78.天上掉下個小包子(中)

【奶爸與包子】

卡卡西的奶爸戰爭全面打響。

在靜音的帶領下, 卡卡西和暫時抱着小包子的菊田來到了木葉最大的嬰兒用品店,爲來自未來的兒子小一購置全面的用品,免得委屈了兒子。

“嗯, 讓我來看看, ”靜音從醫療班拿了一本嬰兒手冊, 按照上面的標明開始選擇, “首先要有奶粉, 奶瓶,奶嘴,小一才只有13個月, 最好喝母乳……”說話的同時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卡卡西,然後默然了。

母乳什麼的, 好像搞錯了……

“咳咳, 還是先喝奶粉吧, ”靜音選擇了一系列的食物,又挑了幾件嬰兒服, “我看看,還要準備紙尿褲,毛巾浴巾,嗯……洗澡就暫時交給醫療班吧,至於玩具……啊~搖鈴不錯, 可以讓小

一玩, 咦, 現在還有玩具用苦無和手裡劍啊, 做的真精緻, 像真的一樣,不知道小一喜不喜

歡……”

“哎, 讓我也看看,靜音姐!”菊田也來了興致把孩子交給卡卡西,兩個人一頭扎進玩具區,嘰嘰喳喳的議論着哪個適合小一,把一旁的父子倆忽略的乾乾淨淨。

“……”卡卡西無言,他突然覺得結婚是一件好可怕的事情。

好不容易在靜音和菊田費盡心思的選擇講價下,卡卡西終於買齊了要用的物品,這會正拎着一堆嬰兒用品朝家走,身後的靜音和菊田興奮的抱着小一嘀咕,討論着那未知的孩子媽。

等回到家,靜音又幫着給小一泡奶粉,擦身體,換衣服,把買來的所有東西恨不得全用在小一身上,也算小包子不怕生,或者說他可能已經習慣了這兩個人的行事做法,頗有耐心的被她們擺弄來擺弄去,一點也沒脾氣。

趁着小一睡醒了,吃飽了,菊田陪着他玩搖鈴,把買來的智力玩具也用上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地板上玩的不亦樂乎,卡卡西終於有機會跟靜音單獨聊聊了。

“那個……”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卡卡西在激動過後還是惦記着大事,想從靜音口中探聽點什麼,“我是說……”

靜音從他的話語間就明白了他想問的問題,只是抱歉的搖頭,“我只是讓醫療班對比了你和小一的資料,如果你就是想知道,那我回去立刻讓他們調取其他資料進行對比,應該很快知道孩子的媽媽到底是誰。”

其實他們都很想知道,小一的母親究竟是不是失蹤的石田君。

在綱手即將把石田君的照片給小一看的時候,卡卡西承認自己是緊張的,也是期待的。

他期盼着小一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喊出‘媽媽’,卻也同時恐懼這一幕。

萬一,小一看到她的照片沒有任何反應,那要怎麼辦?

石田君失蹤了,在鳴人離開木葉修行,自己也前往他國執行任務的期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除了記憶,她沒有留下信息,卡卡西只能通過她的忍者記錄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她只是暫時離開而已。

他們一直在一起,從她12歲到19歲,七年間不敢說形影不離,卻也是見面不斷。

不知道她的背景,不知道她的過去,當她消失的時候,卡卡西竟發現,自己完全無處可尋。

他想過她可能是回到家鄉了,也想過她是否記起了親戚家人,但卻不知道她的家鄉在哪裡,她的

親屬可能在何方。

暮然間,他竟一點也不瞭解她。

無助,孤獨,痛苦,就好像面對帶土離開時的無力,就好像看着老師離去時的無能。

原來,他什麼也做不到。

兩年過去了,他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石田君的時候,這個孩子竟從天而降。

他的眼睛,他的笑,太像一個人了,那時候卡卡西的心猛然顫抖了。

或許……她還是會回來的。

“卡卡西桑?”靜音見他看着小一出神,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忍不住輕輕推了卡卡西一下。

“啊……不,不用了,”卡卡西明白靜音的意思,可是他卻突然不想去探究背後的真相了,小一的母親是誰,或許一開始就清楚明瞭。

“這樣好嗎?”靜音擔憂的看着他,石田君離開之後,卡卡西就這麼不眠不休工作了很久,兩年間一直接觸着最危險的S級任務,幾次死裡逃生,爲的就是等她回來。

現在有這麼便利的條件,只需要醫療班動動手指,小一的母親是不是石田君,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

他卻放棄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未來的事情,我想如果現在太過清楚,或許就會改變也不一定……”卡卡西看着小一拿着玩具手裡劍樂開花的樣子,也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揚起來,“所以,暫時這樣,就足夠了。”

太過清楚,或許讓他可以放下心。

但是,萬一答案並非自己希望那樣,或許未來就會偏移。

至少在答案清楚之前,先讓他保留一絲希望吧。

“我明白了,”靜音很快懂得了卡卡西的想法,認同的點頭,“你說的也對,暫時這樣就足夠了。”

看了看時間,也該是讓他們父子休息的時候了,靜音站起身喊着菊田,準備離開,“總之這段時間,就當做是休息也好,跟小一好好相處吧,下次再見面,恐怕不知道要多久呢。”

能看到自己未來的孩子,這種奇妙緣分可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啊,謝謝了,”卡卡西誠心道謝,準備送她們離開,卻被靜音擋了下來。

“別送了,快回去看着小一吧,他還小不能離開大人的,”靜音點了點頭,算是領了他的心意。

“就是啊卡卡西老師,如果有需要的話就跟我說,我和百合都會來幫你的。”菊田實在是很喜歡小一,胖嘟嘟的又不哭不鬧,卡卡西老師的兒子家教真是好。

“嗯,多謝了,”卡卡西笑呵呵的目送她們離開,這纔回頭把注意力集中到未來的兒子身上。

小傢伙知道靜音和菊田離開了,還揮着小手跟她們拜拜,見到卡卡西看着他,又高興起來,拿着手裡的玩具苦無跌跌撞撞的奔過去,“呀——!!啪!!”

“哎呀哎呀……小心不要摔倒了……”卡卡西見他跑過來,生怕他跌倒,急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接他,結果小一腳步一頓,在衝進卡卡西懷裡的瞬間停住了步子,將手裡的玩具苦無扎到他肩膀上,神氣活現的仰頭直樂。

“贏了!”小一生怕他不明白,手裡的苦無使勁戳了戳,表示自己制服了敵人,大獲全勝。

“嘛……還是挺有我的風範嘛……竟然知道用苦無來扎人……”卡卡西沒轍的配合着,讓兒子興奮於自己的勝利,眉頭微微皺了皺,嘆息道,“不過這種玩法到底是誰教你的啊……這麼小就用玩具苦無玩,再大一點抓到真的苦無不是慘了……”

“咯咯~~~師傅~師傅~~~”小一揚着手裡的苦無朝卡卡西炫耀,似乎是在迴應他的疑問一樣。

“師傅?”卡卡西大惑不解,孩子只有一歲就有師傅了嗎,而且還教他這麼危險的玩法,到底是哪個小鬼膽子這麼大,“小一告訴爸爸,師傅是誰?”

見到爸爸這麼久,卡卡西還是第一次承認自己的身份,這讓小一非常開心,扔下手裡的玩具拽着他的胳膊就朝牀邊走,“片……片……”

卡卡西一挑眉毛,順着兒子的小胖手看過去,赫然是放在牀頭的三張照片,“小一是說,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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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騙……”畢竟年齡太小,吐字不清,照片的發音瞬間改了意義,小一還是念得很開心。

“嘛……照、片……再說一次看看,”倒是卡卡西挺有耐心的,一字一頓的教着兒子,樂在其中。

“咋……片……”小一努力的學着爸爸的發音,可惜小舌頭不夠靈活,急得直吐舌頭。

“不着急,慢慢來……”卡卡西擦去了他吐出來的口水,又重複了一次,“照,片。”

“照……片……”小一眨了眨眼睛,拍着手笑的天真,“照片,照片……師傅,照片。”

“嗯,對了,”卡卡西抱起小一,將他放在牀頭,看着擺放一排的照片笑道,“師傅在照片上

嗎?”

話到這裡,他基本已經可以猜出誰是小一的老師了,三張照片也就那麼幾個人,能當小一老師的只有第七班的成員,小櫻是醫療忍者,當小一師傅的可能性很小,那麼他的師傅就只有……

鳴人,或者佐助了。

而佐助……

想到佐助,卡卡西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好在小一拍着牀頭的動作很快讓他回過神,定睛望去,小傢伙正朝第七班的相片下手呢,“笨蛋師傅!”

小一堅定的指着第七班那個貓須金髮的小小少年,回頭看向爸爸,還很鄭重的點頭,“嗯嗯!鳴人,笨蛋,笨蛋。”

這種說話的方式實在太像小櫻了,卡卡西幾乎可以預見未來的情況,想必即使鳴人真的當上火影,也只有菊小櫻會這麼不依不饒的罵着他吧。

看着小一抓在手裡的照片,卡卡西不禁將目光落在另一個相框上,那裡面他和石田君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小一既然能認出相片裡的鳴人,那……

“小一,來告訴爸爸,這是……”卡卡西畢竟還是貪心的,他很快拿起了合影想要讓小一仔細辨別,就在他準備將相片遞到兒子手裡的時候,只覺得腿上一熱……

“哎——?你怎麼尿了!”看着小一的包子臉瞬間憋的滿臉摺,又很快放鬆一臉的幸福,卡卡西

頓時明白了這表情的含義,感情是憋不住生理排泄的最後通牒!

“啊啊啊……等一下啊,真是的,想尿也要提前說一聲嘛……”卡卡西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一丁點責怪的意思,反而有種初爲人父的喜悅,兒子噓噓了什麼的……

牀單被尿溼了一大片,卡卡西只能先幫小一擦乾淨身體,換了一片紙尿褲,又穿上新買的嬰兒裝,把他放到安全的地板上,這纔開始換牀單被子,等弄好了這一切小一已經歪在地板上睡眼朦朧了。

“爸爸……困……”小一伸出小手抓了抓,想要扯住卡卡西的袖子,軟軟的童音囁嚅不清,“抱抱……”

一天下來小孩子禁不住折騰,玩夠了自然想睡覺,卡卡西沒轍的笑起來,蹲下摸了摸兒子的頭纔將他抱起來,“是是~睡覺吧。”

小孩子哼哼兩聲,很快放軟了身體,卡卡西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不需要哄太久,已經睡得香甜無比了。

見孩子睡熟了,卡卡西這才輕輕將他放在牀上,把新買的小枕頭小被子鋪好,讓他睡在裡面,然後也放鬆身體倚在牀頭,點開壁燈準備睡前閱讀。

在翻開書頁的一瞬間,卡卡西的目光不自覺的溜過身邊睡得正香的小包子,他小嘴微張,小手握成個小拳頭,打着小小的呼嚕,時不時咂巴咂巴嘴脣,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極爲愛憐,視線再落到自己手裡的小黃書……

……不不不,還是不要看了比較好,等小一離開再看也不遲……

堅定不移的將親熱天堂合上,卡卡西關了壁燈準備睡覺,生平第一次在沒看小黃書之後進入了夢鄉。

夢中,原本男追女的經典畫面被徹底顛覆,他在拼命追着到處尿牀的小包子,拿着紙尿褲拼命的揮手——

小一,回來換尿布啊!

**********

卡卡西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夢到追着小包子四處換尿布,最後被淹沒在紙尿褲的海洋裡。

等他睜開眼,感覺告訴他,真的陷入海洋了。

小一包子再度尿牀,並且可以一邊呼呼大睡一邊噓噓的昏天地暗,卡卡西只能爬起來又給他換了紙尿褲和衣服,經過這麼一折騰,小包子也醒了過來,開始各種不高興。

小孩子沒睡飽就被折騰起來,自然是要鬧的,小一一改前一天的乖巧聽話,十分不滿卡卡西妨礙他的美夢,扁着嘴不樂意的開始嚎,眼淚跟不值錢一樣拼命掉,弄得卡卡西手忙腳亂,一邊要哄他停止哭泣,一邊又要泡奶粉試溫度,等到把奶嘴塞到他的嘴裡,終於停止了哭嚎警報。

實在是太吵了……

卡卡西覺得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但是看到小一抱着奶瓶喝的開心,臉上還掛着淚珠的樣子,又哭

笑不得起來。

或許是因爲自己爲人父了,卡卡西竟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母親早亡,他對媽媽的印象很模糊,記憶裡只有父親的背影顯得那樣高大孤獨,但是到最後,卻轟然倒塌。

不知道自己小的時候,父親是不是也像現在的自己,爲了兒子一個哭嚎就忙得手忙腳亂,卻又心甘情願。

或許,這就是成爲父親的代價。

看着喝飽了奶,打着飽嗝的小一,卡卡西按照靜音給的手冊上標明的方法拍出奶嗝來,這才放心的準備自己的早餐去了。

鑑於孩子一歲多,可以增加一些輔助食物,卡卡西特意做了粥,抱着小一一起吃,果然孩子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的勺子,張嘴要,“要吃,要吃,小一,要吃。”

卡卡西用嬰兒勺又喂小一吃了一點粥,等自己也吃飽,天已經大亮了,小一指着窗外的陽光瞪眼,“玩玩,要出去,玩玩。”

啊……小孩子真是精力充沛啊……

卡卡西只覺得這一天過去,疲憊至極,比他連續執行三個S級的任務還要累,沒想到帶孩子竟然這麼麻煩,只能強打精神笑道,“好好,出去玩。”

收拾了一下需要帶的東西,卡卡西想到綱手提到的飛雷神之術的符文,特意將苦無帶在身上,抱着小包子出了門。

揹着揹包外出對卡卡西來說一點也不稀奇,稀奇的是這次他的揹包裡裝的不再是苦無手裡劍和各種忍具,而是奶瓶水杯和毛毯玩具,加上懷裡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圍的小包子,怎麼看怎麼惹眼。

習慣使然,卡卡西帶着小一先去了一趟丸子店,準備買一點供品照例去慰靈碑前看帶土,不得不說小包子的作用還是很大的,丸子店的老闆娘看到小一興奮的贈送了甜品和丸子,人家的好心不能浪費,小包子又吃不了丸子,最後只能打包帶走送去慰靈碑前了。

小一就是從這裡掉下來的,不知道會不會也從這裡回到他應有的時間去呢。

卡卡西將供品擺在慰靈碑前,順便也把苦無放了上去,小一來到外面格外興奮,掙扎着要下來自

己走,扶着慰靈碑顫顫巍巍的走來走去,然後又自得其樂的圍着慰靈碑慢跑,讓卡卡西頗爲無

語。

小孩子的世界都是大人無法理解的。

卡卡西索性坐在草地上,看着小一高興的來回跑,一會去追蝴蝶,一會拔草玩,時不時的制止他準備吃草的舉動,又偶爾給他擦擦汗,喂點水,陷入慈父的角色不可自拔。

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了?卡卡西捫心自問。

自從石田君失蹤之後,他似乎就抗拒着放鬆,因爲一鬆懈下來,就會不自覺的想到那些血跡,想到她可能遭受的傷害。

但是小一來了,像是從未來帶給他一顆定心丸,讓他逐漸放寬了心態,繼續相信自己,相信同伴。

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回來的。

“咯咯……爸爸~~”小一高興的跑了過來,兩隻手裡舉着東西,像是要給爸爸看。

卡卡西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小一竟然拿着他放在慰靈碑前的苦無跑過來了!

至於另一隻手裡的,赫然是昨天放在牀頭的照片,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給相框拆了,這會把照片抓的皺皺巴巴的,捏在手裡。

“快點把苦無放下小一,很危險的!”卡卡西皺眉警告着兒子,生怕他不小心絆倒,被苦無扎到,又想起昨天晚上小一喜歡的遊戲……

難不成這孩子是打算拿着苦無捅自己?!

不管是哪一個,卡卡西都覺得無比危險,汗毛倒立,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警告鳴人,將來不許教兒子玩這種無聊又危險的遊戲!

就在卡卡西打算衝過去接住小一手裡的苦無,順便將他抱起避開危險的瞬間,小一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朝前傾倒,更可怕的是,他手裡的苦無竟然比向了自己——

“危險!小一——!!”眼看着苦無即將扎進小一的身體裡,卡卡西急了,瞬身至他面前想要握

住苦無的刀刃保護小一,就在這一瞬間苦無突然綻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這是——?!!

金色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小一的身體,苦無上的符文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遊動起來,等到光芒消失,

小一竟然失去了蹤影!

小一……?

卡卡西茫然了,呆呆的看着掉在地上的苦無和皺巴巴的照片,心裡空蕩蕩的。

小一……是回去了吧?

定定的看着苦無半晌,卡卡西才走過去,彎腰撿起了苦無和相片。

把手上似乎還能感到小一的體溫,他將相片展開,上面是他與石田君溫和的微笑。

只是,在兩人中間的位置,被塗鴉了兩個圓圈。

卡卡西笑了,用力將照片的褶皺捋平,然後小心的裝進口袋裡,拿起揹包準備離開。

他看到了,小一最後跑過來時,小嘴裡吐出的詞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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