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咖啡廳會面

十文字是一個講效率的好孩子,在打定主意後,就打電話跟黃瀨涼太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黃瀨涼太說具體情況還是見面聊比較妥當,於是他們在電話裡定了見面時間和地點。

週六上午八點,約在咖啡廳商討詳細情況。本來這個聚會……姑且說是聚會,應該只有主角十文字和幸和黃瀨涼太兩個人的。但是十文字拜託了神堂寺一起去,而神堂寺覺得都是未成年的小孩一起去不太方便,於是就叫上了灰崎祥吾;另一邊的黃瀨涼太帶上了好友高尾和成。

然後,兩人聚會就變成了五人團聚。

咖啡廳,怎麼看都是男女約會的甜蜜場所。當初定下的時候只是覺得咖啡廳這個地方明亮寬敞又安靜,很適合洽談合約,所以雙方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五人會面。

精心修剪過的黑色的頭髮,整齊的白襯衫和現在穿着已經有些熱了的棕色馬甲,臉上掛着呆呆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剛被人叫醒一樣的小學生的,是神堂寺修。

都說了只是出門和朋友見面而已,森田管家卻硬是把他壓在鏡子前,修理了頭髮,換上了正式高級的的衣服,害得他險些遲到。

在他右手邊的少年,像天使一樣精緻可愛的面容,黑色的頭髮有一點點發卷,同樣是十三歲卻從體格上要比神堂寺……不,是比普通中學生都要高大,即使穿着陳舊的T恤和牛仔褲,也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這人不用說,是十文字和幸。

他的左手邊,是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青年,雖說職業是教師,但一身兇悍的氣勢給人的感覺更加接近於暴走族之類的人,和神堂寺、十文字站在一起,總給人一種格格而不入的感覺。

十文字作爲今天的主角,本來應該是讓他站在中間的,可惜他和灰崎祥吾不對盤,只能讓神堂寺作爲調和劑站在中間了。

神堂寺的對面站着黃瀨涼太,不可思議地望着他身旁的灰崎祥吾,表情吃驚到有些誇張了,儘管做出了堪稱愚蠢的表情,還是無損他的俊美容貌。

黃瀨涼太和灰崎祥吾相處最多的時候還是在中學時期,兩個人都是帝光中學籃球部的成員。一個人的能力是複製,一個人的能力是奪取,有種宿命中的對手一樣的感覺,因此他們直到今日還記着對方。

即便是在黃瀨涼太最落魄的時候撿到他,神堂寺修也覺得如果上天又特別寵愛什麼人,黃瀨涼太一定在其中。疑似逆生長的出色容貌和令人羨慕的身材只是原因之一,他那一舉一動都牽引着別人的目光的特殊吸引力,纔是讓他最大的魅力。

灰崎祥吾也在打量着黃瀨涼太,不過沒有他那麼的明顯。高中畢業之後就完全沒有再見過面了吧。還是這麼閃閃發亮的,讓人想要……狠狠地摧毀。

“坐下吧。”神堂寺偷偷扯了下灰崎祥吾的衣袖,笑着看向黃瀨涼太,“你好,初次見面,我們是十文字的朋友。”神堂寺也很鬱悶,爲什麼三人中看起來最矮最小的他,反而要擔負起團隊的交流工作,明明他也屬於不善交流的哪一類人。

“我叫神堂寺修,他叫灰崎祥吾。”神堂寺也不清楚正常的交流流程應該是怎樣的,所以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名字。

“啊,你好。我是黃瀨涼太,這位是我的朋友高尾和成。”黃瀨涼太回過神,連忙介紹他身邊那位看起來比他還要不靠譜的青年,“實際上,看中你的朋友是他。”

“喲~你們好呀~”高尾和成一開口就暴露了他和外貌一致的不正經。

“說下你們的打算和待遇吧。”神堂寺臉上一直懶洋洋的感覺忽然消失,目光像是鋒利的寶劍,幾乎要刺破高尾和成微笑的假面。

高尾和成的臉皮經過多年的鍛鍊,早就刀槍不入,因此並未受到影響:“嗚哇~好可怕的氣勢,現在的小孩子都是這麼早熟的嗎?啊,你看起來也很不錯呢~有興趣當明星嗎?”

“很抱歉,我對娛樂圈沒有任何興趣。”神堂寺的眼神冷淡無情到足以讓面對他的人尷尬到說不出話,“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培養十文字的話,我們就要走了。就算是中學生,也是很忙的,沒有時間在這裡聽你胡扯。”

忘了說明,神堂寺雖然不擅長交流,對談判一類的技能卻是修煉到了滿點。因爲在遇到一個好的經紀人之前,他一直都是自己面對客戶的。

被一個疑似小學生的小孩教訓,這種奇妙的經歷讓高尾和成也呆了一下:“啊,修醬,別那麼心急嘛~你連一口咖啡都沒有喝呢。”

他輕浮的口氣讓灰崎祥吾眉毛都擰了起來,要不是神堂寺在桌子底下按着他的手,估計高尾和成那張還能看的臉此刻要慘遭攻擊了。

“我對咖啡沒有興趣。”神堂寺點了點手錶,語氣有些不耐煩,“麻煩你快點進入正題。”

此次會面,託了神堂寺的福,進行得非常順利和有效率。由於對法律條例方面有些疑問,神堂寺還和他們商量好了,只簽訂特殊的短期合約。由於十文字是未成年,而他的家庭條件特殊——十文字的養父是個賭鬼,如果和家長簽約,十文字只能淪爲廉價的搖錢樹。

出色的口才和對合約的敏感,讓跟隨者一起來的灰崎祥吾成了擺設。

合作達成的時候神堂寺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拉起十文字直接告辭了。至於高尾和成輕浮的挽留,他用一句“我要去遊樂園”就堵了回去。

“好吧,那我也差不多要走了~”黃瀨涼太拉起擱在椅背西裝外套,站起身來,也打算走了。

“黃瀨涼太,見到熟人,連招呼都不大,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灰崎祥吾拉住黃瀨涼太的衣領,他沉寂已久的暴力衝動,忽然之間就在這一時刻重新復甦過來。

“灰崎桑~既然是老朋友,不如大家一起去遊樂園如何?”神堂寺晃了晃錢包,臉上露出危險的笑容,“這次不需要你來請客。”

神堂寺第一次對灰崎祥吾釋放出如此可怕的冷氣,還難得地在他的面前這麼大方地表示自己付賬的意願。

“……不,還是我來請客好了。”灰崎祥吾只感覺涌上腦袋的熱血霎時間就清空了。他以爲自己討厭黃瀨涼太,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他只是不甘,面對天才,那種明顯的差距感。雖然中學的時候直到最後退出籃球部,黃瀨涼太也沒有超越他,但是他明白,再給黃瀨涼太一點時間,他就會被超越。

就是那種過度自尊,被現實傷害後所產生的自卑,讓他面對黃瀨涼太無法冷靜地思考。所以纔會想要動用暴力,反正他也不是沒有使用過卑鄙的手段,或者說他就是這種喜歡使用惡劣的手段的人。

“是嗎?灰崎桑果然很慷慨~”神堂寺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了不少。

謝天謝地,他總算沒有生氣了。灰崎祥吾心想,隨即又愣住了,誒,等等,爲什麼他會害怕神堂寺生氣?

“那麼,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出發吧。”神堂寺修拉住腦袋有些混亂的灰崎祥吾往外走。

黃瀨涼太一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神堂寺,一邊感嘆道,“修醬,你好厲害吶。你和灰崎是什麼關係?”

神堂寺修淡淡地掃了灰崎祥吾一眼:“我是灰崎桑的朋友。”

灰崎祥吾對他的回答沒有什麼異議,不過他另一隻手牽着的十文字卻是頗爲不爽地瞪了灰崎一眼。灰崎祥吾覺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槍,尼瑪,他又沒有和十文字爭寵,十文字瞪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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