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我瞪着死魚眼站在止水身邊,然後另一邊是書架。他的意思是大概我這張臉附近認識的人挺多的,所以要能檔則擋……

手還被他握在手心裡,熱乎乎的,再加上快要步入夏天的緣故,我覺得我的手都要被捂出汗來了。

“對,綾奈,你在這裡看得到嗎?”止水偏過頭看向我問道。

“看的到……個鬼啊!”我伸出手用力戳了戳止水“是你把我硬塞在這個位置的,按理說你不是應該知道這個位置到底看不看的到嗎!”

“我也是第一次來啊,嘶……”止水又一次將我作亂的手抓住,然後跟我調換了一個位置。

“不過你小心一點別被人發現啊。”止水鬆開我的手然後改勾住我脖子,然後整個人蹭過來。

擠在一起太熱了我忍不住推他“哎呀,你別擠過來啊,很熱的好吧!”

“喂喂,怎麼說這也是我的任務啊,你不能不讓我看的好吧。”說着,止水再一次擠過來。

正當我打算跟止水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強硬的咳嗽聲。

我和止水同時轉過頭,一位面色不快的中年大叔現在我們身後不遠處。

然後大叔說“我說,你們不買書就不要在這裡推推搡搡的!我這裡還要做生意呢!”

“抱歉啊,老闆給您添麻煩了,我們只是待一會,馬上走。”止水禮貌的給人賠罪道。

見我們安分了,大叔這才點了點頭走了。隱隱約約聽到大叔說了句“現在的孩子,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人撒狗糧,真是的!”

我跟止水下意識相互看了看,然後又同時撇開視線,突然覺得好尷尬。

我輕咳了一聲“要不……”

我剛準備跟止水說先離開這裡,然而視線在看到對面丸子店出來的人時愣住了。

爸…爸……?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剛剛從丸子店撩開門簾走出去的人。

可是……可是爸爸跟媽媽不是早就去世了嗎?爲什麼……爲什麼爸爸會出現在這裡?

我下意識的跑了出去,眼裡只有不遠處走在前面的人影,可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很快就跟丟了那個人影。

爸爸……

“綾奈?”止水看到我突然跑出去一愣,隨後追了上去。

“綾奈你要去哪兒?”止水幾下追上了我。

我猛的抓住止水的手臂,語無倫次“吶…剛剛,剛剛那個人你看到了對不對?”

“就是,就是從丸子店出來的那個人!”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重,像是迫切要證明什麼一樣。

止水皺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我這個樣子。

“看到了,剛剛那個人是這個任務的委託人之一,也是『淺蒼綾奈』的父親。”

我聽到他這麼說道。

“『淺蒼…綾奈』的父親?”我怔住了,她的…父親?

那……母親呢?

我鬆開了抓住止水手臂的手,腳步有些踉蹌。下一秒便在街道上跑了起來,要去的地方顯而易見。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跑的這麼快過,就連八百米測試我也只是勉強過了個及格線。

我站在丸子店門外,忍不住撐着牆壁喘着粗氣,余光中看到了止水也過來了。

只是他與我的狼狽不同 ,氣息都未曾紊亂過,我像條死狗一樣喘着氣,想要說句話都說不出來,便消了要說話的心思。

止水一直站在我身邊守着我,緩和了許久,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撩開門簾走了進去,止水也緊跟其後。

門簾的幅度帶動了掛在門沿上方的風鈴,鈴鈴鈴的響着。

“需要點什麼……綾…綾奈?”原本正在櫃檯前忙活的美麗婦人再看到來人後語調有些顫抖的上揚。

她繞過前臺走到我面前然後伸手將我摟進懷裡,哽咽“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不知道我跟你爸爸會擔心嗎?”

“……”我沒有動作,靜靜讓她抱着。

老實說,這種懷抱的溫度我很懷念。現在看來,我原本的疑問不僅沒有得到答案,倒是多添了幾個疑問。

可是,我明明知道的……我是知道的!這不可能是真的!卻還忍不住想要陷入這種溫暖之中。

“綾奈,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出什麼事?嗯?”她鬆開了我,然後緊張的看着我。

“我沒事……”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沒喊出“媽媽”這個詞來,餘光看到一旁站着的止水說道“這幾天多虧了止水,我才能安然無恙。”

她這纔看到一旁的止水,或者說,因爲我的出現,她眼裡沒有看到除了我之外的人。

止水忍住了想要詢問的念頭,禮貌的介紹自己“阿姨好,我是宇智波止水,您喊我止水就可以了。”

“我們家綾奈多虧止水你的照顧了,這份恩情我們不會忘記的。”她似乎有些激動,眼裡還含着淚。

止水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阿姨,舉手之勞而已。”說着,視線轉向我。

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我看到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皺眉“止水,你眼睛不舒服嗎?”

“……並不是。”止水抽了抽嘴角。

“綾奈,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方便跟我出去一下嗎?”最後,止水拋棄了暗示,直接光明正大的開口。

“嗯,走吧。”點了點頭,準備跟止水出去。

下一秒,我手腕被緊緊握住。

“綾奈,你纔剛回來,就要走了嗎?”

我看着那張屬於媽媽的臉上擺出那種令人心疼的表情就有些心軟。

這畢竟是媽媽啊……

我搖了搖頭,看向止水眼神中帶了些懇求“就在這裡說吧。”

知道我不會走了之後,沒等止水說什麼,她很識趣的說道“那你們先聊,綾奈,媽媽去給你做你最喜歡的三色丸子。”

“嗯,謝謝……媽媽。”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喊出了這個詞。

我看着她很高興的離開後,隨即又看向止水“你想跟我說什麼?止水。”

止水先是看了一會,說道“坐下在說吧。”

我和止水坐在了某個角落位子,止似乎怕被人聽一聲,特意壓低了嗓音“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來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我學着他壓低了嗓音“我也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我現在只知道,不僅僅是『淺蒼綾奈』與我長相一樣,就連她的父母也同我的爸爸媽媽長相分毫不差。”

可是,在什麼會這樣?想到這裡了我眉頭皺的更緊。

突然一直溫暖的手搭在我手上,同止水的不一樣,我一年四季都是手腳冰涼的那種,雖然我也並沒有太怕冷,可是以前的朋友不少人都說我的手涼的就像個死人一樣。

我擡頭看向止水,聽到他說“先別急,『她』我回去找的,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在意的事情便先呆在這裡,說不定會發現一些線索。”

我怔住了,他,現在是在趕我走嗎?因爲找到了可以容身的地方?

止水哭笑不得的聲音響起,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剛剛把心裡話給說出去了。

只見他捏了捏我的手然後說到“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甚至說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家。”

止水頓了頓,聲調染上了一抹深沉的意味“可是,現在的你會跟我走嗎?綾奈,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這裡不僅僅有你在意的事情,還有你在意的人。”

“即使你明知道他們是假的。”

我默默地看着止水,最後緩緩垂下眼簾,語氣輕柔的不像話“止水,你果然…很可怕吶。”

止水原本深沉的表情一下子破碎“誒?!”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現在的止水就像一個裝逼失敗了的哈士奇,臉上還掛着不知道爲什麼裝逼失敗的呆萌表情。

正當我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盤裝着幾串三色丸子丸子的盤子擺了上來。

“三色丸子好了,止水也來嚐嚐阿姨的手藝。”她臉上還有些許愉悅的笑意。

止水說了句“謝謝”後,從盤子裡拿出一串三色丸子,嚐了一口後,笑道“很好吃,阿姨的手藝真好。”

我看了眼,眼底浮現愉悅的止水,伸手拿了一串三色丸子。看他的表情,味道應該不錯。

咬了一口,比起之前在宇智波族地吃的三色丸子,這個雖然也是甜的恰到好處,跟有彈性卻不黏牙,但是丸子裡面似乎多了一種特別的味道,我好像在哪兒吃過一樣。

啊!是了!以前媽媽做的甜點裡面就會有這種特別的味道!

我忍不住淚目,自從媽媽跟爸爸去世以後,我就再也沒機會吃到了。

眼淚啪嗒一聲滴在了盤子上,緊張的女聲響起“綾奈?怎麼哭了?是不好吃嗎?”

“沒有。”我抹掉了眼淚,朝她笑了笑“只是感覺很久沒吃到了,有些懷念。”

聽到我的話,她似乎鬆了口氣,眼神柔和的看着我。

我跟止水瓜分完了丸子後,止水起身對我說道“那,綾奈我先走了。”

“誒?這就走了?”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角。

“你不會忘了我還有任務要做吧。”止水笑了笑,然後摸了摸我的頭,將衣角從我手裡解救出來“我走了,晚點見。”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他晚點回來看我的對吧?是這樣的沒錯吧?

我看着他掀開門簾離開的背影,掛在門沿上方的風鈴又開始響起來,伴隨着我的一聲“嗯”最後數盡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