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諾阿卡利城的道路出現孟加拉國之兵!”聽到鋪兵的話,還沒有離開這座帳篷的朱代珍馬上驚訝的叫道。
“朱標統,確實如此,而且至少有三千孟加拉國之兵,人數不少。”鋪兵又道。
張輔已經平靜下來,正要再細問幾句,忽然又有兩名士兵氣喘吁吁地跑進帳篷,喘了口氣後馬上說道:“將軍,西城外發現孟加拉國之兵/東城外發現孟加拉國之兵!”
“這,”朱代珍更加驚訝。但張輔卻馬上想明白了孟加拉人的想法,冷笑着說道:“原來沙阿的胃口這樣大,想要一口吞下咱們這一萬多人馬!”
“左相,您說孟加拉國君主的目的是消滅麥傑迪城內的一萬多人!”朱代珍驚訝的叫了一聲。張輔與文垚敢直呼沙阿的名字,但朱代珍不敢,即使他只是番國的君主也不敢,所以就稱之爲孟加拉國君主。
“這不是明擺着麼?”張輔繼續冷笑:“南、東、西三面都發現孟加拉國之兵,北面本來就有孟加拉人的軍營,整座城池四面被包圍,如何還看不出來沙阿的目的。不過他也不怕吞不下這座城,反而崩壞了牙!”
“左相,那現在到底應當如何做!立刻從麥傑迪城撤兵?”朱代珍略微有些驚慌的說道。他確實打過幾仗,但每次都是在明軍處於優勢的情況下,沒經歷過這種情形,一時有些慌張。
“慌什麼!”張輔先大聲說了一句,讓朱代珍與同樣有些驚慌的三名士兵鎮定下來,之後吩咐道:“馬上派出全部騎兵,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出動,前往諾阿卡利城傳信,告訴殿下麥傑迪城已經被孟加拉國之兵圍困,無法撤走。”
“但一定要告訴殿下,絕對不能馬上帶兵趕來救援!沙阿既然覺得自己能夠奪下麥傑迪,出兵必不會少,算上阻援之兵不會少於五萬。城中四個標有堅城可守還有不敗之機,可從諾阿卡利城趕來救援的四個標營寨尚未立好或許就會被孟加拉人攻打。若是沙阿在麥傑迪城四面留下少許兵馬阻隔,主力圍攻援兵,援兵必不能勝!爲殿下計,爲大明計,爲上萬將士計,殿下萬萬不可帶兵救援!”
“罷了,還是寫一封書信給殿下,但你們去傳令時一定要勸殿下在後續兵馬趕來前不要派兵馬救援!”張輔又道。
“是,將軍。”一名鋪兵這時回過神來,答應一聲轉身離開房屋。
之後張輔命令將除朱代珍之外的三個標統和四個管帶也都叫來,開始安排防守城池。但第一個命令就讓他們很驚訝。“命四面城牆暫且只留下一個千戶,其餘將士分出五個千戶準備守城所需的器械,剩下的將士全部休息。”
“左相,爲何如此?敵軍已經壓境,爲何不讓將士們都開始準備迎敵?而且城頭只有一個千戶略少。”一個標統問道。他們的一個千戶只有五個百戶,五百多人,防守一面城牆確實有點少。
“雖然麥傑迪已被四面包圍,但孟加拉國之兵應當並未全部趕來,不然他們發現我軍發覺,應當已經開始攻城。既然他們沒有立刻攻城,那就足以證明沙阿調來攻城之兵尚未全到,他或他任命的統帥也未必到了城外。如此一來,我軍暫且不必在城頭安排太多將士,一個千戶足以。”
“二來,抓緊讓將士休息,是因爲若是他們現在不休息,之後幾日就沒有好好休息的時候了。”張輔說道。孟加拉人知道拖延不得,一旦開始攻城一定會竭盡全力,他手下的將士絕對不可能再有充足的時間休息的。
見無人再出言提出異議,張輔繼續吩咐道:“叫來城中的信奉婆羅門教之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人,本相要再與他商談,而且一定要讓他願意組織城內的婆羅門教徒協助我軍抵抗孟加拉國之兵。”張輔已經見過本城裡的唯一一個剎帝利了,雖然他們婆羅門教徒在孟加拉國備受欺壓,但他還是不願在局勢未明時投靠大明。大明的國力當然遠勝孟加拉國,但大明願意爲滅亡孟加拉國出動多少兵可不好說,反正這個剎帝利是不信張輔說的大明不惜代價。萬一大明打了幾仗覺得繼續打下去不合算就撤退了呢?所以他可不願早早投靠大明。
當時張輔也沒多說什麼,但現在情形危急,若是這個剎帝利仍然不識相,他只能動用最後的手段了。
“先將城北的房屋全部拆掉,得到的木材石料作爲守城器械。若是有人抗議不必理會;若是膽敢阻攔,只要不是剎帝利或吠舍種姓的一概抓去城頭幹活;若是這兩個種姓的,告訴本相,讓本相來處置。”
“……”
“朱代珍,孫炳文,趙集,曹宇,你們四人各負責一面城牆,朱代珍守北牆,孫炳文守西牆,趙集守東牆,曹宇守南牆。但你們四人還要各撥出一個千戶交給本相,作爲最後的預備隊。”張輔任命他們分別守一面城牆。
“是,左相。”四個標統紛紛答應道。
“此戰是大明在孟加拉真正的第一戰,若是失敗,不僅咱們的身家性命不保,老家的親人也會因咱們打了敗仗受到牽連。所以此戰只能勝不能敗!你們如何防守城頭本相不會多管,但一定要堅守住。若是誰防守的最早被孟加拉國之兵奪取,在孟加拉人殺了我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丟失城頭之人!”張輔又厲聲說道。
“即使屬下戰死,也絕不會讓城頭被孟加拉國之兵奪取!”四人又大聲說道。
“好了,你們退下吧。”張輔點點頭,又吩咐幾句,讓他們退下了。
這時他要見的剎帝利尚未趕來,張輔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向東方的天空,想起離開京城前允熥與他說的話,小聲說道:“一定要成功守住啊,我還想達到陛下的期許,加封國公做都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