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大案——特別的時刻

不過總算今日前來的這些人還有些本事,雖然解不開邪術,但認出這是一種‘離魂’的法術,施術者要‘控制’熙怡的三魂七魄,並且將這些魂魄從她的身體內剝奪出來,一旦魂魄離體,她就會馬上死去。陽棟子於是施展法術,暫且穩住了熙怡的三魂七魄,讓她不至於讓情形繼續惡化。

雖然對他們很失望,但允熥見到陽棟子施展法術穩住了熙怡的魂魄讓她看上去安穩了許多後,又對他們恢復了一點點信心,讓他們去給楊任等人看看。楊任等人和熙怡雖然應該是同一人下的邪術,但情形並不像熙怡這樣嚴重,有時還能醒過來;允熥讓這些僧道去給他們看一看,沒準能解開他們中的邪術。

沒能解開熙怡身上的邪術,這些僧道看起來都有些灰溜溜的:這也難怪,今日前來的這些人和昨日的不同,都是廣州城內外公認的精擅法術之人,這次在皇上面前馬失前蹄,不僅面上不好看,內裡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事。

允熥強撐着沒有力氣的身子和三觀三寺六個在朝廷登記造冊的寺廟道館的主持拜別。雖然他們今日沒有起到作用,但畢竟是廣東宗教界影響力很大的人,允熥對他們總要維持表面的禮數。

不過也就是維持表面的禮數而已。允熥一是因爲他們今日沒能解開熙怡身上的秘術,二是因爲他身上實在沒什麼力氣,有些怠慢。

允熥的怠慢只要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不過他們因爲沒能解開熙怡身上的秘術,所以對於受到怠慢也絲毫不覺得不對,恭恭敬敬的行禮離開。

可陽棟子與允熥拜別時的神色卻與衆人不同。他好像是有什麼話要和允熥說一般,若是有人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能發現他幾次欲言,但最後總是止住;允熥此時精神很不濟,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待送別了這些人,允熥攤在熙怡牀邊的椅子上,一邊休息一邊看着她;過了一會兒他身上又有了些力氣後,抓住熙怡的手,說道:“廣州這些人都解不開你身上的邪術,朕就在全國宣召法力高強的真人禪師,一定會將你救過來。”

中午用過了膳,他又來到熙怡的寢殿,待了整個下午,用過了晚飯後又陪着待了一會兒,才因爲身子太疲乏而回到寢殿休息。

李莎兒和他一起靠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聊着聊着,李莎兒就覺得身旁沒有了說話聲;她側頭一看,就見到允熥已經靠在枕頭上,睡着了。

李莎兒輕輕將他的身子放下來,平躺到牀上,自己躺到他身邊,也睡了起來。

半夜,窗戶上又響起了‘呯呯’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打破窗戶闖進來的聲音,窗戶上又響起了“刺啦”“刺啦”的聲音,即使允熥已經換了另外一間屋子,也毫無變化;李莎兒一向晚上睡得很沉沒有聽到,但這些日子睡眠一直不怎麼好的允熥竟然也沒有醒過來。但是看他忽然皺起眉頭的樣子,似乎是在夢中夢到了這些聲音一般。

第二天一早李莎兒醒來,見允熥還在沉睡,輕輕起身穿上衣服吩咐宦官預備早飯,又返回了寢殿,等着允熥起來去用飯。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允熥起來,他看起來又和熙怡完全不同就像是在沉睡。李莎兒心想着允熥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多,今日可算是睡了個好覺,於是決定不叫醒他,自己起身起來寢殿去用飯了。臨出門前還囑咐宮女不要叫醒他。

可之後一直到午時允熥都沒有醒過來,李莎兒這時覺得不對,走上前輕輕搖晃他道:“陛下,已經午時了,您已經睡了八個多時辰了,該起來了。”

但是允熥卻並未被醒過來,仍舊沉睡着。李莎兒以爲是自己喚醒他的動作太輕,加重手上的力道,並且加大聲音又叫了一遍,但允熥仍舊酣睡不醒。

這下子李莎兒覺得不對,用很大的聲音招呼他,但他卻好像對外界一無所覺一般,只是沉睡。

李莎兒此時終於意識到:允熥並不是在熟睡,而是和熙怡一樣,中了邪術,醒不過來了。雖然他被邪術纏繞住的樣子和熙怡的樣子相去甚遠。

但李莎兒卻並沒有馬上大嚷大叫起來,也沒有慌慌張張的去找此時聚在熙怡宮裡三三兩兩的僧道,而是裝作允熥只是酣睡的樣子,走出去對一名宮女說道:“你去將宋亮叫過來,陛下有事要吩咐他。”

不一會兒宋亮走進來,見到躺在牀上酣睡不醒的允熥和站在牀邊的李莎兒,奇怪的問道:“雲嬪娘娘,剛纔可是陛下叫臣?”

“不,不是陛下在叫你,是本宮在叫你。”李莎兒一出口就是讓宋亮大吃一驚的話:“陛下中了邪術,已經醒不過來了。本宮叫你過來,是商議現在應該如何是好。”

“這,這,這,”宋亮盯着牀上的允熥,這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皇上竟然真的中了邪術!

好半晌,他纔回過神來,但仍然驚慌不已。皇帝昏迷不能理事的情形他從未遇到過,也從未想過,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正好李莎兒就站在牀頭,他下意識的問道:“雲嬪娘娘,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孟浪了:李莎兒一個後宮妃嬪,又不是皇后,怎麼可能知道此時應該做什麼,現在她多半和自己一樣六神無主,只是表面上強裝鎮定吧。

但李莎兒卻馬上說道:“依本宮來看,此時首先要應該封鎖消息。你去挑選幾個對陛下最爲忠心、必定不會叛變的人,本宮則將陛下最信任的女官太監叫過來,除此之外的人都不能知道陛下情形如何。”

“其二,馬上去找廣州登記在冊的大廟大觀的得到真人禪師來爲陛下解開邪術,不管他們能不能成都要試一試!但若是不成,暫且不能允許他們離開行宮。”

“其三,若是他們不能解開陛下所中的邪術,就得馬上給京城傳信。若是萬一陛下就此醒不過來了,京城必須要有預備!”

“其四,……”

李莎兒之前跟隨兄長李繼遷在海上漂泊。因爲此時在海上漂泊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他們每次從停駐的地方出海以前都會交待好遺言,每艘船上也都有固定的指揮序列。所以她依照原來在海上漂泊的經驗能馬上想到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宋亮聽到她的話,好像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完全沒有想到要奇怪她爲何能如此條理清晰的說出此時該做的事情,馬上躬身說道:“是,娘娘。”然後就轉身出去執行她的命令了。

可是等宋亮出去了,李莎兒卻一下子癱在牀上,臉上細細密密的都是汗水。她從牀邊的小桌上拿起手絹,擦拭臉上的汗水。

隨後她坐到允熥身邊,輕輕撫摸他的臉,呢喃道:“陛下,夫君,妾就逾越一次稱呼你爲夫君,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

……

……

十七日以後,京城,皇宮。

熙瑤這一日和往常一樣,早上用過了早飯後來到坤寧宮的主殿,坐在中間的主位之上。守在殿門口的小宮女馬上說道:“娘娘宣你們進來。”

已經等在殿外的後宮主事之人馬上魚貫而入,見到她後躬身行禮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熙瑤一擺手,她們又行了一禮,隨後直起身子開始奏事。

治理皇宮這麼大的地方自然是很不容易的。王熙鳳治理一個有幾百個在府內服侍的下人、幾十個主子的榮國府就忙的不可開交,還因此丟了一個孩子,治理比榮國府要大十幾倍甚至幾十倍、下人也多幾倍的皇宮當然更加困難。大多數時候熙瑤都要用去一天醒着時候的三分之二時間來處理宮裡的事情。

不過熙瑤有一點比王熙鳳要強:她的話說了算。她上面只有允熥一個人能推翻她的命令,而允熥又幾乎不管宮內的事情,她吩咐什麼不會像王熙鳳那樣因爲觸動了能和王夫人、邢夫人說得上話的人的利益而被打臉駁回。所以雖然她每日都十分忙碌,但平時的心情卻比王熙鳳要強得多。

一直到一封書信送到坤寧宮。

就在她正在吩咐宮內的事情時,忽然一個小宦官從門口悄悄溜了進來,走到待書的身邊,和她輕聲說了什麼,並且要將手裡拿着的盒子遞給她。

待書皺眉,但還是從小宦官手裡接過盒子,走到熙瑤的身邊輕聲說道:“娘娘,從廣州過來的書信,陛下給娘娘的。”

“先放一邊,等過一會兒我就看。”熙瑤說了一句,繼續吩咐事情。

“可是娘娘,這是從廣州六百里加急過來的,送信過來的小宦官說,這信裡的事情十分着急,娘娘必須馬上看。”待書說道。

“六百里家裡送過來的?”熙瑤有些驚訝。允熥雖然每隔幾日就有信給她,但從未使用過六百里加急,他們之間的信件正常情況下也用不到六百里加急。

她馬上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允熥纔會如此,對面前的下人吩咐了幾句讓他們等一會兒,自己則拿起盒子繞過屏風,在屏風後面打開盒子拆開書信,看了起來。

但她纔看了幾眼就變得面無人色,雙手都顫抖起來。不過她還是強撐着看完了這封信。

可隨後她就癱在了羅漢牀上,手裡緊緊抓着信紙,口中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待書見到她這幅樣子,馬上問道:“娘娘,怎麼了?”

可熙瑤卻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又反覆喃喃了數遍“怎麼會這樣”,然後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待詩的胳膊說道:“你馬上去傳旨,讓陳性善,還有我的父親入宮覲見。”

“是,娘娘。”待詩不敢再問發生了什麼,而是努力將熙瑤抓着他胳膊的手鬆開,轉身離開大殿去找允熥最爲信任的宦官之一、留在京城的黃福去對陳性善等人傳旨。

熙瑤又在羅漢牀上側着靠了一會兒才完全回過神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從表面上又恢復了那個母儀天下皇后的樣子,轉過屏風回去又將剩餘的事情都吩咐完畢,之後起身前往文垣所在的殿閣。

但她內心卻一直祝告道:‘夫君,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臣妾和妹妹,還有文垣、文圻、文垠,還都指望着你呢。’

而與此同時,正在五軍都督府衙門裡斷事的陳性善所在的公房內,也忽然有一人拿着一個盒子走進來,對他說道:“陳大人,陛下從廣州使人送來的六百里加急。”

……

……

“法師,從行宮得來的消息,皇上已經一整天沒有露面了。”在廣州城內一棟陰暗的小院子裡,一個十分一個看起來四十許人、渾身長滿肌肉的男子滿面喜色的對一個雞皮鶴髮的佝僂老者說道。這人就是城外鎮海門外海皮上,因爲傳信給馮德林請託他殺人滅口徒子徒孫都被抓走的丐頭,梅毅重。

被他稱爲法師的人還未說話,一旁另外一個看起來好像是文弱書生的人說道:“還不能就因此斷定皇上已經昏迷不醒了。前幾日皇上也是沒什麼精神、渾身無力,極少離開內院。”

“怎麼,你是懷疑烏德法師的法術不成?大明之內,不可能有人破得了五烏德法師的法術。”一個漢話說的有些怪異的人忽然說道。

“這自然不是,我怎麼敢懷疑法師的法術?只是皇上畢竟是皇上,有大明的氣運護身,不是那麼容易對他施法成功的。”剛纔說話那人說道。

“呵呵,你們明國皇帝所謂的氣運,只對你們明國的法術有用,對我這法術並無用處。在我看來,你們明國的皇帝不過是一個身強體壯的普通人而已。”那個被稱爲烏德的法師嘶啞着聲音用十分不流利的漢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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