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中國,每當美國大使館每年十一月第四個星期發吃火雞微博時,那條微博一定會被輪上幾十萬,而且網友留下來的發言雖然各有不同,但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印第安人。
“百越人的戰鬥力並不強,之所以難對付,只是因爲他們常常化整爲零,躲在大山之中,山中地勢險要,毒蟲瘴氣遍地。而我秦軍將士皆是北方人,水土不服、不熟地理,所以纔會屢屢敗退。”胡亥表情平靜的說着。
身爲一個前楚國人,按着大吃貨國的教育系統,學習過本地本縣歷史、地理,自然知道自楚國以來,南方諸省諸郡都未能真正有效融入中原文化。中原王朝真正對南方諸省諸郡的開發,要到南宋被迫南遷纔會重視,要到明代時曾經用來流放犯人的兩湖,纔會因爲“兩湖熟,天下足”而變成真正的魚米之鄉。
至於派大軍掃蕩山中叢林裡的敵人,無論是兔共發家史、東北抗聯、兩次越戰的歷史都告訴胡亥,二十一世紀都解決不了的事,公元前二世紀就不用再想了,派多少人進軍去都是個坑,只會像毛熊、美國打阿富汗這個著名的“帝國墳場”一樣,把自己坑進去,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其他人拉進去。
“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重兵壓境,只需要派出數萬人,再加上足夠多的犯人,告訴那些犯人,以及全天下的人——凡我大秦子民可以規定每上繳一個百越人,不論男女老少甚至嬰兒的首級,可得……”胡亥想了想,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比如殺死12歲以下嬰幼兒和殺死女人,獎五金,殺死12歲以上青壯年男子,獎十金。父王不是一直天下游俠兒太多而煩惱嗎?此令一出,相信那些遊俠兒也會因此心動,到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胡亥!嬰兒和女人也要殺嗎?”扶蘇驚呼一聲,這太有違他的道義。武安君白起長平坑殺四十萬人,殺的也是軍中壯年男子,並是這樣的老弱婦孺。
“大哥,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時代在進步,人類在發展。”胡亥歪着撇了一眼扶蘇,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昔日春秋時代,一場戰爭就如兒童過家家一般,多則幾萬人,少則幾千人,能上十萬人的便算是震驚天下的超大規模戰爭。戰爭中死的人一般不多,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場遊戲;但是到了戰國時代,只要是有記錄的會戰,哪場戰爭少於十萬人了?華夏總人口不過三千萬年,可是長年竟有四百萬以上的士兵,一次大戰動輒斬首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而且……”
胡亥忽然將臉湊到扶蘇面前,衝着他露了露自己的大白牙,低聲開口說道:“殺俘大哥就受不了,若是屠城呢?”
“屠……屠城?”扶蘇瞳孔放大,一臉驚訝的看着胡亥放大的臉,好半天才開口說道:“古之未有,禽獸……不……如。”
“據王翦將軍來報‘楚國治理南海之式,與周天子遙領諸侯無甚差異。甚至,比諸侯制還要鬆散。大多部族,其實只有徒具形式的朝貢而已。如此延續數百年,南海之地,已經是部族諸侯林立了。若再延續百年,南海諸族必將陷入野蠻紛爭,淪爲胡人匈奴一般的部族爭鬥。其時,南海必將成爲華夏最爲重大持久之內患。’大哥想想,蠻人會跟你說‘溫良恭儉讓’嗎?大哥若是想不出,不妨去九原看看,若是匈奴人衝進長城,他們會幹什麼?”胡亥看着扶蘇因爲自己的話,而忽青忽白的臉,在心中微微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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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是個好人,這個時代的好人。雖然孔老夫人子說“這是禮樂崩壞的時代”,但是在胡亥看來,這個時代已經很守禮了,無論是宮鬥朝堂鬥還是戰場廝殺,和後世歷史一比——楚漢相爭、三國亂世、五胡亂華、安史之亂、五代十國、靖康之難、蒙元入中原、滿族入侵中原、鴉片戰爭、列強分中國、抗日戰爭,都是那麼的溫情脈脈。
“一個嬰兒,只要十五年,他們就能長成一個成年人,來屠殺我大秦的百姓;一個婦女,她雖然柔弱,但只要一個男人,她就能出三個、五個、或者七個未來的劊子手;一個老人,他已經老了,但是百越人和華夏人爭鬥這麼多年,他的手中就沒有染過華夏人的鮮血嗎?”胡亥用誘惑的口氣說着,對於扶蘇這種人,胡亥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必須爲自己的行爲,籠上一層“仁義”的面紗,否則他決計接受不了。
媽蛋!勞資穿越過來,是爲了當喝酸奶不舔蓋的權二代,不是當扶蘇的知心姐姐的。
“叢林法則——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百越人也好、匈奴人也好,要麼融入我華夏,接受我華夏文明,成爲我華夏子民,要麼只要死路一條。”胡亥將他用點心擺出來的,代表桂林郡、南海郡、象郡這些地方上的點心,全部放進自己嘴裡,兩口嚥下肚子,表情嚴肅的看着嬴政說道:“入我華夏者皆爲我華夏人;不入華夏者,非我族類。非我族類類,其心必異,其族必滅。”
“入我華夏?胡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嬴政摸着鬍子,表情古怪看着胡亥,只覺得心中有些疑惑說道。
小小年紀,就懂這麼多東西,看來出門兩年,越發成長了。
嬴政不關心胡亥一身所學是從何處學來的,只要胡亥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的血脈,就當他是上天賜予給自己的又如何?胡亥大秦少公子的身份決定了他永遠不會背叛大秦——縱然背叛自己,也不會背叛大秦。
“百越的範圍太大,除開南海三郡之外,從這……”胡亥指了指地圖上應該是江蘇南京這一塊,順着大公腹的海岸線,一路滑行至兩廣地區,手指又繞回將兩湖雲貴劃了進去,“這麼一大塊土地,雖然名義上歸了我大秦,但實際上還是那些百越頭領主事。雖然他們很難成氣候,但放着不管也是很麻煩的,可要是管……不說別的地方,湘西十萬大山,窮山惡水出刁民,歷來不是中央王朝派大軍就能解決的事。”
嬴政聽着胡亥的訴說,總感覺有點怪異,爲什麼總覺得胡亥不像是在說未來發生的事,而是已經發生的事呢?
“不過沒有關係,我們還可以利用商人。”胡亥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開口說道。
“商人?”嬴政皺起眉頭,和所有的古代的皇帝一樣,嬴政厭惡商人,認爲他們不種田又不織布,只是東遊西蕩倒買倒賣,竟然就可以獲取如此巨大的利益。若天下人都去從商,那麼何人種田何人織布,所以大秦對商人一向收重稅。
“如果有一成的利潤,商人就開始行動;有兩成的利潤,商人就活躍起來;有五成的利潤,商人就鋌而走險;爲了十成的利潤,商人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三倍的利潤,商人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篡改了一下馬克思在《資本論》裡的名言,胡亥看了一眼嬴政,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奇貨可居呢?”
嬴政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原來當年呂不韋見嬴政的父親——異人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此奇貨可居”。回家之後,呂不韋問父親:“農民種田,一年能得幾倍的利益?”“可得十倍的利益。”父親回答說。“販賣珠寶能得幾倍的利益?”“可得幾十倍的利益。”“要是擁立一個國君,能得幾倍的利益?”“那就無法算得清楚了。”
於是呂不韋開始扶助異人歸秦,將異人送上秦王的寶座,又輔佐兩代君王,終於從衛國一個小商人,變成了十萬戶的大秦文信侯,做成了這筆一本萬利的大生意。
“百越之地,除了蛇蟲鼠蟻之外,就是個不毛之地,什麼都沒有,你能給那些商人什麼利益?”嬴政黑着臉,好奇的問道。
“人!”胡亥輕吐出一個字,眼皮都不眨一下,開口說道:“父王你的對,但又說的不對。百越之地,的確是個不毛之地,但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百越人還有一條命。”胡亥扭過頭看了一眼扶蘇,又轉回頭繼續看着嬴政說道:“父王可以下令,將所有的非我華夏之人的異族都貶爲奴隸,然後讓允許天下人自行捕捉百越人。他們能抓幾個就是幾個,反正抓到的百越人,就是他們的奴隸,愛殺殺愛剮剮,隨他們的意。”
“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嗎?你確定他們會按你的安排來辦?”嬴政皺着眉頭開口道。
嬴政不在意後世名聲,計到是兩條好計,但實行起來真得會那麼順利?
“我們可以找點方法來催進內需嘛。”胡亥微微一笑,“商君爲了變法而宮木立柱;呂不韋爲了宣佈《呂氏春秋》而搞出一個一字千金;燕昭王花了一千金,買了一具馬骨。父王您也可以依樣畫葫蘆嘛。你就說……你不是說要遷三萬戶去九原嗎?你就說,你要買百越奴隸,將他們送到九原去修長城,就自然會有人牽着百越人來賣了。”
和羸政的想法不同,胡亥一點都不擔心這兩條計策會實行不下去。印第安人和黑人的例子已經告訴他,重賞必有勇夫,花這麼一點小錢和五十萬秦國精兵,以及數十到幾百年的和平比起來,簡直太便宜了。
至於百越人會不會反抗,歷史告訴他——人都是欠揍的。歷史上殺胡殺得最激烈的時候,教徒縮在家裡,一邊讚美皇帝一邊吃豬肉;反而是和平年代,寬待胡人之時,教徒們會拿着長刀跑出來“保衛家園”。
只要大秦不二世而亡,後世史書上只會說“這是一次民族大融合”。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怎麼說服朝上那羣大腦處理器,還在春秋時代轉悠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