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7

任文萱輕輕放下梵清惠,梵清惠只剩下一口氣了。

她的體內有股生機,這導致任文萱將她的精氣神化出魔種吸出,她還沒有喪命。

這股生機很詭異,因爲任文萱覺得並不像正派弄出來生機。

她皺了皺眉,暫時放棄離開的心思。

這時候,魔種已入她道心,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玄妙刺激出當年吸入向雨田留下的魔種記憶,短短時間內,任文萱更真切地看到了向雨田奮鬥的一生,更駭然的是,他所感悟的東西也爲她所知道。

她的氣息迅速紊亂起來,最終,精神力非同尋常的任文萱壓制下來。

她吐出一口氣。

真險!

再修煉道心種魔的時候,任文萱已經不需要再字字感悟,因爲每看到一句,她的腦海就明白了改如何修煉……

任文萱反而皺起了眉頭,她立即停止了運行,因爲……那是向雨田的道。

道心種魔後便是道了,道法可以一樣,但是每個人的道不同,任文萱若真是順着向雨田的道走下去,這輩子也頂多是第二個向雨田,超越不了……

就像韓柏,他順着赤尊信的思想記憶走下去,若非有秦夢瑤道心結合,他朝不過赤尊信,後來,秦夢瑤一走,韓柏也就止步致此,看不到破碎虛空的面紗。

任文萱也是苦修上來的,對於突然灌入腦海的道並不接納,因爲雖然強大,但是和她的一些認知是相反的。

任文萱即時停止運行,這讓她在第一時間擺脫了去。

日後,她再繼續穩走自己的想法武道,同樣會順利到達半步破碎境界。

雖然比現在進階要晚上一些時間,不過無疑可以走得更遠。

任文萱此時道心種魔已經大成,已經是大宗師圓滿境界,因爲道心被種魔的一瞬間已經摸到她以前雖追求的武道,進階是遲早的事。

“你醒了。”

任文萱難得伸手扶起了梵清惠。

梵清惠看起來比之前老了許多,畢竟梵清惠也是四十的人了,以前功力在,當然年輕,現在功力失去,當然會有影響。

梵清惠臉色蒼白,道:“我怎麼沒死?”

任文萱給她服了培元丹,說道:“你身上有股生機吊着……不過,不像是正道手法。”

因爲這生機也在透支着梵清惠的血肉精神。

時間一長,若是血先枯還好,一死了之,若是精神先弱到一個極限,就會成瘋子。

梵清惠若是功力未廢,這股生機有可能化爲死氣侵蝕她的功力……

任文萱其實猜到差不多了。

梵清惠服下丹藥,馬上咳出了血。

任文萱可不敢給他輸入真氣,她的身體是否經得起還是個問題。

梵清惠要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是靜齋的傳人,輸了就輸了,也早就有過心理準備,所以這一天真正到來,她反而很淡定。

任文萱看着她,慈航靜齋能夠做到白道之首的位置也並非偶然。

那些傳人一個個的心境修爲勝過天下人。

她們也的確是天下最出色的劍|客和修煉者。

“在未和你定下賭約前,我曾遭遇過石之軒,和他有過交手這才發現他是大宗師,當時我被他時死時生的詭異真氣侵入經脈,想來這股生機是他所那詭異真氣所導致。”

不愧是梵清惠,到了這時候立刻反應過來。

任文萱心中一驚,時生時死?

“我一直以爲祛除乾淨了,沒想到……”梵清惠皺着眉頭。

石之軒新修煉出來的真氣竟然能侵入人體還不被發現?實在太恐怖了!

任文萱心中有了譜,說道:“你準備如何?需要我送你會帝踏峰嗎?”

梵清惠很意外地看着她,她不殺自己?

任文萱嗤笑一聲:“我要你性命何用?”

梵清惠卻不信,她和天魔女打的交道多了去,而且回想這位的心機手段,她覺得這位一定在謀劃着什麼!

而且還是在利用她達到什麼目的。

但是任她怎麼想,都沒有什麼眉目。

“你撐不了一年。”任文萱殘酷地點出了她的事實。

“你還有機會回去佈置。”

梵清惠盯着任文萱,任文萱繼續道:“我想你是個聰明人,如果沒有絕對把握能夠阻止了我,你們還是歇歇吧,山上修行雖然枯燥了些,卻也比山下……要來得安全。”

梵清惠明白了,這是在告誡她,不要再摻和……他們果然要北上!

沒了功力的梵清惠更看不清任文萱的深淺。

不過縱觀典籍,她很清楚她已經到了無可制止的地步。

石之軒也要這天下,她們之間的鬥爭……如果她現在是劍心通明,還有摻和的餘地……

佛道儒是封建社會必然存在世間的產物,統治者也需要,任文萱不可能除掉。

政治上,佛道儒三教之間,對慈航靜齋的認可比較高,任文萱也不會去除掉慈航靜齋。

江湖上,慈航靜齋和禪院道門形成同盟,和邪道相互對峙並稍微佔據上風。

這對天下而言是最好的局面。

人只要有,有私心,邪道就不會滅除,需要白道去遏制,弄出道德枷鎖和武力威懾。

白道或許會有很多虛僞,但是他們同樣擁護認可這白道所制定的規則,維護天下人的生命安全。

不說任文萱並不向着魔門,就是心向着,也不會有存在消滅白道之心。

而縱觀天下,白道砥柱,沒有其他門派比得上慈航靜齋禪院和寧道奇爲代表的道門。

他們的確非常重視傳承,但是其根本出發點和目的都是從善出發,消滅了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因爲取而代之的白道勢力與他們比擬不了……若是爲重視利益的白道門派爲武林之首,或許天下生波,造成浩劫也未可知。

後來陰癸派的武明空她可以滅掉魔門,但到最後還是不會對慈航靜齋出手,甚至還會向着佛道儒。

因爲這不是普通的門派摩擦,而是本身立意的對錯了。

邪不壓正,天下才能安定,無關其他。

至於邪魔人人喊打,這沒有什麼公平與否,因爲大部分的邪魔的確性殘,違反了世間道德和秩序。

梵清惠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從來就不擔心慈航靜齋出事,只要順應時勢,最多也不過打壓而已。

而她們,也無懼打壓,只要天下安定,邪魔不被承認,她們就會是封山不出,打壓對她們沒有任何影響。

祝玉嬋不是邪魔!所以,梵清惠並不擔憂。

“天下和武道不一樣的。”梵清惠還想再勸。

任文萱冷淡地看她,說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梵清惠頓時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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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那性子若登位,怎麼可能不打仗?

“不管未來如何,還請宋閥憐憫苦熱百姓。”梵清惠輕輕地道。

言外之意是,真到了勝負差距拉得足夠大的時候,就不要再打下去了。

任文萱卻不再理會,身形一晃消失了。

梵清惠目送過後,重重咳嗽幾聲,蹣跚地往回走。

長安。

任文萱悄無聲息地進入重重深宮。

此時的她出入深宮比以前更簡單。

任文萱試着溝通蠱蟲,遠遠就察覺到陳纖所在。

這一夜,正是陳纖侍寢。

感覺到蠱蟲異動,她眼中的多了一絲真心的喜色。

因爲主人曾說,一旦蠱蟲異動,就是時機成熟之時。

楊堅雖寵,卻很防備她。

從不在她宮裡歇息,而且還有楊堅的心腹爲她梳洗打扮前去伺候,她表現的再無害,還是不能讓楊堅放下任何戒心。

這又怎麼樣,她無法動手,別人能動。

比如他兒子!

作爲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要復仇,美貌永遠是利器。

楊堅從陳纖身上起來,就喚人將陳纖帶回去。

除了防備,也是他多年習慣,只和髮妻獨孤伽羅一起同睡到天明。

陳纖這次難得不再癡纏一會兒,順從着走人。

回了她所在的寢殿,沐浴之時揮退伺候的人。

任文萱落了下來。

陳纖裹了一層外衣來給任文萱行禮。

“主人。”

“免了。”

陳纖眼睛明亮異常。

“主人,是不是可以……”

陳纖很隱忍,但是真到了可以殺掉仇人的時候還是不曾淡定。

任文萱心裡清楚這個陳纖心中早就有了計劃,不過陳家和她自己還沒有退路,所以她還不敢完全動手。

蠱蟲一動,預示着任文萱會來,她會幫她尋退路。

“此次若是成了,本座便收你爲弟子,日後出去好好過日子吧!”

陳纖一怔。

任文萱卻撇過頭。

陳纖收斂表情,說道:“謝主人。”

任文萱在長安呆了不到三日,大隋宮就傳出楊堅駕崩的消息,而廢太子也同一天死去,民間也隱隱傳出楊廣弒父殺兄的消息。

楊堅不好對付。

但楊廣沒楊堅那麼多疑,尤其是楊廣和陳纖偷偷廝混了很長時間,美人一直無害,他也就當一件很刺激的豔事。

卻不知,陳纖身上一貫的香料帶着其他的東西,當然不是毒,因爲用毒,楊廣會很容易察覺。

香料不過是讓他的脾氣焦躁一些。

平常時無用,但是在楊堅突然進來看到他和陳纖廝混的時候,楊廣怎麼可能不急,一起衝突,弒父就簡單多了!

任文萱冷眼瞧着流言越來越散佈得廣,原來一開始還是躲在暗處的慢慢傳播,但後來她覺得很有趣,因爲很多朝臣參與了,尤其宇文閥,真是不遺餘力啊!

楊廣也非好對付之人,其本身手握重兵,不過三日,這流言就被制止了,因此也流了不少人的血。

任文萱準備領陳纖離開,誰知道這位手段不凡,發生了這樣的事,楊廣不但沒懷疑,還不曾滅口。

任文萱冷冷道:“現在不曾懷疑,只是楊廣還沒去細想。”

陳纖心底說到底,還是也想殺了楊廣。

“求您……楊廣一死,宇文閥必反……主人!”

陳纖是殺不了楊廣的,因爲楊廣有武功,有暗衛,而毒她拿不到,那暴躁的香料還是任文萱提供的。

任文萱一嘆,說道:“和本座走吧,楊廣在,大隋才能耗盡活力。你留在這裡,除了被楊廣殺了,沒其他作用。”

楊廣不在,其他楊家人不好對付,他們會迅速整合,宇文閥也不敢反。

而楊廣在,他的剛愎自用,又想有秦皇漢武功績,定會出兵徵閥高句麗。

現在的高句麗就是整個東北,帶着近三州之地,本一直是中原的地方,可以說,高句麗是唯一沒被統一的北方。

而嶺南是沒被統一的南方。

自古以來都是先北後南,所以,楊廣會將屠刀立刻揮向高句麗。

陳纖不明白任文萱前面的話,但是後面的話讓陳纖臉色成功變得慘白。

“您……會教我武功嗎?”

陳纖說完,眼睛緊緊盯着任文萱。

任文萱笑了,陳纖,她的確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尤其還和她有共同利益,便真是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