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要怎麼補啊?”孫小沫仰頭望着穹頂,此時天幕上已是明月高升,月華從洞口流淌而入,表情很嚴肅,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慢吞吞的說道,“最重要的是,補好了窟窿,補全了陣法,我們從哪裡出去?”

她扭過頭望着身邊同樣一臉深思的楊戩,“既然是鎮壓上古兇獸的地方,那麼穿牆術遁地術肯定都會失去效果。”她眨了眨眼,不否認楊戩向來聰明有才智,但遇到了這樣的難題,孫小沫總覺得就算是身邊這位高大上的、無所不能的清源妙道真君也要糾結了。

孫小沫嘻嘻笑:“你想到辦法了嗎?反正我是不知道當年神農和那個人,是怎麼在不破壞陣法的前提下離開這裡的。”

她好像一點也不煩惱,態度相當的輕鬆愜意,楊戩不由側目,凝視她片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旋即滿臉嚴肅的沉聲問道:“道友這是在考驗本君,還是在質疑本君的能力?”

楊戩前半句問話一出,孫小沫腦子裡立刻想好了應對的話語,她本來想說“沒錯,我就是在考驗你”,楊戩後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孫小沫打好的腹稿已經到了喉嚨,她腦子一抽,一句話脫口而出:

“沒錯,貧道就是在質疑你的能力!”

楊戩:“……”

孫小沫連忙改口:“不不不,我剛開始想說的不是這個——”“我聽的一清二楚,道友竟然還想抵賴?”楊戩不輕不重的打斷她,欺身而上,一雙寒星似的眸子專注的盯着她瞧,沒有語氣中的不悅,也沒有熟悉的笑意,雲淡風輕的不起一絲波瀾。

他臉上亦是一本正經,不像是開玩笑,好似真的認真起來了一般。

楊戩哪次和孫小沫說話,即便語氣再正經,眼神不是溫和柔軟的?

孫小沫這輩子就沒見過楊戩用這樣清秋月夜一樣冷清平靜的眼神看自己,假如他站的距離稍稍遠一些,孫小沫都會覺得心痛不能忍,備受折磨,可他貼的這麼近,明明無論從眼神還是表情來看都是沒有破綻的,動作上他卻選擇了一種最溫暖、最能給人安全感的姿勢,完完全全的把孫小沫擁在懷中,身體貼着身體,彼此都能夠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

孫小沫:“……”

#我的夫君不可能是蛇精病#

這種好像被虐了一下下但秒秒中被治癒幸福x2的酸爽感覺是什麼?

孫小沫乎乎熱了。

楊戩心想,洞是一定要封上的,但不準備一下卻不行,外面的事情也要全都安排好纔可以。

然而此時此刻,任何有可能破壞氣氛的話都不能說,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他盡全力保持着兩人現有的狀態,儘量不驚動孫小沫的前提下,輕輕的飛起來離開了山洞,順手移了塊石頭堵住洞口,下了一道禁制,接着他飛入箭竹林,幸運的在極短暫的時間裡找到了一個風景獨好、臨着山泉的空地。

結界無聲無息的張開,竹林中小到蟲子、大至麋鹿,都被這道看不見的結界溫柔的推向了外圍,結界之外的小動物們滿頭霧水,一時間熱鬧了許多,結界之內卻寂靜無聲,只有映月泉邊一對相顧凝望的男女。

他在她脣上親了一下,眼睛裡重新浮現出那溫暖、喜愛的神色,孫小沫鬆了一口氣,雖然剛纔高嶺之花一樣的楊戩挺讓人心動的,但那張顏好貌好的臉忽然變得那麼高貴冷豔,孫小沫酸爽刺激的不能忍,還是現在的楊戩讓她覺得更踏實放心。

作爲回報,她也努力的仰起頭……在他鎖骨偏上的部位溼乎乎的親了一下。

楊戩舒服的眯起眼睛,心中頗有些訝異,孫小沫在這方面總是十分含蓄害羞,楊戩努力了多少年都沒能讓她放開一點,真心納悶兒不解,內心實在失落很怨念。

親親脖子以下的部位當然不算什麼,兩人親熱的時候楊戩就特別喜歡親吻孫小沫的脖子、鎖骨……你們懂,但孫小沫總是很正經親他包括下巴以上的部位,楊戩好笑之餘,也嘗試過引逗她做更多,可惜從未成功過,每次被逗狠了孫小沫就會燒起來,那時候他一心忙着滅火哪裡還有精力考慮別的。

正因爲這是孫小沫以前沒做過的事情,所以才顯得格外珍貴稀罕。

楊戩特別喜歡,想趁着氣氛正好多來一點,於是他悄悄的鬆開了衣帶,衣襟散開,露出更多的肌膚,他低頭和孫小沫四目相對,雖然沒說話,可他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任君品嚐”四個字。

看他的樣子,根本是求之不得,眼睛裡冒着兩點幽光,停止了所有親熱的行爲,極有耐心的注視着她,等着她的主動。

孫小沫:“……”qaq

怎麼可以這樣,哪裡有逼着人家做“上面”的道理。

孫小沫下不去那個手。

#躺平了只管享受已經行不通了麼#

孫小沫爆紅了一張臉伏在楊戩身上,她身子滾燙滾燙的,可惜如今她的情況的越來越穩定,恥度不夠根本燒不起來,還想逃過這一劫是別想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她閉着眼睛在他臉上胡亂親吻着,連呼吸都在發顫,楊戩雖然有迴應,但主動權仍然“體貼”的留給了伴侶。

她引導着靈力學着楊戩以前做的那樣,緩緩地在兩人身體中循環,她感覺體溫似乎降下來了一些,但這點小打小鬧顯然沒能令對方滿意,他的神識溫柔的纏住她的,把用聲音羞於述之於口的真實意圖直接傳遞過去。

她顯得很糾結,然而她今天格外心軟、溫順,竟然一讓再讓,什麼都答應他了,哪怕她溫溫吞吞的決定和行動令他煎熬,那也是甜蜜的折磨,精神上的愉悅感超越了肉身,修煉的效果居然比平時還要好上一些。

當兩人同時達到巔峰的那一刻,頭腦中白茫茫一片的孫小沫忽然反常的得以內視,發現丹田處凝聚起一粒光芒微弱的小金丹,楊戩也看到了,兩人心有所感,同時睜開眼睛,對視片刻,孫小沫先遲疑的問道:

“那是什麼?”

這個世界的修道者可沒有金丹期這一說,而孫小沫化形更是與其他生靈以及或者妖族不同,她並非血肉之軀,靈體更像是由純粹的靈力精華形成的,而本體化形之後,脫離了身體的血肉就像融合了靈力精華的金箍棒融化後的樣子。

她本來就是“金”了,身體裡卻另外凝結出一個“金丹”不是很奇怪嗎?

怎麼看都像長瘤子了。

楊戩用神識感應了一下,這顆金丹並沒有什麼不同,可以說就是孫小沫本體的一部分,只是不清楚爲什麼會單獨凝結成金丹,而且孫小沫一旦化作原形,楊戩的神識就探查不到這粒金丹的存在了。

兩人研究許久也沒發現任何不妥當的地方,索性把它暫時放到了一邊。

天色大亮,即使有結界庇護不會有任何動物任何人跑到這裡來,孫小沫也不好意思繼續和楊戩黏糊,她正要把衣服穿好,斜倚着石頭在旁邊看了許久的楊戩忽然伸出手來阻止了她。

孫小沫爲難的咬着嘴脣,轉過頭羞羞怯怯的看他一眼,小聲道:“不要了,一個晚上沒回去,李寄還在等着。”

楊戩握着她的手腕,眼底慢慢地盪開一抹深深地笑意,他勾起嘴角,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支起身體朝孫小沫靠過去,綢緞一樣鋪在石頭上的烏髮緩緩地展開,又從肩頭滑落,垂在他的身前,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尋常動作,放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格外吸引人。

兩人的臉逐漸貼近,楊戩輕輕的垂下眼眸,溫柔的注視着央求的望着他的孫小沫,安撫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用再正直不過的語氣溫吞的說道:“小沫,我只是想幫你穿衣服,你想到哪裡去了,嗯?”

孫小沫:“……”

你敢不敢跟我決鬥?

孫小沫痛定思痛,發覺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某人真是越來越惡劣了,得寸進尺,貪心不足,給了他好處他竟然還敢戲弄她,簡直不能忍,忍的了她就是聖人了,別以爲你是我男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也是有骨氣的!

孫小沫:嗯?剛纔想的是“男人”還是“男神”?男神……吧?

有骨氣的如意娘娘張開手臂,看着神態認真的爲自己整理衣服的男子,嘴角的弧度就沒放平過。

楊戩雙手從她腰身環繞而過,兩人交頸虛虛相擁,他手上動作不停,偏過頭,不意外的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莞爾一笑,分開的時候順便偷了個香,然後收斂了神色,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矮.下身子爲她繫好腰帶,做最後的整理。

他的衣袖因爲他的動作滑落了一些,完整的將那雙美玉無瑕的手暴露在孫小沫的視線裡,他的動作舒緩而流暢,行雲流水一般充滿了優雅與從容自若的氣度——他知道自己正被注視着,所以才刻意的將自己最能讓她喜愛沉迷的一面完全展露出來。

孫小沫:這到底是什麼心理?不過剛剛那個樣子,真是帥她一臉血!

有那麼小會兒他真是又嚴肅又禁慾,這樣知道他底細的孫小沫更是有種把他狠狠地推倒扒掉他僞裝的衝動。

“……”

#我竟然變得這麼黃!暴#

“咳,好了嗎?”孫小沫問。

楊戩盯着她,變出一把梳子。

孫小沫驚悚的看着他,這次她沒再猶豫,一打響指,瀑布一樣垂下的長髮盡數攏起,烏雲疊髻,淺淡春山,曲線優雅膚白若雪的脖頸完美的展露,楊戩盯着看了一會兒,眼睛裡露出一種像是遺憾又像是滿足的奇怪神色。他收起梳子,也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清冷自持,銳利透徹,又是衆仙家熟悉那位令人敬畏的司法天神。

他轉過頭,略顯歉意的看了眼孫小沫:“我要回去一趟,有些事情必須安排好,多則三日就能回來。”

孫小沫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和不捨,這是難免的,每次幸福正濃的時候就又得分別,她總要沒精打采好幾日才能恢復過來,這一次尤其捨不得他走,哪怕知道最多三天他就能回來,孫小沫還是滿心不情願。

她剋制不讓自己把依戀和低落的情緒表現的太明顯,點點頭:“我知道了,這裡有我,我會看好它的。”

楊戩展開手,一隻漂亮的相思鳥在他手掌上乖乖地站着:“這是我的化身,讓它陪着你。”他手指一動,相思鳥撲楞着翅膀飛到孫小沫身邊,啾啾的叫着,孫小沫奇異的聽懂了它的催促和不滿,擡起右手讓它落在上面,這隻胖胖的相思鳥“啾啾”兩聲,靈氣逼人的小眼睛裡彷彿露出滿意的神色。

孫小沫:“……”所謂化身,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呢。

她目送楊戩遠去,再也看不到楊戩腳下的那朵祥雲後她才收回目光,相思鳥在她手掌上跳來跳去,間或停下,啄木鳥一樣“咄咄咄”的用力啄她,孫小沫滿頭黑線的看着它,想着這是楊戩的化身,眯了眯眼睛,不懷好意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啄的正起勁兒的胖鳥身上戳了一下。

胖鳥猝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卻神奇的沒有倒下,右邊的小爪子高高擡起,胖胖的身體向左邊傾倒,金雞獨立式噠噠噠連跳數下,險險的保持住了平衡,它靜立了片刻,發現一點事都沒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孫小沫的手一抖,辛辛苦苦的堅持下來的胖鳥頓時前功盡棄,連翅膀都忘記了撲棱,笨呆呆的從她手掌上掉了下去,孫小沫大笑着勾住它的小爪子,肥鳥扇着翅膀飛起來,對着孫小沫憤怒的“啾啾啾”。

“笨鳥。”孫小沫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可勁兒欺負它,被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據理力爭”對方又聽不懂,肥鳥悲憤的轉身,兩隻翅膀抱着對它而言仍然有些胖的箭竹傷心的大哭起來。

孫小沫驚奇的圍觀:“哎呀,情緒好豐富,居然還會哭,哭的可真好聽。”

相思鳥:“……”

它調頭在孫小沫腦殼上狠狠地啄了一下,憤怒的扇着翅膀飛走了,它並不是真的走掉,而是飛不多遠就會停下來等一等孫小沫,等孫小沫跟上了再繼續往前飛。

孫小沫特別無奈,心說這笨鳥,這得走到什麼時候才能走回村子?她帶着它直接飛回去不是更快?

小胖鳥把孫小沫引到暫時被封閉上的洞口,衝着堵着石頭的洞口“啾啾”叫,孫小沫想了下,在楊戩的禁制之外又加了一道自己的神識,這樣一來如果有人動了石頭她就會知道,也好及時趕過來。

小胖鳥提醒了孫小沫,自以爲立了功,挺着胸脯驕傲的站在石頭上:求誇獎!

孫小沫哈哈笑,把它捧起來親了親它軟乎乎的小肚子,果然都是楊戩的氣息,小胖鳥一身羽毛神奇的變紅了,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氣無力的躺倒在孫小沫掌心上,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音。

孫小沫:“……”莫非這就是物似主人形?

她眼角抽了抽,捧着這隻“醉酒”的小胖鳥,腳下慢吞吞的凝起了祥雲,還沒走多遠,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上仙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