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是一個難倒無數人的哲學問題。
就道家而言,“我”指的真靈,修真便是窺破虛妄見得真我的過程。
就佛門而言,“我”指的正覺本我,同樣需要看破虛妄。但他們所言的“我”具備精神意義。
但對於目前的伏青而言,我僅僅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經歷罷了。
沒錯,伏青很狗血的碰到每一位主角必備的一項遭遇——失憶。
伏青在自爆前早有準備,刻意選擇一座靈山重塑肉身。但因爲算計不周,自身神魂受到損傷,在重塑之後前塵被濁氣封閉,沒辦法打開自身宿識。
而更可悲的是,伏青太聰明瞭,爲了逃避追殺刻意顛倒陰陽天機,甚至藉助乾坤扳指重塑之時都沒有凝聚本相,而是化作一隻九條天狐。
至於他逃離的位置也很有說道。一座五行之氣均衡的五指大山,沒錯,伏青選擇來到孫悟空被鎮壓之地。來到佛門勢力最重的一方地域,藉助孫悟空身上的氣息遮蓋。同時也是將難題甩給佛門。
只要他在佛門的範圍內出事,甭管佛門察沒察覺他的身份,真要出事自然要算在佛門頭上。如果佛門看出他的行蹤而不保護,不是正好說明佛門跟黑影人是一夥的?
俊美男子坐在一塊青石邊上,望着水中倒影沉思。長髮被藍帶扎束,身後編了條辮子隨意放置。
雖然不記得自身來歷,但神通法術還在,而且智慧還在,伏青在醒來第一時間就察覺自身不對勁,尋了一處安定地帶思考下面的事情。伏青跟青丘山關係密切,用的都是青丘一系的玄功秘法,更可用來遮掩身份。
九條毛茸茸的白尾巴不斷聳動,一位揭諦神被他抓住不能動彈。
“嗯,這裡是五行山,一位妖聖被鎮壓之地?”伏青目前境界還在,但法力消失大半,以乾坤扳指中的造化之氣重塑天狐身僅僅保持天神法力,至於他苦修千年的太乙法力散得乾乾淨淨。
“我腦中有一門秘術可吞噬旁人造化精氣化作法力。雖不知自身跟腳,但想必此刻應該是落難之身?”伏青有了盤算,尾巴提着揭諦神,在他身上下了惑神咒法。
“帶我去五行山。”伏青冷冷道。
揭諦神渾渾噩噩帶着伏青前往五行山,路上其他四方揭諦神察覺不對紛紛前來尋找同伴,同樣被伏青設法困住迷惑心神。
大搖大擺帶着五方揭諦前往五行山腳下,再度出手將土地公控制。
“按照你們的說法,佛門除了命你們五人看守這妖猴外並沒其他聯絡方式?”
五位揭諦神被伏青抓住纏在狐尾,恢復神智後心中叫苦連天。但口中只得回話:“正是如此,只是五行山頂有六字真言封紙在,西方佛祖可感應此中情況。”
伏青盯着山頂瞧去,只見山頂五色毫光照耀,一枚“卍”字佛印熠熠生輝鎮壓腳下妖猴。那妖猴就在伏青遠處十丈之地,昏昏欲睡。佛門法力從山頂灑下,山體連成一片不給妖猴逃離的機會。
看着遠處金罩,伏青便欲上前。
土地公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提醒一句:“大王小心,這佛印剋制一應妖魔,即便大王乃太乙仙真,大羅天尊也不好觸碰。”
佛門金光嗎?伏青念頭一動,從乾坤扳指裡取出一串佛珠。此乃昔日達摩送給伏青之寶,藉助這金蓮子佛珠上面的佛光輕鬆進入五行山腳下。
當然,伏青所不知道的是,這佛珠本是婆娑淨土大日如來座下蓮池金蓮子所成,日夜聽佛祖講道和六字真言封貼同出一源。
乾坤扳指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比如各種靈果,比如當初太乙真人送給他的白玉如意。只可惜通天教主的青玉如意不在,不然伏青一瞬間即可猜出自家身份。
捻動佛珠施施然走進佛印範圍,身上金蓮朵朵和佛光契合,五方揭諦神臉色大變。
其中一位揭諦道:“看着妖王身上佛光照耀,未見妖氛魔氣,莫非是西天那位佛祖菩薩座下靈獸逃了出來?”
伏青聽到這句話,心中頓覺不舒服。靈獸出身?那些和尚也配?
隨後一愣,伏青暗道:莫非我本來和佛門有仇?
伏青打個響指,那揭諦神頭頂出現一個水球砸落,淋成落湯雞。
“別在本大王面前嚼舌根,當心本大王將你舌頭□□!”伏青嚇唬一番,坐在山腳下瞧着孫悟空。孫悟空眨眨眼,忽然道:“原來是青丘大王,你居然有空來看我老孫。”
青丘大王?伏青心中一緊,自己跟這人認識?
面上不露聲色,伏青嘆息道:“昔日大聖何等風采,如今居然落得這般下場。”這是從五方揭諦處探得消息。說着,取出兩顆桃子,遞給孫悟空一個。
孫悟空天天喝銅汁吃鐵丸,許久不食蜜桃,拿着一個蜜桃囫圇吞下,意猶未盡:“可不是,想我老孫昔日縱橫天下,卻不想先後中了那洞陰大帝和西方佛祖的奸計。”
“這件事我倒不曾聽說,不知大聖可否細細道來。”伏青不斷試探,終於確定孫悟空和自己認識的時間,應該就是萬妖匯聚花果山的時候,那麼後面鬧天宮的確跟自己無關。
孫悟空常年沒人陪伴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昔年“熟人”,直接將底露了乾淨。
“說起來,也就你跑來看我老孫,就是覆海老哥哥也不曾前來。回頭你去北海好好說說他。”孫悟空又開始抱怨起來。
“覆海大聖?”伏青唸叨這個名字,腦子裡閃過一個黑衣青年的影子,似乎很熟悉?
“對啊,你們倆關係不是很好麼?他說你們倆是道侶。”
“多謝大聖提醒。”伏青拍拍屁股起身:“那麼接下來也要開始正事了。”伏青探究目光打量孫悟空,似乎在琢磨從哪裡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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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饒是孫悟空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伏青目光看得發憷。
伏青手指點着嘴脣,輕輕說道:“我——要——吃——了——你!”
真正的吃,沒有其他狹義的吃。
不給孫悟空反應的機會,伏青憑藉本能輕輕張口,一道精氣自孫悟空天靈升起,造化精氣被伏青輕而易舉吞入腹中。
孫悟空昔年吃了多少蟠桃仙丹,一身靈氣充盈不比大羅仙真要差,只是不曾徹底轉化成爲自身法力罷了。如今被伏青截胡,一縷縷造化精氣被伏青吞入腹中化作自身法力。
“狐狸精,你——”孫悟空面帶暈紅,如登極樂一般□□,自身精氣不受控制被伏青收走。這種造化秘術是伏青獨創法門,隨着一縷縷造化之氣被攝取,伏青法力不斷回升。
一炷香後伏青收功:“行了,今日行功就到這裡。明日再來。”不可竭澤而漁,需要放長遠來看。伏青收工後又拿出來兩個仙桃遞給孫悟空:“大聖啊,不是在下狠心,實在是在下目前遭了劫數法力丟了大半。只得從旁地裡找回來了。反正大聖被關押在山下也出不來,一身法力拿着也沒用,而是跟在下換些靈果仙桃的好。若是大聖有意,在下也可特地爲大聖尋找一些下酒菜。”
“……”孫悟空寂寞無數年,一開場就是伏青這種“生猛海鮮”,造化秘術附帶的迷醉效果至今還未回過來神。
“你這傢伙。”孫悟空呲牙咧嘴,但對伏青無可奈何:“真是一隻狐狸精。”
伏青抓着自家狐尾在孫悟空面前不斷擺動:“本來就是啊,大聖爺慢慢休息,明天再見。”
就這樣,伏青藉助孫悟空充沛元精恢復自身法力,雖沒有回憶起來自身來歷,但在五行山中也作威作福連孫悟空都要低他一頭。五方揭諦,六丁六甲等天神被伏青降服,將這位青丘大王好生供養起來。至於土地公,伏青對這位地神還有些許好感,順勢指點些神術,讓這位土地公從伯等提升到侯等。
如此,更讓這位土地公乖乖爲伏青效力。伏青在五行山邊開了一座草廬安心修行。
只可惜,伏青以青丘大王狐妖之態現身,雖然孫悟空見過青丘大王和水官大帝兩人,但也沒有認出兩者之間的聯繫,因爲面目有些許迥異。
這日,伏青本在草廬打坐,忽然天空一陣佛光罩下,伏青心思一動,面色一變:“是由佛門中人到了?”連忙從乾坤扳指中取出白玉如意。如意掛在草廬之上,玉清仙光射出朵朵金花屏蔽草廬,不給外面佛門中人查探的可能。
“五方揭諦、六丁六甲你等聽着,若是爾等敢胡言亂語,別怪本大王出手將你們滅了!”諸神體內都有伏青造化法印,只要念頭一動就是死路一條。
諸神應諾,趕緊出去接觀世音菩薩法駕。觀世音菩薩奉佛祖之命來南瞻部洲尋找有緣之人西天取經,正巧來到五行山欲選孫悟空作爲護法之人。
伏青依仗元始天尊白玉如意聽得真真切切,心中有了成算。在觀世音走後盯着孫悟空來回看。
孫悟空被伏青虐習慣了,見伏青目光只得道:“你又要拿我練功?行行,快來吧。這次說好了,我要吃熊掌虎膽。”
“你馬上就要當和尚了,還有心思開葷?”伏青笑吟吟靠近孫悟空,在耳畔輕輕吹了口氣,悄悄說了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