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衣服坐在牀上,我發了好一陣子的呆,腦袋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棒,一直處於昏昏沉沉、亂七八糟的狀態。
一想到石秋蕙還坐在地上污衊我把她推下了二樓,再聯想到她口口聲聲罵我媽是脫了褲子勾引男人的婊子,我就被痛苦、不解、憤怒等各種情緒來回折磨着。
我不知道我欠了石秋蕙什麼,也從不認爲我欠了她什麼。
是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是她和爸爸一起去孤兒院接的我,我很感激他們,一直都是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對待的。
正如她所說,自從我被接到她家以後,吃了她不少好菜好飯,但是這麼多年來我爲爸爸公司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付出了那麼多心血,難道連一點飯錢都換不回來嗎?
和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天到晚難免會碰面,是時候搬出去住了。想到這裡,我開始翻箱倒櫃,把靠自己賺的錢買的衣服一股腦塞進箱子裡,拖着它往門外走。
剛走下樓,就看見爸爸在扶賴坐在地上不肯站起來的石秋蕙。
石秋蕙在爸爸兩條胳膊裡蠻橫亂撞,撒潑大叫,“鄭鴻你以前不是挺男人的嗎,現在怎麼成了個孬種,那小婊子都這樣對你老婆了你還幫着她說話,我要是你就找面牆撞死,把你的家業全部留給那小婊子!”
爸爸不管石秋蕙說什麼,仍然和風細雨地勸她,“有什麼話當面解釋清楚就好了,何必非要鬧個你死我活呢?晚晚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怎麼可能是那種想謀害你的人?”
“怎麼不可能是那種人了?你對她瞭解多少?你別忘了,她是在孤兒院長到十歲才被我們接回來的,新聞裡都報導了,孤兒院那種地方的孩子心理都有缺陷,長大以後暴力犯罪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秋蕙,那些新聞都是小報記者爲了吸人眼球胡亂編纂的,你不能憑這種不實的傳言就把孤兒院這個地方一棒子打死,我看晚晚本性就很善良,她……”
“本性善良?”石秋蕙立刻尖聲打斷爸爸的話,嚯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指着爸爸的鼻子罵道“鄭鴻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鄭晚這種賤人你還說她善良?哦,我知道了,她善良地張開雙腿讓你進入她,你很感激她成全你的淫.欲是不是?”
看着爸爸那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拖着箱子走上前去,把爸爸保護在身後,“石秋蕙,我知道這些骯髒的話都是秦深深跟你說的,我真的很不明白,一直以來我都是把你當成親生媽媽一樣對待的,可是你倒好,連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不信,非要去聽秦深深編的瞎話,你以爲她就是什麼好東西嗎?”
她冷哼了一聲說,“秦深深是我親侄女,有你永遠取代不了的血緣關係,我不信她,難道信你這個小婊子啊?”
很好,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剛纔說這些話時我內心本來不抱一點希望,但現在還是徹徹底底的失望了。
以她的智商,跟她說再多掏心窩子的話一點意義也沒有,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給自己尋個清淨。
於是我轉頭對爸爸說,“爸爸,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撫養,現在我也已經長大了,不能再依賴你的庇護了,所以我決定搬出去住。”
爸爸看見我手上的箱子,二話不說一把拽住我,語氣焦急而擔憂,“晚晚,這裡是你家呀,你要到哪裡去?”
“我……”看着他那雙溫柔和隱隱透露着悲傷的眼睛,我突然有點不忍離開他,把他一個人留在頭腦不清不楚的石秋蕙身邊。
而且如果秦深深真的有心要來害我的爸爸,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讓她走,她空在家裡這麼久,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走了好,我家裡不養吃閒飯的!”石秋蕙衝上來掃開爸爸的手,直接拎起我的箱子把她丟了出去。
爸爸制止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秦深深就狠狠往我背上推了一把,我一個踉蹌跌了出去。
這一丟一跌,我的心也瞬間涼了下來,不再考慮那麼多,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晚晚……晚晚……”爸爸在身後一陣一陣深沉地呼喊,可是我根本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