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打他了,他是我們系的老師!”
我看到那男人臉上已經鮮血橫流,看似都沒了氣息,連忙阻止他。
又有一段時間沒見,沒想到一見居然會是在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出去吃飯,又是怎麼摸到這裡的,他暴戾的樣子讓我覺得害怕,可心裡也有點說不上來的開心。
——他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聽到我的話,他已經擡起的腳沒有繼續向那個男人踹過去,而是落在了地上,轉過頭,視線投向我。
我心中一跳,瞪圓了眼睛,也不自覺地咬起了脣,以爲他會說什麼,卻看到他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僅僅兩步,就走到我面前。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後背一痛,整個人已經被他摁到了牆上。
他的身體緊緊貼着我,身上狂暴肆虐的氣息瞬間縈繞在我的身周,讓我動也不敢動,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裡。
他惡狠狠地盯着我,右手已經緊握成拳擡起來,往我臉上打過來。
我立即害怕地閉上了眼,已經感到勁風襲到我的臉上,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拳頭卻沒落在我臉上。
我悄悄睜開眼,看到他的拳頭打在了我頭旁邊的牆壁上。
只是一下還不夠,他又衝那牆面打了好幾下,很快,他的手上就流出了血。
“你幹嘛?”我震驚地看着他,想用手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繼續這樣自虐,他卻把我的手狠狠甩開。
“李輕輕,你怎麼那麼賤?”
他眼裡,憤怒,受傷,還有點點的亮光。
“他讓我陪他吃飯,說不只我一個人……”
“他說了你就信了?這種老淫棍的話你他媽都信,你還有沒有腦子!”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來,“爲了什麼好處,你願意跟他睡?一邊在我面前裝純情,一邊吊着傅行,現在慾求不滿,所以又找一個?你的品味怎麼越來越差!”
他忽然想起什麼,緩緩點頭,“是啊,我都
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種地方……你真是爲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呢。”
“南望!”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過是陪別人出來吃個飯而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齷齪!”
他脣角嘲諷般地抿起一個弧度,“吃個飯?你和他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想說,這次只是第二次,還是被他強迫來的,卻只是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了然地搖搖頭,“你是五行欠艹,還是想要錢想瘋了?”
他的話讓我雙脣不由得顫抖起來。
“南望,你就是個畜生!”
我揚起手,在他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
他眼底明顯看到我的手揚起來,卻沒有躲閃,任由我在他臉上落下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還淺淺地勾了下脣。
他後退幾步,最後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從包廂裡走了出去。
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他那一眼裡有什麼意思。
我當時只覺得害怕,看着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人,腿都軟了。
包廂裡又進來一個人。
我看到她,一怔,“你?”
“李輕輕,你聽好了,這是最後一次南哥護着你,你走吧,放心,這個老東西不會找你事的。”
小紅抱着雙臂,對我露出得意的,勝者般的笑。
“什麼護着,什麼又叫最後一次?”我完全不明白她話裡什麼意思。
她再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原來世上真有你這樣的傻白甜,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伸出手,扳起指頭給我一個個地算起來。
“蔡小思想對付你,南哥找人和蔡小思談,沒談成,直接動用他爸的關係,把那家酒吧給封了,你知道嗎?”
“南哥設法弄到一份你的大學課表,在你上課的教室,經常就在最後一排聽課,自己的課都沒怎麼顧着上,就爲了寫一份筆記,你知道嗎?”
“南哥在雨夜等你一夜,得了急性肺
炎去醫院住了半個月,在醫院裡反覆跟我們幾個說,不要讓不懷好意的女生去找你,不然你以爲你怎麼生活那麼平靜的?要不是有他攔住,吳淺就能把你的臉打爛,你知道嗎?”
一連串的“你知道嗎”讓我整個人呆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
說出這四個的剎那,似是抽乾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氣,只讓她眼底的不屑更濃。
“而你呢?”
她白了我一眼,“給南哥使臉色看,把南哥的筆記本扔在垃圾桶裡,還那麼下賤,喜歡老師,跟院領導陪酒,你真特麼有種啊你,南哥的感情就是這麼被你踐踏的嗎,你居然還敢打他?!”
“啪啪”兩下,我兩側的臉頰已經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打你我都嫌髒了自己的手。”
她嫌惡地瞟我,從口袋裡拿出紙擦拭自己的手。
“你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
我摸着自己的臉,憤怒地盯着她,“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憑什麼?李輕輕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妖術迷惑了南哥,但你最好清楚一點,你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和他有任何交集,明白嗎?”
她把自己的手亮出來,食指上戴了一個明亮的戒指。
“卡地亞你知道嗎?你知道我隨隨便便買的一個戒指,抵得上你一年的學費嗎?你也不看看你穿成什麼樣子,你除了臉稍微好看點,還有哪裡像個人樣!”
她用那隻手指着我,“你這種死窮逼,和南哥那樣的人站在一起,我都覺得是在侮辱他!”
她的那些話,讓我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沒有南哥罩着你,剩下的大學時光,自求多福吧。”
她笑得很開心,把頭上的太陽鏡架在了鼻樑上,“拜拜!”
我望着她揚長而去,手扶着牆,慢慢蹲了下來。
我捂着眼睛,不想再讓自己那麼不爭氣,淚水還是從指縫裡流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