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已至此,只能坦然面對。
盛朗熙剛想問素素那些人在哪裡,只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如一陣風一樣奔過來,直接撞進盛朗熙的懷裡。
“閣下,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還活着,阿閔真是太開心了!”
素素瞪圓了眼睛,有點搞不清狀況,剛纔這個手持長劍兇巴巴說要血洗村落的女人怎麼突然間變成了可愛的少女,還撲進男神的懷裡?
難道她是男神在H國的老婆?
盛朗熙沒準備簡閔會衝過來,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扳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阿閔,注意影響。”
簡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紅着臉喜站直身體,小聲的對盛朗熙說了聲對不起。
自從得知盛朗熙跳崖,沒人知道簡閔有多辛苦。
她不相信報紙上刊登的那些小道消息,也不相信福大命大的總統閣下會真的死去。
她不僅動用自己的勢力,還聯合楚源的皇瑛幫一起開啓了尋找盛朗熙的行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沒日沒夜辛苦了十天之後,通過雷達終於找到了這個被世界遺忘的小島,在小島上終於找到了她苦苦搜尋的人。
從來都是女鋼鐵戰士的簡閔,見到盛朗熙的第一眼,不由得紅了眼眶。
她的總統閣下黑了,瘦了,身上的衣服也不似之前乾淨整潔,雖然無數次想過不管他變成什麼樣,瞎了,瘸了,只要他能活着,她就非常知足。
可當看到盛朗熙不似之前的丰神朗目氣質卓然,她還是心疼到不行。
礙着其他人在場,她只能把這種心疼深埋在心裡。
“我們找你找的都快吐了,你倒好,在這麼一個世外桃源談情說愛,盛老二,你可對得起我的良苦用心?”
楚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幾個隨從,經過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辛苦勞作,他們都狼狽的不成樣子。
但他們每個人的眼神依舊銳利、有神,隨時應對突發的情況。
楚源走過來往盛朗熙的身上捶了一拳,然後用力擁抱住了他:“辛苦了,兄弟!”
盛朗熙回抱了他,拍怕他的寬闊的後背:“你也是。”
男人之間的感情從來不需要太多語言,簡單的幾個字已是足矣。
兩個人擁抱過後,盛朗熙問楚源:“外面的情況怎沒樣?”
楚源的眸色暗了暗,搖搖頭:“不太好。”
他欲要還說點什麼,朝蘇宴與素素看了一眼,盛朗熙懂他的擔憂,指着海邊一棟破舊的小木屋“我們那邊談。”
盛朗熙與楚源走了,剩下蘇宴、簡閔與素素三個女人互相看不順眼。
“長的挺漂亮的一女的,爲什麼就不能溫柔點,看把這裡的人嚇得?”
蘇宴邊說邊看了一眼躲在遠處看熱鬧的幾個小孩子。
簡閔不屑的朝她翻了翻眼皮,溫柔?自己都不溫柔,還有資格說別人?
簡閔冷淡的樣子,讓蘇宴心裡很不爽,當着外人的面子,她就不能給她這個總統夫人一個面子?
“如果你是因爲貪圖閣下的權勢纔跟他在一起,那麼,你現在可以離開他了。”簡閔面無表情的說。
在素素愕然的目光中,蘇宴蹙了蹙眉:“你什麼意思?”
簡閔看她一眼後,目光轉向蔚藍色的遼闊大海,天高海闊,風景如此美麗,她的眼睛盛滿一種沉重的鉛色。
“有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拿到了兵符,號令了赤龍軍。按時間推算,赤龍軍現在已經抵達京都,圍攻了雨花臺,閣下的總統寶座……保不住了。”
簡閔不是擅長表達感情的人,但是現在她真的難過,連神經大條的蘇宴看出了她眼中的難過。
從盛家不受寵的嫡孫,到盛家的族長,再到高高在上的總統,盛朗熙所經歷的艱難,兇險,成功,失敗,簡閔都看在眼裡。
只有一路陪盛朗熙走過來的人才知道,達到今天的成就,他有多不容易。
她敬他,愛他,崇拜他。
難過不是因爲他做不成總統,她再不能威風四面八方,而是,做不成總統,他會傷心,會難過。
她難過,是因爲他難過。
蘇宴怔了怔,遲疑的問:“你的意思是,盛朗熙總統一職被人替代,他做不成總統了?”
簡閔冷冷的看她一眼:“想走就偷偷的走掉,閣下現在不能再受打擊!”
蘇宴瞪她一眼:“走個屁啊,我跟他可是領了結婚證的。”說完,拔腿朝不遠處的小木屋跑去。
素素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蘇宴跟盛朗熙不是親兄妹麼,她怎麼好像聽到結婚證一詞了?還有他們的對話,好像蘇宴不是盛朗熙的妹妹,而是他的女人似的。
難道她語言水平有限,曲解了他們對話的意思?
素素小心的朝簡閔移動了幾步,樣子怯怯的問:“請問一下,你是盛先生的妻子麼?我很喜歡他,他也說要帶我回你們國家,我們,你跟我能和平相處嗎?”
簡閔銳利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射過來,冷酷的說:“有病!”然後大步朝海邊走去。
最近煩心事太多,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素素被留在原地,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聽村裡的老人說H國的人淳樸善良很好相處,什麼嘛,分明奇怪又嚴厲,還動不動就用刀砍人,嚇死人了!
蘇宴小跑着到了小木屋,她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跑一下段就累的氣喘吁吁,渾身無力。
小木屋有兩個高大的保鏢把手,蘇宴靠近的時候,他們攔住了她。
蘇宴不管不顧的衝破他們的阻攔,用力推開小木屋虛掩的房門,房門砰的一聲撞到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聲響。
正在低聲交談的盛朗熙與楚源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看過來,盛朗熙手裡夾着一支菸,煙霧嫋嫋,積攢了很長一截菸灰,他的手輕輕一抖,菸灰軟塌塌的從上面飄落下來。
“有事?”盛朗熙率先開了口。
蘇宴走過去,把他手中的香菸奪過來,捻滅在地上,緩了緩語氣:“你的事情,簡閔都對我說了。”她蹲下來,仰視着他:“不管你是不是總統,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有苦一起吃,有困難一起扛。”
盛朗熙怔了怔,伸手揉亂她的頭髮,勾了一個淺淺的笑:“你不用安慰我,我沒容易那麼被打垮!”
“就是就是,你別太小看阿朗,想當年初次爭奪寶座時,情形比現在複雜也兇險的多,他不照樣扛過來了?”
楚源語氣輕鬆的說,不知是在安慰蘇宴,還是在拐彎抹角的給盛朗熙打氣。
盛朗熙感激的看他一眼,拉住蘇宴的手:“別擔心,你這個總統夫人還沒在全國人民面前露面,我這個總統怎麼能被人打垮?”
盛朗熙說的輕鬆,但蘇宴知道,每一次的政權交替都充滿了危險與陰謀,縱使一個人再強大,沒有天和地利人和,也很難取締成功。
蘇宴擡頭衝盛朗熙甜甜的一笑:“我信你!”
村長得知盛朗熙明天一早要離開,帶了許多當地的特產當禮物來送行。
盛朗熙要求所有人的不許向村子裡的提及他真正的身份,但是村長活了大半輩子,哪會看不出盛朗熙身上凝聚的王者光環?
盛朗熙自己不說,他也不點破,越是聰明人越活的含蓄。
“真是可惜,馬上要舉行祭祀活動了,你們參加完祭祀再走多好,宴宴姑娘還是神女,她一走,我還得麻煩巫師重新卜卦,再選一個神女出來。”村長惋惜的說。
“她暫時不走。”盛朗熙說。
正在收拾行李的蘇宴手一頓,拿着貓貓送給她的小皮鞭輕輕的掄了他一下:“說啥呢,誰不走?”
盛朗熙碧潭一般的眼睛盯着蘇宴,認真的說:“你不走。”
“開什麼玩笑?你們都走了,留我自己在這裡幹什麼?”
“我沒開玩笑。你是巫師選出的神女,祭祀在即,做爲被人家照顧了這麼久的人,你有義務幫忙完成祭祀的任務。”
蘇宴一看盛朗熙來真的,當場急了:“你也受了人家的恩惠,你怎麼不留下來?”
“你是神女。”
“神女就怎麼了,又不是非我不可,村長剛纔都說了,讓巫師再選一個就行了。”
盛朗熙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尷尬的村長,輕喝道:“不許耍小孩子脾氣!”
“你才耍小孩子脾氣,說好了大家明天一起走的,現在又變卦。”蘇宴氣呼呼的坐到牀上,腳邊放着剛收拾好的行李,她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上那個行李袋,兩個大椰子從裡面骨碌碌的滾了出來。
看着他們鬧彆扭,村長不好再待下去,放下手裡的禮物,輕咳一下,跟盛朗熙招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村長一張,小木屋裡就剩下蘇宴跟盛朗熙兩個人,房間裡很靜,可以清晰的聽見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譁~譁~一陣緊接着一陣。
盛朗熙走過來,彎腰撿起那兩個大椰子放到小木桌上,拉了一把長凳坐在蘇宴的對面,柔聲說:“外面情況十分複雜,我此次回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就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纔要跟你一起回去。”蘇宴搶白道。
盛朗熙拉着蘇宴的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萬事都沒有一定會怎樣,不管是誰都會出現偏差,雖然我根本不懼外面那些人,但是萬一呢,萬一我失手了?”
蘇宴欲要說什麼,盛朗熙擺擺手,示意先聽他說:“萬一我有什麼不測,達達還能由你來照顧,我們兩個都回去,都發生了危險,達達怎麼辦?你讓他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