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怔愣了半天,心說這個女博士是物理博士,這個問題難不成跟天體宇宙有關係?
他面上斯文的笑着,心裡卻急成一鍋粥,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麼解答這個問題。
忽地靈機一動,提起水壺緩緩的往女博士的瓷杯裡斟了一杯熱茶:“別的地球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每天晚上必須做的事情就是想你。”
女博士抿嘴笑了笑:“霍先生真會跑題。”
“能博美人一笑,跑題又何妨?不過真正的答案是什麼,花小姐可否解答給我,讓我這個愚昧之人也漲漲知識。”
女博士未語先笑:“我們地球人每天晚上必須做的事情是閉上眼睛啊,不閉眼睛你怎麼睡覺?”
在霍成愕然又尷尬的神情中,女博士接着說:“這麼簡單的問題霍先生都不知道還說什麼跟我有共同語言。”
霍成被女博士耍了,心下惱怒,一時也不好發作,只好隱忍着不滿,垂頭喝着茶。
一個身穿旗袍的女服務員敲門走進來,謙恭的雙手交叉放腹前:“霍先生打擾一下,樓下有一輛車一直響個不停,好像是您的,請您過去看一下。”
霍成表面上責怪着茶樓的保安不盡職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心裡卻十分慶幸發生了這種事讓他暫時離開,緩急一下跟女博士的尷尬場面。
霍成前腳剛離開,女博士便結了賬從另一部電梯走了。
女士要學識有學識要長相有長相,家世也不錯,自然看不上霍成這種紈絝子弟,經過今晚她想,霍成可能再也不會騷擾她了。
霍成罵罵咧咧的從樓上下來,在幾個保安的陪同下來到停車場,黑暗中,果然是他的騷包跑車不停的閃着危險信號燈。
他大步走過去,按了車鑰匙打開車門,關了信號燈,轉身對着身後一起陪同過來的保安大罵:“這種小事也要驚動我,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你們老闆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把從女博士那裡受得起全都撒到了保安的身上,幾個保安也是無辜,他們根本沒霍成的車鑰匙怎麼幫他處理?
就在這時,伴隨着砰的一聲巨響,一道凌厲的火光閃過,一顆子彈夾雜着凜然的寒氣嗖然從霍成的肩膀處擦了過去。
他驚的睜大了眼睛,嚇出一身冷汗,有人在朝他開槍!
他反應也是極快,迅速的撥了快捷鍵通知了在茶樓外面等他的保鏢,並指使隨行的幾個保安圍在他的身邊保護他。
躲在暗處的蘇望罵了一句髒話,本想一槍擊斃那個混蛋,沒想到偏了方向。
他自青春期就頑劣淘氣,打架鬥毆不在話下,但他從來沒有使用過槍支,如不是覺得自己勢單力薄沒有勝算的把握,他也不會想到這種遠程能置人於死地的兵器。
蘇宴教導過他,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即使你不是君子,也要有做人的底線,法律就是一道很好的標準。
可,他實在不能忍!
霍成的保鏢來的極快,未等蘇望打出第二槍他們就趕到了停車場,蘇望咒罵一聲,對着他們亂打一氣。
蘇望到底是年紀小,只想着打敵人,不想他在襲擊敵人的時候同時也暴露的自己的位置。
保鏢很快發現了他藏身的地方,他們手裡都拿着槍,一邊開着槍一邊朝蘇望這邊逼迫了過來。
專業跟業餘的差距凸顯出來,蘇望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
“人在這裡!”其中一個保鏢冷冷的朝同伴大喊。
蘇望的行蹤暴露,沒有幾分鐘,他便被保鏢圍在中間。
“給我留活口!”霍成站在遠處,鐵青着臉對這邊大喊。
蘇望被收繳了槍支,整個人被兩個高大的保鏢壓到了霍成的面前。
霍成靠在車身上,雙手環肩,陰陽怪氣的說:“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蘇大公子。怎麼,小孩子游戲玩膩了,想學大人玩槍戰了?”
他的目光嗖然一冷,一擡腳踹在蘇望的肚子上,蘇望吃痛倒在地上,霍成上前對着他又是一陣猛踹。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用槍打爺!”霍成惡踩着蘇望的手指,惡狠狠的說。
蘇望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跡,即使這樣他也不認輸,他帶着仇恨的目光用力的盯着霍成,想要掙扎着起來接着跟他打,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全身像是鐵塊兒一樣沉重。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迸着血珠子的嘴脣喃喃着。
喬翹受辱後的畫面像是夢靨一般不停在蘇望的腦海中迴旋,他真是恨,恨霍成更恨自己。
喬翹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其實心裡十分有主意且十分倔強,而且一根筋,她認準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
蘇望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卻還說出那樣的話卻激她。
如果說霍成該死的話,那就該千刀萬剮,連女朋友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本以爲豁出去就能替喬翹報仇,就能把自己失去的那份自尊找回來,誰知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霍成雖然不學無術,但不蠢,蘇望這才意識到有把槍就能幹掉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屈辱,不甘,憤怒的情緒如海浪一般涌上蘇望的心頭,即將把湮滅,吞沒。
霍成自己打累了,便讓那幾個保鏢動手打。
他纔不會讓蘇望那麼容易就去死,他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起初,蘇望還能反抗幾下,可是後來他連反抗的意識都沒了,他像是一塊兒任人宰割的肉,隨便保鏢的踢打,一下一下,沒有痛覺,沒有鮮血,只有那屈辱像是野獸一眼蠶食着他。
眼前是保鏢的高大身影在不停的晃動,頭頂是烏黑的鋼筋水泥支撐起來停車場蓋子,恍惚中,他看見了自己的媽媽杜鳳蓮,杜鳳蓮衝他溫柔的笑,像小時候一樣,慈愛又溫暖。
蘇望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甚至覺得死了也不是什麼壞事,與其屈辱的活着還不如死了來的乾淨,那樣就不同忍受磨難,孤苦與生活上的各種壓力。
只是可憐了喬翹,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兒,如果沒了他,她該怎麼生活,她能多長時間緩過來勁兒,她還會相信男人麼,還會相信愛情麼?
蘇望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媽媽恍如近在咫尺的臉。
“帶我走吧媽媽!” 他說。
突然一陣狂風颳過來,“吱嘎”一聲,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戴着黑色口罩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敏捷的從車上跳下來,拔出腰間的槍,對着圍着蘇望保鏢的膝蓋一人就是一槍。
槍法之準,百發百中。
保鏢也是盡職,雙膝受了傷跪倒在第上還誓死保護着霍成,霍成一看情形不對,來人太過強大,趕快打開車門鑽進車門,藏到車裡避難。
來人根本不給保鏢們喘息的機會,一個橫掃腿把他們的踢到在地上,他們手中的槍支慣性的滑出去老遠。
口罩男看準時機,拽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蘇望,動作極快的把他塞進車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車,快速打了方向盤,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衆保鏢連着砰砰響個不停的槍聲甩在後面。
陰冷潮溼的夜靜悄悄的,細雨噠噠的拍打着窗戶,牀上躺着蘇望,盛朗熙的家庭醫生陳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喬翹坐在牀邊望着不省人事的蘇望抽抽搭搭的哭着。
“怎麼樣?” 盛朗熙嗓音沉沉的問。
陳醫生摘下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平靜的說:“初步判斷胸腔有淤血,是否傷到了大腦還要做進一步檢查……不管是手術還是進一步檢查都要去醫院。”
盛朗熙搖搖頭:“不行。”
霍家財大氣粗,霍成又是那麼一個紈絝樣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斷然不肯放過蘇望。
蘇望傷的這麼重,是人都會想到他會被送到醫院,霍成定然會派人去醫院排查,只要蘇望去了醫院,依着霍家在H市的勢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蘇望所在的醫院。
“去我那。”
盛朗熙家裡有手術室,各種醫用器械一應俱全。
但是現在他正處於敏感時期,如果傳出去他救了蘇望,就等於公然霍家爲敵,霍家是H市的首富,勢力可見一斑,如若他家倒向跟盛朗熙敵對的一方,其對盛朗熙復位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還請閣下三思!”陳醫生說。
“我已經想好了,就這麼辦吧!”盛朗熙看了一眼牀上的蘇望,繼續對陳醫生說:“聯繫你的助手,半個小時後給他做手術。”
……
淅淅瀝瀝了一夜的雨在天空出現了一片魚肚白的時候終於停歇,帶着醫用口罩的陳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掃了一眼站在走廊第上向窗外眺望的男人,摘下口罩,走到他的身後:“閣下,手術已經完成,病人已沒有生命危險。”
“辛苦了!”盛朗熙轉過身淡淡的說。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楚源繞過走廊盡頭的門步履匆匆的朝盛朗熙這邊走過來:“你是不是瘋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讓蘇望住在這裡?”
陳醫生見楚源跟盛朗熙有話要說,便藉故離開,盛朗熙目送他離消失在走廊盡頭。
陳醫生走後,他收回目光看向楚源:“你得到消息還挺快!”
楚源沒工夫跟他說的這些有的沒的,上前一步:“阿朗,你比我更清楚一旦得罪霍家會是什麼後果,現在形勢對你……”
“阿源,我只是想讓自己心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