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甩開她的胳膊,冷嗤一聲:“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忠言逆耳!”
病牀上的達達虛弱的翻翻眼皮:“爸爸,媽咪也我們一起回家麼?”說完,可憐巴巴的瞅着蘇宴。
剛開始蘇宴還不覺得他們父子有哪裡像,男人的長相一看就是冷酷無情那種,他的兒子卻軟萌可愛一副可以隨便捏的樣子,現在林初找到他們的共同點了——腦子都不太正常。
“不!”男人道。
達達嘴巴一癟,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我不管,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哭了一會兒,男人絲毫不爲之所動,達達沒達到預期的效果,轉頭開始攻蘇宴這一條線:“媽咪,我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也求求你,不要再叫我媽媽了不好?我不是你媽,不信問你爸!”
達達一聽,哭的更兇,雙肩不停聳動,胸腔一震一震的。
這就是蘇宴爲什麼不喜歡小孩子的原因,愛哭,不好哄,說一不二,她一個未婚少女怎麼隨便給人當媽,她還要不要嫁人啦?
再戳戳臉若寒霜的男人:“喂喂餵你兒子哭啦,還不去哄哄?”
男人掃了自家兒子一眼,淡漠的說:“隨便他。”然後就坐到沙發上,繼續看那一疊資料去了。
這……後爸?
簡閔辦事效率很高,約莫半個小時就把一切打理妥當,她仍舊是踢着正步走進來,用接近機械的聲音說:“先生,我們可以走了!”
男人合上資料,瞅了一眼達達,只見他眼睛紅紅的,小肩膀一顫一顫,冷哼一聲:“總用這一招不覺得煩麼?”
達達馬上停止了哭泣,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不跟我玩,還不能讓我跟別人玩麼?”
說完,朝蘇宴飛了一個媚眼:“是吧媽咪?”
蘇宴全身抖了抖,敢情這孩子叫她媽媽就是爲了好玩?
雖然蘇宴一再的勸說威脅加恐嚇,男人還是帶他兒子出了院,來接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一大羣,儼然電視上黑幫大哥出行的場面。
達達出院了,他原來住過病房空落落的,蘇宴幫着前來打掃的護士整理了一下牀鋪,忽地想起男人的病還沒給她看呢。
猛跑着追了出去,除了看見一個車屁股,哪還有男人的身影?
這讓蘇宴很是惆悵,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坐診就這麼夭折了。
垂着頭無精打采的往回走,路過護士站的時候,聽到小護士們在嘰嘰喳喳的議論着什麼,什麼總統什麼兒子什麼朗熙的。
難道又要發生政變了?
蘇宴聳聳肩繼續朝前走,她只是一個小市民,對政權交替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想掙很多的錢拿給媽媽,讓她儘早結束掉那個水果攤。
正想着找個地方眯一會兒,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宴!”
聽到這個聲音,蘇宴死的心都有。她就知道,她無所事事的一下午,譚平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硬着頭皮轉過身,笑嘻嘻的對上一張滿臉褶子的臉:“主任,您老還沒下班吶?”
譚平瞪她一眼:“你給我過來!”
蘇宴邊跟隨着譚平的腳步往裡走,邊給談嶼時發短信:“師兄江湖救急,師父要殺我!”
可是直到蘇宴跟着譚平進了她的辦公室,談嶼時也沒出現。
譚平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宴欲要解釋一番,想起譚平平時“越反抗懲罰越重”的變態行爲,她緩緩的低下了頭:“對不起主任,我不該在上班的時候擅離職守。”
“蘇宴你別跟我裝,說重點!”
啊?重點?啥重點?
蘇宴擡頭疑惑的看着譚平,譚平又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指着蘇宴的鼻子說:“你是我親手**出來的徒弟,往日裡但凡有好處我什麼時候少了你的?現在你翅膀硬了,能耐了,給總統的兒子輸血竟然不提前告訴我,是不是想要把這份榮譽獨佔了去你說你說?”
蘇宴一臉懵逼,她今天給人輸血沒錯,但總統是什麼鬼?
“主任,我聽說您九十歲的老母親患了癡呆症!”
譚平看她一眼:“嗯,咋了?”
“您是不是被她傳染了?”
譚平一怔,繼而大怒,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你個呆子,老年癡呆不傳染。你再拐了彎的罵我,我就跟你斷絕師徒關係,讓你捲鋪蓋滾蛋!”
蘇宴吸吸鼻子,翻着眼睛看天花板,自動消弭譚平的後半句話。
“別給我轉折話題,給總統兒子輸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我說清楚之前,您能不能先說清楚,什麼總統兒子啊?咱們這個小破醫院什麼時候能容得下總統那尊大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