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2場景森林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背後響起,似是在讚美着什麼。隨即,那小丑略帶滑稽的聲音響亮整個會場:“既然這位先生這麼大方,那小丑我也要拿出點看家本領,不然這個遊戲可就進行不下去了。”
遠方的隨之寒沒有回頭。背後的幕景不停變換,似是死亡遊戲開始移動式地進行。而他無暇回顧身後的場景,因爲現在的情況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方纔那兩個精靈攔住了他的去路,隨之寒沒有猶豫,背對人羣,在逆光處只用兩拳迅速敲昏了那兩個精靈,他撐着兩個精靈的重量,擺正他們的姿勢,在遠方人羣看來,彷彿是兩個精靈架着他走一般。隨之寒架着兩個精靈繼續向目的地靠近,之後,他繞到一個小攤販前,裝作欣賞那個攤販的雕塑,將其中一個精靈靠在雕塑上,另一個精靈倚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就彷彿是他在與那個精靈竊竊私語一般。
此時大部分人羣都已經圍在拍賣臺上,極少有人關注他的動作。隨之寒藉此機會,仔細打量了一下方纔他所推斷的的入口方位。那個方向正是一面畫牆,數百幅精美裝裱的油畫作品掛滿了一面牆。作品大部分是人像,其中夾雜着極少數的風景畫與靜物畫。隨之寒調整了一下微型攝像儀,調至望遠鏡模式,只覺怔然。
那畫像中所畫,幾乎都是精靈。並且,這些精靈無一不是身着皇室正裝——
那是皇室成員。
而更令隨之寒驚訝的是,這皇室成員掛像中,竟有超過一半以上,畫的是安瑟!
明亮水晶燈搖曳影子,密密麻麻幾十幅的安瑟或微笑,或嚴肅,或平和,或認真,他幽藍的眼睛帶着淺淺的波瀾,似在光華中游蕩。
隨之寒從小到大不大懂藝術,但就憑他在部隊中受過的一些關於邏輯思維的特殊訓練中可以推斷,畫這些畫的人必定對安瑟有極大的熟悉度,才能將他各式的表情與神態揣摩地如此生動形象。
此時,身周場景驀然變換。
所有的光與影頓時全部消失。隨即,整個會場的輪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整片森林。清晨的鳥鳴悅耳,清脆如珠玉。一種雨後的泥土香環繞周圍,映襯眼前這一片蒼天青蔥翠綠格外清新。再往前看,方纔的雕塑、他放在面前的精靈於倚靠在他身上的精靈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連成一片的樹木,兩三松鼠在樹枝背後撓着松果,一個還向他拋來。還沒反應過來的隨之寒被松果砸中,疼的齜牙咧嘴,那松鼠似是眯了眯眼,捂着尖尖的牙笑了笑,轉着毛茸茸的尾巴,轉身消失在樹木上。
隨之寒憤怒了,這隻松鼠尼瑪那是什麼眼光啊!
他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有其他人。隨之寒皺了皺眉,開啓眼角的微型攝像儀,拍照,再查看,卻發現攝像儀所拍攝的場景與他見到的一般無二。
露水打溼着他的衣衫,鮮明的觸感,並不是神經毒素造成的。它是真實存在的。
有了這個認識的隨之寒向前走去,此時,他不期然地在前方的森林空地上看到了那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年。那個少年拖着一條殘腿,頭上頂着一個怪異的紅色帽子,正驚慌失措地坐在空地上四處張望。在他身旁,放着一個籃子。少年顫抖着手打開那個籃子,卻發現,裡面正是他方纔被剜下的血肉。
少年抑制不住,開始劇烈地邊哭邊嘔吐,他站不起來,似是想爬走,卻茫然不知所措。
他身邊的人去哪裡了?小丑呢?看客呢?
隨之寒快步走上前去,想扶起少年,但卻發現不管他怎麼走,他和少年中間永遠保持着一模一樣的距離,就仿若他正站在一個跑步機上,不管怎麼跑,只能在原地運動。
隨之寒放棄了接近少年的努力。他仍然把目光放在方纔他看畫像的方向。如果現在這裡並不是因爲神經毒素造成的幻覺,那一定就是光與影造成的景象。不管視覺上所見到的景象如何變幻,空間和時間是不會被扭曲的。他接近不了少年,如果問題不是出在他的腳下,那麼很有可能是少年的景象本身是其他地方投射過來的。既然如此,他和方纔的畫壁的相對位置應該不會改變……
想到這裡,目標明確的特種兵不管空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準確無誤地朝着方纔的方向走去。此時,周圍的景色開始變換,他卻沒有在意。他每一步的步距之間的差距不會超過1CM。在腦中精確計算了一下他與那個畫壁當時的距離,隨之寒大步流星地向那裡走去。待算至正好時,他擡起頭,發現面前仍是一片大樹,與方纔的景象絕無二致。
隨之寒伸出手去觸摸。樹與樹之間確實有間隙,但這裡原來應該是一片畫壁,可他伸出的手卻自由無礙地穿過了眼前的空隙。
隨之寒收回手,目光略有些疑惑。
在他的時代,全息影院技術已經趨近成熟,造出這樣逼真的效果不是不可以,但那並不能改變空間。原來有的障礙,在全息影像中即使可以消失,但它事實上絕對是可以存在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之寒望天,只覺得淚流滿面,隊長,這和你教的馬列思想唯物主義觀不一樣啊尼瑪。
隨之寒回頭,縱然剛纔他走了這麼遠的距離,但那個少年在森林空地上的景象與他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改變。那個少年帶着滑稽的紅帽子,拖着殘腿,仍然在努力地爬着。此時,樹叢掩映中,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一身亞麻長袍,金色頭髮如陽光璀璨,他面扣一枚面具,而那幽藍的眼睛,與畫像上,如出一轍。
安瑟!
安瑟的聲音依舊溫和,他對着地上仍爬着的少年道:“早安,小紅帽。”
早安尼瑪啊,安瑟你在搞什麼?
那少年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拼命伸出手去,祈求着幫助:“幫幫我……幫我……”他幾乎要哽咽:“幫我……”
安瑟平靜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那少年急促道:“回家!我要回家!”
安瑟偏了偏頭,聲音溫和:“你的籃子裡面有什麼?”
少年驚恐地搖搖頭,不說話。一陣風吹過來,蒙着籃子的布飛開來去,露出那血淋淋的肉。少年驚叫一聲,試圖推開那籃子。安瑟卻走過去,撿起籃子,溫和的聲音如同溪水:“好新鮮的肉,可以給家人補身子啊。”
少年顫抖地捂住眼睛:“不……扔掉它,扔掉它!”
安瑟疑惑道:“爲什麼?”
少年幾乎歇斯底里:“我說扔掉它!你聽不見嗎!扔掉!”
安瑟依言,扔掉了那個籃子,他微笑着,對少年伸出手:“你家住在哪裡?”
少年的眼眶裡涌出淚水:“在藝術中心,一直往裡走,房子就在三棵大橡樹下,低處圍着核桃樹籬笆。你一定知道的……”
安瑟溫和地微笑,不說話。他扶着少年走了一段路。此時,他們漸漸走到了大路上。在大路旁,無數鮮白、嫩黃、水紅的花朵次第開放,不停地有動物在其中歡快地竄來竄去,濃郁的花香瀰漫,令人心情格外愉悅。
少年一心向前走,並未關注周邊的景色。安瑟卻停下步來,微微側頭問少年:“周圍的景色這麼美麗,不停下來看看麼?”
少年驚恐地搖頭:“不,不……我要回家……我的家人還在等我……”
安瑟微微一笑:“小紅帽,林子間這麼美好,你爲什麼要急着趕回家呢?”
少年只是拼命地搖着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哭了出來:“你是誰?你也和他們是一夥的嗎?不是的話,送我回家,求求你……”
“當然不是。”安瑟的嗓音如同流水。他溫和一笑,反手摘下面具:“你看看,我是誰。”
安瑟美麗精緻面容被森林中投下的光芒所映,顯現出一種近乎虛幻的色彩。他靜靜微笑着,眼底的幽藍似乎是一種迷惑人的顏色一般,遊蕩着似水的光芒。
那個少年似乎也怔忪了。
“二殿下……”少年茫然地伸出手去,近乎癡迷地看着安瑟:“竟然是你……真的是你……”他幾乎要流下淚來:“原來……我真的到了天堂嗎……”
而那邊的隨之寒也呆了。他現在完全弄不清楚安瑟究竟要做些什麼。之前安瑟將他支走是爲了做什麼?而他走後,又發生了什麼?
安瑟的嗓音溫柔:“小紅帽,能爲我做個花環嗎?”他指着花叢中開的正盛的花,笑容溫柔,聲音蠱惑:“然後,親手爲我戴上。”
少年此時已經癡迷,聞言,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再也不管方纔要回家的想法,一下子撲到花叢中去。
在他身後,安瑟仍然溫柔地笑着,幽藍的眼睛裡眸色已經轉深。
作者有話要說:T-T作者要解釋一下最近的更新頻率……
好吧確實是太低了……
T-T看可憐的作者的請假條,連起來就是一個苦逼的從5月份考到7月份,每週1至4科不等的人的血淚史啊T-T
咆哮,爲什麼醫學生的毛概算必修分還是4學分和微生物什麼的是一樣的啊啊啊啊
開卷考考那麼難是爲哪樣,作者有書有索引都找不到答案啊啊啊啊!
三天後考六級,祝福可憐的我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