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沈清二十四歲,在歷經丈夫的算計之後,這個女子獨自一人坐在酒窖一整夜,而後第二日,一切都變的不一樣。
2011年2月21日,沈清前往盛世集團,會見高亦安,將心中所想告知高亦安,話語幽幽然問道;“學以致用,一起發家致富如何?”
男人輕笑半晌而後到;“可以。”
此時,高亦安坐在對面看着這個眼裡冒着狼光的女子,他不敢問,她是經歷過怎樣的深思熟慮以及考究纔會做出如此抉擇,也不想問,到底是何事情能讓她從悲傷中行走出來,並且下定狠心將與陸家扛到底,與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與沈清又開始雙雙聯手。
沈清離開盛世後的半年中,高亦安每每在碰到棘手案件時會不自覺的想起她,想起這個曾經與他並肩作戰披荊斬麻的女人。
想起她的快刀斬亂麻,想起她的心狠手辣。
他想,沈清這樣的女子只有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纔能彰顯出她的才華。可離開盛世的沈清,變了,變得心慈手軟,變得畏首畏尾,變得不敢前行。
他知曉,這都是愛情的功勞,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變成膽小鬼。
愛情這東西,真真是個傷人傷心的物種,不要也罷。
此時的沈清,在將所有事情與細節告知他時,高亦安靜靜聽着,時不時點頭應允,時不時含笑望向她,眸光中帶着欣賞。
他欣賞沈清,但只欣賞那個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沈清,那個爲了愛情而畏手畏腳的沈清,他是看不上的。江城人人都知曉,沈家長女心狠手辣,對待敵人素來豪不留情,可卻不知曉,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在不久前被自家丈夫傷的體無完膚,悲痛欲絕。
不是所有人都能堅硬無敵,也總有人會因爲某件事情而失了自我。
陸景行何其有幸,得到了沈清的愛。
也何其混蛋,辜負了她。
許久之前,二人站在一起閒聊時,突然看到某處新聞,說是有一女子因失戀跳樓自殺的消息,高亦安就着新聞詢問她有何感想。
她說;“珍愛生命,遠離情愛。”
他笑問;“這是打算一輩子不結婚了?”
沈清聞言,白了他一眼,斥到;“像你我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最好還是不要害人的好?換句話來說,害人是小事,害了自己,可是大事。”那時、沈清話語中帶着堅決,珍愛生命,遠離情愛。
如今、她在經歷過婚姻磨難後,突然像是站在迷霧中的人伸手撥開了眼前的霧霾,露出了光明之路,似是開了掛似的,準備一路前行。
在被傷害之後,才知曉何爲珍愛生命,遠離情愛。
結束後,已是下午一點的光景,二人抽空去樓下用餐,包廂內,高亦安給她遞了杯水,好笑道;“你與陸景行之間的婚姻敗在了你們二人身上,這是個罕見之事。”
男人端着杯子喝了口茶,接着道;“這麼多年,見過因小三小四而分道揚鑣的夫妻,卻初見像你與陸景行這種敗在自己手上的婚姻,真真是無奇不有。”
高亦安的話帶着揶揄,沈清知曉。
確切來說,她與陸景行的婚姻敗在了門當戶對的家世背景當中,他們二人,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只想做平民,敗在了此處。
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眼底的無奈一閃而過,對於高亦安的話語她不反駁,只因他道出的這一切不過都是事實。
上菜間隙,高亦安道;“原以爲離開了盛世去跟着你爸混能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這會兒看來,沈先生比我還資本家,連自家女兒都剝削。”稍稍尷尬的氣氛,因這句話有所緩轉,沈清沒好氣的眸子白了他一眼,不準備接話。
這日下午時分,沈清、高亦安、郭巖、章宜、以及高亦安手底下一切信得過的親信,這些人,在清水灣的另一處房產中展開了徹夜會議。
這日晚、陸先生連續四五個電話撥給南茜,均被告知未歸,在問劉飛,竟是不知去向。
一時間,總統府茶室內有一男人發了火,話語陰沉且冷厲道;“劉飛,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知曉太太在哪裡。”
沒聯繫不要緊,知曉她在幹什麼便好,可這種不知她身在何處的感覺,太過難受。這夜、陸先生拼勁全力終究一無所獲,這江城,也並非是他一人的天下。
2011年2月22日,高亦安清水灣的房產內,橫七豎八躺滿了人,只因昨晚的頭腦風暴太過激烈,衆人來不及梳洗倒頭就睡,沈清亦是如此。
高亦安晨間轉醒時,望了眼屋子裡的“慘況”不由搖頭失笑,而後起身,上了二樓主臥。
高亦安,作爲一個城市的商業大亨,其身價不用細說,就單單是他那周身的商人氣息便足以向人證明他的地位以及財富。
成功人士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種光環、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成爲萬衆矚目的對象,高亦安是這種人,沈清亦是如此。
沈清初見高亦安時,這個男人許是經歷過家族變動以及商場洗禮,早已斂去了周身尖刺,變得溫潤,初見,他溫文爾雅。
可這種感覺也只是初見而已。
在隨後的相處中,這個男人,心狠手辣又毒舌,渣男身上特有的特點他一點都未漏下,這種看法在沈清的腦海中一直盤繞了整整兩年,兩年後,待她坐上高位與其平衡而視後,才知曉,身處他這個段位上,心狠手辣是必然。
說來也分外奇怪,她能理解高亦安,應當是能理解陸景行的,可沒有。
她理解高亦安是因爲這輩子都不會與這個男人有朋友之外的關係。
不能理解陸景行是因這個男人是她丈夫。
在歷經長達五天的謀劃,一切似乎可以塵埃落定,陸氏集團身爲掌控全國經濟命脈的商業帝國,必然枝繁葉茂,自古枝葉茂盛的樹木想點着,很容易。
2011年2月22日晚,沈清身處高亦安公寓,頭腦風暴間隙,滿身孤傲的女子端了杯咖啡立於20層陽臺眺望江城夜景,涼風習習,帶着絲絲寒意,清明的眸子落在這繁華夜景上,嘴角笑意漸漸冷卻。
“成,你與陸景行之間必定千難萬阻,敗,陸家若知曉你造勢,必定會有所手段,”身後淡淡嗓音響起,告知這場謀殺中沈清該承擔的後果。
身爲好友,高亦安不想沈清處在夾縫中生存,但無奈,天家這個地方並非一般人能遨遊的,陸家,權利的象徵,多少人幾輩子的努力都到達不了的高度,在江城,他們尚且可以用盡全力給其造成傷害,當倘若是出了江城,她們並沒這個本事。
想想多可怕?一個在城市中紮根幾十年的人,纔將將能撼動它一分一毫,可見其底蘊到底有多雄厚。
沈清聞言,冷笑在嘴角蔓延,而後清冷的眸子從繁華夜景中收回來望向高亦安道;“無論成與不成,我與陸景行之間都會有千難萬阻,無論敗與不敗,陸家都會有所手段。”高亦安終究還是沒站在她的位置去感知這個家族帶給她的傷害,倘若陸家沒有給她傷害,她又何須從首都孤身一人迎着雨夜回到江城?難道是因爲想換地方了?
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思及此,沈清笑意沛然,可這股子笑意在高亦安看來,只是越來越寒,並無半分溫度。
他只知曉,身處總統府的女人被人挾持了,其過程,並不知。
如今看來,陸家必然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沈清又怎會拼盡全力去反擊?又怎會在江城這個分支給他們造成負面輿論?“你在首都發生了什麼?”良久之後,這個男人問出了不該問的問題,他並未想過沈清會迴應,但就是忍不住想要知曉些什麼。
發生了什麼?沈清靜默了,端着杯子的手緩緩磨搓着杯壁,一下一下,不緊不慢,良久之後,她說;“經歷了一個從滿腔熱情到心灰意冷的過程。”
言簡意亥。
從與陸景行受到圍擊,與他身處叢林奪命狂奔,在到回到總統府被他算計,這一系列的過程下來,她從一個願意跟着自家丈夫出生入死,再到恨不得弄死自己丈夫,這個過程,何其驚心動魄?經歷了什麼?倘若是細說,只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還是不說罷了。“你要知道,我反擊,是因我想讓陸家人知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拼盡全力給其致命一擊證明我也有這個本事不是?”女人嘴角勾起淺笑,笑意透着陰狠,帶着殘忍的算計。
而這一刻,高亦安竟然有種恍惚感,直至沈清端着杯子進去,他依舊未能回神。2011年2月23日,沈清站在清水灣陽臺眺望遠方,此時應該是上班的時間,而她卻站在陽臺感受這日的暖風,片刻,南茜遞過來一件外披落在她肩頭,女人感受到溫度,輕啓薄脣詢問道;“南茜、你在總統府呆的時間長嗎?”
南茜聞言,有片刻震愣,而後輕聲道;“算長。”
沈清伸手將肩頭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再問;“那你覺得你你家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許是覺得南茜會不知曉她所言的大小姐是誰,她在加了句;“陸槿言。”
“不知,”南茜低頭應允,不是不敢說,是真不知,總統府那個地方,你若想生存下去混得好,會看人臉色就行,她從未想過去細細觀察其餘人是什麼人,再來,天家人,她豈能看得透?
“不敢說?”沈清問。
南茜聞言,緩緩搖頭,而後道;“看不透。”
此話落地,沈清笑了,是呢!總統府的那些人,怎能是一個管家能看透的?
她也是腦子不好了,會問南茜如此問題。“你家先生最近可有聯繫你?”沈清再問,一手端着手中杯子,一手拿着勺子在攪拌手中咖啡,話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纖長的手指握着勺子攪拌着杯子,勺子與杯壁撞擊時不時發出聲響。
南茜敢說嘛?不敢,自家先生知曉太太心情不好,不敢輕易招惹,而她若是貿貿然說出什麼,豈不是徒徒招惹太太不快?
那日晚的徹夜未歸,陸先生都在隔空造作,隔着電話都能感知其怒火,此時沈清如此問題,她怎敢說?
沈清見她如此模樣,算是瞭然,緩緩點頭,嘴角笑意盛開。
在這暖陽的天氣裡顯得尤爲嚇人。
怎會嚇人?只因她這笑,太過滲人,不及眼底就罷,反倒是冒着狼光,恨不得見眼前所有事物悉數撕咬了似的。晚七點,沈清與章宜二人坐在清水灣餐室用餐,眼前放着筆記本電腦,電腦屏幕上呈現着股票走勢,二人話語不多,聊得基本都是些閒言碎語。
晚七點半,沈清出門,素來喜歡素色的她今日着了條大紅色連衣裙,畫了一個美不勝收的妝容,徒徒讓人眼前一亮。
滿身通紅,猶如盛開在地獄的曼陀羅花,妖豔,但帶着死亡氣息。
黑色大衣,紅色連衣裙,肉色絲襪,黑色高跟鞋,精緻的妝容,端莊的就好比要參加某場豪門宴會似的,萬分高雅。
盛裝出席,只爲反擊。
沈清說來,也是個狠心的主兒。
花了足足一個星期謀劃今日這場盛宴,無論能給陸家造成如何影響,但足以證明,這個女人,心狠起來,不管不顧。
陸家在乎名聲?那就毀了。
怕輿論?那就製造輿論。
江城,容不得她說了算。
她始終記得2011年2月10,陸槿言在商場上借用手段碾壓李家時的手段,這個女人,說到底,也參與其中,竟然如此,她又何須在顧及太多?
鬥?
那就奉陪到底,看看着諾大的商海到底誰主浮沉,看看你我之間,到底誰更勝一籌。
你陸槿言在厲害,也不見得能逃過我此次的追鋪不是?
權利、她撼不動。
商場、拼盡全力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晚八點半,江城某一私人會所前有一身材高挑氣質清冷的女子踩着黑色高跟鞋款款而來,呢子大衣披在肩頭,手拿當季新款限量版包包,整個人妖豔的不像話,秘書章宜緊隨其後,手中提着公文包,整個人神色嚴肅跟在身後,兩位女子,一前一後,款款而來,耀眼奪目,一路上,不少人將眸光紛紛投過來,試圖用眼神看穿這個身姿搖曳的女子。
可無奈,此女面容太過清冷,看不透半分,不少人壯着膽子欲要上千搭訕,結果,止在了其秘書冷厲的眼眸之下,讓衆人訕訕收回了步子。“808,”章宜對前來的酒保報出包廂號,而後迎着他們二人進去。
包廂內、高亦安早已前來,看樣子,應當是坐着自斟自飲了小杯,見她來,挪了挪屁股,讓出位置。
“如何了?”她問?
高亦安看着有一秒呆愣,今日的沈清,紅黑相間,猶如開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攝人心魄的同時要人命。
想來,她應該是盛裝出席等待這場盛宴的展開。
“兩個億了,”男人穩了穩心神,搖了搖手中杯子。
“一切親力親爲,不怕到時候他們找你麻煩?”高亦安問。
“一切你替我包辦,不怕到時候他們找你麻煩?”沈清反問,望着高亦安的眸子帶着揶揄,男人淺笑,聳聳肩,不準備應允她的話語。
沈清見此,伸手端起桌面上杯子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盯着電腦屏幕看着對方操控一切。
時間越是推移,她嘴角笑意越是盛開的厲害。
高亦安坐在身側見此、微啓薄脣,語氣淡淡道;“不覺得濫殺無辜是件殘忍的事情?”
聞言,身親端着杯子的手有一秒震愣,轉頭望向男人,見其笑意融融望向自己,女人眸光冷了冷,聲線陰寒道;“原以爲高董與我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原來,一個賭徒也能讓高董起了憐憫之心。”她與高亦安可都不是什麼好人,卻不想一個不顧家庭的賭徒也能讓其起了憐憫之心,莫不是她一直以來看錯了人?
沈清毫不掩飾的譏笑與冷嘲讓高亦安嘴角笑意更勝,望着她伸手搖了搖手中杯子,一切話語都止在了笑意中。
這纔是他熟識的沈清,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他人的性命與她來說,算不得什麼。這夜,從晚間八點到凌晨十二點之間,足足五個小時,沈清端坐在808號包廂,端着酒杯等着那方時不時傳來消息,而後直至凌晨十二點十一分,高亦安說;“崩了。”
沈清聞言,緩緩起身,一手拿起沙發背上的呢子大衣,踩着七公分高跟鞋朝外而去。
嘴角笑意盛開,背脊挺拔如同立在寒風中的松柏,孤立、而又堅忍。
此時,男人不遠不近跟在身後,就單單是見背影都能看出她的殺伐之氣與周身的陰狠,沈清,是匹狼,一匹但凡是你招惹她她必然會反擊的狼。
2011年2月23日晚,在陸家人算計她過後的第十三天後,她開始絕地反擊,其手段狠辣,不顧他人生死,一路上,章宜開車在馬路上緩緩前行,速度不快不慢,而後將車停在某商業大樓不遠處的一處路邊,擡頭,望向頂樓。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鏡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香樟樹底下,涼風吹來,樹葉迎着風雨沙沙作響,似是在歡呼這這場盛宴的展開,以及這個城市將要逝去一個年輕的生命。
樹蔭斑駁投下來,灑在車上,章宜望着路邊樹葉搖擺,在透過後視鏡將眸光落在沈清身上,不自覺起了一身冷汗。
凌晨三點,有一男子站在這繁華大都市商廈的頂樓,凌晨三點的天;起了些許薄霧,看不大清楚頂樓視線,若非她知曉上面有人,只怕是會覺得上頭站着的,是一隻通黑的鳥兒。
這晚的夜,似是格外漫長,長的沒有天涯盡頭,車廂內,只能聽見暖氣聲呼呼的,片刻之後,沈清按下車窗,任由二月底的風灌進來,按理說,在臨近陽春三月的日子,應當不算冷,或者說不該太冷,但今日,章宜只覺這日的天格外陰寒,比以往的每一日都要陰寒的厲害。
爲何?只因此時在他們面前跟上演了一場生死大戲,誰也不知曉此時站在頂樓的那個男人有多絕望,誰也不知曉他心裡歷程是如何。
沈清這人,你說心狠手辣,她會因爲在路邊看見一隻野貓而彎下身子,你說她心慈手軟,在算計他人的時候,她不顧外人生死,只爲能達到目的。
她說;“我知曉難捱的時候那種心理路程該有多難受,也知曉人在絕望時到底有多可悲,但沒辦法,人不爲我,天誅地滅。”
而後章宜笑着揶揄她,“你真狠。”
沈清倒是不以爲常,道了句;“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她若是不狠,這陸家豈不能日日在她頭上拉屎撒尿,她是沈清,是那個一路從艱難困苦中爬過來的沈清,是那個在戰亂地區走過來的沈清。
戰亂地區都沒能要了她的命,她又怎能甘心成爲權力的犧牲品,她說;“要死、也要拉墊背的。”
犧牲自我,成全他人的事情那都是聖母乾的,可惜,她不是。
她是狼,一隻喝血吃肉的狼,可不是什麼聖母。
這日凌晨三點,江城下起了濛濛細雨,按照往日天氣,晚間的這場濛濛細雨應當會衝散這層薄霧。
凌晨三點十五分,那人站上高樓十五分鐘,依舊不爲所動,沈清不急,此時的她,一身火紅色連衣裙坐在後座,清明的眸子緩緩側過去,望向樓頂,嘴角笑意緩緩盛開,帶着殺戮與陰沉之氣。
三點三十五分,依舊未有所動,沈清輕啓大紅色薄脣緩緩開口,冰冷語氣充斥車廂;話語毫無溫度可言,“催催、累了。”
是的、她嫌累了。
欲要跳樓的人不嫌累,她這個看客累了。
這話、何其殘忍無情。
看看,這就是沈清,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因自己累了,就瞬間決定外人生死。
她素來知曉,沈清不是什麼好人,但今日,當這個坐在後座着大紅色連衣裙畫着精緻妝容的女子輕啓薄脣說這些話語時,她不禁,後背一陣惡寒。
他們謀劃了足足五日的事情,在今日執行時,她打了退堂鼓,而沈清在知曉她如此想法時,一雙凌厲的眸子如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神色淡淡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章宜、從前的你,從未有過如此想法,今日爲何?”
章宜聞言,抿了脣,她並非退縮,只是今夜的沈清,坐在後座,就像做了一個厲鬼在向人索命,她怕而已。
古人說,凌晨一點與三點,妖魔鬼怪盛行之時。
老輩嚇唬小孩時都會說如此話語,而章宜今日,竟然出奇的想到了這些話語。
晚間三點三十六分,頂樓男人伸手接了通電話,樓層太高,相隔甚遠,看不清面色。
但足以看見他動了,不在是乾站着。
凌晨三點三十七分四十二秒,男人縱身一躍,跳下了陸氏集團江城分公司頂樓,砰的一聲,在這黑夜中砸的震天響,路邊車輛響起了連綿不斷的報警聲。
見此、沈清就好似一隻厲鬼,爲終於見到了血腥而感到高興,薄脣輕勾,帶着嗜血的笑容。
三點四十八分,首都總統府二樓臥室內響起手機鈴聲,某人伸手接起,只聽那側話語清冷道;“送你份大禮,記得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