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正在廚房同用人交代的蘇幕接到來自陸景行的電話,後者一頓,往事兒了。
“上午光顧着念清清去了,忘記你交代的事兒了。”
冗長的走廊裡,m國太子爺陸景行帶智囊團出使z國,此時,正跨大步走在z國總統府辦公樓走廊裡,聽聞蘇幕的言語,原本意氣風發步伐急促的男人腳步一頓,緊隨着是身後整個團隊步伐的停止。
“怎麼了?”簡短的三個字,不難聽出陸景行漸漸下沉的語氣。
“飲食上面的問題,”蘇幕答顯得雲淡風輕。
男人鬆了口氣,怕天有不測風雲,老天爺走虐他。
“阿幽不喜別人唸叨,您少說些,點到即止就好,”男人輕聲叮囑,而後許是很忙,在交代了聲讓沈清醒了給他打電話便搜收了手機。
陸景行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幾乎找不出什麼空餘的時間。
沈清的怒氣早在睡了兩覺之後便消失的差不多了,何況蘇幕站在一旁叮囑着,便她此時不想打這個電話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撥過去。
而這通電話僅僅是響了一秒鐘便被掐斷。
她拿着手機一臉無辜看着蘇幕,就好似在說;“你看、我打了,他掐了。”
被沈清這麼看着,蘇幕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寬慰了兩句轉身離開,她恰好轉身沈清拿在手中手機亮了,一通短信過來,她靜看兩秒。
決定無視。
而陸景行似是知曉她會無視似的,叩了個電話過來,響了三五秒便掛了。
原本是離開了的蘇幕聽聞沈清電話鈴聲響,頓了腳步回眸過來望向讓,目光平平但帶着一些許來自長輩的期待。
沈清心頭汗顏,就差當着蘇幕的面扶額輕嘆了。
陸景行這個賤人。
果不其然,數秒之後陸先生收到了來自自家愛人的短信。?簡短的一個字;【恩】即便是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敷衍,可陸先生不棄壘,依舊勁兒崩的回着短信。【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發短信好不好?】
【好】某人盯着那句話斟酌了片刻纔回了這麼一個字過去,好不好?很平常的一句詢問,可卻無形中看見了男人那張臉,若是說不好的話,估摸着陸景行的電話能敲到蘇幕手上去。
【我感受到了陸太太的敷衍】
國際共贏的會議上,他國總理正在發表致辭,原本應該細心聆聽的某人卻低着頭拿着手機發短信,而且還頗爲興致盎然,此情此景讓坐在身後的秘書跟翻譯不由得冷汗涔涔。
心臟突突的。
一國領導人也有開小差的時候,稀奇的很。
【沒有、只是怕打擾你,你忙工作,忙完我們在聊】
那側,陸景行單一本正經靠在椅子上低垂首看着沈清發過來的這通短信。
不是怕打擾,不想跟他聊是真的,陸景行不可能這麼點眼見力都沒有。
敷衍不說,還搪塞。
當真是長脾氣了。
【我感受到了陸太太的搪塞】
某人望着手機一陣無語,敷衍?搪塞?她承認並不想拿着手機聊天,但、也不至於表現的如此明顯。
【先生理解有誤,好好工作,一國代表不要開小差】
【遵命】
男人回了兩個字而後伸手將手機交給身後餘桓,恰好此時,對方發言結束。
而陸景行的視線也從桌面上擡起來,伸出手與大廳裡一干人等一樣鼓着掌。
本是私密會議,沒有外媒在場,若是有媒體在場,陸景行只怕沒那麼沒眼見力。
夜間,陸景行忙完已是十二點的事情。
想着沈清,想着是撥電話還是發短信。
本是怕人在睡覺會打擾,而後拿着手機斟酌了一番還是撥了通電話,思念大過於一切。
讓他意外的是,這個點兒,沈清的手機既然正處於通話中。
男人拿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面目也不自覺的冷了下來,帶着寒涼。
站在牀邊的人脫了西裝外套,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而後單手插進褲兜,拿着手機在屋裡緩緩渡步,以此來平復自己心情。
好好好、非常好。
他心心念唸的人想打電話怕繞着人睡覺,撥個電話還提心吊膽的怕她發脾氣,接過她倒好,
懷着孕大半夜的不睡覺跟人煲電話粥。
陸景行以爲自己看錯了時間,擡起手腕在看了眼。
沒錯、十二點十五分。
在看了遍,依舊如此。
約莫是過了數十分鐘,沈清掛了電話給陸景行回了通電話。
男人一開口便是冷着嗓子陰陽怪氣道;“打完電話了?”
“恩、傅冉顏的電話,”沈清開口解釋。
男人聞言,冷嗤一聲,伸手從兜裡掏出煙盒;“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沈清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抿了抿脣。
正想說話,卻聽見那側男人的打火機聲響。
“你忙完了?”沈清柔聲開口,靜謐的臥室顯得有些空曠。
“恩”男人沒什麼溫度的字眼從嗓間溢出來。
“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聊?”陸先生涼薄的聲響從嗓間溢出來,似是並不準備就此作罷。
牀上的某人伸手拿着手機而後翻了個身,話語溫涼,沒有多大情緒起伏;“兩天都沒怎麼跟我聯繫,一開口就是訓斥?”
“你好好愛惜自己犯的着我開口訓斥你?真當我閒來沒事兒找你不痛快?”陸景行站在牀邊,左手拿着電話,右手指尖香菸繚繞,微眯着眼睛看着這個國家不大熟悉的夜景。
“我的錯,”沈清無言了會兒,開口軟了軟。
並不準備在大半夜的跟陸景行就這個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而如此言語,在陸景行看來就是敷衍。
就是不想跟你多聊。
“我看你這認錯的誠意也不怎麼樣,”男人話語沒有絲毫波瀾,唯獨面色寒涼的凜冽。
“那要如何?現在立刻馬上掛了你的電話滾去睡覺還是讓我出現在你面前跟你點頭哈腰九十度鞠躬道歉?”
面對自己愛人陰測測的語氣陸先生不怒反笑,難得她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若是這話不是諷刺他的,他便更高興了。
“我在你跟前的時候不見着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怎?隔得遠了,覺得我夠不着你了是吧?”空曠的酒店臥室內,站在窗邊的男人邁步至一側書桌靠在邊緣拉過菸灰缸輕點菸灰。
話語涼涼淡淡,沒有多大起伏。
“是你無理取鬧在先。”沈清辯駁。
陸先生“呵”了聲,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他無理取鬧?
“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我不在你就熬夜接電話到凌晨,還不許我說兩句了?”
“我已經解釋過了,”沈清伸手拉了拉被子,肚子裡的小傢伙動了動,被子裡的手緩緩摸上肚子來來回回。
“我給你打電話說不了兩三句就讓我去忙,傅冉顏給你打的電話一聊就是許久,阿幽?老公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書桌前,男人正在吞雲吐霧,朦朧的煙霧模糊了面色,但話語中卻有那麼一絲絲。委屈。
“你還挺委屈?”沈清輕笑兩聲,話語悠悠。
“不讓我說還不許我委屈了?”
“。”她無言以對,陸景行臉皮的厚度沈清在許久之前就已經見過了,自詡不要臉,她甘拜下風。
謙謙君子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副地痞流氓的面孔。
她自愧不如。
“怎麼不說話?”良久的靜默展開,男人涼颼颼冷沉沉問了句。
“困了,寶寶在踢我,”她話語聲響起,有些懨懨,就這麼聽着,好似真的很困似的。
“早點睡,寶寶都跟你抗議了,”平日裡在家摟着她睡覺的時候,小傢伙的活動時間可沒這麼晚過。
“晚安,”她糯糯開口。
“叫聲老公,寶貝兒,”陸先生蠱惑着。
“老公、晚安,”他如願以償。
那日、沈清不大記得清楚是個什麼日子了,只知曉這日天氣稍稍有些奇怪,上午時分是大太陽,到了下午便是狂風大作,呼嘯的西北風吹彎了院子裡的樹枝。
灌木叢被吹的東倒西歪。
狂風怒號着聽起來格外駭人,屋子裡,沈清與蘇幕坐在客廳裡,外面寒風嚎叫着,肚子裡的小傢伙一直動彈個不停。
蘇幕倒了杯溫水過來,她也是單手接過。
“怎麼了?”
“鬧得很,”沈清答,伸手將杯子擱在桌面上。
原本是要坐在對面的蘇幕換了個方向坐在了沈清身旁,單手落在肚子上,三五分鐘過後,小傢伙依舊是鬧人的很,未曾停過。
沈清作爲新手沒什麼經驗,但蘇幕不同,她孕育過兩個孩子,有一定的經驗。
沈清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在蘇幕身上。
“沒事兒,可能是嚇着了,”蘇幕開口寬慰,可這寬慰真的起不了多大作用。
上一次動的這麼厲害的時候,是她摔的那天。
一時間,她晃神了。
屋外狂風怒號滲人的很,這若是放在夜晚當真是需要有足夠的心裡去承受。
數十分鐘過後,屋外狂風似是怒號到了極點,更加猖狂。
而沈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靜坐片刻,肚子裡的小傢伙稍稍停了些,她提着的心緩緩落地。
蘇幕亦是如此,可能還是覺得不放心,她面色微微凝重開口道;“晚些風停了得去醫院看看。”
“恩、”沈清應允,她也怕。
下午三點,狂風怒號漸漸停歇,陰沉沉的天氣取而代之的是瓢潑大雨。
下了足足兩個小時,五點多時才停歇。
雨勢停,蘇幕帶着沈清去了醫院,走的急匆匆的,帶了些許保鏢便出去了。
而這日,原本下午一點到首都的陸先生愣是因爲首都狂風暴雨不停被困在空中數小時,直至六點才落地。
到總統府,原以爲可以看見自家愛人,哪裡知曉空無一人,連着老太太都不在。
“人呢?都去哪兒了?”男人面色寡沉,帶着些許不悅,脫衣服的力度稍稍有些大。
“少夫人不是很舒服,夫人陪着去醫院了,老夫人也去了。”林安開口輕答。
可此時,無論他怎麼將語言變的柔軟,陸景行依舊是顫的。
不是很舒服?去醫院了?
“什麼時候去的?”他在問,涼涼的嗓音帶着幾分焦急。
“五點多的時候去的,”林安答。
陸景行聞言,跨大步離開了總統府,一邊走一邊拿着手機給沈清撥電話,蘇幕與沈清的電話均是無人接聽。
男人急啊!
心臟砰砰的。
陸景行到時,沈清各項檢查正好做完,許是沒事,老太太跟蘇幕面上並未有何異常。
陸景行步伐極快,走路生風。
“怎麼了?”突兀着急的嗓音傳來讓沈清愣了半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回眸,便見陸景行風馳電掣般走到自己跟前。
“沒事,有點鬧人,”沈清話語溫溫婉婉。
陸景行聞言,眯了眼眸,他了解沈清並非小題大做之人,能讓她來醫院,應該不是有點鬧人這麼簡單。
轉而將目光落在醫生深山,後者用了較爲官方的話語告知陸景行確實是無大礙,男人才鬆了口氣。
伸手將人帶進懷裡,在其發頂落下一吻,帶着些許慶幸。
當兵多年,與死神擦肩而過都沒能讓他這麼感到慶幸的。
可每次,沈清進醫院有驚無險,他都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嚇着你了?”沈清從他懷裡擡起頭,盯着他英俊緊繃的臉看了會兒。
“恩、”嚇着了,一下飛機就聽到進醫院的消息,怎能不害怕。
“沒事的,”她開口寬慰,落在男人緊繃的後背傷來來回回撫摸了陣兒。
陸先生低垂首吻了吻她的鼻尖。
許是溼漉漉的有些難受,某人在他胸前緩緩蹭了兩下。
陸景行淡淡微笑;“讓母親先陪你下去,我跟醫生聊會兒。”
“恩、”沈清淺應,鬆開男人,而後又開口道;“你快點,我有點累,還有點困。”
下午因擔心小傢伙,午休也沒敢午休,這會兒在醫院一通檢查下來自然是極爲費體力的。
雖不用她幹什麼,但光配合也很累了。
“那先回家,”男人改變方向,伸手抱起某人往樓下而去。
“不是要聊?”她困惑問道。
“後面有時間,”男人話語暖暖。
沈清被陸景行抱在懷裡,伸手圈上他脖子,腦袋埋在脖頸之間,緩緩蹭着。
乖巧的跟只撒嬌的貓兒似的。
這個動作,讓陸景行心頭徒然一軟,像是有什麼地方輕輕坍塌,伸手將人緊了緊,溫柔着低聲問道;“很困?”
“恩、”很困,不然也不會摟着他這樣嬌軟的蹭着。
“我要是沒來你可怎麼辦?”男人輕笑揶揄,抱着人彎身上了車子,一手落在她面頰上輕柔的撫摸着。
“困、”這次,不再是嬌軟,反倒是有些哼哼唧唧。
帶着些許不耐煩的小脾氣。
“好好好、你先睡,睡吧!睡吧!”
陸景行寵溺的話語中夾着一絲絲淺淺的嘆息,帶着些許淡淡柔柔的無可奈何。
寬厚的大掌在後背輕輕拍着,哄着沈清入睡。
徐涵在前座開車,心想,捫心自問,同爲男人,他絕對做不大像陸景行那樣溫柔對待一個女人。
夜間沈清醒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多的光景。
她從傍晚開始睡一覺睡到了十一點。
在醒來,陸景行躺在她後背摟着她的腰肢,寬厚的大掌落在她肚子上。
她稍稍動彈,男人落在肚子上的手輕輕來回了兩下,像是潛意識的動作。
身後勻稱的呼吸聲告訴沈清,他沒醒。
微微翻身,男人摟着她的姿勢跟着改變,還不忘伸手將她後背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沈清醒來、是因爲餓了。
而此時,她睜着眼簾看陸景行睡的如此香甜並不忍心打擾他睡眠。
於是,強忍着讓自己睡去。
不過半小時,覺得甚是難熬。
伸手推了推陸景行,也許是動作太過輕柔,他並未醒。
轉而,沈清視線落在他英俊的面龐上,使壞,伸手捏了他的鼻子。
瞬間,陸景行醒了。
眸底閃過一絲殺意,見是沈清,快速伸手將人往懷裡按了按,不讓她見到不該見的東西。
即便臥室昏暗,沈清依舊沒錯過他眼底的那抹殺意。
“怎麼了?餓了還是不舒服?”男人嗓音沙啞低沉,有些倦意。
“餓了,”沈清糯糯開口,話語低低沉沉。
男人聞言,翻身而起,低低的吻了吻她眉心;“你睡,我去給你弄吃的。”
“很餓。”
“好,”陸先生輕笑,擡手抹了把臉欲要消除睏倦;“我快點。”
好在蘇幕有先見之明。
睡覺之前溫了些粥,陸景行去了又回的速度當真是極快的。
沈清詫異這驚人的速度時,陸先生已經將東西都擺放整齊放在眼前了。
“吃完接着睡,”陸先生伸手將人從牀上抱到沙發上,盯着人吃完。
次日、總統府多了些許人,起因是昨日天氣不好,沈清不舒服得等着天氣好了纔去醫院。
思來想去,陸先生將了婦產專家與兩名護士到總統府候着。
避免出現什麼緊急情況。
此時的陸景行如同驚弓之鳥,怕出現任何差錯。
在來是,月份大了,網絡上時常出現什麼寶寶缺氧或者是臍帶繞緊之類的新聞讓他顫的慌。
這日晚間,沈清洗完澡出來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去書房欲要找陸景行幫她吹頭髮,推開門,書房內空無一人。
陸太太微微擰眉邁步過去,陸先生的電腦在亮着。
呈現在她眼前的不是晦澀難懂的總統府文件,而是及其簡單的網站搜索頁面。
沈清細細看了下,都是關於孕婦的知識。
且是越看越難受。
陸景行不看好的,淨看些各種各樣讓人心驚膽戰的案例。
沈清就這麼站着看了會兒都覺得心裡頭慎得慌。
聽聞腳步聲由近到遠,沈清視線停在電腦桌面上未曾挪開,略微難受開口問道;“你沒事淨看這些幹嘛?”
“隨意點開的,”陸景行邁步過來關了頁面。
眼見沈清面色不大好,頭髮溼漉漉的,毛巾拿在手中垂在一側。
伸手欲要去接她手中毛巾卻被甩開。
“你煩不煩?老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誠心想讓我每天提心吊膽的?”
本是覺得沒什麼的,陸景行頁面上的這些或大或小或殘酷的案例讓她看了之後,只覺的心裡頭顫的很。
“沒有沒有,”陸先生開口輕哄着;“只是隨意點開的,不怕,恩?”
他看這些,無非是想引以爲戒,知道哪些東西是要注意的。
沈清看這些就不同了,她越是注意心裡頭便越是時時刻刻想着。
陸景行並不想沈清每日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但今日、僅僅是下樓接通電話的功夫,沈清便瞅見了。
後者緊抿脣,面色沉沉望了眼陸景行,然後甩開他的爪子離開了書房。
徒留陸先生抹了把臉道盡婚姻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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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眼睛不舒服去看醫生,檢查一番之後。
醫生冷冷開口道;“年輕人,少玩手機少看電腦多睡覺,沒事兒別想太多。”
我一臉懵逼,愣了半晌吱聲道;“我沒想太多啊!”
漂亮有氣質的醫生阿姨橫了我一眼,跟看傻子似的涼颼颼開口道;“你覺得眼睛有病還沒想太多?”
“……。”想我一個拿筆桿子吃飯的人竟然被懟的啞口無言(捂臉哭)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