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淡淡的望着陸琛,有些猶豫,往常看言情小說,是想想,現今兒見了人,才仔仔細細思考那些言情小說裡的段子,帶吃飯…帶逛街…幫她擋災,好像都挺符合追女孩子的套路的。
蘇慕思忖的空隙,陶佳用手肘將她推醒。
“跟你說話呢!遊什麼神?”
她這纔將目光落在陸琛那張溫雅含笑的面龐上。
“哦……那你等等,我上去放書。”
言罷,陶佳一把將她手中書抽走,“去吧去吧!我給你帶上去。”
後來,事實證明,陸琛能追到蘇慕,陶佳有着功不可沒的功勞。
首都上層圈子分幾種,一種是紈絝子弟型的,另一種是精英型的。
而陸琛的身影從不會出現在前者的聚會上。
她自認爲,自己能出入那種精英聚會,應該都是佔了蘇欽的光。
就她這麼不上進的人,基本是不夠資格的。
上車,陸琛極其體貼的遞過來一瓶水。
蘇慕接過,道謝。
“現在聚會?”
她可從不記得上層圈子裡的那羣人在白天有時間聚會的。
陸琛看了眼時間,而後道,“你要是覺得早了,我在陪你去逛逛?”
他不說時間早,而是極其談定的詢問蘇慕,雖然現在確實爲時尚早。
他早到,無非是想跟蘇慕多點相處時間。
“去哪兒逛?”她問。
畢竟,首都也能算是個大地方了。
“你平日在哪兒就去哪兒,”他看着路況,溫吞開口。
這日下午,蘇慕被陸琛帶着一通閒逛,蘇家家境極好,而許是衛麗和蘇軍都在政府上班的原因,知曉有些人情世故是需要花錢的,所以對蘇慕的用度總是極大方的。
但這日,她基本沒什麼掏錢的機會。
陸琛全包。
臨近六點,蘇欽到達地方,沒見陸琛人,免不了一通電話過去,他是捉急的,捉急蘇慕那個傻子會被陸琛坑的體無完膚。
畢竟是親妹。
就算是嫌棄也不忍心讓旁人坑啊!
陸琛接了電話,才慢悠悠的帶着蘇幕橫穿馬路過去。
見了蘇欽,蘇幕基本是將陸琛扔了。
跟蘇欽搭在一起。
讓陸琛頻頻拿白眼瞪他。
後者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而蘇幕,尚且還在想着她對陸琛到底是何種情感。
飯桌上,不免有人拿蘇幕的事情出來取笑,但此取笑非彼取笑,蘇幕也是習慣了,一桌子人坐在一起吃飯,總該有點樂子不是?
“研二開始實習了吧?找好地方沒?”有人隨意問道。
“還沒,”蘇幕道,同陸琛說的話,斷然是不能在拿到這些人面前來說的。
她還是稍有防範之心的。
而後在問道;“不如、你給我推薦推薦?”
那人笑了,伸手端起酒杯朝她敬酒,喝了口道;“現如今全國經濟發展,你的專業,找工作那不是相當容易?”
這個相當容易,可能是不開後門的狀態下。
蘇幕笑了笑。
“這年頭,最不缺的是人才,我這麼沒心沒肺的一人,估計是難。”
話語未落,她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蘇欽。
而後只聽蘇欽不屑應和道;“別逗了,慕慕只適合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豬嗎?”某人笑問。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哄開了。
那人一聲豬嗎落地,被陸琛冰冷的視線狠狠剜了一眼。
脣邊的笑意噶然而止。
桌面上的氣氛因着他的這一舉動稍有些冰點。
而陸琛,尚來又是個控得住全場的人。
望向蘇幕,淺聲道;“陸氏集團考不考慮?”
蘇幕一頓。
望着陸琛的目光帶着些許詫異。
她的水平,進陸氏集團?
除去一個學歷之外,還有哪裡是有資格的?
蘇幕想,陸琛莫不是腦子昏了頭了?
她笑了笑;“別逗了,我沒那個本事。”
她自認自己登不了什麼大雅之堂。
“好好吃飯不行嗎?非得聊這個?誰提出來的,自罰兩杯,”蘇欽見蘇幕跟陸琛聊起了這麼沉重的話題,又怕聊着聊着大家發現什麼異樣,便插了嘴。
蘇幕也覺得心驚膽戰的,端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才壓下那股子燥縢之氣。
臨結束,衆人散去。
有人三五成羣的站在一起抽菸,不明所以道;“陸琛是不是對蘇幕有意思?”
旁邊那人點了點菸灰道;“你才知道?”
“前不久姜微在學校跟蘇幕槓上了,兩人大打出手,你看看這段時間姜德過的是什麼日子?陸琛手底下的人各個都在踩着他走,偏生陸琛端的一副菩薩面孔時常同姜德說着好話,氣的他七竅生煙但又不敢言語。”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那人來了興致,移了移位置靠在車身上,望着言語的那人問道。
“上週的事兒了,我弟回來說的,打架打到請家長,結果蘇市長沒去,陸琛去了,你說邪不邪門兒?”
他吸了口煙,站在路燈下吞雲吐霧,而後在道;“你沒看見蘇幕今兒跟陸琛一起來的?”
政場上的人,不管是長輩還是子女都是極其靈光的人。
舉一反三是常態,更甚的是他們能通過一件細微的事情推敲出整間事情的脈絡與聯繫。
想來也都是一羣智商極高之人。
“蘇家與姜家本來是分兩派,若陸琛真跟蘇幕好上了,傷了首都一衆豪門女子的心是小事,只怕是強強聯合,第一件事情便是會將對立面給連根拔起。”
如此分析,自然是讓衆人的心都顫了顫。
一行人除了抽菸壓驚之外在無其他言語。
換句話來說,都在思考着這整間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響應的廣度。
陸家、不可撼動的家族。
蘇家、僅是一個蘇軍,便是個厲害角色。
他曾經,僅憑一己之力將整個首都的經濟圈在了可控範圍之內。
而後,挖了一個圈,將所有人都送了進去。
當然,這其中或許不乏裡應外合。
但能做到這個乾淨利落的人,能有幾個?
強強聯合,實在是極狠的。
往後,大家見了蘇幕與蘇欽,只怕也是要端出三分恭敬來了。
不敢再貿貿然大大咧咧了。
這日,陸琛送蘇幕回去,臨近宿舍樓將車停在路邊,望着蘇幕一本正經道;“我飯桌上說的話是認真的。”
“什麼話?”某人的腦回路總是出奇的長遠。
“去陸氏集團,”他說。
蘇幕抿了抿脣;“我能力不行。”
“沒有人出了校門就是管理天才,你可以慢慢學習,而且,即便你畢業去了別的地方,也是要從頭學起的。”
“在考慮吧!”她是如此說的。
這種事情還是要回去跟老蘇商量商量的。
“慕慕,”陸琛輕軟的呼喚聲響起。
蘇幕本是要下車的人聞聲回頭,卻猝不及防的碰上了他溫軟的脣瓣,隨後,是一張寬厚的大掌落在她後腦勺,緩緩的撫摸着她柔順的長髮。
她睜大眼睛望着陸琛,稍有些不可置信。
正欲言語,卻被他鑽了空子,脣腔間被填的滿滿當當。
那輾轉反側的吻,讓她全身酥麻。
這次與上次尚且是不同的。
蘇幕對於接吻的概念全然是黑的。
她雖見過,但體驗,除去在陸琛身上的兩次再無其他。
良久,直至她近乎窒息之前,陸琛抵着她的額頭鬆開她,笑意悠悠帶着寵溺;“傻瓜,換氣啊!”
她猛的伸手,將人推開,而後捂着嘴靠在車門上急促呼吸着。
一臉防備的看着陸琛。
若說第一次是懵懂。
那麼第二次的感覺全然是不同的,蘇幕想,會不會是她近來言情小說刷多了,所以纔會有了別樣感覺。
望着陸琛的目光中,有些防備,還有些許的疑惑。
“別怕,我只是,情難自禁,慕慕,我道歉,往後都不會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憶起上次因親吻被蘇幕關進冷宮的事情,陸琛心底有那麼絲絲後怕攀升上來。
“慕慕、”陸琛在喚。
蘇大小姐此時在想言情小說裡的那些橋段。
男女朋友纔會親吻。
她跟陸琛是什麼關係?
“書上說,男女朋友纔會親吻,”蘇幕望着陸琛糯糯開口。
那水汪汪的眸子啊!
看的陸琛心是顫的。
“如果可以,我可以做慕慕男朋友啊!”
陸琛發誓,他這輩子真的沒有這麼溫柔且有小心翼翼的同任何一人說過話。
而面對此時的蘇幕,他連說出來的話語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似聲響太大會嚇着她。
更甚的是怕她會收回這句話。
男朋友?
蘇幕一驚。
望着陸琛,開始反手在摸身後的把手。
而她這一動作,怎會逃過陸琛的法眼。
伸手鎖了車門,將人拉倒跟前。
擒着她的臂彎及其認真道;“慕慕、你的便宜我也佔了,你說,我若是不對你負責是不是有點不大厚道?”
他開始苦口婆心循循善誘的同人做着思想工作。
“慕慕?”陸琛話語輕柔的問着她,那溫軟的語氣啊!蘇幕平生可從未聽過。
“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
大灰狼開始轉變了套路。
小白兔一驚,在她的認知裡,暗戀別人是見不得光的,此時自然是及其快速的反駁了出來;“沒有。”
“那慕慕是覺得我不夠優秀不夠好?”
陸琛若說算不上優秀的話,那麼首都的世家子弟只怕是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她搖了搖頭。
果斷的拒絕。
“那慕慕沒有喜歡的人,我還算優秀,我又佔了你便宜,你何不給我一次機會呢?”
瞧瞧,套路人的時候說起歪理都條條是道。
只是陸琛啊。
心機婊的城府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蘇幕被他繞暈了。
呆懵的看着他。
陸琛見此,嘴角笑意深深,俯身,溼潤的脣瓣再度落在了小白兔的脣瓣上,這一次,稍有些光明正大。
蘇幕的不言不語,好似給了他定心丸。
輾轉反側之間,陸琛的吻從她的脣瓣間散開,密密麻麻的落在她面龐上。
話語溫軟;“餘生漫漫,唯你,是我最想捧在掌心的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陸琛愛蘇幕,從那年他十五歲離家開始愛起。
而後在國外多年,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人除了蘇幕之外再無其他。
他每每匆忙回國,定會抽上那麼些許空餘時間去看她一次,有時遠遠的。
有時只能透過窗戶看到一個剪影。
而有時,見不到。
臨近八年的光景,未曾想過放棄。
更甚的是,歸國初見,那一消瘦的背影,更是堅定了他心中所想。
陸琛愛蘇幕,所有人都知曉。
用陶佳的話來說,樓底下的流浪貓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
蘇幕是後知後覺性的。
世人都說陸琛知世故而不世故,誰又能說蘇幕不是呢?
她見多了政場上推杯交盞之間的爾虞我詐,但依舊秉持着單純的天性。
------題外話------
離結婚還會遠嗎?(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