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吃力不討好。沈清最大的本事便是將他奉上的心狠狠踩在地上,無論是對她好還是不好,都不能入她的眼。就如剛剛所說,招她惹她,她不喜,疼她愛她說虐待,指不定這會兒怎麼在心裡排腹自己。沈清被陸景行陰沉的眸子給唬住了,比起手段,她贏不了陸景行,他若想掐死自己,一伸手的事兒。“阿幽,成年人要識好壞,”忍住惱火,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說的格外咬牙切齒。
“我並未說你不好,”沈清反駁,她何時說陸景行不好了?不過就是不想二次受痛而已。陸景行的想法,素來是長痛不如短痛,可沈清似乎並不能接受他強硬的想法。“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否還需我道歉?”陸景行語氣平柔,但面上表情……。不看也罷。她起身,準備離去。卻被他擒住手。
回眸,眼裡火花乍現,看着陸景行面帶不善。真真是難伺候,陸景行想,許是他以前從未見過別的女人如何,但此時他的太太,真真是一萬個難伺候,左右都是他不好。罷了、罷了,依着她吧!痛的是她,自己瞎操哪門子心,這丫頭不怕痛就不怕痛,隨着她折騰。原本以爲兩人會大動干戈爆發一場戰爭,卻不想陸景行僅是不鹹不淡撩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書房。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錯愕。南茜端着盆熱水進來,見只有她一人佇立在屋子中央,不免多看了兩眼,似是覺得奇怪,便輕聲言語;“太太。”“你去忙吧!我歇會兒,”她開口攆人。本就沒想管這些傷口,無非就是淤青的時間久點,無非就是多痛兩日,痛着吧,痛着才能記着陸景行的不好,痛着才能不去胡思亂想,想入非非,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警醒。
轉身進書房的陸景行,繼續機場那通未接完的電話,一通電話會議開了足足兩個小時,再度出來,沈清已不在臥室,修長的大腿邁步下去,在客廳掃了一眼沒見人,還不待他開口詢問,南茜便輕聲道;“太太在後院。”沁園的後院大片草坪,此時午後秋季陽光微弱,曬起來也是格外舒服,坐在一側石凳上一手撐着下巴,一手隨意翻着面前書籍。倒也是格外恬淡。
陽光灑在身上,暖暖泛着金光。
異常溫柔。
江城不比南城,南城四季如春,江城一年四季格外分明,此時她一身淡薄的襯衣坐在一側隨意翻着手中書籍,似是壓根兒沒注意到氣溫變化。伸手喚來傭人,上去拿了件外套,邁步過去,將手中衣服搭在她肩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微微擡頭,見是陸景行,便也沒說什麼。“進去看、客廳落地窗也有太陽,外面有風,”陸景行道。“恩、”她淺緩應允,是有點涼。陸景行輕勾脣角,對於沈清,他真真是猜不透,有時候乖巧聽話的跟只小奶貓似的,有時候撩起尖牙利齒跟只恨不得撓死你的小野貓似的。這兩種狀態她偏生還轉換自如,無半分不適。女人的臉,四月的天,說變就變。“昨天你父親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有空回趟沈家,”陸景行並不準備隱藏沈先生的那通電話。他如此說,是讓沈清做決定,去不去,由她決定。“你怎麼說?”將視線從書中挪開,移到他俊逸的面龐上。“我說、問問你的意見,”陸先生笑的狡黠。
陸太太聞言,差點沒氣的一口水噴涌而出,好樣的,你陸景行真真是好樣的。
問問我的意見?若是不回去,那定然是她不同意了,此時她還有什麼選擇?路都被這位神通廣大,深謀遠慮的陸先生堵死了,她還有何路可走?老奸巨滑詭計多端的老狐狸。“若說精於算計,只怕沒人比得過陸先生,”沈清壓住心中怒火,平靜開口,某種帶着隱忍的怒火。陸先生?很好、又被當成陌生人了。“不敢當,”他謙虛開口,面上狡黠半分爲減。見此,陸太太更是氣的胸口痛,撩了他一眼,側身,背對着他,罷了,這樣的男人不看也罷,看了也圖圖是讓自己不舒服。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昨夜,陸太太不動神色,面容無辜將陸先生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氣的他緩和了許久才冷靜。
今日、陸先生故意爲之,將沈先生的事情提出來,將陸太太氣的咬牙切齒,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