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活躍在這片古老土地的凡物而言。
所有的姓氏,總能以各種打開方式,追溯到那個宏偉的、波瀾壯闊的遠古時代。
而對於巫姓氏來說,則有諸多的源頭。
很難對此予以多麼官方的、確定的答案。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於巫與巫姓氏之間的關係,是沒有什麼太大疑問的。
它並沒有擴散出太多冗雜的概念。
從古至今,巫所對應的概念從來都是清晰且明確的。
當然,如今時代不同了……
對於這種交織着古老封建殘餘的東西,很多都被一起遺棄了。
就以巫葵的家鄉而言。
從小到大,她對於巫術的聽聞,更多是在旁人對於巫的詢問中……
就像人們對於NMG同學騎馬上學、廣東同學什麼都吃的刻板印象。
在巫葵的家鄉,並沒有真正使用或者號稱能夠使用巫法的人。
在宗祠裡祭祀的,倒是有些關於巫傳說的。
不過,除此之外,也有一些道教、佛教的形象。
聽說是有人花錢請回來的。
這算是傳統與現代相結合?
巫葵對此不瞭解。
不過她知道,這次她請回來的是真的就是了……
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巫葵將盒子關閉,然後拿了起來。
“媽,我出門逛逛,不用給我做早餐了。”
巫葵朝着已經起來了,正在忙活豬、鴨、雞食的母親喊。
“這麼早你去哪啊?要請車不?”
巫母聞言應了一聲,又覺得有些不放心。
便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出來看看情況。
然後,就看到了正拖着一個木牌的巫葵。
“這是做什麼?”
巫母眼睛有些不太好。
她湊近了些,纔看清楚是一塊用於祭祀的牌子。
她心裡一驚,又湊近了些看牌子上的字樣。
在看到大巫的時候,便將心放了下來。
這纔打量起這塊牌子,看起來挺自然的。
不知道用的什麼材料。
用工好像挺簡單的,不曉得女兒是花了多少錢請回來的。
巫母知道巫葵要去哪了。
現在已經不興這些了。
但女兒想弄,也就隨她去了。
又想了想,喊住了正要出門的巫葵。
回到屋子裡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兩包煙。
“這是上次吃酒,別人給的煙。”
“你爸又不抽菸,許沒見你三爺爺了,你跟他帶過去算了。”
巫母把煙拿給巫葵,然後叮囑道。
巫葵點了點頭,然後拿上煙離開。
看着巫葵走遠了,巫母繼續回屋忙活着。
大過年的,哪有空手找人家幫忙去的。
她怕巫葵臉嫩、覺得這樣顯得市儈,就沒有多說。
各人各有自的脾性。
她在農村操勞了一輩子。
女兒卻是要飛出去的。
她自幼是個驕傲的。
如今大了,做母親的已無力予以她再多助力。
卻也不能墜了她的脾性。
…………
…………
“葵崽,你這牌子找誰做的?這手藝是真的好啊……”
三爺爺看着巫葵帶回來的牌子。
他拿在手上仔細觀察着。
這牌子木料不提,光這做功明眼人都能看出手藝。
沒有太多華麗的雕飾,只有兩條蛇狀雕紋。
卻顯得陰森,而是透露出一股堂皇大氣。
三爺爺原來做過一些年的木匠活兒,又接手了村裡宗祀。
如此些年,也是個老行當了。
他自然能夠瞧出做出這牌子的功夫。
顯然是個老把式了……
就是這牌子上的名字,他有些陌生。
大巫夏?
這又是哪裡生人?
不對,這其中是隔開的。
大巫?
三爺爺愣了愣,又看了看正站在那邊的巫葵。
這娃娃,不會被誰騙了吧。
他是沒聽過這個名字的。
還大巫?
外面拿來的簡短稱呼,也能用來祭祀之用了?
就算不會編,照着道教神名東拼西湊一個也行啊。
就好像名片上寫的“名師xxx”一般。
水平屬實不高。
這整的,讓三爺爺有些不好意思放進宗祀裡。
但仔細想想,那些道教的、佛教的都塞了不少了。
再放個跟自家正兒八經扯得上聯繫的,也說得過去。
年前,還有幾個後生拿着那種傷風敗俗的雕像,想放進宗祀裡的,被三爺爺拿着掃把趕了出去。
靈活的下限不代表沒下限。
這些癟崽子,不曉得個輕重。
好在眼下這個是個明事理的。
三爺爺看着巫葵。
他知道她。
這片村子的大學生沒有想象那麼多。
巫葵不是第一個,但也足夠讓巫母在村級線下聊天羣獲得中長期有利發言地位了。
對於這片處於偏遠地區的村莊而言,村裡出了大學生,總是讓全村感到高興的事情。
左右都算有些親戚。
對於這種正兒八經通過自己努力改變命運的,沒有太多人聊些酸話。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小丫頭,沒被人騙吧?
“我朋友的夥計幫忙給我做的,我之前幫過他的忙,這算是送的。”
巫葵看着三爺爺,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疑惑,於是如此解釋道。
“你那朋友的夥計手藝不錯啊。”
三爺爺點了點頭,心下卻是搖了搖頭。
免費送的,那許不是騙錢。
這手藝做這麼個物件,怎麼也得上千了。
這就白送,騙錢的話投入成本有些大了。
不是爲了錢,那顯然就是爲了人了。
但年輕人感情的事,長輩不好多扯。
三爺爺只是叮囑巫葵,找男朋友要謹慎小心,不要被外面那些男孩子騙了。
他們套路多着呢!
又說起了哪個村的誰誰誰,在外面被人騙了,如何悽慘之類的。
巫葵只是點頭,表示記下了。
三爺爺才讓她離開。
等巫葵離開後,三爺爺將巫葵拿來的牌子又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
這個時候,三爺爺發現牌子的後面有個小小的孔洞。
這物件,可惜了。
遂找來放在旁邊的工具,給它填補上了。
隨後,三爺爺纔拿着它走到宗祀裡面。
一進裡面,一股香火的味道頓時鋪面而來。
三爺爺扶正了有些歪扭的香。
然後在密密麻麻的牌子和雕像中尋了個空處。
便放了上去……
既然放了上去,便是合規合理的。
三爺爺拿出新的香燭點燃後,規規整整地拜祭了一番。
隨後,才緩緩離開。
而在幽暗的房間中,氤氳着香火的木牌,隱約間增添了幾番凜然之色。
而另外一邊的柳城
嗯?
易夏猛然擡起頭,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