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性子古靈精怪,平日裡只有她戲耍別人的份,哪裡吃過如此悶虧?
氣憤之下,黃蓉轉身離開,待慕容復注意到時,只餘下一抹倩影。
想了想,慕容復並未去追對方,方纔的對話不是什麼隱秘,哪怕後者將消息泄露也是無妨。
況且,慕容復隱約猜到對方是黃蓉,他並未觀看對方信件,如若見面,難免尷尬。
嘉興城外。
黃蓉走後,怒氣漸消,畢竟她只是對慕容復有淡淡的好感,二者相處時間尚短。
不過後者讓她白白等了一天,卻是不能輕易揭過此事。
於是黃蓉掏出紙筆,寫下一封信件,上面隱約可見:
“移花宮…慕容復…黃蓉…負心人”等字眼。
移花宮在明國境內可謂是大名鼎鼎,但在宋國範圍內反而不及“南慕容、北喬峰”響亮。
是以,黃蓉只是聽她爹爹講過,移花宮號稱“殺盡天下負心人”。
不過,慕容復武功功參造化,直追她爹爹黃藥師。黃蓉又對自己爹爹的實力極爲自信。
故而,黃蓉篤定移花宮會讓慕容復焦頭爛額,但不具備威脅慕容復生命的能力。
不多時,黃蓉便將信件交給了嘉興城內的福威鏢局。
最近,福威鏢局林遠圖名聲極響,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威震綠林,鏢局生意橫跨宋、明兩國。
黃蓉留下從郭靖那兒忽悠來的一袋銀兩,吩咐鏢局八百里加急送往移花宮,這才施施然離去。
半月後,移花宮。
“宮主,按這位叫黃蓉的女子信中所言,慕容復仗着武功高強,形貌俊朗,便玩弄情感,負心薄倖。懇請我們移花宮除掉此獠。”
邀月聽着手下婢女的彙報,手指輕敲着玉質扶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憐星擔憂地看了姐姐邀月一眼,開口勸道:
“聽聞南慕容的斗轉星移,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與移花接玉頗有相似之處,不可小覷。”
並未理會憐星的勸導,此時,雖然邀月明玉功尚未大成,但慕容復畢竟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高傲如她邀月,自然不將其放在眼中。
“備車,去大理。”
按黃蓉信中所言,慕容復要去大理挑戰南帝段智興。邀月不由得高看了慕容復幾分,決定親自前去。
“姐姐,我隨你一同前去。”
“不必,你留下坐鎮移花宮,未免宵小之徒來犯。”
“可是…”
“嗯——?!”
邀月橫了憐星一眼,前者行事霸道至極,說一不二,容不得他人忤逆,哪怕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行。
坐上車攆,邀月不再理會憐星,向大理而去。
移花宮宮規,殺盡天下負心人!
“此行,便讓南慕容授首,揚我移花宮威名。”
邀月走了,無絲毫留戀。
憐星看着姐姐的車攆遠去,久久無言。
宋國邊境,官道上。
“公子爺,再有兩日,便到大理了。”
阿朱一邊騎着馬兒,一邊與慕容復攀談着。
如今,阿朱和阿碧有了內力,學習騎馬自然不是什麼難事。甚至阿朱對此十分興奮,與慕容復一樣,享受縱馬迎風的感覺。
對阿朱笑了笑,慕容復正要與二女閒談幾句,突聞遠處傳來碎石炸響,面色嚴肅了幾分,囑咐道:
“阿朱、阿碧,暫且停下,前面有高手交戰。”
言罷,
慕容復一蹬馬鞍,身形飛掠上一棵大樹頂端,朝聲音來源眺望而去。
隱約可見,前方兩道人影翻轉騰挪,隔空爭鬥間,不時將地面炸裂成碎石。兩側樹木也偶爾被波及,熊熊燃燒。
觀其威勢, 比之自己與喬峰交手的動靜,也是不遑多讓。
待得稍近了,慕容復發現是一位寶相莊嚴的蕃僧,正追着一位錦衣公子。
不過此時,那錦衣公子手上不斷比劃着,卻沒有任何攻勢發出,顯得頗爲滑稽。
若不是其輕功俊逸,腳上步伐暗含易經八卦的玄奧,慕容復卻是難以將其與方纔交戰之人聯繫起來。
錦衣公子被一名寶相莊嚴的蕃僧追着,蕃僧不時以掌化刀,揮出道道烈焰狀火紅刀氣,意圖截斷前者後路。
見得此幕,慕容復心下了然,這蕃僧施展火焰刀,定然是鳩摩智無疑,而錦衣公子想必正是剛學會六脈神劍的大理世子段譽。
慕容復暗道:“我記得鳩摩智似乎與家父慕容博有舊,我且試他一試,若真是如此,便不好與他爲難。”
念及此,慕容復衝向兩人戰團,右手參合指點倒段譽,左手斗轉星移擋下數道火焰刀氣,並回敬給鳩摩智。
鳩摩智見此大驚,掌刀刷刷幾下揮舞,匆匆將自己的刀氣擋下。
“斗轉星移!閣下是南慕容?”
退後一步,朝慕容復施了一禮,鳩摩智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見此,慕容復也是抱拳回禮。
“在下慕容復,閣下可是吐蕃國師鳩摩智?”
鳩摩智詫異地看了慕容復一眼,隨後化作釋然。
“想不到慕容公子聽聞過小僧薄名,不知是否是慕容老先生曾提及小僧?”
對此,慕容復不願多談,不過,心下對鳩摩智與慕容博相識之事又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