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嘎寺的丹增活佛今年三十歲,是周圍寺廟中佛法最深,修爲最強的活佛。
旺布土司將他請到這裡來,本意是爲了借這位活佛的威望穩固自己的地位。
雖然這位活佛恪守戒律,助酒興的女人全都趕走了,不過兩人還算是相談甚歡。
但突然間,然後就吐血了。
“丹增活佛, 您沒事吧?”旺布土司小心翼翼,只希望對方不要遷怒於自己。
丹增擡起來頭,說道:“官寨當中來了一位高人,我剛剛感應到對方,但這位高人只是一擊就擊潰了我的精神力量。”
“我的寨子裡竟然有這樣的高人?”旺布土司雙眼瞪大,丹增活佛已經方圓千里之內最強的人了。
“他就在寨子當中!”丹增肯定的說。
旺布土司的心思活絡起來, 小心道:“這樣的高人來到寨子當中,我作爲主人應該宴請他纔對!”
那護衛們就只取差巴(農民)和農奴們的錢,用於自己這些了。
雖然齊麟聽不懂他們再說什麼,但卻能聽到對方紛雜起來的腳步聲。
如此大的動靜招來了四周的所有土司的狗腿子。
齊麟耳朵一動,聽到了爭吵的聲音。
齊麟看着桌子上的東西, 幾次拿起筷子, 又幾次放下。
他想當管家二十年,所見過的陌生人, 一雙手也能數的過來。
次仁貢布心裡一愣,農奴們可沒有串門的習慣,連忙起身堵在門前。
齊麟隨即又把身上的斗篷分成四份,用斗篷和屋裡的青稞稈變成了麥鞭,弄出了四套背心和褲衩,讓孩子們穿上。
次仁貢布一家人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如果他們剛反抗,一家人都會被殺死。
齊麟笑道:“你不是說我是天神嗎?天神用不着吃飯,衣服隨手就用!”
於是,官寨當中掀起了一陣雞飛狗跳的亂象,護衛藉着找人的機會,一路的勒索搶劫,搞得怨聲載道,卻無人敢公開說些什麼,只是私底下咒罵這些畜生。
兩個凶神惡煞的漢子衝了進來,看到桌子上的東西,臉上的怒容更填幾分:“怪不得不讓我進門,原來是私藏了東西。小雜種,看打!”
他們自從來到這個世上,還從未被人這麼對待過,心中升起對齊麟的萬分感激。
齊麟此刻正在次仁貢布家裡做客。
響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但鞭子沒有落在孩子們身上,而是被齊麟抓住了。
官寨裡每戶人家都是有定數,只要挨個搜過去, 找到那個陌生人根本就不費事。
正在此刻,突然有人敲響了大門。
孩子們一擁而來,用手拿着青稞饃饃和肉片就吃。
”啪啦!”
反應過來的四個孩子連忙擠到了齊麟身後,連頭都不敢探出來分毫。
皮鞭寸寸斷裂,每一道碎片順着勁力打在了兩個護衛身上,抽在他們的啪啪作響。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丹增活佛怎麼不知道對方的小心思, 更知道他那些手下請人的方式,
出於慈悲心,他真誠勸道:“對方來歷不明,你貿然行動,只會惹得對方不快。”
齊麟收回了法術,聽着這兩人一陣嘰哩哇啦的亂叫之後,試圖要奪回鞭子,他當即一抖鞭子,勁力涌進各種皮織成的鞭子當中。
次仁貢布眼圈紅了,他的母親和妻子已經低聲啜泣起來。
即使是後世,還有那麼多人覺得爲了金錢出賣尊嚴的無所謂,更何況這樣一個農奴制社會裡呢!
管家連連點頭, 官寨裡算不上與世隔絕, 也幾乎沒有什麼外人來訪。
只不過,官寨裡的護衛幹活當然也不是白乾的,可土司不會出個錢。
而對方顯然不這麼想,他們喝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看大爺我們怎麼收拾你!”
可憐的孩子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呆呆的落在原地。
齊麟到底還是客氣,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就弄死這些爲非作歹的混蛋了。
“啪!”
齊麟根本不回答,因爲他壓根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所以只是傳了一句冰冷的話給兩位護衛。
旺布躬身退出房間,擡手招來自己的管家,吩咐道:“管寨裡來了個陌生人,你帶家丁們去把人家客氣的請到這裡來,老爺我要招待人家!”
齊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在他眼中次仁貢布家裡已經不能說是慘了。
“我來擋住這寫狗腿子,大師你快走吧!”
說是做客,其實這家人連個屋子都沒有,一家八口,全都擠在草棚當中,四個孩子連衣服都沒有,只能光着身子。
次仁貢布好歹還能靠放牛私藏一些青稞面和肉, 而其他的農奴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旺布連連點頭,但是眼中閃爍的光芒,說明了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看着穿了一身長衫,相貌不同於此地人的齊麟,那些護衛一點都不客氣,喝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替這些不值錢的奴才出頭?”
齊麟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他說:“次仁貢布,你能站出來,我很高興,證明你還有鬥爭的精神,不是甘願給你人家當農奴。”
次仁貢布沒有反過來埋怨齊麟,更屈服下去等死。
可是一路走來, 比他家還要可憐的人比比皆是。
“滾,或者死!”
農奴在這裡的社會地位最低,一條命也就只一根草繩的價錢,所以護衛們動起手來,沒有絲毫留情,當即揮起鞭子抽那些孩子。
“一個奴才竟然擋本大爺的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次仁貢布自覺得是在寬慰,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好日子了。
儘管如此,聽到齊麟幫次仁貢布找回犛牛之後這家人還是拿出了私藏的青稞面和少到可憐的臘肉,張羅着要做頓飯。
丹增沒有再勸,只說:“我要療傷,你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次仁貢布勸道:“大師,您快吃吧。今年的年景好,地裡的青稞長得不錯,我攢一攢,年底就又能攢出來了。”
齊麟屈指一彈,真氣流轉,接住了次仁貢布,推着他又站了起來。
下一刻,門外的爭吵結束,次仁貢布被踹飛出去,向着桌子砸過來。
兩個人普通人怎麼能承受齊麟的勁力,豎着進來,橫着出去,倒在大街上就已經沒氣了。
“大師,這,這怎麼能呢?”
“來,都過來吃飯!”
齊麟卻感覺一陣陣的心酸,他看見躲門外面的孩子,向他們招手,說道。
“但你放心,你的旺布吐司無法傷害我,更無法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齊麟敲了敲身後的劍匣,紫雲劍飛出,插在地上,紫氣流散,畫出一個區域。
“只要你們留在這裡面,就無人能傷害你們!”
齊麟拍了拍次仁貢布的肩膀,向土司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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