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按照明月所說,翻開了那捲刀譜,一目十行的看着,並且很快就掌握了這門春秋刀法。
春秋刀法總共有三十六路,每一路都大開大合,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古樸。
學起來並沒有什麼難度,齊麟只看一遍,就將這門刀法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他合上書卷,品味一番,隨即開口道:“不愧是武聖關羽所留,這門春秋刀法果然是獨具一格。”
獨孤一方訝然道:“齊兄,我也曾看過這春秋刀法,雖然有三十六路之多,但每一路招式都極爲簡單,比江湖上流傳的五虎斷門刀並未精妙多少。”
齊麟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轉回去,看着明月說:“關羽本來就不是武林人士,而是久經沙場的大將。這門春秋刀法是爲沙場所創,與其誰是武功,不如說是兵法,三十六路刀法便是三十六路兵法變化。”
明月也感覺微微驚訝,輕啓朱脣,道:“齊先生說的沒錯,這門刀法用刀的招式只是表面,實際上是先祖所留的兵法。”
獨孤一方先驚後怒,對着明月便指責道:“當年我來觀傾城之戀的時候,明家姥姥爲何不告知我此事?”
獨孤一方倒不是在乎刀法或者兵法,只是他身居高位已久,容不得他人的欺騙。
明月轉頭看向獨孤一方,認真的說:“因爲歷代明家先祖也不知道此事,他們就久居無雙城,習慣了當一個武林人士,便覺得春秋刀法只是武功。
我一向對武功沒有什麼興趣,數年前,無意間翻看兵書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秘密。而那時候獨孤城主早就對我們明家不感興趣了。”
齊麟看着明月一本正經說自己不懂武功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獨孤一方怒火中燒,問道:“齊兄,你這是何意?”
齊麟笑着回答說:“明月姑娘說自己不懂武功,實際上,若是真動起手來,一方兄可未必是明月姑娘的對手。”
獨孤一方對齊麟的武功自然沒有懷疑,可他看着柔弱的明月,除了出色的樣貌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特殊之處。
明月眉頭一皺,對齊麟訝然道:“齊先生是如何看出來的?我自悟得刀法以來,從未向外展示過。”
齊麟一聽明月這話就知道,這姑娘還是眼界太淺了,他向這姑娘說道:“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你悟得傾城之戀,刀氣雖然深藏於身,但刀意卻無比刺眼,只要是個有本事的,都能看出來。”
獨孤一方臉色一陣不自然,齊麟雖然並沒有針對他,但顯然把他也包含了進去。
明月低頭嘆息道:“我本無意於武功,卻在幾年前的一日研習先祖刀法的時候,靈光一閃,就明白了傾城之戀的厲害。”
“只是姥姥一心想着復興明家的聲威和無雙城的威嚴,我擔心她強逼我去爲無雙城爭搶地盤,所以才裝成平常的樣子。”
獨孤一方不悅道:“無雙城幾百年來一直守護……”
明月直接打斷了獨孤一方的話,正色道:“當年先祖一刀殺死了滿城的生靈,有感此刀有傷天和,所以纔將其封存。”
“明月身爲先祖後人,豈能破戒,以此刀作爲爭名奪利的工具。”
更何況,獨孤家數代之前就已經不再理會明家,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明月心裡清楚獨孤一方不過是想讓自己爲他攻城拔寨,只有明家姥姥這樣的木頭腦袋纔會把自己和獨孤家綁在一起。
獨孤一方臉色陰鷙,盯着明月,心中瞬間想法到了數個針對這個姑娘的方法,要降服其爲自己所用。
齊麟一揮手,打斷了兩人的爭論,喝道:“我對你們兩家之間的事情沒有興趣。我是來看傾城之戀的,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下去處理。”
獨孤一方面露不虞之色,片刻之後,離開此處,說道:“我去看明家姥姥。”
說完,他就向後院走去,身上的怨氣幾乎要滲出來了。
齊麟搖了搖頭,對明月提醒道:“你可要小心了,獨孤一方拿你沒有辦法,就會拿你的姥姥做文章。”
“多謝先生提醒,明月自有防備。”明月既然精研關羽留下的春秋刀法,自然知道獨孤一方的打算,但她還沒有下定決心逃脫牢籠,不想現在說這件事。
齊麟只是出於好心,提醒這麼一句,至於明月是否接受,就不是他要擔心的了。
“春秋刀法我已經看完了,傾城之戀又在什麼地方?”
明月正色道:“先祖曾在塑像之內留下了一道傾城之戀的刀意,明家歷代都是靠着這道刀意感悟刀法絕學。”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讓齊先生見識一下這門刀法,有了準備,就能更好的悟得這門絕學。”
“請!”
齊麟當然不會拒絕。
明月擺出架勢,以掌代刀,掌尖化作刀鋒,直指齊麟。
她身上的氣質驟然爲之一變,從柔弱的小女生變成了馳騁沙場的大將,橫刀立馬,煞氣十足。
齊麟腦海中回憶着春秋刀法的變化,不禁好奇問道:“這刀譜當中可沒有正面記載戰場的險惡,你從何處練得如此一身煞氣?”
“待先生見了先祖所留刀意之後,一切問題都會的得到解答。”明月賣了個關子。
齊麟也不多問,同樣舉起手掌,前臂橫在身前,做出防禦的姿態。
“先生小心了!”
明月嬌喝一聲,掌中到刀氣暴漲,迎頭向着齊麟斬去。
齊麟並未動用先天罡氣,只用普通真氣和春秋刀法對敵,儘管如此他還要守着力氣,以防禦爲主。
兩人你來我往,不停拆解對方的招式,很快就用盡了刀譜上所留的招式。
但兩人未曾停下,刀法招式仍然變化不停。
沙場本來就是變幻莫測的,真正的大將都能都根據戰場的具體態勢,調整自己的用兵之道,兩人自然也能調整自己的刀法招式。
只是這個時候,齊麟一改守勢,步步緊逼,將明月刀法中的破綻一一指點出來。
明月心知齊麟是在指點自己,萬分感激,但卻見獨孤一方扶着明家姥姥走了出來。
“明月,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殺了這個覬覦我家絕學的奸賊。”
明月心中一驚,她刀法潰然不成樣子。
齊麟未曾步步緊逼,放緩攻勢。
明月嘆息一聲,對齊麟說道:“齊先生,我要真正出刀了。”
齊麟只是點了點頭,放出一身的先天罡氣。
明月將所有的刀勢合而爲一,所有刀氣猛然聚集在一起,然後掌尖亮起彩色的光芒。
明月不再是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