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又一起把練書文從賭場內架了出去,準確的說,在汽車剛剛發動時,練書文已經哼哼唧唧地從座位上爬了起來,用他那對迷糊的雙眼左右望了兩下,再次戴上眼鏡後,臉上的懵懂之色也清醒了許多。
直到韓海將「威尼斯人」賭場中的一切告訴他後,這個如夢方醒的書呆子才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種緊張與羞愧交集的感覺,讓他像是正被老師責問爲什麼沒做作業的孩子,飛快地回憶着,好像有了些印象便趕緊到謝起來,對於韓海的感激之情,自然也是達到了無以回報的境地。
這次夜生活終於還是有驚無險的在練家別墅畫上了句號,看着烏雲密佈的夜空,韓海知道,自己今夜恐怕要在這位老兄家裡打擾了。
在練書文的親自帶領下,韓海先是來到練青青的房間,替她察看了一下病情的恢復情況,所幸的是,薩蓮娜的媚月功似乎很快就發揮了功效,現在的練青青已經徹底擺脫了陰性絕派的危險,重新成爲一個正常女孩了。
一行三人隨後走進了一間練家的客房,未及等韓海弄清楚這間客房的歸屬,練書文的身影已經退到了房門以外。
「練兄,你不會吝嗇到只給我和顏小姐一間客房吧?」韓海一把抓住了練書文的手臂,急切問道。
「當然,反正兩位也不是沒在同一個房間睡過,這次就當是故地重遊吧!」練書文明顯是誤會了韓海與顏玫之間的關係,微笑的表情裡夾雜着一絲曖昧的眼色,話音剛落,便甩手離開了房間,根本由不得韓海與顏玫有半點解釋的機會。
望着房間中央那張雙人尺寸大牀,韓海不由一陣苦笑,同樣的風格,同樣的裝飾,就連牀單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韓海腦中又浮現起當時替練青青她們治病時的**場面,練書文這書呆子平時傻里傻氣的,卻在這個時候表現得如此精明,這顯然是在給韓海與顏玫一個重續舊情的機會,只不過這個「情」讓韓海有些膽顫心驚而已。
「該死的書呆子,我就不信堂堂練家騰不出兩間客房來!」還沒等韓海想清楚今夜怎麼與「狼」共眠的時候,那匹「狼」已經忍不住先跳起來了,只是那語氣裡頗有指桑罵槐的感覺。
「算了吧,練兄即使再傻,也不會相信一個潑婦的胡攪蠻纏的,這裡是私人住宅,不是賓館,而我們也不是上帝,今晚先將就湊合一下吧!」其實韓海的想法很單純,練書文絕對不是那種容易改變想法的人,與其讓顏玫和他針鋒相對,還不如委屈求全一晚,也算是換個清靜。
只可惜某些人卻不是這樣理解的。
「那好,既然你是紳士,今晚就只能請你在地板湊合一下了。」顏玫悻悻收回剛邁到門口的腳步,翻身倒在了柔軟的席夢絲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本人睡覺時最忌憚被別人打擾,如果你有什麼非分之想,可以先去客廳裡混混,沒人攔着你。」
「我說過,我對兇巴巴的女人沒興趣。」韓海心不在焉的做到了地上,還沒等顏玫來得及發作,便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具,又打開櫃子的門露出裡面的小冰箱,問道:「你是喝咖啡呢?還是喝飲料?要不咱們喝點酒,意思意思?」
顏玫也不客氣,一雙清澈明媚的大眼睛對着韓海轉悠了半天,道:「熱牛奶,謝謝。」
韓海微微一愣,與顏玫相處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有喝牛奶的習慣,但是轉念一想,他立刻就明白了顏玫的用意,的確,這裡除了咖啡具之外,就沒有了其他加熱工具,顯然這個心如髮絲的女殺手,有想小小爲難一下韓海,一如韓海剛纔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她的機會一樣。
「熱牛奶沒有,如果你不願意喝冰牛奶,倒是可以選擇一下奇瓦士,或者自己去廚房熱一下,順便也替我帶一杯過來。」韓海微笑着遞來一隻裝有洋酒玻璃杯,看着眼中滿是鬱悶的顏玫,忽然發覺有時適當使用一下自己這個蒙靜男朋友的身分,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爲什麼自己之前沒有發現這點呢?
兩人各自端着個杯子,一上一下各自蜷縮進了自己的「小窩」,就這麼彼此揶揄,互不相讓地打着嘴仗,倒是也逐漸把同居的尷尬氣氛拋到了腦後,只不過韓海還沒有打算讓顏玫在牀上睡得這麼舒服!
「等等,你現在跟我在一起,那我師姐她們怎麼辦?」韓海雙手枕頭躺平在地板上,剛一睡下,就忽然驚呼了起來,嚇得牀上的顏玫一陣顫抖,險些跌落下來,看來要和韓海搶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心吧,我已經把你那位寶貝師姐交給一個可靠的人了,相信她還會帶給你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顏玫神秘兮兮的皺了皺鼻子,最近這個動作似乎已經成爲了她的習慣。
「女的?」韓海多嘴的問了一句。
「當然,誰都知道韓公子的風流債滿天下,不過你放心,你今天購買的禮物足夠應付一切的,況且對方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顏玫不無誘惑的辭句,明顯是在故意調動韓海的好奇心。
韓海苦笑,確實,爲了不讓那些贏來的籌碼浪費(由於賭場被唐娟她們封閉了,所以他無法將那些籌碼兌換成美金),他在「威尼斯人」附帶的商場裡買了不少禮物,準備回到明星學院後來個禮物大派送,沒想到這反而真的爲他派上用場了……
牀上的韓海沒有動靜,只是兩眼睜得大大的,在黑暗中凝望着天花板,過了一陣才傳來他悶悶的一句話,「放不放心無所謂,你倒是最好先把皺鼻子的習慣改改,這樣可是會很影響市容的。」
韓海等了半天,顏玫卻再也沒有迴音,起身望去,發現對方經睡着了,脫去外衣的玉體緊裹在一條不算太厚的毛毯,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胸口的水嫩肌膚彷佛在故意引誘着韓海的犯罪心理,讓他開始有些後悔剛纔與顏玫的君子約定。但這種感覺只不過是稍縱即逝,畢竟他的抵抗神經還沒有脆弱到無法自制的地步。
然而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睡覺的韓海卻怎麼也睡不着,他兩眼睜得大大的,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顏玫剛纔那個懸念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彷佛聽到有人在召喚他,但他忽然又困惑起來。顏玫所說的那個「可靠的人」究竟是誰,她真的可以保護好蘇清竹嗎?
心裡想着,韓海的視線不禁落在了房間一角的那隻大黑色旅行箱上,回憶起唐娟,一個有趣而又琢磨不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