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空一眼望不到邊地藍,大西洋的表面平滑如柔順的綢緞,海風怡人,不起一絲波瀾……一切都顯得這麼美好。
美好的景色讓人精神愉悅,然而現在卻讓人想像窒息,因爲這樣的美景中竟會發生空難。而讓多麗絲的想像窒息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剛纔數小時內所發生的一切,給她帶來了此生都從未經歷過的各種情感的極至,也讓她開了眼界。世界在她眼中開始變得神秘,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神秘男人帶給她的。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黝黑,帶着某種引誘式的性感以及隨時可能蹦出火花的智慧,那種深邃只有深入欣賞的女人才能因此靈魂顫抖。他的臉形偏於粗獷,三分英俊,七分性格,輪廓就像大海,充滿了無限的包容和潛在的剛毅。他穿着很隨便,然而正是因爲這樣,配上懶洋洋的笑容偏能融化任何性格堅強的女人的心,使不會撒嬌的女人突生撒嬌的衝動。這大概可以稱之爲“奇異的魅力”吧!
“你是天使,超人,還是……外星人?”多麗絲突然向韓海擺出了一個選擇題般的問題。最後一個選擇說得比較遲疑,原因是下意識的想像··和外星人戀愛比較危險!
可惜韓海沒按牌理出牌,他只說了一個詞-·中國人,一如此前在飛機上一般脫口而出。
這個回答竟把多麗絲逗樂了:“你用的真是中國功夫嗎?”
韓海聳了聳肩,雖沒有回答。但是多麗絲看得出他表現出來地肯定之色。她的心中因此對那個東方的國度產生了更豐富的聯想。
韓海和多麗絲原本還想找到船長,請求他營救此時正泡在海里的那些乘客。但是隨後發現這艘超級郵輪已經接到了營救請求,此時已經派出了直升飛機和數百名船員去海上四處搜救倖存者。
由於天氣很好,落水的乘客相對集中,再加上各種搜救設備齊全,整個搜救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這不得不說此次適逢空難的乘客是[玄武手打]幸運的,他們不但免費學會了跳傘(雖然大多是在生死關頭學會的),還搭上了一艘不用買票的超級豪華郵輪,一切更像一次刺激地旅行,讓他們終生無法忘懷。
這不。當獲救者被一批又一批地送回來,原本就很熱鬧的甲板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人們高聲描述自己的經歷,那些郵輪的乘客成了聽衆。不相識的人也開始互相擁抱,相識地男女乾脆熱烈接吻,他們都在感謝上帝。儘管空難很可怕,但是天堂離他們還很遙遠。
在混入獲救的人羣中之前,多麗絲暗自不滿地瞪了韓海一眼,可憐的男人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能吻到大明星的機會就這樣輕易地從手指縫裡溜掉了。
當浪漫地情懷爲時間所淡化,他還能指望高高在上的影后會俯身獻上自己的吻嗎?答案當然是“N0”。
多麗絲剛剛混入獲救人羣裡不久,就被她那已經獲救的私人助理以及幾個保鏢發現,他們立刻圍了上來,悲喜交集。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追問是誰救了多麗絲,也沒人關注爲何她身上的衣服依然是乾的,所有的疑點都爲重生的喜悅所掩蓋。
當然,由於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過來,崇拜的目光簡直就像瘟疫一樣傳染開去。多麗絲不愧爲風靡世界地頂級明星之一,對她來說。無論走到哪裡,可能缺少任何東西,但決不會缺少FANS。
在這種情況下,不相干的人自然得知情識趣地退到一邊。
韓海不僅是個知情識趣地人,而且是個將知情識趣貫徹得很徹底的人。沒辦法,崇拜多麗絲的人太多了,他生怕即使以自己高超的身手,也有被擠扁的危險,所以早早地退了出來。
傍晚時分,搜救工作基本結束。這艘超級郵輪共救起了兩百多名乘客,超過了乘客總數的百分之八十,據說其他乘客被附近的船隻以及從就近的美國、加拿大趕來的海岸警衛隊救起。郵輪的船長在甲板上用廣播高聲宣佈了這一消息,並說剛剛成立的空難處理小組已經覈對了獲救人員的名單,證明只有兩人失蹤,沒有傷亡數字報告(其實是有傷亡的,那個阿拉伯人死得比較冤,當然郵輪船長不可能知道,空難處理小組也不會透露這一消息)。
剎時,所有人高聲歡呼,男人們趁機擁抱平時不敢擁抱的女人,這帶動了整艘郵輪的熱鬧氣氛,一時就像過節一樣。
韓海沒能在郵輪救起的人當中的找到顧江以及那個日本美女,以他估計,失蹤的兩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爲了逃避殺人的責任,他們隱匿行蹤是很正常的。韓海心中有一直覺,顧江也在這艘郵輪上,當然那個日本美女也一定隨侍在側。
······
韓海所乘坐的飛機發生空難這一消息,在事故發生後不到十分鐘就被送到了遠在中國的藍寶石宮殿的女主人的辦公桌上。
美麗的女主人將迷人的眼睛睜得老大,臉上流露的表情不是驚駭,而是覺得有趣以及似乎在強忍笑意,生怕自己大笑起來。這讓送來報告的秘書覺得分外古怪。
過了不久,陸續有視話傳來。秘書連忙轉接,海倫·伊莎貝爾的辦公桌上立即升起了七個精巧漂亮的液晶屏幕。
美麗的女主人不用看也知道視頻上即將出現的是哪七張臉。
即使那個男人遠在大洋彼岸,我們的生命依然與他息息相關。不是嗎?海倫·伊莎貝爾眼中浮起了迷濛地豔色,彷彿沉醉,又似乎依舊是期待。
這艘由倫敦開往美國紐約的超級郵輪名爲“冰雪女王號”,據說是目前世界上第三大超級郵輪。長三百六十五米,高七十五米,重達二十萬噸,耗資十一億美元,最大載客[玄武手打]量三千人,最高速度三十六海里/小時,擁有二十一層甲板。一千八百個艙室,一個千人劇院,八個餐廳,十五個酒吧和俱樂部,兩個圖書館。六個游泳池,一個運動館,一個賭場,一個室內高爾夫球場、一個天文館以及一個郵局。
這簡直是海上的超級鋼鐵堡壘。當然也多虧了它有這麼大,才能騰出足夠的空間安排下兩百多名獲救的乘客。然而即使這樣,各個房間也需要容納數名乘客。
韓海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可並不習慣在接下來的三天三夜都與幾個男人共處一室,所以乾脆臨時補票,花了三千美元(幸虧他將錢和證件隨身帶),得到了一個獨立的房間。在此他不得不對“冰雪女王號”船長的遠見表示欽佩。船上空餘的房間原就所剩不多,爲了安排“難民”又用去了不少,但即使這祥,船長還是預留了幾個房間。等待着他們這些“難民”主動花錢購票。還算韓海見機得早,如果現在再要求買票。也沒有空餘地房間了。
韓海身上的錢原就不多,加上得來不易,一下子花去三千美元委實心疼(終於理解做窮光蛋的苦處了)。幸好船上有賭場,不怕賺不回來。
※※※
每個進賭場的人都想贏錢,可惜真正能贏錢的人並不多,而且越想贏錢,越不可能贏到錢。這可被視爲“心理期望地逆反效應”。韓海顯然有這樣的認識,所以即使進了賭場,也不急於去換籌碼。
這艘郵輪上的賭場很大,光各式老虎機就有兩三百臺。
韓海對老虎機不感興趣,因爲現在的老虎機都由微機近控制,表面上以少搏多,存在用幾美元贏得幾百萬地機會,實際上因爲人力不可操控,註定輸多贏少,至於中大獎的概率,更是少到幾百億分之一。
韓海在老虎機區外圍看到了多麗絲的兩個貼身保姆和幾個保鏢,顯然多麗絲也在賭場裡。他向該區賭客雲集的那個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了多麗絲那條個性十足、染成火紅顏色的粗髮辮。看那條辮子上下跳得正歡,韓海可以想像她正在與獨臂強盜”(吃角子老虎機的別稱)戰鬥得正歡。不過從觀衆不斷髮出嘆息聲可以想見,她的運氣並不好。
韓海並不打算走過去成爲一名觀衆,他有意避開了。可是儘管這樣,他還是被多麗絲抓了個正着。
韓海驚訝地看着攔在身前的多麗絲,怎麼也不明白她怎會發現他,並及時攔住他的去路。多麗絲也沒有解釋原因,她滿臉怒氣地瞪着韓海,說出了一個讓韓海大跌眼鏡的請求:“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我已經輸了兩千美元了。”
韓海簡直要暈倒了,她拍一部電影就能狂收幾千萬,竟然會在意這種小錢。
多麗絲似乎沒聽見韓海地話,事實上即使聽見了,也會當作沒聽見。韓海禁不住她的懇求,最終還是和多麗絲一起來到那臺令她顏面掃地地老虎機前。
眼前這臺老虎機累積的金額竟然達到三百多萬美元,這幾乎已經等於郵輪首航兩年半這臺老虎機吃進錢幣的總額的大半了。
想不到這個女人還挺貪的,韓海心想,表面上他也再次聲明:“多麗絲,我已經說過我不是超人。”
多麗絲的回答是一個五十美分的硬幣,正是一次投注的籌碼。韓海瞥了她一眼,發現自己委實毒害了這個女人,因爲她的眼中一直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其神情簡直有些狂熱,這[玄武手打]種個人崇拜或許能讓普通人飄飄欲仙,但韓海卻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多麗絲的保鏢已經把想圍觀的人阻隔僱在五米之外,不禁暗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即使出醜,似乎也不會太難堪。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必須強調,我今天的運氣一直都不好。”韓海接過那個硬幣,說話地樣子簡直就像這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一樣。
多麗絲根本不相信他貶低自己的言辭,所以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搞得韓海沒來由她一陣感動。
硬幣滾進了投幣口,拉動手柄,機械聲響起,韓海的任務完成了,不過老虎機的出幣口沒有動靜。讓韓海意外的是多麗絲並沒有失望,只是有趣地一笑。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不等韓海表示意見。她就再次抓住韓海的手臂,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老虎機響起了激昂的提示中獎地音樂聲,只聽到出幣口“叮”的一聲落下一個硬幣,其後硬幣蜂擁而出的聲音簡直像下雨一般。
韓海看到了多麗絲回頭望來的崇拜目光。第一次發覺贏錢的感覺竟是如此危險。
老虎機一次將三百多萬資金吐了個乾淨,當然不可能全是硬幣,吐出硬幣只是象徵性地,開出這祥的鉅獎。早有服務女郎來到附近,韓海和多麗絲需要到櫃檯去結帳,當然那邊也需要檢查中獎過程是否存在作弊。
十分鐘後,多麗絲從賭場經理手中接過了一張三百二十萬美元的支票,順手遞給了韓海。韓海沒有接,只簡潔地道:“一人一半。”
多麗絲顯出無所謂的表情,她並沒有要求賭場經理重新開支票,而是徑直離去。她沒有刻意叫上韓海,不過她猜他一定會跟上來,因爲支票在她手裡。她地心裡已經對韓海存下了一個印象:
他是一個不富裕的“超人”。因爲如果他富裕的話。剛纔就不會要求分一半了,而會直接將支票推給她。
多麗絲的認識可以說對。也可以說錯。對則因爲韓海的確如她所料跟了出來,錯則因爲她對韓海的底細根本不瞭解。韓海是自願做窮光蛋的,並非家底不富裕。至於他不放棄那一半獎金,只是因爲他現在很窮,且他認爲正當勞動所得就不應該放棄,況且他原本就準備從賭場裡贏一筆錢,現在錢已經有了,他何必再苦苦地去勞動,他對賭的興趣可不大。
出了賭場,多麗絲將韓海一直帶到了她下榻的頂級套房內。
頂級套房絕非韓海住的標準間可以比地,韓海在飛機上曾徑埋怨的差別待遇在郵輪上繼續發揮等着威力。
多麗絲將所有隨行人員都趕出了房間,之後一轉身,笑問韓海:“你想喝什麼?”
韓海搖了搖頭。不過多麗絲還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遞過酒杯後,多麗絲地手像玩魔術似的一翻,那張三百二十萬的支票就出現了她兩根玉蔥一般的手指之間。揚了揚支票,多麗絲雙頰上浮現起了淡紅的媚暈,接着她脫掉腳上的高跟涼鞋,意態誘人地坐進了靠近韓海坐處的那張沙發裡,那雙充滿明媚神采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韓海身上打轉,飽滿的胸形頂着貼身吊帶杉劇烈地起伏。雖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和眼神卻似乎含着某種挑逗性的暗示。
韓海不禁暗暗不悅,他能夠理解西方女子的性開放,不過卻不希望多麗絲是那樣的女孩。當然這種想法比較大男子主義,受中國傳統思想影響比較嚴重,不過韓海覺得這種固守並非全無道理,所以並不想試圖去改變它。這也算是他性格當中幾點守舊的固執之一吧。
多麗絲見韓海沒有反應,不禁暗暗埋怨其感覺遲鈍,幾次努力都得不到韓海的熱切迴應,她不禁有些生氣,然而一想到韓海那種性感、神秘、充滿刺激性的感覺,在身體泛熱之餘委實無法真正惱怒起來。
就在氣氛即將流於尷尬的時候,多麗絲忽出神來之筆,突然大膽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撲到了韓海的身上。
時間在剎那間突然凝固,凝固於韓海驚訝的眼神以及眼神深處那少許的厭惡。
韓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多麗絲忽然主動停下了一切親密的動作,不是因爲她理解了韓海的眼神,而是她似乎猶豫了,猶豫的背後依稀還存在些膽層
“對不起……”壓抑着翻騰的春情,多麗絲滿眼水汪汪地坐回了原位置。看她用牙齒死死咬住嘴脣的樣子,可以想見此次懸崖勒馬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韓海暗暗鬆了一口氣,當然同時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多麗絲一直想做解釋,但是幾次擡頭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得雙手互握,一直低着頭,玉雕般圓潤修美的頸項不時浮起一抹玫瑰紅。以韓海的靈覺,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非常急促。他忽然若有所悟,剛剛對多麗絲產生的些許厭惡立刻煙消雲散了。
多麗絲的沉默維持了好久,[玄武手打]當她終於有勇氣擡起頭來時,卻發現韓海早已經離開房間了。
多麗絲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傻瓜,難道與女人**你從來不主動嗎?”
韓海上到頂層甲板上吹了半小時海風,才準備回房間休息。
此時已是深夜,韓海往回走了沒幾步,就感覺到有人突然從背後向他高速接近。他連忙提高了警惕。靈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女人,有一身厲害的功夫,輕功尤其高明。韓海心中電閃般想到隨侍顧江的那個日本美女。
如果是她,韓海覺?*ahref="自己沒必要立刻顯露功夫"target="_blank"自己沒必要立刻顯露功夫/a,因爲以他現在的樣貌,與顧江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顧江的手下根本不可能襲擊他。因此他判斷身後高速接近的女人只是意存試探。
果然,當距離縮短到只有一米,接近中的女人忽然停止了動作。
“先生,對不起,打擾一下。”女人突然開口,果然是那個日本美女的聲音。
韓海故做嚇了一跳的樣子,轉頭驚問:“誰?”待到雙方照面,他又故做驚訝狀的恍然,“原來是你。”
“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日本美女鞠躬道,“我叫深夜舞,有件事情想拜託您。”
“需要我做什麼?”儘管深夜舞是上等的美女,韓海詢問時也沒帶絲毫的殷勤之意。這樣反應也是韓海仔細思忖後認爲應該做出的最恰當表現,不卑不亢,沒有色迷心竅,同時在言語中稍稍表現出對在飛機上遭受差別待遇的不滿。
深夜舞可不會花心思分析語氣差別的深刻含義,她只直覺地對韓海的表現暗懷了一絲驚異。她很清楚自己的姿色對男人的吸引力,這一點已經被無數個實例驗證過了,更何況現在她穿的緊身套裝很能表現出她的美麗性感,按照常理,面前這個男人不垂涎三尺已經算是意志力堅強了,似剛纔那般未顯一絲迷醉的表現,簡直可以列爲奇蹟了。
深夜舞不禁對韓海暗暗留上了心。表面上她依然很禮貌地回答韓海的問題:“我的老闆想見您,他有要事同您商談。”
韓海沒想到顧江敢於公然現身,還主動找上他。難道他絲毫不俱已經被登記在他名下的那條命案?韓海覺得非常不解,直覺告訴他,事情很不簡單。
韓海自然樂於答應深夜舞的請求。於是兩人沒再做多餘的交談,他便在深夜舞的引領下向郵輪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