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好像這一年不管是京城還是江南都很平靜,但是平靜下隱藏着洶涌的暗流,京城裡,皇上對其弟弟墨少臣小王爺很是重用,以前墨少臣小王爺不問朝政,很少干涉國事,但是這一年皇帝逐漸開始重用他,很多事情多要經過墨少臣的手。
爲了展示出對墨少臣的重視,皇帝竟然不顧國家祖宗規矩,封墨少臣爲賢王,本來墨少臣按照律例是要在謙王爺過世後繼承謙王爺的爵位,但是皇帝卻要另外封王,其中的深意,引得朝堂思索。
最爲氣憤的當然是皇后黨,如此一來賢王墨少臣勢力不斷上升,最終即使太子能夠坐上皇位,也不免要受制於人,或者直接被墨少臣篡奪。
而且皇后雖然和皇帝表面上相敬如賓,但其實背地裡皇上很少去看皇后,除了規定的每月初一十五,其他時間皇帝都是在一年前封的蝶妃還有榮妃那裡,更令皇后黨不安的是,蝶妃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懷有龍子,雖然只是姜國獻上的禮物,但是那女人背後畢竟是姜國。
朝堂上很多大臣都可以感覺到,那個溫暖如玉的賢王變了,雖然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笑,彷彿外間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但是眉眼間已然多了些陰沉,讓人望而生畏。
既然封爲賢王,那就必然要另開府邸,這不是,從宮裡出來,賢王沒有回自己的賢王府,反而是來到謙王府,應該是有事要和自己的父王交談,卻不知走近來時撞見了自己一年未予理會的母親。
墨少臣看着從前面走過來的母妃,沒有做一步停留,就想從慕容琅玲身邊走過去。
慕容琅玲看着好久未見的兒子,心裡是既欣喜又惱怒,看見兒子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而且當作沒看見她的走過去,她徹底怒了。
“你給我站住!”
墨少臣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慕容琅玲憤怒的走到墨少臣面前,看着他說:“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是你的母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這個不孝子!”
“說完了?”
聽到墨少臣的語氣那麼的無所謂,慕容琅玲一氣之下擡起手就想打墨少臣,只聽一聲脆響,迴盪在謙王府內,丫鬟護衛們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面前的兩人。
慕容琅玲有些後悔的收回手,但是看到墨少臣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冷冷的看着她,她的心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打完了?因爲你是我的母妃,所以你對我動手,我不攔着,也不還手。那麼,我可以走了吧,父王還等着我。”
“站住!我知道不就是因爲我對雲暖那個野種下手了嘛,你也知道了她是你……”
在慕容琅玲剛想要說出什麼時,謙王爺像一陣風一樣突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慕容琅玲的面前,眼睛裡射出的寒光,將慕容琅玲的話硬生生的嚇了回去。
“父王。”
“少臣,送你母妃回房休息,然後到書房來找我。”
“是。”
看着謙王爺離開的背影,謙王妃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痛恨,墨少臣將慕容琅玲送進房裡,轉身想要離開。
“少臣,你變了,你變的連母妃都開始不認識你了,我以前那個乖巧溫和的兒子哪裡去了?”
“母妃,人總是會變得。”
“我知道你們是因爲雲暖纔會對我這樣,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們皇室是不允許那樣的野種存在的。”
“哼,你不要再說了,阿暖不是什麼野種,她是我妹妹,而且她的母親也是仙一樣的女人,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的不堪,父王是一位王爺,他不是隻能有你一個女人。爲什麼?你就是非要傷害我們在乎的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還有,不要想你不該想的事情,慕容家是我動的手,如果你們還不知道收斂,不要怪我,你自己好自爲之。”
過了好久,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謙王妃笑了起來,笑的那麼張揚,只是那笑聲中夾雜着悲痛和哭泣,謙王妃的哭聲慢慢小了下來,空蕩的房間內只剩下她的低喃,“我是爲了你們呀,我都是爲了你們呀,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我愛你們,所以我必須除掉她們,我不後悔……”
……書房內……
“父王,西南的羌國有些動靜。”
“嗯,你看他們是不是和姜國有聯繫。”
“應該是有聯繫,那蝶妃就是姜國放在皇兄身邊的一顆棋子,也到了該用到她的時候了。皇兄讓她懷有龍嗣,爲的就是警醒壓制皇后那邊的人,那孩子只是個犧牲品,是個女孩就好了。”
“哈哈,少臣呀,父王總覺得經歷了去年的事情,你變的冷血了,不過你到底還是善良的。有沒有阿暖的消息?”
“沒有,雲家那裡阿暖始終沒有出現,不過,雲家老爺子的身體不大好,七彩樓的青衣來看過一次,我想此事應該和阿暖有關,如果阿暖和七彩樓在一起的話,父王不用擔心,那青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給人看病的。”
“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這七彩樓和阿暖之間是和糾葛。”
……江南雲府……
“清妍,好了,這些賬目也差不多了,阿暖的無煙樓真是越來越好了。”
“只是不知道主子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麼,過得怎麼樣?”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阿暖肯定沒事的,我感覺她快出現了。”
“真的嗎?”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不過,蕭然那傢伙可是對你很有意見呀,阿暖的信裡不是說了嗎?讓你過了十六就嫁到楚家,你怎麼?”
“向修公子,你不用說了,我和主子一起去的京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我沒有保護好主子,還讓她失蹤了,主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纔會這一年都不見蹤影,我見不到主子,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清妍呀,你不用自責的,這不是你的錯,阿暖她不會怪你的,你……”
“我知道主子不會怪我,但是我無法原諒我自己,自從主子離開,暗夜回來過一次,接着又消失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主子,我哪有什麼心思嫁人呀……”
……草原上……
一抹亮麗的紅正站在藍天白雲下看着遠方,眼睛裡流露出憂傷,這位姑娘就是箏明,那個雲暖說再也不相見的箏明,那個本應該嫁給墨少臣的箏明。
“阿暖,你在哪?你原諒我了嗎?你還好嗎?”
……千重樓……
雲霧繚繞的千重山,鬱鬱蔥蔥,山峰直插雲霄,山腰間,一棟宏偉的建築拔地而起,那就是七彩樓的總部,千重樓。
此刻消失了一年的人,也就是我,正攀爬在陡峭的千重山上,看着前面那優雅的背影,,雖然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不時還要蹲下來研究查看地上的花草,但是他那身白衣卻沒有沾染絲毫的灰塵。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千重樓待了一年了,雖然凌楓剛帶我來的時候,被他的真實身份驚到了,但是我早就知道他有很多秘密,也必定會有很多驚奇之處,所以我也沒有過多追問,而且我也不想問。
剛開始,這裡的人看到我跟着凌楓來到這裡即使驚訝又是好奇,但是都不敢說些什麼,問些什麼。
也見到了我的老相識,紫魅和藍煙,紫魅各種和我說話,我只是望着山中的風景,沒有搭理他,可他不但沒有遠離我,反而天天來和我說話,我開始看書來忽略紫魅的擾人。
藍煙只是偶爾來看看我,陪我坐一會,什麼也不說,但是那很讓我心安,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有他陪着我。
其他人我都沒什麼印象,也沒有過多的留意,凌楓有時在千重樓,有時不在,他在外面還有另外一種身份,當然不可能都呆在這裡了。
於是,我在這裡開始了寧靜清閒的生活,我一直帶在身邊兩本書,一本就是那本《花草全集》,沒事的時候就翻一翻,還有一本是外公給我的劍譜,有時,我就會拿起身邊的落雪劍,在濃密清爽的樹林裡,練上一陣,當我閉上眼睛感受那山風好像是要將我吹起的時候,我的心是平靜的,好像忘掉了一切。
在這裡我很說話,只是會迴應凌楓幾句,他也很少說話,所以七彩樓的人經常可以看到一幅畫面,就是在落日的餘暉下,有兩人坐在山崖的石桌旁,對着夕陽,對着山谷,對着萬千生物在飲酒,那酒自然就是碧月醉。
自此也揭開了碧月醉的謎團,那碧月醉根本就是凌楓釀的,他當然可以想喝多少酒喝多少了,我竟然不知不覺貪戀上那種感覺,貪戀上碧月醉的酒香,貪戀上凌楓在夕陽西下的時候陪在我身邊,貪戀千重樓閒適的生活。
無數個夜晚,我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外面寧靜的夜,披上衣服起身去看山谷的寂靜,貪戀那黑暗的深沉,我總是望着夜空,我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我總是感覺現在的自己丟了些什麼。
直到有一天,凌楓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發現了我的小秘密,他輕攬着我,將溫暖傳遞到我身上,“暖暖,你有多少個黑夜是在這裡度過的,我竟然沒有發現,我每次都會在遠處望着你的房間,問自己你是不是睡着了,幸好今天我走近了你的房間,我沒有聽見你的呼吸聲,我才知道,你每天深夜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嗎?”
我無力回答,只是靠着凌楓,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溫暖,我不知道我對凌風是什麼感情,但我知道至少現在我沒有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