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解剖(二)

下課後, 同學們都好似背後有鬼追一般,迅速逃離解剖室,只有梅不緊不慢收拾好了東西, 跟在了西弗勒斯身後。

都快走出學院大樓了, 西弗勒斯突然停下:“你跟着我幹什麼?”

“纔沒有跟着你。”梅還裝作學生的樣子, 不肯承認她的癡漢行爲, “我只是順路罷了。”

西弗勒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就裝吧,既然你裝,我也裝。他越走越快, 走到後來梅只能小跑着跟在他後面。

梅最終敗下陣來,她快跑幾步, 繞到西弗勒斯前面去, 拉起他的手道:“之前的事, 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什麼?這位同學,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吧。”西弗勒斯嘴上這麼說, 但卻沒有甩開梅的手。

“我不該衝你發脾氣,也不該懷疑你的感情,更不該幾個月不跟你聯繫。總之,都是我的錯,你別和我生氣。”當“癡漢”氣場全開的時候, 梅丟棄臉來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西弗勒斯氣早在教室裡看到梅的時候就沒了, 此刻他看着梅被畫得看不出原樣的臉嘴上嫌棄道:“你先把臉洗乾淨了, 再來和我說話。”

一聽西弗勒斯這樣說, 梅高興得要跳起來。

她連忙走到水池邊, 拿出卸妝油把臉上的妝都卸掉。爲了來看西弗勒斯她也是蠻拼的,畫了大紅脣不說, 還在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點了雀斑,抹了腮紅,確保任誰見了她,都想不到這是她梅艾弗裡。

“乾淨了嗎?”梅仰起臉問。

西弗勒斯伸出拇指,輕輕從她下巴上擦過:“你別動。”

梅往他手指上一看,白皙的指端赫然抹上了嫣紅。

梅紅着臉去拉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他:“還有嗎?”

西弗勒斯反握住她的手:“沒有了。我送你回家吧。”

握着男神的手,梅感覺自己的臉要爆炸了,幸好是晚上,路上燈光又很暗,讓人看不清她的臉。感受着西弗勒斯手的溫度,梅不禁開始算他們有多久沒拉過手。算來算去,竟然想到了兩人第一次握手的場景。

那是七年級的冬天,她約了西弗勒斯在花園見面。西弗勒斯再次拒絕了她的告白,並讓她好好準備即將到來的考試,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到這些小事上。

“這不是什麼小事。”梅忍住眼中的淚水,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是一件小事。吃飯的時候想他,睡覺的時候想他。當他從她身邊路過時,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去追逐他的身影。當一個人完全佔據了她的視線,她再也沒辦法挪開自己的眼。

愛他是不由自主的事情。她也曾想過要剋制感情,但越是靠近,就越沒有辦法剋制理智。

“那你說,你爲什麼喜歡我?”

“你很專心、心靈善良、值得託付,也值得依靠和信任。”

一聽梅的話,斯內普簡直要大笑出來:“你說的是我嗎?恕我直言,類似‘善良’‘值得託付’根本不是說的我。你愛的不過是你虛構的一個形象。”

“我透過你的外表看見你的內在,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我很清楚你的爲人,所以請你不要用貶低自我的方式來拒絕我。”看見斯內普轉身要走,梅趕緊拉住他的手,請他留下。

斯內普推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消失在了梅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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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曾經拒絕過她無數次的男人,正拉着她的手,和她走在燈下。梅輕輕往斯內普的手臂上靠過去,感受他寬厚的臂膀。這種踏實感讓她想要落淚。

幾個認識“斯內普”教授的學生,看着他牽着一位女士的手散步時,他們都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到底是哪位壯士,竟然有這種勇氣!

西弗勒斯將梅送到了她家門口,梅請他進去喝一杯。他穩穩的坐在車上,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我想過一段時間後,再走進你家門。”

說完,他放下手剎,將車開走了。

梅進了門,反覆思考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過幾天呢?難道他要幹什麼大事?艾瑪,好激動好激動的說……不過如果給這句話加一個前提條件的話,又是另一種意思——“如果你表現良好,我想過一段時間後,再走進你家門。”

按西弗勒斯的悶騷程度,梅很肯定,他一定表達的是後種意思。梅托腮,看來明天又要去上解剖課了。

第二天梅又喬裝一番,抱着書往解剖教室跑。想到西弗勒斯昨天對她妝容的嫌棄程度,梅這次她就基本素顏,只多戴了一副眼鏡而已。

她取得很早,距離上課還有半小時。這次她旁邊換了一個人,是一個亞洲小女孩。似乎還是一個很自來熟的小女孩。

梅剛坐下,她就前來搭話了。

“你是第一次來上課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梅其實挺擔心她被人認出來,於是她微微低頭,側着臉說:“這是第二次來。我是來旁聽的。聽說這位教授很厲害,所以才選了他的課。”

女孩欲言又止,惹得梅發問:“怎麼了?”

“你聽過這位教授的綽號嗎?”女孩哭着臉問。

“沒。”梅好奇的看着女孩,西弗勒斯還有綽號嗎?會是什麼?以前在霍格沃茲,她們私下稱他爲“章魚怪人”——性格傲慢、自視甚高,還有一個大鼻子。梅當然不會承認,她也跟着喊了幾次。

“‘斯內普’教授。”女孩手動打引號,“我們用《哈利波特》裡的斯內普教授稱呼他,一個讓人討厭的角色。”

“雖然只見過這位教授一面,但我肯定,他距離‘斯內普教授’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梅不禁爲他的戀人平反,雖然西弗勒斯的確曾是斯內普教授,“他長相英俊,打扮得很體面,還是一位很有教養的教授。”

“是這樣沒錯……”女孩糾結得眉毛都要打結了,“但除開外表來看,他們的性格都很討人嫌啊。你沒怎麼上過他的課不知道,他經常提很難的問題爲難我們,總是佈置超綱的任務,上課還喜歡釋放低壓,讓人喘不過起來……”

突然,梅就成了這個可憐女孩的樹洞,聽着她不停抱怨西弗勒斯。

雖然是西弗勒斯的女朋友,但梅表示,她真的聽得很歡樂。不管中間隔了多少年,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聽大家吐槽西弗勒斯啊,聽她們說,彷彿就在替她出氣一般。這簡直是惡趣味!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簡直要拿酒拿瓜子來,一邊盤腿,一邊聽女孩說。

“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課前做好了預習,那麼這節課我們就直接上刀吧。”突然,一個聲音闖了進來,嘈雜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梅擡頭一看,結果收穫男友眼刀一枚。梅默默低下頭,她表示自己看懂了眼刀裡的意思——別以爲我沒聽到你和那個女孩在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