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迴夢一曲

第二十章·鬼屋之希臘神話——迴夢一曲

寧靜的山谷被淡淡的陽光籠罩,閃閃發亮的銀帶溪流裡,金色的長尾魚悠閒穿梭水中。從豆莢中掉落的圓溜溜豆子,蹦蹦跳跳地滾入岸邊的草叢,一點點的微小聲響也在微涼的清風中消散。搖曳起舞的風鈴草發出柔細的呢喃聲,就像用最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唱出的搖籃曲。

童話般的美景,神靈時代的真實童話仙境。

“這裡還是這麼美啊~”有着兩人最美好記憶的地方,這裡就是哈迪斯和冰雨從父神肚子走出來之後,經常遊玩的地方。那時候的冰雨就喜歡一邊在哈迪斯身旁睡覺,一邊聆聽着這裡的天籟。“不過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哈迪斯,髮夾拿來。”

聽話的哈迪斯小心翼翼地把鎖骨間的髮飾吊墜取下,遞給了冰雨。然後沉默是金地靜立在旁。當然,有君主和兄長在,塔納託斯也很好地扮演了佈景的角色。

看着陽光下姐姐那張在神力滋潤下越發豔麗的容顏,哈迪斯內心並不平靜。在冥界的生活由於姐姐的迴歸,變得有趣,快樂,幸福。以前那種夢醒唯餘一人的寂寞蒼茫,那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遺世孤傲,都隨着白衣女子的到來悄然離去。然而,和她不斷訓練的結果,就是隨着姐姐神力越來越龐大,她那缺失的靈魂卻越顯脆弱,要是再找不到姐姐的魂片,可能……而且,宙斯和預言的事還沒有解決,姐姐在這裡也是不安全……

“真的沒有反應啊……”冰雨失望的聲音打斷了哈迪斯的沉思。

冰雨不失望是假的,明明在仙劍四的時候很簡單就遇到兩個魂片,但是到了冥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經常拿着髮飾到處跑的冰雨還是找不到別的魂片。一想起之前兩個魂片的回收,冰雨腦中又浮現出玄霄的臉,思戀愛戀之情在環境的誘發下越來越濃。

“哈迪斯,”完全不知道冥王擔憂的心思,冰雨一臉懷念的看着哈迪斯,“我的琴還在嗎?”

略一點頭,哈迪斯黑底銀紋的右袖一揮,姿態優美,一架黑色石質流光溢彩的中式古琴憑空出現在那隻蒼白的左手中。

“很久沒有彈過了……”自從那次和玄霄合奏一曲之後,仙劍裡也沒有試過彈,而來到冥界,不是顧着訓練就是玩樂,都沒有好好彈上一曲。“如果這次我彈得不錯的話,哈迪斯你要給個獎勵哦!”

不等回答,冰雨席地而坐,微閉星眸。

絲質長裙在綠茵草地上如同盛開的白花,純潔美麗。微風過處,絲絲黑髮隨之飄逸。女子和往日不同的安寧和祥的神態令身處神界內心煩躁的塔納託斯也變得安靜下來。

如玉手指輕勾琴絃,清脆的音調隨之響起。悠揚的琴聲抑揚頓挫,清晰的婉轉琴音,如同森林裡精靈的嘆息,悠然,寂寞,淡淡的憂傷。

涼爽的微風中傳來陣陣花草清香,傍來女子銀鈴般的呢喃歌聲——

冰封的淚,如流星隕落,跌碎了誰的思念

輪迴之間,前塵已湮滅,夢中模糊容顏

崑崙巔,江湖遠,花謝花開花滿天

嘆紅塵,落朱顏,天上人間

情如風,情如煙,琵琶一曲一千年

今生緣,來生緣,滄海桑田,成流年……

憂傷,眷戀,纏綿的歌聲,充斥着令人感同身受的濃烈情感,迴盪在童話般的山谷中。琴聲遼遠幽幽,傳到在場的神靈耳朵裡,震撼着他們的耳膜,震撼他們的心靈。

這一刻,哈迪斯,修普諾斯和塔納託斯的眼裡,這樣神態的冰雨就像另一個人。

這一刻,每一次勾弦,每一次轉折,冰雨腦海裡都浮現出至今生活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景幕——前世的遭遇,和玄霄的相依爲命,和哈迪斯的相處……心漸漸變得平靜,安寧,靈魂和魂片之間的裂縫慢慢修補起來,快將暴動崩潰的神力也變得平緩如流水。

和希臘諸神不同系列的樂曲,那不知其意的歌詞,還有優美中帶着淡淡憂傷,甜甜愛戀感覺的旋律,把早就到場或者剛剛到來的神靈都吸引到那塊小天地。到第二節的時候,眼中盈滿欣賞之色,精通音樂的幾位神靈也取出各自的樂器,加入到演奏之中。

一曲終了。

不分陣營聯奏的驚天一曲,終了。

輕撫古琴的手指微頓,脆響迴盪。

收起樂器,彈奏的幾位神靈默默離開,而注意到冥王黑色身影的其他神靈也紛紛離場。

冰雨墨瞳微微睜開,入眼的是盛開的繁花,就如同這紛亂的世界,也即如,她將要面對的紛亂命運。掩下複雜的神色,冰雨一臉討賞的看着哈迪斯,“哈迪斯,我彈得怎麼樣?”

“很好。不過,以後不要再彈這首曲,不要再唱這首歌。”這樣憂傷的你是我不想看到的。哈迪斯綠瞳幽深,心湖泛起漣漪——這樣眼中沒有我,卻深愛着別人的你,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算了,反正都貪污了你那麼多寶貝,這次就算是免費義演吧!塔納託斯,你剛剛……”沒有答應哈迪斯的要求,因爲這一曲是她和玄霄的難忘記憶,冰雨裝聾扮啞地扯開話題,逗銀髮小狗去了。

黑髮冥王和金髮睡神都一臉無奈地看着那個追逐着銀髮死神蹦蹦跳跳的女子。

··················

同樣被吸引到山谷這邊,被綠樹陰影遮蓋着的金色身影,有着豔陽般璀璨金髮的太陽神阿波羅金眸幽深,神色不明地看着谷中一切。稍息,微垂頭,看着手中情不自禁拿出來的玉白豎琴,被直垂而下的璀璨金髮掩蓋的雙眸如初雪乍晴,寒冰成水,沉寂多年的感情漂浮其上。紅脣幽幽嘆息,一聲低語模糊不清,“真是陌生的感覺……怎麼辦纔好呢……”淡淡的嗓音隨着越走越遠的身影消散在空氣中。

“呿,神力竟然又上升了!”把剛剛那彈琴一幕從頭看到尾的紅褐色頭髮男子,想起那個偷聽回來的預言,臉色越加陰沉,狠聲一句就轉身離去,“一定要告訴宙斯……”

“艾斯瑞恩姐姐……”無神顧他,眼中只有白衣黑髮女子,藍色身影口中恍惚傳來一聲呼喚。

··················

“殿下,宴會快要開始了。”眼看冥王“姐姐至上”,靜視兩人玩鬧,唯一還有心思注意時間的修普諾斯只好出聲提醒一句。心中不斷埋怨,想玩的話回去冥界玩,現在可是宙斯的地盤啊!

“哦,那好吧,我們走。”拉着哈迪斯的手,冰雨一邊暗中吃豆腐一邊滿臉正經地向前走。有個冥王牌保鏢,鴻門宴算什麼?!

絕無反對之意,說不定還心中偷樂的哈迪斯不發一言,安靜地走在冰雨身邊。

眼看一白一黑無比和諧的兩人快要走出自己的視線,剛剛在邊上旁觀唯一剩下的藍色身影猛地跳了出來。

海洋般深邃的藍色長髮,在陽光下如水晶般晶瑩剔透。一雙如天空般的藍眸幽寂朦朧,彷彿籠罩着最真最純的天藍色紗幕。挺直的鼻樑,玉白的皮膚,深刻的五官。淡藍反光的長袍邊緣勾勒出波浪銀紋,精緻花紋的中袖下露出白淨結實的小臂。一個如海妖般魅惑妖嬈,蠱惑人心的男子。

如玫瑰鮮紅的菱脣傳來一聲呢噥,其聲如塞壬般誘惑,如大海般深沉,彷彿還能感受到淡淡的海水味道。“艾斯瑞恩姐姐……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

“你……哪位?”被嚇到的冰雨剛想讓跳出來的人欣賞一下享譽以久的國罵,就被男子妖嬈絕倫的風姿迷了眼。花癡的同時不忘在久遠模糊的記憶中搜索相關的人物資料。

!!!妖嬈絕色的男子藍眸瞪大,彷彿不相信女子的話,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波塞冬。”哈迪斯淡紅雙脣中喚出男子的名字,聲音低沉森冷,綠眸如覆薄冰。

“哦,原來是菠菜啊~”恍然大悟的冰雨,做出動漫中經典動作——一手握拳錘打另一手掌心。怪不得如此妖嬈絕色,原來是那個種子佈滿水域的海王,自己血緣上的另一個弟弟,也是自己既反感又不排斥的波塞冬。

“你……哈哈,真好,你一點都沒變。”再次聽到這個開始反對,接着慢慢接受,到後來無比懷念的花名,波塞冬不由發自內心地大笑。

“是時候進去了。”用身體擋住那柔情款款注視着冰雨的視線,哈迪斯內心酸酸的提醒道。防備對方的同時拉着冰雨向前走。

“哦,塔納託斯,修普諾斯,走了。”不忘雙子神的冰雨呼喚道。

“……”看着毫無反對,跟着哈迪斯離去的白色身影,波塞冬藍眸暗淡。即使我在你面前,你還是隻關注哈迪斯嗎?不過,這一次,我不想再後悔呢……

“可以和你單獨談一下嗎?艾斯瑞恩姐姐,就在這裡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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