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突厥使者傲慢地對沈日鳴說道:“好了,你可以向兩位使者中的任何一個提一個問題,並根據得到的回答,判定哪個盒子中裝的是龍金盃、鳳金盃,金盃裡面裝的是毒酒還是美酒,並從中挑出美酒來奉給小王子喝,小王子喝下之後安然無恙,那麼,我們就算你過關!”
除了突厥使團,所有人都替沈日鳴捏了一把冷汗。這個少年,被推到風頭浪尖上,不知她將會如何應對?她的命運又將會如何呢?她真的,能夠找到金盃中的美酒嗎?
沈日鳴點點頭,她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便走到其中一個拿着盒子的使者面前,問道:“請你告訴我,使者乙將如何回答,他手裡拿的是美酒還是毒酒這個問題?”
咦?
啊?
“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突厥使者會老老實實回答嗎?”
“哎,突厥又要罵人低能弱智了!”
唏噓聲再度響起。
誰也不知道沈日鳴問的這個問題,如何能夠將龍金盃鳳金盃、毒酒美酒區分出來。
疑惑不解的衆人,目光的焦點自然不約而同定在了場中央的沈日鳴身上。
被問到的那名突厥使者明顯愣了一下,因爲沈日鳴不是直接區分金盃到底是龍是鳳,反而直接區分起毒酒和美酒來,這個少年分明就是個白癡嘛!他心裡對沈日鳴存了輕視,冷笑一聲,旋即觸到怒查哈冰冷的目光,立時正了顏色,作出了回答。
沈日鳴聽了他的回答後,點了點頭,又用同樣的問題問了另外一個突厥使者,之後,她低下頭去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來對站在自己旁邊的睿景帝說:“陛下,我已經知道誰的手裡拿的是美酒了!”
睿景帝露出滿臉的難以置信,卻頷首道:“好。”朝沈日鳴微微一笑,以示支持和鼓勵。不管怎樣,大盼王朝的君臣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沈日鳴的心情爲之放鬆了不少。
衆人依
舊一頭霧水,就連兩個互相知道底細的突厥使者,也不禁面面相覷。就更別說阿達達和怒查哈等人了。就這樣簡單,沈日鳴便找出美酒來了?這,說出去,誰都不敢相信啊!
沈日鳴已經走到其中一位使者跟前,大聲說:“請把金盃拿出來吧!”
衆目睽睽之下,這位突厥使者神色灰敗地將盒子裡的金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在他取出來的同時,沈日鳴鎮定自若地對着這隻精緻華貴的金盃說道:“喏,這是鳳金盃,裡面裝的是美酒。”說着,接過金盃遞到了怒查哈跟前,自信滿滿、笑容嫣嫣的道:“小王子,請喝下去吧!這可是我們大盼王朝一等一的美酒呢!”
怒查哈的臉色嚴肅凝重之極,他看着沈日鳴以及端在自己跟前的金盃,緊緊閉着雙脣。他的樣子看上去,還是跟平常一般無異。可是沈日鳴卻察覺到他垂落在腰際的手指,此刻正在微微顫抖,原來,在面臨生死的剎那,這個自稱是一等一的勇士,也有害怕和猶疑呢。
沈日鳴不禁笑得更深了,露出兩個極好看的小酒窩。繼續勸酒:“怎麼?你是覺得我們大盼王朝的美酒不好喝,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相信我找出來的是一杯美酒呢?小王子,你的勇士風度何在?”
怒查哈的臉色變得黑沉起來,他兩頰漲紅如血,終於擡起右手臂把酒杯接了過來:“好!我喝!”說罷仰起脖子“咕嘟”一聲,酒杯中的瓊漿玉液頓時傾入了他的口腔之中,片刻之後已然入腹。他完全沒有看到,被沈日鳴身體擋住的那名突厥使者的暗示。
看到怒查哈一飲而盡,沈日鳴如釋重負:“哎呀,好好的美酒你就應該慢慢品嚐,這麼着急是無法體會得了它的美味來的!”怒查哈喝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腹,並無半分的不適感,或者真如阿達達所言,下的是慢性的毒藥?他疑惑着,不由目光搜尋阿達達的蹤影。
阿達達衝着他點點頭,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再看看其他
突厥使者,一個個神情充滿關切,自己喝下去的,真的不是毒酒?只見站在自己對面的少年,正意氣風發地朝自己笑,這才放鬆下來。
沈日鳴微笑着問道:“如何,可有任何不適感?”
怒查哈搖搖頭,阿達達同那兩個捧盒子的使者灰溜溜退在一邊,事實擺在面前,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突厥這一局落敗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突然響起。
沈日鳴嚇了一大跳,但旋即樂得眉眼彎彎,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睿景帝滿臉都是笑容,竟然忘了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牽起沈日鳴一隻手便朝金鑾殿上的皇位走去。溫暖甚至有些炙熱的溫度迅速從手上傳遞了過來,沈日鳴低下頭去,她沒有想到威懾天下、唯我獨尊的皇帝陛下,竟然會突然來牽自己的手!愣怔間,睿景帝已然牽着她的手來到了金光輝映的階梯下,上頭,就是皇帝的寶座。
忽然,李珉舜清秀的臉龐近在眼前,拱手施禮,輕聲而言:“皇帝陛下。”
睿景帝驀然驚醒,鬆開了牽沈日鳴的手。他神色有些尷尬地將手曲成拳頭,湊近鼻端乾咳了一聲,對李珉舜道:“有勞李太子了。”說時大步登上階梯,正襟危坐地坐在龍椅上。
這一仗,有驚無險。
李珉舜鬆了一口氣,牽着沈日鳴的衣角回到座位上,重新落了座。
突厥使團落敗,灰溜溜退場而去。一場盛大的宴會在夜幕降臨之前,有些出人意料地落下帷幕。
很多人都對沈日鳴智辨美酒的事情頗感興趣。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睿景帝,也表示着深深的好奇,但是礙於身份,只得壓抑下滿腔的好奇,率先退場。皇帝陛下退場之後,很多人便將未能及時退場追隨睿景帝而去的沈日鳴圍攏過來,紛紛向她恭賀和討教,問她究竟如何能夠想出如此絕妙的法子來。好奇心盛的部分突厥使者也混夾於其中,等着沈日鳴的解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