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白寧被戴上了手銬。
在鷺城她失去理智的打鬧,金鎖猶如萬箭穿心,但是當警察無緣無故抓捕白寧時,他還是憤怒的。金鎖用質疑的目光緊盯警察,吼道:“爲什麼抓人?爲什麼抓人?”金鎖的怒吼淹沒在喧囂裡,壓根就沒有人當回事,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白寧被押上警車。
警笛的呼嘯把人潮擠向站臺的兩側,金鎖在警車屁股後面狂奔……
警車上的護欄把車窗分割成一條條寬窄相等的白緞,隨着車速的加快,彷彿在不停地飄動。
白寧轉過頭,金鎖就像在巨大的牢籠裡飛翔,他想衝破牢籠,把她緊緊拽住。
白寧心頭一顫,滾燙的淚珠滑落下來。
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鷺城的行爲太過分,太放肆,太瘋狂,不僅傷害了毅虹,更傷害了金鎖。這是自己硬生生地從毅虹手裡搶來的丈夫啊,爲何不愛惜他呢?
她不知道爲什麼被抓,更不解爲何報應來得如此之快。老天爺,你真是雷厲風行啊!
思鎖被綁架後,綁匪要求金鎖去贖人。白寧從中作梗,謊稱金鎖已經出國。無奈之下,向城決定冒充金鎖去營救思鎖。
他先悄悄地聯繫公安局局長。向城曾爲鷺城公安局破獲撬盜保險箱案作出過貢獻,局長很快私密地接見了他。
局長再三勸阻向城放棄獨闖虎穴營救思鎖的計劃。向城很清楚,金鎖不去贖人,而警察直接介入,綁匪爲了自身的安全,有可能撕票。他說,若不同意他冒充金鎖去營救思鎖,他是不會配合公安行動的。
向城的決心打動了局長,立即召集秘密會議研究方案,成立行動小組,全力配合向城行動。
爲了向城的安全,讓他帶上遠程定位跟蹤器。向城把那玩意在手上掂了掂,他眼睛一亮,這不是孫悟空嗎?他把它塞到嘴裡,脖子向前一伸,白翻了幾下眼球,竟然把定位跟蹤器吞嚥了下去。
孫悟空鑽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還愁得不到芭蕉扇嗎?
行動小組與向城約定,一旦發現思鎖就立即發出“二”的信號,“二”的意思代表他們兩人。行動小組會在第一時間採取營救行動。
向城的斷指流血不止,他以需採集中草藥止血爲由,騙過了綁匪,贏得了發送情報的機會。
他在路中拉的兩坨屎,就是代表“二”字。但他擔心行動小組誤判,爲了穩妥起見,他又讓綁匪在樹幹的不同位置砍下兩塊樹皮,使信號更加強烈。
潛伏在附近的行動小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倉庫,思鎖和向城同時得救,在場的綁匪全部落網。
綁匪雖然安排得周密細緻,應該說是很有綁架經驗的,要不?搜查向城身體時,爲啥要檢查肛門和耳朵眼,不就是擔心有定位跟蹤器嗎?但還是失算了,向城把那玩意吞服在肚子裡,使綁匪的位置暴露無遺。
向城感到這起綁架案十分蹊蹺,拿了錢爲什麼不放人?綁匪哪來金鎖的照片的?審查真假金鎖的目的是什麼?綁架思鎖究竟是什麼意圖?向城得救後,及時將自己的困惑報告了行動小組。
向城的分析引起了公安局的高度重視,他們以金鎖照片的來源爲突破口,對綁匪進行突審。
這些綁匪畢竟是小嘍囉,只知道綁匪頭目叫苟崽,至於他變化不定的藏身之處知之甚少。根據支離破碎的信息,公安局把警民共建聯防機制的作用發揮到極致,經過細查深挖,終於找到了苟崽的住處。
當警察敲門時,苟崽狗急跳牆破窗逃竄。
經搜查,在苟崽住處發現了向城所交的贖金以及金鎖的照片、親子鑑定書和一封信。
這封信是毅虹給金鎖寫的。當年金鎖從部隊回鄉探親,親眼目睹毅虹和他父親金楚生同時被掛牌遊鬥。
因思鎖生病住院,毅虹痛失在草場與金鎖見面解釋的良機。
毅虹擔心金鎖誤會她與他父親金楚生搞破鞋而生了思鎖,遂寫了一封長信寄到部隊。詳細訴說了張斜頭等人,因爲沒有滿足私慾,就利用思鎖與他父親金楚生相貌相像的表象,濫用權力誣陷他們搞破鞋。並告訴金鎖,思鎖就是他的兒子。
當時,金鎖雖然已經退伍到知青隊,如果收到這封信,也許會質疑合血驗親的科學性,而消除誤解。因爲他的相貌與他父親金楚生非常相像,孫子像爺爺也是無可厚非的。如果是那樣,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一系列故事了。
經向金鎖所在部隊調查證實,確認該信已由戰士胡林專程送達知青隊,由食堂裡的人代爲簽收。
胡林因揹負刀疤和未婚妻等三條人命,被執行槍決。知青隊食堂僅有毅花和熊虎兩人,而毅花已經罹難。熊虎知道這封信的去向嗎?
巧了,正在服刑的熊虎正是信件的代收人。
當年,部隊派胡林送信,途中遇見熊虎,就把信託他轉交。
熊虎喜歡白寧,視金鎖爲情敵,遂偷看了此信。得知金鎖有一個兒子,他心花怒放,似乎白寧非他莫屬,就去討好白寧。
熊虎經常上山打獵,對地形山貌比較熟悉,就約白寧到偏僻山洞幽會,其用意顯而易見。
白寧深知,這封信一旦落到金鎖手裡,他一定會離開她而回到毅虹身邊。
熊虎覺得白寧就像月亮,看得見而近不了身。他想抓住機會撈現的,生米煮成熟飯。
白寧心想,爲了讓金鎖當兵,被前姐夫陳世強強姦,懷孕後因不當墮胎造成終身不育。沉重的代價才換來與金鎖親密交往的機會。眼看着勢在必得,千萬不能讓這封該死的信壞了好事。
爲了金鎖可以不擇手段,這是她讀初中時就立下的誓言。
自己的身子已經被糟蹋,難道還怕多一個男人?豁出去了。她眯上眼,軟軟地依在山洞壁上。
熊虎眼睛裡發着光,一把將她抱起,輕輕平放在早已鋪好的秸稈裡。
她迷離着雙眼,上牙咬着下脣,雙手緊抓秸稈……
一陣興奮後,熊虎突然顫抖起來。白寧心裡罵道:“沒用的東西,哪是虎?就是個熊貨。”
她突然昂起頭,張開嘴巴,在他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
熊虎慘叫着滾到山洞的一側,那深深的牙齒印裡滲着鮮血。
白寧從熊虎的一團衣服裡翻出了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她蹲下身體,撫摸熊虎的傷口。看似關愛,卻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
“啊……”熊虎眼睛中蹦出了豆大的淚珠,含含糊糊地說:“好疼……你也太狠了。”
白寧邊爲他擦拭眼淚邊說:“疼吧?就是好了傷疤也不能忘記痛。更何況傷疤是抹不掉的,這是你強姦我的證據。”
白寧很聰明,熊虎胸前有了這道傷疤,他豈敢纏她?當然更不敢把她私藏毅虹書信的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