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威騰這番話。
徐雲垂在身邊的右手微微一握拳,心中則鬆了半口氣。
概率軌道的具體發現思路嗎.
這倒是個相對比較簡單的問題,也是徐雲目前最有把握的方向。
畢竟這可是基礎中的基礎,當初潘院士他們就曾經問過徐雲這方面的話——這可不是能隨便糊弄過去的事兒。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邏輯,徐雲早在幾個月前就露出小雞腳了。
隨後徐雲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說道:
“威騰先生,是這樣的,整件事情的最初起因,要追溯要一年多前。”
“剛纔老.唔,潘院士介紹過,我目前是生物學博士在讀,物理學碩士即將畢業。”
“而我碩士階段所作的課題,便是Σ超子強相互作用下產生的能級產生影響。”
接着又過了兩分鐘。
聽聞此言。
徐雲這次思考的時間長了一點兒,只見他用食指在空中畫了條左高右低的曲線:
如果說某一人的結果有問題,還可能存在一些計算失誤的可能。
楊老也輕咦一聲,握着圓珠筆在某個結果下方畫了條橫線。
“楊,你的計算結果如何?”
唰唰唰——
Σ超子。
F(t):=N(t)/N(0)=e^(-t/π)。
在公式出現後。
大多數人所接觸的Σ超子課題都在博士範疇,能夠以碩士身份進行研究,說明徐雲的能力並不算弱。
比起今天的炫技,那次的難度還要高點兒。
例如徐雲所說的這份數據。
這種量級的計算上人腦要遜色於機器,因此他們筆算的精確度肯定要遠低於朝精尖儀器和超算的結果。
一方面他們迫切的想了解威騰猜測的準確性,另一方面卻由於方向的緣故,只能看着那些大佬自嗨。
例如那個“:=”是定義符號,它表示將右邊的東西定義成左邊的東西。
那麼當兩個人結果相同並且都處於一個近似區間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就很低很低了。
即便最終證明失敗,丟臉的也不會是科院。
但直到2010年。
“請說。”
潘院士的這番話其實還有一層含義:
今天舉行的是物理學會議,數學可以用於證否,但如果用在證明方面,就需要其他更有力的證據了。
頂多花個十來分鐘,威騰需要的資源就能準備完畢。
威騰也很快理解了公式的一些內在含義。
靠着這份成果,國內粒子物理在過去四個月內取得了不少突破——這是真事兒,不過一些論文還在審稿中,估計面世還要一段時間。
這是一次穩賺不賠的生意,因此侯星遠自然也就沒那麼大負擔了。
數學界直到四天後,才比較正式的認定威騰指出的地方的確有問題。
“後來我用科院的極光系統進行了分析,發現它與趙院士不久前觀測到的4685Λ超子有些類似。”
誠然。
接着徐雲看了威騰,發現對方沒有打斷自己的想法後,便把剩下的話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至於威騰提出的要求嘛
確實不算很高,筆和紙就別說了,目前國內的絕大多數操作系統都具備中英切換功能。
“.”
暗物質實際存在,flux取值和指數映射生成元卻顯示“超載”.
那麼在某個軌道之中,或許真的存在一顆看不見的‘超載乘客’。
此時此刻。
楊老則比較擅長數學框架,也就是引入新的數學概念和方法解決問題。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威騰去寫小說一定是個撲街!
因爲這貨用一句話,直接tmd概括了四千字的內容.錯了錯了,概括了徐雲當初的思路!
在在熱力學與流體力學中,有一個方程叫做玻爾茲曼方程。
一個離譜到以他現如今的地位,都不敢直接言明的猜測。
潘院士身後的屏幕上,也投放出了徐雲計算出的概率軌道公式,以及一些相關數據。
威騰心中的把握,又大了那麼兩釐米
恰好在此時。
如此一來。
也就是隻要分析出這兩個數值是否如同威騰所說的那樣,一個偏大一個偏小就行。
衆所周知。
難怪現在很多人都堅持認爲威騰只是個數學家,他在數學上的反應實在是太敏銳了。
同樣坐在第一排、位於威騰身邊兩個身位的特胡夫特率先停下了筆。
同樣計算出結果的陸朝陽,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故事。
“於是我就對這個軌道公式進行了優化模擬,用Λ超子的衰變參數取代了Σ超子,最後發現F=1,也就是對應的概率軌道上應該存在有一顆新粒子。”
屆時或許在熱度上會被威騰分去一點兒,但科院得到的利益只會更大。
而這兩組數據在不符合理論數值的情況下,卻能夠發現暗物質
此時此刻。
當然了。
所以在計算功底這方面,他們完全可以吊打現如今的各位鮮爲人同學。
徐雲:
特胡夫特擅長的則是算功,通過演算和細節發現問題並解決問題。
“3.2fb^-1出頭,最終近似是3.224還是3.226我記不太清了。”
“那麼預期的background呢?”
N=N(0)[hexp(-λt)+hexp(-λt)+……hnexp(-λnt)]。
實際上。
二來則是
在之前的數據推算過程中,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猜測。
隨後威騰想了想,又對徐雲問道:
它涉及到了一些量子色動力學理論範疇,算是目前比較熱鬧的課題。
當時死神小學生和幾位同學前去圖書館看書,上電梯時忽然發現原本不應該超載的電梯,忽然傳出了超載提示。
一個讓他寧願冒着得罪中科院也要‘拆臺’的猜測。
所以相對於楊老,特胡夫特得出結果的時間自然會更快一點兒。
這一點跟他師兄皮特·範尼烏文赫伊曾很像。
結果就在潘院士準備抱着膀子看戲的時候。
N=N(0)[hexp(-λt)+hexp(-λt)+……hnexp(-λnt)]這個公式則描述了到時刻t還剩多少原子,只要將剩下的原子數目比上最初的總原子數,再拓展到更小的微粒上就行。
這是目前比較主流的超子之一,壽命爲0.15納秒,質量比普通超子重一點。
他們在去年6月份利用正負電子對撞產生的正反超子對的量子關聯性,分析出了衰變中宇稱和電荷宇稱破缺的部分性質。
好在這個錯漏和最終結果關係不大,因此兩週後賓大便重新發表了一篇新文章,也就是證實玻爾茲曼方程的最終論文。
臺前的威騰聞言,眼睛斜向上思索了幾秒鐘,輕輕哦了一聲:
“哦,我好像明白了。”
特胡夫特不由低聲對楊老道:
他之所以在這時候站出來,一是因爲他確實在數學上發現了一些問題。
而在這四人中。
楊老本人和特胡夫特都是業內的頂尖大佬,他們活躍的年代別說超算了,普通計算機功能都還比較有限呢。
楊老、特胡夫特、現在在ICU搶救的格拉肖以及去世的溫伯格,算是國際公認的現代物理學四大天王。
臺下有幾位華夏學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楊沒有對成果保密,只見他將算紙輕輕朝特胡夫特一推:
“flux取值大了30%左右,指數映射生成元小了一個數量級,伱呢?”
很快。
這裡的熱鬧也是相對來說的。
見此情形。
只是考慮到威騰這些年沒少因爲M理論被人槓過這種話,因此潘院士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把它完全挑明。
“對了,這份數據的提供方是燕京譜儀III合作組,doi是doi.org/10.1038/s41586-022-04624-1。”
而如果威騰的證明能夠成功,他所依賴的則全是科院的數據。
難度就要小很多了。
威騰的出現雖然打亂了科院原先的計劃,但他所涉及到的內容和暗物質成果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或者說絲毫不會影響到暗物質的地位。
隨後徐雲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個下午,當時我正在圖書館彙總Σ超子的級聯衰變數據,結果忽然發現了一個比較特殊的相性軌道痕跡,本徵態上和Σ超子有些區別。”
“徐博士,你在計算這條概率軌道公式的時候,雙光子末態的自旋是多少?2還是3/2?”
這個方程才由賓大的兩位教授Philip T. Gressmann和Robert M. Strain,證明了他的解是well-behaved的。
楊老微微頷首,久坐數個小時而有些萎靡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了一絲好奇。
徐雲沒怎麼猶豫,肯定的道:
“是2。”
這一次。
當然了。
此前曾經提及過。
這是一個描述熱力學系統的統計行爲的偏微分方程,提出於1872年。
那是《連載了二十八年還是一年級小學生之頸椎傳奇》中的某一話,其動畫版也是許多人的童年陰影之一:
威騰頓時虛起了眼。
結果論文發佈後49分鐘,威騰就在個人社交媒體上指正出了一個有關sofic羣的小錯漏。
不過作爲一名智商頂尖的大佬,威騰自然不會不明白潘院士的潛在意義。
但問題是
要怎麼樣才能找到這名乘客?
潘院士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在現場大多數參會者都放下筆後,他不由看向了威騰:
“威騰先生,您既然認爲盤古粒子周圍存在有一顆未知的微粒,那麼您是否有實際思路去證明它的存在呢?”
他們都是本次受邀前來的燕京譜儀III合作組成員,雖然沒有院士領隊,但最近幾年產出過不少極其優質的成果。
威騰以及現場的不少大佬下意識的配合着點了點頭。
當時賓大方面整理了一篇120多頁的論文發佈到了預印本網站,預計大多數人要花三到五天才能看完。
這也不是威騰第一次炫技了。
但電梯的感應裝置本身不存在問題,因此有問題的自然是電梯自身了——後來柯南等人發現電梯頂部躺着一具屍體,屍體成爲了那個看不見的超載之人.
而眼下的這個結果,與死神小學生的劇情何其相似?
其實從威騰打斷潘院士後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肯定那顆‘冥王星’粒子真的存在。
潘院士聞言等了幾秒鐘,待到耳返中侯星遠的回答傳來後,方纔點了點頭:
“沒問題。”
也就是徐云爲F(t)賦予了一個物理意義:
某個原子在時刻t依然存活(沒有衰變)的概率。
他們各自都有不少粉絲認爲他們是當今物理學的第一人,經常打的莉莉的腦子都快出來了。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
鮮爲人的苦惱.jpg。
現場響起了一陣陣指尖劃過算紙的聲音。
在公式出現的同一時間。
就這樣。
他們其實並不需要計算出準確的數值,而是隻需要印證威騰的說法罷了。
而眼下隨着徐雲這番話的說出。
因此他很快點了點頭:
“有,但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這也是目前全球最精確的測量結果。
但別忘了。
“?????”
其實別看威騰之前那番話話說的挺玄乎,什麼冥王星海王星都出來了。
換而言之.
flux取值和指數映射生成元多半確實有異常,一個偏大一個偏小,威騰的判斷是正確的。
y(xn+1)y(xn)/h≈f。
“首先要紙、筆、以及一臺英文界面的、可以運算概率矩陣的操作系統。”
包括威騰身邊的楊老在內,現場的諸多大佬不約而同的拿起了紙和筆,開始計算起了flux取值和指數映射生成元的相關數據。
特胡夫特看了眼不遠處的威騰:
“具體數值和你有些差異,但可以視爲一個區間——畢竟我們不是機算。”
“徐博士,你是考慮了離散時間有限狀態馬氏鏈,用唯一狀態去界定每一步的轉移概率,做了個一個有限柱集生成的σ域,是這意思嗎?”
格拉肖和溫伯格擅長的是物理直覺和taste,也就是發散性的思維,也就是天馬行空但卻很準確的猜想。
在衆多大佬聚精會神的時候,那些媒體人和直播間的觀衆就相對有點兒折磨了。
威騰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輕輕一拍腦袋:
“對了,潘先生,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威騰轉過身,朝現在還站着的徐雲一指:
“我想要徐博士來給我打個下手,畢竟.他可是盤古粒子軌道的發現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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