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個模塊全部完全相關推導後。
錢五師立刻將這手中的文件彙總到了一起，開始組織起了更深層次的計算。
畢竟
導彈的原理設計是一回事，具體參數推導是另一回事。
在參數計算這方面，必須要引入另外一個非人的強援，也就是
計算機。
而到了這一步。
之前一直只能充當看客勉強打打下手的聯絡組成員，也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他們要將各種需要計算機完成的參數進行加密，然後再發送給遠在數千公里外的首都。
誠然。
這種做法非常麻煩，數據加密和解密的時間會極大的影響到計算效率。
不誇張的說。
多這麼個往返的加密與解密時間，整個推導過程的效率會降低最少50%，甚至不排除更多。
但沒辦法。
這是必須要付出的時間成本。
因爲與之前的氣象數據不同。
氣象多普勒雷達採集到的數據沒什麼保密意義，無外乎風速啊氣壓啊之類的。
這些數據即便是被海對面潛伏的敵特截取到了也無關痛癢，畢竟這年頭需要報氣象參數的項目太多了。
可導彈參數就不一樣了。
且不說導彈參數被海對面截獲了之後，會不會暴露兔子們正在搞核武器的秘密。
光是誅仙劍陣本身的存在，就足以讓某些人驚覺了——後世這玩意兒看起來好像沒啥，但在這年頭卻是個降維級別的打擊。
一個國家.尤其是大國獲得超越時代的技術後會怎麼樣，《變形金剛》中便已經給出過了答案。
因此無論如何。
導彈推導過程中的參數必須都要嚴格保密，甚至花費成倍代價也在所不惜。
“錢主任，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
一間屋子裡。
聯絡部的組長王進行正站在錢五師身邊，指着準備編譯密碼的聯絡員們說道：
“錢主任，之前基地不是以礦脈探測的名義進行過一次氣象數據收集嗎，這個所謂的‘探礦’行動近期都還在持續。”
“所以經過通訊處和保密處同志的反覆討論，最後大家決定用礦石的成分作爲密碼文本，通過它和首都那邊進行聯繫。”
聽到王進行的這番話。
錢五師沉吟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
聰明的同學應該記得。
當初在徐雲拿出氣象多普勒雷達技術之前。
基地主要通過派遣副業隊外出收集氣象數據的人力方式，進行數據的網格化接收，以此配合溼度儀來進行計算。
而那時候副業隊外出的對外.也就是對西海省內各大單位的理由，便是礦上要進行大範圍的探查礦脈。
雖然這個方法收集到的數據最終沒起到什麼用處，葉篤正他們的計算成果大敗特敗。
但這個行爲本身還是很好的迷惑住了那些敵特。
畢竟這年頭兔子們找各種石頭的舉動實在太常見了，就如同後世兔子們愛**建一樣尋常。
而這一次。
基地方面便再次利用起了這個行動。
一來過去這些天爲了不讓探礦行動結束的太過突兀，基地每天依舊會派出不少人手去佈下迷陣。
所以如今這層皮拾起來完全合理，絲毫不會倉促。
二來則是因爲礦石的各大成分有固定的稱謂，而且可以通過各種數值體現。
比如說鈣化合物含量多少，鐵化合物含量多少等等。
雖然難度上依舊不低。
但至少比把數字加密成類似普通信件的全文字要輕鬆上許多。
緊接着。
王進行又從桌上取出了一冊外觀比較簡易的密碼本，交到了錢五師手裡：
“錢主任，這就是我們趕製出來的密碼本，請您過目。”
不過錢五師卻擺了擺手，拒絕道：
“不必了，進行同志。”
“既然基地領導已經同意你們用這套本子參與今天的工作，自然就說明你們的編碼是符合要求且可靠的。”
“所以我這種只上過一節密碼學的半桶水就不隨意點評了，要是準備完畢的話，你們就直接開始吧。”
“接下來可就是你們聯絡組的‘戰場’，進行同志，你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面對王進行的做法，錢五師一如既往的選擇了外行人不干涉內行事。
這也算是錢五師人生中的處事哲學，一直被他遵循到了人生的最後一刻。
至於錢五師所說的‘一節密碼課’，也是他今後一直掛在嘴邊的一樁趣事：
當初的錢五師還在加州理工讀博士，在某天要上一堂應用數學課。
於是呢。
錢五師便早早趕到了教室，由於時間比較充裕，他便自己先做起了題目。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邊也逐漸開始坐下了其他學生。
結果等上課鈴一響錢五師才發現.
自己身邊的同學他tmd壓根不認識，講臺上的老師也是個陌生人。
偏偏錢五師當時坐的又是第一排的學霸位——當初的華夏留學生基本上都喜歡坐前一兩排。
於是無奈之下。
他只能硬生生的聽了一節密碼.或者說電碼學.
而那堂數學課，也成了錢五師留學生涯中唯一的一次缺勤。
好了。
視線再回歸現實。
眼見錢五師如此開明的沒有指手畫腳。
第一次和錢五師打交道的王進行在驚訝與欣喜的同時，心中也很快涌起了一股動力：
“錢主任，請您放心吧，我們小組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
他便轉頭看向了身側那些已經落位的聯絡員，高聲說道：
“各位同志，錢主任的話想必大家都已經聽到了，我們這次的任務非常艱鉅！”
“所以請大家務必認真仔細，切勿出錯，因爲你們按下的每一次電鍵，都可能事關大局。”
“好了，現在開始吧！”
王進行和錢五師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位於【甲】字型佈局的右下方，內部已經事先安置好了電報機。
因此隨着王進行的一聲令下。
早就將耳機拿在手裡的幾位電報員頓時神情一肅，齊齊將耳機戴到了頭上。
過了片刻。
滴滴滴——
屋子裡瞬間響起了密集的電鍵聲。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
第一份加密完成的數據被傳向了首都。
同一時間。
首都。
中科院計算機所。
電報收發一室。
時任計算機所副所長的吳幾康今天依舊親自待在了收發機邊，同時他的身邊還站着一位另外男子。
此人長着一對招風耳，瘦弱面黑。
同時兩道眉毛斜向下耷拉着，呈現出一個‘囧’字態。
過了片刻。
吳幾康看了眼手上的手錶，對招風耳男子說道：
“文極同志，現在五師同志那邊已經超過預期的時間十分鐘了，要不你先去隔壁間休息一下？”
“你剛從長安趕到首都，身體都沒恢復過來呢，沒必要在這裡強行撐着。”
“反正有我在這兒候着收發機，消息方面你大可放心，肯定不會出現遺漏的情況。”
名叫文極的男子全名叫做錢文極，聞言堅決的搖了頭：
“老吳，還是不必了，五師同志我很瞭解，他是一個非常注重承諾的人。”
“既然他定下了這個時間，我相信他不會拖延太久——他又不是那些在報紙上寫小說的，動不動就老是休刊一兩週。”
“.”
聽到錢文極這番話。
吳幾康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勸說：
“可是你剛手術完一個禮”
嘟嘟嘟——
結果吳幾康話沒說完。
二人身邊的電報機便響起了急促的提示音。
見此情形。
錢文極瞬間便從椅子上彈射了起來，一步竄到了電臺邊。
只見他認真的盯着慢慢冒出的紙條看了一會兒，隨後忽然朝吳幾康一招手：
“老吳，你來幫個忙，我tmd看不懂這些玩意兒。”
吳幾康：
“.”
過了片刻。
吳幾康幽幽嘆了口氣，快步走到錢文極身邊，拿起個小本子翻譯了起來：
“褐鐵礦樣本6.73千克褐鐵礦指的是前驅半徑，個位數要先乘8再除以二，也就是24”
“小數點後一位則是乘1.53然後再除以6，代表的是泛成函數的下行區間，除不盡就精確到小數點後四位”
“第三位是.”
幾分鐘後。
吳幾康放下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眶，說道：
“文極同志，喏，翻譯好了。”
“謝啦。”
錢文極立馬接過這個小本子，飛快的翻閱了起來：
“氣體流出量0.5m/h”
“浮變均值1.55、1.33、1.47這六組都要計算啊”
“投放速度預計六位數的計算，我們的計算機應該負荷得起.”
吳幾康則站在一旁，也沒對錢文極出聲催促。
畢竟今天計算機所設立了五處接收點，位於互相獨立的房間內，並且每組接收的信息也是不同的。
他們這邊慢一些，其他點位肯定會先把另一組數據提到計算臺那裡進行導入。
這個導入過程要花不少時間，所以並不會出現因爲錢文極看數據而影響效率的事兒。
過了一會兒。
簡單看了幾遍的錢文極眉頭忽然微微一皺。
奇怪了
似乎有些數據和說好的不太一樣，而且出入還比較大？
隨後他將本子一合，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慮，而且對吳幾康說道：
“老吳，咱們去計算臺那邊進行數值模擬吧。”
吳幾康點了點頭：
“沒問題。”
隨後在吳幾康的帶領下。
二人來到了計算機所三樓的計算臺。
果不其然。
在二人進入房間的時候。
操作檯邊上已經有兩位其他接收點的同志拿着小本子，引導着操作員們進行數據輸入了。
接着過了大概十多分鐘。
一位梳着幹練短髮的女生舉起了手，朝周圍問道：
“2組計算好了，下一位誰來？”
吳幾康見狀便帶着錢文極來到了女孩身邊，將筆記本遞了過去，說道：
“小林，辛苦你一趟，把這些數據導入一下。”
“好嘞！”
名叫小林的女生性格看起來似乎很外向，見到吳幾康這位‘老闆’後也不拘謹，飛快取過筆記本輸入起了數據。
啪嗒啪嗒——
早先提及過。
這年頭的電腦雖然沒有FLUENT或者STAR-CCM+，但基本的構圖能力還是有的。
比方說你輸入【長4釐米】和【寬3釐米】這個數字，屏幕上就會自動生成一個對應的長方形圖案。
導彈設計圖也是同理，而且即便是弧線也依舊可以生成——雖然分辨率和精細度都不怎麼高就是了。
因此很快。
錢文極與吳幾康等人的面前，便出現了一枚由簡易線條勾勒出的圖標。
而在看到這個示意圖的瞬間。
錢文極便輕咦一聲，脫口而出道：
“連戰鬥部體長一米？怎麼比潘多拉那個武大郎還短？”
說罷。
他便趴到電腦前看起了其他數據：
“工作腔40釐米，可是這怎麼有動力飛欸？”
話音剛落。
錢文極的目光又注意到了導彈下方的一個結構，語氣頓時從普通的好奇變成了震驚：
“這是.乘波體？”
此前提及過。
在今天的整個項目中，首都計算機所需要負責大量的數據模擬。
由於這些數據專業性很強。
因此計算機所這邊必須需要有一個專業人士坐鎮，親自負責協助導彈數據的模擬。
某種意義上來說。
相當於是特別執行顧問的角色。
而在經過組織上反覆探討後，上級部門最終選定了錢文極來負責這項任務。
雖然錢文極纔剛剛做過膽囊手術，術後纔不過一個禮拜——注意，不是出院一個禮拜，而是手術結束才一個禮拜。
但上級依舊堅持了這個選擇。
沒辦法。
縱觀目前導彈研究領域。
除了錢五師帶走的那些團隊成員之外，也就錢文極能夠擔此重任了——其他人要麼是經驗不夠，要麼就是不在首都。
所以組織上真不是壓榨錢文極，而是沒人可選了。
錢文極則在接到上級有些模糊的通知後二話沒說，立刻乘坐凌晨的火車從長安趕到了首都。
當然了。
對於錢文極本人而言，剛剛出院什麼的都不是重點。
他真正關注的是.
錢五師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知道。
根據他早先得到的通知。
‘誅仙劍’小組今天打算圍繞質心方向進行導彈的推演，預設的導彈長度應該在1.5-2米左右。
結果沒想到眼下導彈不但縮小到了1米，還被設計出了一個獨特的類乘波體結構？
想到這裡。
錢文極不由深吸一口氣，開始認真的看起了數據。
“&@＃ξ^O^￥.”
作爲華夏第一代地空導彈總設計師，未來設計出紅旗一號和二號的頂尖軍工大佬，錢文極的能力還是不需質疑的。
因此數分鐘後。
錢文極的眼中便冒出了一股明悟，輕輕摸了摸下巴：
“原來如此.”
見此情形。
一旁始終有些迷糊的吳幾康不由好奇問道：
“錢主任，有情況？”
“嗯，出了點意外。”
錢文極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隨後想到吳幾康和身邊操作員的保密級別都很高，他便直接解釋道：
“導彈的設計過程出了些意外，旋成體參數有問題——大致就是導彈的體長遠低於我們的預期，各項數據都要重新推導。”
“不過根據老錢那邊的設計圖來看，這個問題已經被他們順利的優化解決了，算是有驚無險吧。”
吳幾康依舊有些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哦哦，這樣啊，挺簡單的，我明白了.”
錢文極則沒有關注吳幾康的敷衍，此時他的心中悄然冒出了兩個想法。
第一個想法是
難道錢五師龍場悟道了？
要知道。
雖然錢五師是乘波體技術的提出者，但這項技術此前壓根就見不到落到實處的曙光。
別說國內了。
哪怕是毛熊和海對面都對這個技術束手無策，海對面甚至把它列爲了後50年纔可能突破的前端技術。
結果錢五師一去221基地，忽然就搞出了這麼個類乘波體導彈？
的確。
這種導彈和真正的乘波體彈頭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二者的體積、結構、飛行長度都截然不同。
但這個距離再遠，也終究比之前的一片漆黑要明亮太多太多了.
當然了。
這個念頭只是在錢文極的腦海中轉瞬即逝，接着便被另一個想法給取代了：
這個導彈的某些思路，對他目前手上的項目似乎也許大概好像或許
有點幫助？
此時此刻。
數千公里之外。
徐雲並不知道自己與錢五師所設計的那個乘波體彈頭，會讓兔子們今後的某款地空導彈畫風歪到了仙女座。
眼下的他和錢五師正一臉乖巧.jpg的耷拉着腦袋，共同承受着面前王老的瘋狂diss：
“小韓，老錢，你們tmd說啥？”
“要讓誅仙平臺再往上飛一萬米？距離地面高度四萬米？而且越高越好？”
看着一臉【你提莫的在逗我】的王老，錢五師忍不住尬笑着撓了撓頭：
“耀平，其實也不用那麼高，九千五百米也行的.”
“.”
王老此時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正在一跳一跳的：
“這特麼的有區別嗎？你咋不說九千米呢？”
“九千米也行啊！”
錢五師的音調下意識便是一提，不過在對上王老彷彿要殺人的目光後頓時又是一慫：
“耀平，你就幫個忙唄，這都是爲國家出力嘛。”
“當年咱倆宿舍就住隔壁，你每天都還到我家蹭飯我都沒說啥呢——別看食物是阿英煮的，可米和菜都是我洗的不是？”
“所以四捨五入你也算欠我個人情，這我總沒說錯吧？”
王老：
“.”
過了片刻。
王老胸口又起伏了幾下，隨後跟趕蒼蠅似的一揮手，道：
“得得得，你贏了行吧。”
“當初不就去蹭了你幾頓飯麼，結果現在跟成了驢似的，有事沒事就被你來薅兩撮毛。”
“幸好當初我沒和你借錢，不然這時候估計我得籤賣身契了吧？”
徐雲：
“.”
不知爲何。
他總感覺最近基地大家的談話中，驢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好像逐漸高了不少
這畫風是準備朝鼎香樓發展嗎？
當然了。
王老臉上的不爽絕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
畢竟作爲航空航天項目的一員。
王老雖然不會導彈的彈道設計，但長期的經驗積累下，他在導彈發射方面的建樹還是很深的。
不久前。
在聽到帶着徐雲找上門的錢五師說的【導彈體長縮短到一米】這個消息後。
王老不需要錢五師開口，便立刻意識到了一件事：
誅仙劍陣的高度肯定又要提升了。
同時比起飛艇的材質問題。
在同屬於平流層的情況下，非囊體模塊纔是最需要優化的一環。
畢竟囊體除了驢毛的彈性層外，最關鍵的氣體交換膜可是爲了濃縮鈾而研製的。
它的缺陷主要在於因爲設備被做了手腳而出現的精度誤差，強度這塊可沒有半毛錢的問題。
單純論環境負載的話別說四萬米了，四十萬米都沒啥難度——濃縮鈾的負載大概就相當於40萬米上的高空與常規氣體的壓強差。
而結構就不一樣了。
舉個例子。
飛艇艇身厚度率。
這玩意兒對飛艇的阻力系數有很大影響，特別是在厚度率超過0.35之後，其阻力系數有明顯的增加。
這裡的阻力可不僅僅是平行阻力，還包括了上行阻力。
也就是想要飛到四萬米的高空，厚度率就必須要修改。
如此一來。
整個飛艇的結構啦、幾個氣囊之間的氣體流通量啦都要重新計算。
唯一稱得上幸運的是。
王老他們最開始幾天的設計倒不需要重新推翻修改，畢竟那些是一切的基礎。
無論厚度率是0.2還是0.9。
它們需要的基礎模塊也就是類似合金結構都是不變的。
也就是最壞的情況下，整組大概也就浪費今天一天的效率吧。
想到這裡。
王老便又白了錢五師一眼，沒好氣的一攤手：
“行了，把你的參數拿來吧。”
錢五師見狀嘿嘿一笑，從身上的公文包裡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王老：
“耀平，這次就麻煩你了，完事後我帶你去偷咳咳，借老郭的白酒！”
“這小子還當我不知道呢，我早就打聽清楚他藏酒的位置了”
王老撇了撇嘴，朝二人一招手：
“好了，和我去組裡吧。”
說罷。
王老便主動走到徐雲身後，替過錢五師推起了徐雲的輪椅——別看王老嘴上說的狠，他早就注意到錢五師因爲推輪椅而不停小口喘氣的情況了。
“.”
感受着身後中年版王老推車的力度與平穩的呼吸。
坐在輪椅上的徐雲，心中不由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股情緒與錢五師推輪椅時的激動與榮幸不同，還交雜了徐雲後世的一些經歷：
當時科大暗物質發佈會結束後。
在西昌衛星基地內。
他也是這樣推着王老的輪椅，一同走在了基地的小道上，一同看着夕陽落下的餘暉。
沒想到進入副本後。
坐着輪椅的人變成了自己，推着他的倒換成了王老.
加上徐雲後來與王老在醫院中的那番交流，徐雲此時的心情確實相當微妙。
這算是因果？
輪迴？
還是巧合？
不過很快。
徐雲便輕輕甩了甩頭，將這股想法給驅散了。
wωω ▪T Tκan ▪￠O
不管真相是什麼。
能見到一個健康的王老就好。
接着在王老的引導下。
徐雲和錢五師很快來到了戮仙劍小組所在的辦公地。
與錢五師他們的誅仙劍小組擁有的獨棟建築不同。
戮仙劍小組分配的辦公地點位於18分廠的東南角，原身是一間被騰置出來的鐵皮倉庫。
倉庫的面積很開闊，但由於鐵皮的導熱運用，內部卻很燥熱，溫度保守都有30多度。
倉庫的中央地帶擺放着一條很長的長方形長桌，兩側的牆上各牽着一條一看就是臨時引進來的電線，電線末端連接着兩架電風扇。
這兩架電風扇原本就有些破舊，連最外頭的罩子都不齊全，看起來坑坑窪窪的。
加之或許是擔心風力太大吹散稿紙的緣故，王老他們將風扇的風力設置的很緩。
因此風扇的嘎吱嘎吱聲就更大了。
此時此刻。
徐雲熟悉的章公定、周紹平和鄭濤幾人都在幫忙打着下手。
其中鄭濤徐雲不太熟悉，不敢確定他負責什麼方向——其實徐雲一直感覺鄭濤像是個化名來着。
不過章公定和周紹平二人嘛
肯定是在協助數學計算。
畢竟他倆的專業都是理論物理，和設計飛艇的應用物理完全是兩個類型。
隨後王老走到了一處立着小黑板、黑板邊擺着一張1.5X1規格的木桌邊。
只見王老輕咳一聲，對衆人說道：
“好了，各位同志，都先停一下手上的工作。”
吧嗒、吧嗒.
現場很快響起了幾道鋼筆放到桌上的聲音，沙沙沙的紙聲也消失不見。
“.”
隨後王老環視了周圍一圈，方纔開口道：
“各位同志，現在我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們，那就是”
“‘誅仙平臺’除了架腳結構之外，其他所有的模塊都要推倒重來。”
“？！”
聽聞此言。
現場衆人先是一怔，旋即便及連三的開口了：
“王主任，出什麼事了？”
“老師，爲什麼呀？大家辛辛苦苦算了好半天了.”
“王主任，是不是哪個環節的參數出問題了？”
“王老師”
當然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提出了問題。
比如有些人性格相對沉悶，不喜歡錶露內心想法。
例如徐雲便見到了一位膚色黝黑梳着單馬尾辮子的女生，在聽到話後默默的重新取出了一張算紙，壓到了原本寫滿了數值的頁面上。
還有一些人則思維比較敏銳。
例如鄭濤、周紹平二人，此時便將目光投向了徐雲與錢五師，神色若有所思。
很明顯。
他們已經猜到了一些情況。
過了片刻。
待詢問聲自覺消壓下去後，王老方纔緩緩說道：
“各位同志，很抱歉。”
“雖然我很想告訴大家真實原因，但由於誅仙項目的保密條例使然，我現在沒有辦法詳細向你們解釋具體情況——因爲這涉及到了一些核心項目。”
“如今能告訴大家的一點就是誅仙劍方面出了些意外，經過優化計算後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是.”
“與之對應，我們所設計的這架飛艇，滯留高度也必須要提高”
說到這裡。
王老瞥了眼一旁的錢五師。
緩緩爆出了一個數字：
“一萬五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