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爲什麼這麼說呢。
首先,我所處的位置,像是電視劇裡那種古代的牢房,三面不透風,一面是粗壯的木頭柵欄門栓。牢裡右側是一堆乾草甸子,左側是一個木桶,裡面很乾淨,我想了半天才明白,這是用來讓人上廁所的。
其次,就是我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全部被人換了,灰麻布的長褲,短褂的上衣,沒有鞋,除此之外,啥也沒有,連內褲都沒有,更別說我自己的私人物品了。
牢房裡唯一的光線,是牢房外面靠牆的地方,有個壁燈,壁燈裡,火苗直挺挺的燃燒着。
這裡沒有風。
我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腦海裡想了很多有的沒的。先是想,他們會怎麼對我?羽門中的人,既然當年曾經用雷劈死過外來人,就說明他們對於殺人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我該不會被他們宰了吧?
緊接着又想到,譚刃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也跟我一樣着了道?應該不會,那女人當時把打火機拍滅,很明顯是不想跟譚刃他們正面衝突。
最後又想到:到底誰幫我換的衣服?男的還是女的?我內褲四天沒洗了,萬一是女人幫我換的,那多不好意思啊。
天吶,上面沒有留下毛毛一類的可疑物吧?
想完我又忍不住甩了甩腦袋,心想現在還糾結面子問題實在沒什麼意義,重點是我現在被羽門中的人給關起來了。
從這個牢房的結構,到我身上所穿的囚服來看,羽門的人就如同譚刃打探到的那般,與世隔絕,他們應該還保存着古代的生活風貌。
古代人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重刑啊,這牢房讓我一下子聯想到了電視劇裡的那些刑訊情節,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當下,我站到了門口,試圖把腦袋從柵欄間伸出去,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最終,我就跟那些犯人一樣,搖着門大喊:“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
看電視的時候,總覺得被關在牢裡,一直喊着放我出去的囚犯非常傻逼,人把你關起來了,又怎麼可能放你出去?但等你真的落入這種境地時才發現,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傻逼,也不得不去做。
喊了半天,也沒人理我,就在我心裡急的七上八下之時,黑暗中,突然傳出一陣悶咳聲。
聲音是從我對面傳來的。
對面的走道後,還有一間牢房,黑漆漆的,由於這地方光線暗淡,所以剛醒來的時候我也沒注意。
對面牢房也有人?
我立刻想到,會不會是其餘人也被抓了,於是喊道:“老闆,老闆是你嗎?老闆你怎麼咳嗽了,你感冒了嗎?我帶了三九感冒靈啊。”隨時隨地關心老闆的身體,增加好感度,是升職加薪的秘訣。
對面沒有迴應我的話,只是有咳嗽了兩聲,難道不是譚刃他們?
我心中疑惑,便眯着眼仔細打量,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靠着對面牢房的東北角坐着,看不清模樣與服飾,但根據身量來看,絕對是個男人。
就在這時,牢房裡終於來人了,一個身高只到我胸口,留着長鬍子的矮個兒衝我吼道:“吵什麼吵。”他手裡拿着一條黑色的鞭子,摺疊着拿在手中,用鞭子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木質的柵欄。
終於看到個活人,雖然穿着太過復古,我還是覺得挺激動的,想了想,便道:“這位……大哥,這裡是什麼地方?是羽門嗎?”
小矮子一瞪眼道:“知道還問!”
看樣子脾氣挺暴躁的,我採取懷柔對策,蹲下身和他平視:“大哥,我不是壞人,我生了病,來找你們只是想請你們治病的,我沒有惡意啊,能不能放了我?”
他也跟着把臉湊近,突然笑了笑,道:“放了你?呸,白日做夢!”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手裡的鞭子突然抖開了,朝着我就抽了一下,雖然有柵欄擋着,但鞭子的尾部還是抽到了我脖子上,霎時間疼的我差點兒沒流淚。
任誰被人抽一鞭子,估計也友好不起來,我沒忍住,怒罵道:“你他媽的拿條鞭子逞什麼威風,有本事你進來,扔了鞭子咱們單挑!”
他嘴裡嘁了一聲,道:“想捱揍是不是?現在別急,到時候有你受的,給我老實點!”說完,順手撥了撥牆壁上的燈芯,霎時間,油燈更亮了,這時,我也看清了對面牢房裡的人。
這一看我就震驚了,哪裡是譚刃,分明是個陌生人。
而且這個陌生人,應該是羽門中人,原因無它,因爲這個男人,穿着和我一樣的囚服,但留這長髮,此刻背靠着牆壁,微微低着頭,我看不見全貌,但露出的下顎線條感覺非常的冰冷。
他是不是的咳嗽一聲,像是生了什麼病。
那小矮子很快就離開了,我摸着脖子上的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事情現在有些棘手,羽門的人,那種不友好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且根據剛纔的鞭子來看,他們也保留了古時候的酷吏風格,只怕電視劇裡上演的那些抽鞭子、烙鐵、老虎凳什麼的,就要在我身上重演了。
越想我就越覺得冷汗直冒,只想高呼救命。
這時,對面牢房的人突然開口,聲音嘶啞道:“你不是說,有三九感冒靈嗎,給我一包。”
我順口回道:“我身上內褲都被人搜走了,哪還有感冒靈啊……咦。”我反應過來,連忙蹲到柵欄邊上,努力與他交流:“你也知道感冒藥?你們不是與世隔絕嗎?不是該喝中藥嗎?”
對方擡起頭,雙眼非常冷漠,讓我想起了之前抓我的那個女人。
這羽門衆人,一個個怎麼都這麼苦大仇深的?還是說,他們都這麼仇視我這個外來人?
這人臉非常髒,看樣子在這裡關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問完,他並沒有回話,而是閉上了眼,繼續靠着牆壁休息,時不時的咳嗽一聲。我怕觀察了一下,這人的嘴脣特別幹,發白,沒準兒是發燒了,八成病的很嚴重。
這人看樣子是犯了什麼事兒,被關到這牢裡的。
如今,我只有他一個人可以交流,滿心都想多套些消息出來,反正都是階下囚,他也不能拿鞭子抽我。於是我又道:“兄弟,你別睡了,咱們來聊天,你是因爲什麼事被關進來的?”
“……”
“那你叫什麼名字?”
“……”
“你是羽門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我?你們一般抓住外人後,是怎麼處理的?”
這次,他睜開了眼,冷漠的視線看着我,突然,骯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聲音嘶啞道:“燒死你。”
我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了,嚥了咽口水,道:“你在開玩笑吧。”
“我爲什麼要跟你開玩笑?”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又閉上了眼,繼續咳,咳的我心煩意亂。越到後面咳的越厲害,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我聽得有些忍不住了,這小子看樣子病的很厲害,再這麼放任不管,估計會病死吧?
我忍不住繼續拍柵欄:“來人來人!要死人了!死人了!!”
須臾,那小矮子又來了,直接一鞭子朝我抽過來,但這次我早有準備,朝旁邊一閃,就躲過去了。
他又來抽第二鞭,一邊抽一邊道:“想死是不是,吵什麼吵!”我左閃右躲,說:“不是我想死,是對面那個,那個事你們羽門的人吧,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咳死啊!”
小矮子這才收了鞭子,還多看了我一眼,道:“都自身難保了,你還關心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矮子嘲笑的看了我一眼,踢了踢對面的柵欄,道:“怎麼回事!”
那人挺嘴硬的,眼睛都不睜開,只說了兩個字:“沒事。”
小矮子於是看了我一眼,說:“聽到沒有,人家自己都說沒事,你瞎起什麼哄!”說完就又走了。我只覺得好心當做驢肝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待那小矮子走了之後,那人突然主動跟我說話,道:“你是哪裡人。”面容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語氣不像之前那麼犀利了。
“深圳。在廣東,離這兒挺遠的。我說了你知道嗎?”
他道:“我是復旦的博士後,你說呢?”
復旦?
復旦大學?博士後?
我震驚了,這小子明明一身古裝,還留着長頭髮啊!難道他不是羽門的人?這麼一想,我就問了出來。
我問完,他卻又不說話了,目光直勾勾盯着地面,似乎在想什麼東西,就在我以爲他要發呆到死時,這人突然道:“你是狐狸精?“
我一大老爺們兒,被人叫狐狸精,差點兒沒被噎死,剛想反駁,突然意識到,他說的,難道是我體內的狐仙?這小子居然能看出來?
下一刻,他又盯着我,自言自語道:“不、不是狐狸精,是過身,你身上寄居了一隻狐仙。這就是你來找羽門的原因。”他用的是陳述句,不是反問句。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遇到高人了。這小子竟然一眼,就將我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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