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極其緊張的環境下,我還以爲天然呆會說出什麼話,結果冒出了這麼一句,差點兒沒把我給噎死。合着我叫他阿呆,他就真把自己當阿呆了?瞬間,我覺得很愧疚,早知如此,我該給他取個好聽點的代號纔對。
對面的變態聞言,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說:“這個名字跟你是絕配,你這些朋友給你起的?”剛纔的憤怒和失控似乎一掃而空了,這變態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注意到,他的手非常蒼白,相當不正常的顏色。一邊翻看着自己的手,變態一邊慢吞吞的說道:“你覺得,你們是我的對手?我的處事方法,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真的看重你這幫朋友,那就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可就真把他們留下了。”這小子,竟然拿我們去威脅天然呆。
饒是周玄業,也不禁大怒:“欺人太甚。”他側頭對天然呆說:“你已經幫了我們衆多,不能再讓你爲我們涉險,別答應他,我們有辦法。”
天然呆除了跟我比較近以外,跟周玄業等人其實並不怎麼打交道,這會兒,他淡淡的看了周玄業一眼,說:“你很強,但你、以及所以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頓了頓,天然呆加了一句:“他會一樣非常可怕的技能,我們,都打不過。”
我盯着對面的變態,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技能?”
天然呆道:“他的手。”
我下意識的去看對面那個變態的手,修長、細瘦,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這雙手未免太瘦了,看起來有些女氣,而且這手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如果不是它活動自如,我都懷疑是不是一個精美的仿真模型。
這雙奇怪的手,擁有什麼樣的技能?會令天然呆如此忌諱?我們六個人加起來,真的沒有一點兒勝算嗎?
說這話時,我的聲音其實是壓的很低的,幾乎可以說是在耳語。但我忘了天然呆之前說過的話,對面的變態耳朵十分靈敏,甚至靈敏到根本無法睡一個正常的覺,所以這會兒即便隔得稍微有些遠,但他卻露出了一個一切瞭如指掌的笑容。緊接着,這變態朝着我伸出了手,比了個掐脖子的姿勢。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但等他將手=彎成爪,一下子拍打到對面的冰壁,手指完全嵌入玄冰中時,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恐怖的壓力。
然而,這種壓力並沒有結束,只見他插到玄冰中的手,竟然開始收攏,裡面的冰層,立刻被他捏碎了,等他收回手時,冰壁上只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張開的手掌中,無數的冰渣往下掉。
這簡直不是人的力量。
媽的,那可是玄冰啊!除了鐮刀那樣材質特殊的武器外,堅硬的一榔頭下去都只留下一點兒白痕的玄冰啊!
這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對面的那個變態,其實根本不是人類。
是了,這時間停止的扶桑,養出來的這些不知生存了多少年的人,怎麼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我總算知道天然呆爲什麼這麼忌諱這個變態了。
他的速度非常快,任何聲音都瞞不過他的耳朵。他可以瞬間移動到一個人身前,甚至他的手,絕對能直接插入你的心臟,將它捏個粉碎。
而你唯一還活着的理由,就是他不想殺了你。
之前他將所有人在不到十多秒的時間裡撩翻,他用的是腳,但如果腳換成手呢?
這一瞬間,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但我自己的呼吸,幾乎都是停頓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震驚,在胸腔裡滾動着,讓我的大腦都跟着僵硬起來。
天然呆早就知道變態的實力,他並沒有如我們一般,一個個傻了似的,而是說道:“好,我留下來幫你,你讓他們走。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若度母現在的力量更加強大,上一次我們差點就死了,你確定要再試一次。”問這話時,天然呆的神情很淡然,但我透過他的眼神,卻沒有看到一點希望,似乎在天然呆眼裡,去惹那水下的若度母,就是一趟必死的路。
變態拍了拍手,站直了身體,微微打了個哈欠:“你不明白,也沒有體驗過,當你體驗過之後,你纔會發現,有很多東西,是比死更可怕的。如果成功,我們一起出去,如果失敗,那咱們就一起死在那水底吧。反正……”他頓了一下,眺望着聖湖,道:“反正這地方的人,早就該死了。”
他倆的協議達成了,天然呆轉頭看着我,說:“你們走吧,不用我護送,你們也能走出去。”我們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沒動,事實上,這一刻,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該說什麼?讓他不要答應這個變態?可在這種強大的實力反差下,我們根本沒有一丁點兒話語權。
我又能說什麼?
讓他跟我們一起走,離開這個地方?
這可能嗎?
“那若度母,到底是什麼東西?”就在我心中心緒不平,波瀾萬千之時,譚刃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天然呆道:“是聖湖的守護神,它就在水底,守護着遺蹟。”
我不知道譚刃爲什麼會問這個,但對於那若度母,我也很好奇,潛意識裡,我想着: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弱點,或許我們可以集衆人的智慧,找出若度母的弱點,沒準兒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於是,我問道:“它的力量是什麼?它很兇?”
天然呆道:“它是冰。”
“冰?”我覺得發懵,若度母是冰?可冰有什麼好恐怖的?
天然呆似乎在組織用詞,對於他這種不善言辭的人來說,要形容若度母,似乎很困難。另一頭的變態打着哈欠說道:”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我以前不知道,後來出山後,結識了一些能人異士才知道,它其實是個‘地靈胎’。”
一聽見這話,我和周玄業還有譚刃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因爲地靈胎雖然是非常非常罕見的東西,但卻是大名鼎鼎,但凡做咱們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知道。
山川地氣,自有它的靈性,而地靈胎和譚刃養的那隻地行胎可不同,地行胎是蟲子,地靈胎卻是貨真價實的天地靈物,自有在地氣匯聚的地方,纔有可能形成。而且這個形成不是幾百年、幾千年、或者幾萬年可以形成的,它甚至要幾十萬年、幾百萬年。
所謂日久必成精怪,地靈胎其實就是天生的靈物,大多呈胎兒形,但不是人類的胎兒,而是各不相同,有些像某些動物的胚胎。
地靈胎的傳說雖多,但誰也沒見過,但這東西與當地的地氣相輔相成,它可以助長地氣,也會受地氣的影響。地氣越重,它能力越強,反之亦然。
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則是在崑崙山以北的位置,雖然比不上西部,但這地氣也不敢小覷,卻沒有想到,這下面竟然形成了地靈胎。
我雖然久仰大名,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東西,不禁道:“它長什麼樣?”
天然呆道:“像一條魚,裡面有很多水,那些水會在下面的冰川中移動。”
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攻擊性,而且地靈胎本身就是靈物,它應該不會攻擊人才對啊?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天然呆對此並不知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弄不清原因。
而那變態在外面混了十多年,顯然見識比較多,說到:“這片雪域最大的能量就是扶桑木的遺蹟,若度母需要這些力量,所以,它就在遺蹟的旁邊,任何靠近遺蹟的人,包括生物,都會受到攻擊。它沒有真正的實體,但是它的攻擊,非常的厲害。”
沒有實體,那要怎麼攻擊人?難道是精神上的攻擊?
沒想到我竟然猜對了,周玄業也跟着道:“沒錯,地靈胎沒有實體,而是一股地氣凝結而成的靈物,它們的特性不一樣,方法也不會一樣。”
天然呆淡淡道;“曾經有很多人試圖去取遺蹟碎片,但都失敗了。”
變態打了個哈欠,道:“這要靠運氣,因爲你不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麼。好了,別多說廢話,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