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回答,她微微一笑,彷彿放下了心事,隨即爲我添了一杯水:“這是後山森林裡的一種漿果汁,我們這地方,不缺金銀美玉,就是食物稀少了些,不要介意。”
杯子裡是一種紫紅色的液體,散發着一種微甜的氣息,像是某種水果的汁液,我嚐了一口,只覺得又酸又澀,甜味兒雖然有,但太淡了,幾乎都被酸澀味兒給掩蓋過去了。
不過她的話沒錯,這地方不缺金銀美玉,只怕礦場很多,但在這千里冰封之地,植物寸草不生,唯靠着冰川遺蹟和扶桑之力兩種力量的結合,才以那種奇特的方式,保留下了一片獨一無二的原始森林,在這裡,植物類的食物,必定是極爲珍貴的。
爲了不失禮,我也只好忍着酸澀慢慢喝,多喝兩口,到也覺得味道沒那麼怪了。她開始真正的跟我閒聊起來,問一些關於外面世界的問題,我都一一答了,她聞言感嘆道:“多年之前,這我族曾對外來往,那時天災一至,傷亡遍野,世間之人,生存艱難,常有來我扶桑尋助者。沒想到,如今的人,竟然可以飛天遁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聽着她由衷的感慨,不禁覺得直冒冷汗,道:“只是藉助飛機和地鐵而已,哪裡是真正的飛天遁地,只是很常見的事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厲害。”看她讚歎的神情,我都覺得自己有些汗顏。
她聞言只是笑了笑,說:“是嗎,我想象不出你所說的飛機和地鐵是什麼樣子,但我希望他能有機會去看看。”我只覺得心中動容,不由道:“會有機會的。”緊接着,我想到一個問題,之前天然呆告訴過我,小扶桑的人,因爲時間的停止,是沒有繁殖能力的,爲什麼天然呆會突然冒出一個母親來呢?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她道:“我想起來的也並非全部的記憶,但我想,或許,在小扶桑的時間還沒有停止之時,他就已經出生了。”
我立刻想起天然呆之前的話,很多年前,他其實是個小孩子,並且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着小兒的模樣,後來是因爲扶桑之力的削弱,再加上和那變態下水取遺蹟碎片,才慢慢長成了現在的模樣。
如此一來,這女人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又閒聊了約摸半個多小時,我們結束了話題,我便離開了那座大殿。
這一個多小時的談話,讓我的內心很長時間都不能平靜,它讓我意識到,母愛竟然是一種如此偉大的東西。就在昨天,那個女人爲了可以活命,還對着人流口水,跟個怪物一樣,茹毛飲血。
可今天,在她恢復了記憶之後,整個情況就變了。爲了天然呆,她要下水拿遺蹟碎片,並且這一切,除了我知道真相外,是瞞着所有人進行的。
她打算怎麼做?
按照之前的情況,我估計就算拿到遺蹟碎片,恐怕那玩意兒也會再一次被瞌睡蟲奪走,而這女人想要將遺蹟碎片給天然呆,那麼她和瞌睡蟲,勢必會在最後關頭展開一場惡戰。
惡戰的結果會是怎樣,誰也無法想象。
直到此時,我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問她的名字。
出門走了沒多久,我看到其中一棟閣樓的窗戶口站了一個人,是Estelle,她顯然是特意在張望我,一看見我,立刻衝我招手:“sir蘇,這裡,我們在這裡。”
我朝她笑了笑,上了閣樓,之間衆人在茶案邊圍坐成一圈,似乎正在討論什麼。我一到,馬胖子便立刻說:“來了、來了,可算來了,我說兄弟,那仙女兒,找你留下來聊什麼了?這聊了一個多小時呢?”
這事兒我答應過她,要保密,見周玄業等人也都看着我,一副等着我答案的模樣,我便扯了個謊:“聊一聊外面的世界,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拉我閒聊,或許是我長得帥。”
馬胖子露出一副你他孃的在扯蛋的神情,說:“別逗了,我們這兒最年輕帥氣的,是他。”他指了指天然呆,隨即補了一句:“但他就是人傻了點兒。”
緊接着又道:“最風度翩翩的是他。”他指了指周玄業,又補了句:“就是太有風度了,看着挺膈應人的,襯托的我們特別屌絲。”
然後又指了指Estelle,說:“最美的是她,就是少根筋。最有魅力的當然是譚老闆,雖然有些潔癖。”
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馬胖子瞟了我一眼,說:“我的意思是,這兒所有人都比你有魅力,就算那女的是個同性戀,她也該留Estelle聊天,怎麼單留你小子?”
我頓時被噎住了,這是變着法兒的在損我呢。
正打算嗆回去,周玄業便道:“別瞎說了,天顧,她就找你閒聊,沒說別的?有沒有說關於遺蹟碎片的事?”
其實讓我欺騙周玄業,我心裡挺內疚的,但我不久前答應過她,這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於是我便道:“沒說,怎麼了?周哥,難道你懷疑我騙你不成?”
周玄業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緊接着,他的眼光移動到了我的左手上。我以爲是自己手上有什麼東西,便低頭看了看,但沒發覺什麼不對勁的。
這時,周玄業又移開了目光,道:“沒事就好,那人太厲害,還是少打交道。”說完就移開了目光,我這人其實不太喜歡說謊,更不喜歡對信任的親人兄弟說謊,好在這個謊言並不怎麼大,因此不算有什麼心裡壓力。
一行人坐在茶案上,開始策劃明天下水的事宜,由天然呆給衆人講解那水下的環境。
他講起了十多年前那次下水的經歷,那時候,他的外表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那聖湖由於是冰川湖,因此底部的地勢落差非常大。
並不是越靠近湖中央湖水就越深,相反,越靠近湖中央,湖反而越淺,因爲整個聖湖的結構分爲前後兩部分,而我們需要下的是後半部分。後半部分的水底地形,中間是隆起的冰川,整體南低北高,左邊有很多冰洞,因此有漩渦,右邊則是一條地勢落差非常大的冰溝,冰溝之下漆黑森冷,投不進絲毫的光。
這條冰縫,據說就是遺蹟所頂開的其中一條,自然而然,後山的就是另一條。冰縫大而深,再加上扶桑遺蹟千萬年留存的力量,使得那一帶的水下,有很多變異的生物,就彷彿現代社會遭受大量輻射而產生的畸形兒和動物一樣。
但那水下的東西,可不止是外形怪,它們往往還有很大的殺傷了。
再厲害的人,到了水下,力量都會大打折扣的,要想靠近遺蹟,第一關就是要對付那些變異的生物。當然,這個得靠運氣,你有可能下去後會遭到很多變異生物的圍攻,當然,運氣好,也有可能它們出去遊玩了,恰好讓你平安通過。
上一次天然呆等人去,其實就屬於運氣比較好的,遠遠的雖然見到了一些變異生物,但並沒有遭到攻擊。
當然,這只是第一關,過了這一關,後面的就是地靈胎了。
游到冰縫最底部時,會看到前方的玄冰層內部,有一條酷似魚形的東西,那東西的內部,隱約流淌着水一樣的東西。確切的水,那水並非是流淌着的,而像是一個精靈似的,在其間穿梭,看起來十分有活力,彷彿在嬉戲一般。
那魚形玄冰的下方,就是一條狹窄的,直通扶桑遺蹟的小裂縫,然而,當你往那條裂縫裡遊的時候,地靈胎,也就是天然呆等人所稱的若度母,就會出來作祟了。
天然呆的能力是次於瞌睡蟲的,按理說,在危險的地方,應該能力強的人探路纔對,但當然,遊在最前面的卻是天然呆。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已。天然呆這小子說的好聽點是淳厚,說的難聽點,真的是絲毫不懂人心的險惡。
他遊在了第一個,誰知剛進入那條狹窄的冰縫,前方的冰層裡,一個藍色的影子突然冒了出來,那影子猛地形成了一張酷似人臉的東西,貼着玄冰和天然呆對視。
那一瞬間,天然呆覺得周圍的水,突然凝結成了冰,將他給緊緊的凍住了。
水怎麼可能突然變成冰呢?
難道若度母有和冰蛤一樣的能力?
然而並非如此,當時真實的情況是並沒有冰,但天然呆卻就是有種自己被凍住了的感覺。那張冰層中的臉,衝他張了張魚脣似的嘴,咧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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