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事情發生以後,天然呆並沒有去多想那遺蹟後面的問題,他以爲瞌睡蟲已經被若度母給吞了,但等他浮出水面時,才發現瞌睡蟲竟然先他一步上了船,正坐在船上喘息着。
天然呆有些驚訝,問他是怎麼逃出來的,瞌睡蟲說逃什麼逃,自己就這麼出來了。
也就是說,那閉合的魚嘴,並沒有對瞌睡蟲造成什麼影響,因此至今爲止,天然呆都無法確信,自己當時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真是假。而這件事情之後,瞌睡蟲也始終沒有提起那遺蹟後面的事,他第二天很早就不告而別,是天然呆聽見動靜追上去,纔有了幾句毫無意義的對話。
也就是說,除了那些變異的生物和若度母外,那遺蹟的內部,很可能還有其它什麼可怕的東西。周玄業沉吟道:“知己知彼纔好下手,我們得問清楚,他在遺蹟後面究竟發現了什麼。”
天然呆微微點頭,道:“我試着再問一次。”頓了頓,他道:“我去準備一下明天下水需要的東西。”
我想到之前掉進湖裡的裝備,心說現代設備,總比原始設備靠譜。之前我們不清楚湖底的情況,所以都沒有提打撈的事兒,現在看起來,那湖中,只要不靠近遺蹟的位置,應該是沒什麼危險的,就算有美女蛇,以天然呆的力量,也夠對付的了。想到此處,我便提議去將我們的裝備打撈上來,那裡面的東西大多都是防水的,對衆人明天的下水也有幫助。
天然呆聞言沒什麼意見,沉船的位置他也記得很清楚,位於湖中央,不是深水區,所以打撈起來應該很容易。
這事兒當天下午就搞定了,我們撐着船等,天然呆和周玄業下水,三下五除二就將裝備打撈了上來,除了不防水的一些如燃料等東西無法使用外,其餘的都還好好的。
時間一轉眼,到了第二天,我們一行八人,六男兩女坐在了船上。周玄業和譚刃穿上了我們自己攜帶的水肺裝備,天然呆和瞌睡蟲也穿上了現代化裝備。這些裝備都是瞌睡蟲自己帶進來的,看樣子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拖天然呆下水。
唯有天然呆的母親,用着比較原始的打磨水肺,捆綁在身上,可即便如此,也無法掩飾她仙女般明媚動人的身姿,所幸探照燈有的剩,因此她不用擰着原始的火殼。
至於我、馬胖子以及estelle,自然是留守在船上了。s173言情小說吧
沒辦法,我的手斷了,雖然恢復的快,休整兩晚,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但確確實實還沒有長好,根本用不了太大的力,再者說,就我這點兒能力,和街上的混混兒打架還成,要讓我下水去和那些變異生物搏鬥,去招惹若度母,我覺得只是拖後腿的那一個。
馬胖子就更別提了,先不說身手怎麼樣,光覺悟就沒上去,壓根沒打算下說。那estelle倒是個什麼都喜歡攙和一腳的,可惜誰都不買她的賬,畢竟這水下不是鬧着玩的,她一個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的姑娘下去,很難說還能不能活着爬上來。
周玄業拒絕了她的要求,她顯得很失落,說道:“好朋友,應該互相幫助,我想幫助阿呆,我跟武當山的道士,練過amartialarts.”
當然,這個說法並沒有打動周玄業,她還是跟我們一樣留在了船上。幾人一一入水,臨別時,天然呆的母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做了個脣形,我看出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她說的是:拜託了。
我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在這種時候,跟我說這樣的話,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不僅僅是拜託,更像是一種託孤般的遺言。
難道她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我猛地想起了昨天她說的一句話,她讓我不要告訴天然呆真相,而此刻,又彷彿交待遺言似的囑託了。難不成她是抱了必死之心,打算和變態同歸於盡,搶到碎片?
如果是這樣,我真的要瞞着天然呆嗎?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的父母……算了,這個比喻用在我父母身上不恰當,傅老頭子爲傅楠死還差不多,爲我死,簡直是白日做夢。
說個靠譜點的比方,假若周玄業或者唐琳琳爲了幫我而死,而譚刃卻明知他們赴死而不阻止他們,不告訴我,那麼一但有天,我得知了真相,我對譚刃絕對不會是感激的。
我甚至想阻止,但當她那一雙漆黑如墨,彷彿黑洞般的眼神靜靜盯着我時,我才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她噗通一聲跳下了水,濺起一連串水花,身影直直的往下潛,最終,船上就只剩下了我們三個。天然呆的母親所攜帶的原始水肺,大約能在水下支持二十多分鐘左右,而周玄業等人用的現代化裝備,則在五十多分鐘左右,因此,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們的等待時間不會超過五十分鐘。即便是周玄業等人超長髮揮,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所以,我們所等待的時間也只有一個小時。
此刻是夜晚,之所以選在晚上行動,完全是瞌睡蟲的意思,水下作業,是白天下水還是晚上下水,對他來說並沒有區別,這人似乎很趕時間,休息了一覺起來,就沒有做再做任何耽擱。
我和馬胖子三人等在船上,雖然什麼情況也沒有,但內心裡卻是十分忐忑,生怕下水的幾人會出什麼什麼事。
由於沒有時間,所以我們是在心理數數計時的,大約十五分鐘後,馬胖子說:“差不多快了,那仙女兒用的是原始設備,應該快上來了。你說那四個老爺們兒,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怎麼不知道把裝備讓給美人兒呢。”
這馬胖子壓根不知道天然呆母親的厲害,只以爲她地位高,殊不知在小扶桑裡,地位都是由實力決定。
我道:“你既然這麼心疼仙女兒,你怎麼不下去幫她。”
說話間,estelle道:”你們別瞎說了,時間差不多了,那個姐姐怎麼還沒上來?”
我止住了話頭,看向湖水。此刻,只有我們船頭一盞孤零零的探照燈散發着光輝,橘黃色的光芒,僅能能照亮周圍的一片水域,更遠的地方,則被黑暗所籠罩着。
天然呆的母親到底怎麼樣了?
他們是不是到達遺蹟了?
水下水面,完全是兩個世界,我們無法揣測下面的情況,即便真的有什麼危險,我們也無能爲力,因此,我沒有接estelle的話,繼續在心裡默數。大概二十五分鐘後,我覺得自己有些心涼了。都這會兒了,周玄業等人不說,那天然呆的母親,怎麼也該上來了吧?
難道是出事了?
在水下,沒有水肺,不能呼吸,那是必死無疑啊。
我坐不住了,站了起來,焦急的在船中央踱步,船身隨着動作輕微的搖晃起來。馬胖子嘴裡嘶了一聲,讓我別晃來晃去了,晃就能把人晃出來嗎?
話音剛落,我猛然看見前方不遠的水域下,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逐漸升上了水面,我不禁鬆了口氣,道:“誰說不能把人晃出來,你自己看。”
馬胖子和estelle順着我所示意的方位看去,都鬆了口氣,雖說這姓馬的關鍵時刻慫包了點兒,但人還不壞,至少是在爲衆人擔憂的。
estelle興奮道:”快,我們把船給姐姐划過去一點。”她浮出水面的位置,離我們略微有些遠,我說道:“不用,咱們技術都不好,別反而把人撞上了。”她既然能游上來,又怎麼會在意這十來米的距離。
說這話時,我們都盯着水中的那個人影,按照事先的估算,這人有很大的機率是天然呆的母親,但我們誰也沒想到,游上來的,竟然會是一個我們誰也不認識的人。
那是個形容枯槁,皮包着骨頭,長髮披散,男女不辨的人,看見它的一瞬間,我的第一反應是,難不成天然呆的母親又恢復原樣了?但很快,從它的衣服我就看了出來,那不是天然呆的母親,因爲她穿的雪鬼袍也是紅色的,而這個人身上的雪鬼袍則是黑色的,而且有些地方,看起來還很破爛,彷彿被泡爛了的皮革。
是後山森林冰洞裡的那些人!
他、他怎麼從湖裡出來了?
馬胖子驚呼:“媽呀,水鬼!”
那人只冒出了一個頭,臉型瘦的跟錐子一樣,長長的黑髮飄散在水面上,隨着水流張牙舞爪,大半張臉都被遮擋着。
我喉嚨如同哽了根魚刺似的,心頭砰砰直跳,但我知道這東西的厲害,而且我更清楚,在金肌玉骨的誘惑下,這些人不可能跟我hellohellohowareyou.
所以不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都絕不會是朋友。
我立刻抄起了船上的木槳,這玩意兒挺沉的,我右臂不能使力,左手抄了一半,就又掉回去了。馬胖子這會兒挺給力的,順勢擡了一下,將木槳抄着,大喝:“哪裡來的妖怪!阿彌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