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回答,水雨霜不置可否,鉤着嘴角微微笑了笑就轉移了視線。
保持着這個姿勢,我們趴了大約七八分鐘左右,突然間,石室裡又響起了那種咔嚓聲,緊接着,便見牆壁上的黑洞突然被從後面推上來的墓磚給堵上了,整個石室,霎時間又變得風平浪靜,只在石磚推上來的那瞬間,感覺到了一陣微風。
周圍恢復了平靜,譚刃第一個從我背上下來,我也能趕緊站起身,但說真的,當夾心餅乾還真困難,特別是譚龜毛挺重的,我一挺腰沒站起來,反而又重重的壓了下去。
這一瞬間,我有種想自己掐死自己的衝動。
偏偏譚刃還在旁邊火上澆油,鄙夷的嘲笑我:“這種佔便宜的手法,也太蠢了。”
水雨霜沉默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還要壓多久?”
這下我清晰了,顧不得問候譚刃的祖宗十八代,趕緊爬了起來。緊接着,水雨霜也雙手一撐,直接竄了起來。看她的身形,我實在想象不了,她居然可以馱接近三百斤的重量,普通人絕對會被壓死了。
此刻,再看她利索的動作以及我剛纔沒能爬起來的情形,我頓時覺得生無可戀。水雨霜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頭一陣噼裡啪啦作響,旋即眼角上揚,笑盈盈的說道:“不用自卑,我從小就是被壓出來的。”
從小被壓出來?
這句話頗有歧義,我有些想歪了。
她笑了笑,伸出手,這是一隻很漂亮的手,手指細長白皙,虎口處有些繭子,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往上的手臂,大約是之前經歷過什麼危險,所以袖子破破爛爛的,可以看到她的手臂,也是非常的勻稱。
但下一刻,她伸着的手指突然一握,頓時情形就變了,那手上頓時鼓起一層薄薄的肌肉,並不誇張,但給人的感覺很有力道。
水雨霜似笑非笑的說道:“要不要摸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立刻伸手去摸,只覺得跟摸到了鐵似的,我操,比我還硬!頓時,我就聯想到,這以後誰要是娶了她,那哥們兒可真……
沒等我想完,水雨霜便收了手,將破爛的袖口處理了,道:“你們剛纔也看見了,這就是巽宮,牆後面的暗風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按理說這地方沒有什麼厲害的機關,陣法也大多是些迷人眼球的障眼法,但這個地方很奇怪,隨意我纔會被困到現在。”
說着,她伸手摸着一塊青磚,我記得,那塊磚是剛剛被推出來的。
她道:“我試着想摸索後面的結構,但沒有成功。”說着,她突然將那塊磚狠狠一按,青磚立刻後縮,露出長方形的磚孔。
由於離的近,因而燈光直直的打入了磚孔中,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青磚的磚孔,深度在一米左右,磚孔的底部紅通通的,有些褶皺,乍一看,彷彿是什麼動物的皮膚。
緊接着,水雨霜從兜裡摸出了槍,朝着孔洞裡猛地開了一槍,霎時間,子彈被彈了回來,當然不是直直的彈回來,而是彈到了孔洞的一邊。
即便是一般的磚石,子彈打上去,也能嵌進去,可那紅色的東西,竟然堪比鋼鐵。
我立刻想到,如果天然呆也在這兒就好了,可以把那玩意兒挖出來看個明白。
譚刃想了想,道:“這不是陣法那麼簡單。”
水雨霜道:“當然不止是陣法,這是個陣法和機關的結合體,每破解一個陣法,相應的機關就會啓動,除了天地兩宮以外,其餘六宮的陣法都破解了,才能開啓那個機關。設置這個機關和陣法,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
我聽到此處,也知道這個仙候墓的主人只怕不簡單,不由道:“這麼多人,爲了這個墓而來,這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問完我又覺得自己多嘴了,這不相當於詢問一個小偷你偷了什麼嗎?
果然,譚刃遞給我一個你真蠢的眼神,連水雨霜也多看了我一眼,但她旋即笑道:“如果,能開啓那個機關,我就告訴你。這仙候墓規模在侯王陵墓的規格中算不上大,但整體修建的固若金湯,你知道,爲什麼盜洞都打在外面,打不到裡面嗎?”
我搖了搖頭。
她道:“因爲這地宮中心部位有三層,外面是普通的防護層,積石流沙一類,但第二層,卻是一層隔空層,裡面有集聚了兩千多年的燃氣,遇見空氣就會爆炸燃燒,不僅會徹底毀壞古墓,也會造成森林大火,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沒有人敢把盜洞直接往地宮裡打,只能從外面徐徐圖之。”
“燃氣?”我有些震驚,心說古代人莫非還會用天然氣?
連譚刃面上都有些驚訝,水雨霜笑了笑,道:“其實和沼氣的原理差不多,古人的智慧高遠莫測,絕對不能小覷。一般的古墓裡,有一間氣室都已經很不錯了,但這個古墓,別看它小,內部地宮,卻是整個兒被包裹住的。我們現在在外層,必要時刻,還能以炸藥和蠻力破之,一但到了裡面……那隻能……”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之前心中的疑惑,總算是有些解開了。難怪這些盜洞都打在外層,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們最先進入的那個盜洞,也就是有小龍蝦的那個,應該也是仙候墓南邊的一部分,大約是某個陪葬的人的墓室,但因爲是個死路,所以被人給放棄了。
而我們現在進來的這個盜洞,打的算是非常有水平的了,要麼就是長沙那幫人打出來的,要麼就是京城那幫人打出來的。和水雨霜相交到現在,我心頭隱約有了些想法。
不管她這個人是不是真的狠毒,至少現在咱們相處的還不錯,而她們這夥人,也沒有和周玄業碰過面,如此說來,周玄業的人禍,應該不是應在她們身上。
剩下的,便只有長沙和京城的人。長沙的人,很有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了,由此也可見這地方的兇險,那麼剩下的就是京城的人,剛纔水雨霜自己也表示過,京城的那夥人是相當棘手的。
周玄業的人禍,很可能與京城那幫人有關。
想到此處,我便覺得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轉而看到水雨霜一人悠哉悠哉慢慢在這石室中踱步,我不禁覺得奇怪:“你手下還有四個人,他們都在‘震’宮?你這人手分配有問題啊,爲什麼你不帶個手下一起下來。”
水雨霜依舊圍繞着石室踱步,細長的眼,微微上挑的眼角,緊密的注視着周圍的墓磚,彷彿要一塊塊將它們看透似的。
緊接着,水雨霜說道:“當然是因爲我一個人,能頂他們四個。”
雖然我知道她這話很可能是真的,但還是忍不住道:“牛皮吹破了。”
水雨霜哈哈一笑,衝我眨了眨右眼,道:“這麼看不起人,我可要生氣了。”她和我第一次見面時的差異太大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頭,心想莫非她和周玄業一樣也有人格分裂?但這病發病率其實也不高,哪能到處都是。
“水小姐我錯了,開個玩笑而已。”想到閻王四的下場,我覺得自己還是別惹惱了這女人,雖然她現在看起來真的挺有意思的,但誰知道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水雨霜聞言,嘴角又是一鉤,道:“既然你說我吹牛,那我也得證明一下自己。其實,我在這下面困了四個多小時,也是有收穫的。這些墓磚的活動是有規律的,每十分鐘一輪,每次十分鐘,而且每次的位置都不一樣,隱約有些規律,可惜,這個規律,我到現在都還沒總結出來。不過……這陣法,是漢時的民間方陣,和後世道家的陣法一脈相承,倘若假道士在這裡,到可能找出端倪來。”
我心裡撲騰一跳,心說還找什麼半吊子的假道士,我這兒不就有個現成的嗎!在煉屍和身手這方面譚刃雖然比周玄業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找一個方陣的規律,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吧?
我立刻看向譚刃,便見他面露思索之色,旋即點頭道:“這方面我可以試一下。”
水雨霜不由意外:“你?”但她沒有多說什麼,便道:“可以,咱們可以奪着,多觀摩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