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東倒西歪的爬起來,譚刃被惹火了,一踩油門就追了上去。
唐琳琳比較冷靜,她道:“我說,要不咱們還是撤了吧?”
孫邈道:“不是說女人善良嗎,我怎麼一點看不出你善良,你真給中國的姑娘們丟臉!”
唐琳琳早看姓孫的不順眼了,聞言一擼袖子,道:“善良?要善良你他媽的自己去善良,別拉着我送死,還要給我扣上一頂帽子,你這是道德綁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要當聖母是你自己的事,我他媽不願意跟着你當聖母,我就給中國女人丟臉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慫樣,我……”
我被這二人煩的不行,當下喝道:“夠了,吵什麼吵,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唐琳琳不吭聲了,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姓孫的有些慫,嘀咕道:“我也不是給你扣帽子,那啥……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時,譚刃突然停了車,道:“跟丟了。”
我光顧着聽這二人吵架了,這時才發現,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駛到了一片燈光昏暗的區域。
這裡似乎是一片居民樓,但不知爲何,竟然看不見太多燈光,樓層偶爾透出來的燈光也是稀稀疏疏的,似乎這裡沒有太多人居住。
兩旁的行道樹長的非常茂密,將高高的路燈光芒給擋住了,我們坐在車裡往外瞧,到處都是黑乎乎一片,車燈前頭的一片區域,可以看到,前方的道路有裂痕。
在深圳,這樣的路是比較少見的,譚刃開啓了導航,上面顯示我們到了一個很陌生的區域。這地方應該是一片比較老的住宅區,已經沒有多少人居住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重新規劃。
這種地方,確實是個很適合犯罪的地方,看樣子那夥兒人的據點應該在這兒。
譚刃開着車,在狹窄的路面上緩緩往前行駛,很快,在道路旁,我們看到了那輛寶馬,但裡面的人已經沒有了。
寶馬停車的位置,正對過去,就是一棟老式的樓房,樓房應該是聲控的,門口裡透出了燈光,但很快就滅了,變得黑乎乎一片。
很顯然,剛纔有人進去過。
孫邈道:“肯定就在這裡面。”
唐琳琳道:“明知道我們在跟車,還這麼有恃無恐,不對勁……咱們不能進去。”
我和譚刃又不傻,自然想到了這一點,譚刃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最後說道:“咱們先離開,通過其他渠道報警。”唐琳琳道:“只要別把咱們自己暴露就行了。”
姓孫的揪着自己的頭髮,道:“我這爆脾氣,媽的,真是憋屈死我了,我要是還在天津,還用這麼忍氣吞聲。”
唐琳琳道:“問題是這裡不是天津,是深圳,隔了老遠。哎,你總說你有後臺,你後臺誰啊?”
姓孫的有些得意,擡着下巴哼了一聲,欠揍的說道:“說了你也不知道。”說話間,我們打算離開,誰知便在這時,我目光一轉,猛然發現,後視鏡中,竟然照出了兩個人影!
兩個直挺挺的人影,就在我們車尾巴後面,寂靜無聲,跟個鬼一樣!
我倒抽一口涼氣,示意譚刃看後視鏡。
只見那鏡中的兩人,臉上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樣,但眼神看起來卻非常的陰狠。而且此刻,我看到是右邊的後視鏡,因此只能看到右邊車尾的情況,而當我去看左邊的後視鏡時,我才發現,左邊車尾同樣站着兩個人。
也就是說,現在有四個帶着口罩的人,正站成一排,堵住我們車尾後面。
唐琳琳惡狠狠的說道:“直接撞過去,不信他們不躲。”
譚刃也不是個好惹的,二話不說,調轉車頭就要撞過去,沒想到那四個人,竟然真的一點兒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這一瞬間,我覺得很不對勁,這不是正常應該有的反應。就算這幫人勢力很大,有恃無恐,但人都是怕死的,看到有車朝自己撞過來,怎麼會不躲?
下一刻我就知道是爲什麼了,因爲我們調轉車頭,眼瞅着就要撞上他們的時候,車子的前輪竟然像是陷入了一個坑裡一樣,車身猛的一頓,緊接着竟然沒辦法往前走了。
孫邈探頭一看,叫道:“我操,他們把下水蓋取了!”我們的車前輪,竟然卡到了下水口裡,而且不是那種圓圓的小下水口,而是那種長方形的。
頓時,我們的車就動不了了,發動機嗡鳴着,車輪子飛速轉着,但爬不起來。
相反的,那四人卻各分左右,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唐琳琳道:“他們也太狡詐了,算準了我們的視線視角,竟然把蓋子給挪走了。”
譚刃冷冷道:“他們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了,你們看。”說着,他示意了一下之前那個滅了感應燈的樓道,只見那樓道的燈光,不知何時已經亮了起來。
而那四人,已經各自守住了我們前後的車門。
孫邈抱着死不下車的念頭,對譚刃說:“快把門窗反鎖了。”
下一秒,靠近他的那扇窗戶,就被外面的人,用一把榔頭,直接給砸碎了。
碎裂的玻璃渣子四濺,孫邈猛的抱住頭,緊接着,外面砸窗戶的人,手裡拿着榔頭繼續砸。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只能拼了,我們迅速打開車門,抄起車裡一些修車的扳手一類的東西,下車跟這四人幹起了架。
我和譚刃還有唐琳琳,身手都屬於不錯的,沒兩下便將人給撩翻了。但另一邊的孫邈實在太慫了,轉頭一看,這小子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把刀就抵在他喉嚨的位置。
挾持住他的人冷冷的看着我們:“放下武器,否則就殺了他。”
唐琳琳氣的鼻子都歪了,對孫邈吼道:“你除了會說自己有後臺,你還會幹什麼,這麼一個人你都打不過。”
孫邈被掐着脖子,說話很不方便,斷斷續續道:“我、我是……學醫出身的……我、我們文化人,不會打、打架。”
這叫什麼?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事實上,我們手裡頭哪有什麼武器,就是些修車的扳手一類的。剛纔真正打起架來,根本沒用上這些東西,三拳兩腳就把這三人給撩翻了。
此刻,那把尖刀穩穩的抵着孫邈的喉嚨,那人挾持他的人很淡定。一般膽子小的劫匪,在劫持人質後,往往是極其激動的,彷彿隨時會殺人。
相反,那種真正見過大場面,殺人不眨眼的,在劫持人質時,反而最爲淡定。
比如我們眼前這一個,握着匕首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扔了手裡的東西。
而這時,另外三個被我們撂倒的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孫邈見此,一臉感動的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會爲了我犧牲到這個地步,好兄弟,好姐妹兒,我孫邈這輩子能認識你們也值了,你們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我大驚,道:“沒想到你居然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孫邈,我對你有了新的認識。”
孫邈聞言苦着臉,道:“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說‘我們不會扔下你的嗎’?別真的扔下我啊,我就是跟你們客氣一下。”
挾持他的人踹了他一腳,聲音嘶啞道:“別他媽唱雙簧,不想死的,立刻靠車蹲下,雙手抱頭,不許動。”
我看了譚刃一眼,丟給他一個怎麼辦的眼神。
譚刃到是顯得很淡定,聞言立刻知道了車邊上,蹲着將手舉了起來,一副投降的模樣。他這麼淡定,反倒引起了那四人的警惕,一個個謹慎的盯着譚刃看。
我雖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但這會兒也只能先救人了,當即和唐琳琳,也學着譚刃的樣子,靠車蹲下。很快,這幾人將我們四個綁了起來,壓着我們往那個感應燈樓道里走。
我以爲他們會壓着我們上樓,誰知一進入樓道,卻是直直往前走。樓道盡頭有一扇刷着綠漆的大鐵門。最開始挾持孫邈的那人伸手在鐵門上敲了幾下。
我發現他敲門顯然是有特定頻率的,不像我們正常人一樣砰砰砰的連敲,而是分極緩長短的敲了十來下,那鐵門才從裡面被打開了。
鐵門後面是老舊的樓梯,看起來有些潮溼,我們四人被推搡着往樓梯下走,很快便進入了一間昏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很多房間,沒等多觀察,我們便被推搡進了其中一間房間。
進去之後,我才發現,之前被劫持的那個流浪漢,竟然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