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鷹眼的腳,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真正恐怖的不是這些蟲子本身,而是它們背後隱藏着的無數更加恐怖的可能性啊!
轉而,我看向饅頭,他怎麼也留下了?
饅頭是個沒有什麼特色的人,因爲長得白,所以綽號饅頭,性格比較老實,腦子稍微有點兒蠢,也不知是真蠢還是假蠢,經常說些讓人捧腹大笑的蠢話,但一路走來,他受的傷卻是最少的,每次遇到危險,反應都很快,我用四個字形容他:大智若愚。
饅頭見我們看他,便抓了抓腦袋,說:“就這麼回去,表現不好,以後就沒有升遷機會了。”這人要麼是深藏不露真牛逼,要麼就是腦袋缺根筋。
不過散夥跟散夥,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還真的商量商量,說真的,我到現在還站在這兒,還沒離開,不是因爲我有鷹眼和饅頭的牛逼,完全是爲了天然呆這個兄弟,如果沒有他,我絕對屬於捲毛那一類型人,立馬跑路。
我壓根不想再往前走了,便盯着天然呆,也不說話,真的,這小子死心眼,說也沒用。我心裡默唸:說回去說回去說回去。
當然,兒子長大了總喜歡和爹作對的,所以天然呆淡淡的說了一句直戳我心臟的話:“繼續上路。”
不!
我內心吶喊着,垂死掙扎着說道:“世界如此美好,再考慮考慮。”再往前走,指不定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天然呆看了我一眼,道:“你跟他們一起走。”
我道:“廢話,能走我還等到現在。”
天然呆淡淡道:“跟他們走。”我察覺出不對味兒來,問他什麼意思,天然呆說接下來我幫不上忙了。一聽這話我又是氣又是擔憂,這小子之前說過,如果情況真的不允許,就會放棄,可現在這態度,明顯是不打算放棄了。
我道:“什麼叫我幫不上忙了,等你丫傷的要死的時候就知道了。”頓了頓,我又道:“你他媽之前說的話都是在放屁?不是說不行就撤嗎,你現在什麼意思?”
天然呆道:“周玄業沒有撤。”
我道:“你能跟他比嗎?我說過……他帶着的手下,可能根本不是人。”
天然呆道:“可他自己是人。”
這一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只能胡亂罵道:“都他媽是瘋子。”我蘇天顧雖然在福利院長大,但也算有教養,歷來就不怎麼說髒話,現在卻被氣的連連爆粗,如果不是武力值相差太多,我都想直接動手了。
天然呆說完,便帶着我們餘下的四人繼續上路了,那鄭功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彷彿對未來的一切危險都渾不在意一樣,連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隊伍裡少了一半的人,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就更艱難了,原本可以輕鬆解決的危險,不得不用上了全力。話雖如此,但能用蠻力解決的問題,幾乎都不算什麼問題,真正將我們逼的發狂的事,走到一片爛窪地時,從窪地裡飛出了密密麻麻,如同黑雲般的蚊子。
你說蚊子有什麼恐怖?
一般的蚊子當然不恐怖,但這裡的蚊子,個頂個都有鴿子蛋大小,密密麻麻,如同黑雲,遮天蔽日,片刻間,天地間就只剩下蚊蟲嗡嗡嗡的振翅聲。
這些東西數量多,就算是天然呆的鐮刀再牛逼,一刀揮過去,也只能砍死幾隻,更多的則趴在人身上,吸血力非常強。其餘人裝備包裡還剩了些殺蟲劑,這時候天然呆的鐮刀,我們的槍支,都比不上一瓶敵敵畏有用。
敵敵畏噴出的藥物,暫時驅散了周圍的蚊蟲,但在廣闊的空間裡,藥物很快就揮發,被風吹的一點兒不剩。鄭功成見此,喝道:“不要噴它們,往自己身上噴!”
他這話讓我們反應過來,一個個當即手忙腳亂的將防毒面具摸出來,將敵敵畏全部噴在自己身上。這些蚊子立刻不敢往我們身上爬了。
這些東西太厲害,一隻兩隻都無所謂,但一大片爬到人身上吸血,簡直可以在頃刻間將人吸成人幹。即便是變異的蚊子,畢竟還是怕這些藥物的,我們五人緊挨着往前走,蚊蟲在我們周圍飛舞,卻沒有敢衝下來的。有些蚊子忍着衝下來,剛爬到身上,還沒等咬,就把自己給藥死了。
饅頭一見,在防毒面具中甕聲甕氣的笑:“哈哈,這些不自量力的蚊子。”
我道:“現在別得意,一會兒身上的藥水被風乾了,沒什麼效果的時候,咱們就慘了。”敵敵畏屬於喝了能死人的那種,不像驅蚊花露水一樣可以直接抹在身上,我們現在也只是噴在衣服上,由於裝備齊全,手套和防毒面具都上陣,因此皮膚裸露出來的部位也不多,不過即便如此,多多少少還是沾上了一些,身上相當不舒服,有些發癢和刺痛。
我說完,鷹眼道:“那就趁藥水失靈前,趕快離開這裡。”這片爛窪地一眼望去還挺廣闊的,古木橫陳其中,爛窪地裡,還有不少蚊蠅的幼蟲,都比外面見的大了許多,密密麻麻在爛水窪裡亂竄,相當噁心。
我們剛打算繞過這片區域,便聽的遠處的林間,猛地傳來了兩聲槍響。
這槍聲在嗡嗡作響,吵得人耳朵都麻了的蚊蠅中,幾乎難以辨識,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然而,聽到槍聲的並不止我一個,其餘人也停下腳步側耳分辨,須臾,又響起了一聲槍響,這槍響零零碎碎的,聽着不太正常。
在這地方,除了我們,就只剩下周玄業那幫人,很顯然,開槍的可能是他們。
鄭功成問天然呆怎麼辦,天然呆看了看周圍的大樹,道:“過去看看。”
所謂的過去看看,當然不是和周玄業那幫人打照面,而是繞過這片窪地一段距離後,找了棵大樹爬了上去。我們趴爬到了約莫六七米左右的位置,旋即便拿出望遠鏡,居高臨下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順着槍聲傳來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了一些端倪。
百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幫人,由於有枝幹和樹葉遮擋,我們並不能清楚的看到那邊的情況。只能零零星星看到一些東西。
那幫人裡面有沒有周玄業難以分辨,因爲有些因爲視角的關係,幾乎只出現了一雙腿或者一隻手又或者一個腦袋。他們圍成了一圈,顯然是在圍攻什麼東西。
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像是犀牛一類的東西,當然,四川這地方肯定是不可能有犀牛的,但那玩意兒露出來的厚實粗糙的皮,卻和犀牛很像。
那東西非常大,身上還有血,橫衝直撞的,而圍着它的那幫人,則展現了完全不像人一樣的速度,一眨眼就在我們的望遠鏡頭裡消失了。
再找到他們的蹤影時,那隻被他們圍攻的大傢伙,已經渾身是血,搖搖欲墜了。
便在這時,饅頭突然拿着望遠鏡,小聲驚呼道:“那個人……那個人,快看他的指甲。”
很快,我們就在饅頭的示意下,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從我所處的視角看過去,是傾斜着的,僅能看到那個人的腰和大腿處,以及垂在腰間的手。
那隻手顏色有些不對勁,微微青紫,手指甲卻相當長,上面染着血。
其餘人不知道,我卻是很清楚的,不由得放下了望遠鏡。這時,天然呆也正巧放下望遠鏡,我倆對視一眼,天然呆淡淡道;“你猜對了。”
我苦笑,道:“猜對了有什麼用,你難不成打算放棄嗎?”
天然呆道:“那些煉屍很厲害?”
我道:“煉屍和毛屍差不多,你沒見過煉屍,但毛屍總見過吧。”
天然呆微微思考片刻,道:“如果只是這樣,那也沒什麼厲害的。”毛屍對於天然呆來說確實不算厲害,但那是指一般的白毛黑毛,那些毛屍只不過是力道無窮,速度快而已,力道再大,天然呆也能一刀砍成兩半,對於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我不得不提醒他:“但是煉屍和毛屍一樣,也是分等級的,我不能確定,周玄業所攜帶的煉屍,是什麼級別的。”有些級別高的煉屍,速度如風如電,不等天然呆揮刀,就能把他給撕成碎片。
饅頭不解道:“什麼煉屍?是不是那什麼煉屍術,我好像聽過。”
我不由得奇怪,問他怎麼知道這個,饅頭道:“組織有這方面的研究小組啊,我以前看過一些資料,不過都是些邊緣化的東西。你們的意思是說,那些指甲很長的都是煉屍?聽說煉屍很厲害啊。”
在其餘人走了以後,剩下的鷹眼和饅頭,我們便沒有隱瞞他們,直接說了這叢林裡還可能遇上顓家的人,所以這會兒,兩人倒也不覺得奇怪。
不等我開口,饅頭又道:“聽說顓大當家的手下,有個姓周的就會煉屍,這次來的人,該不會是那個姓周的吧?”我不由得多看了饅頭一眼,這小子絕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要麼就是平日裡在裝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