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口語經常喜歡說嚇丟了魂兒,意思是人在受到了某種驚嚇,會變得神志不清,彷彿少了魂魄一樣。過去的農村夜路多,俗語說,久走夜路必撞鬼,早年間撞鬼撞邪的說法實在太多了,有些人走一趟夜路回來,就開始臥病在牀,或神志不清,或胡言亂語,或呆呆傻傻,而有些小孩子,更是啼哭不止,或者昏迷不醒。
據說這就是因爲撞了邪,被嚇出了魂兒。
那麼嚇丟的魂兒在什麼地方呢?往往都是在撞邪的地方。這時候,老一輩的人就會請來一些民間術士招魂。民間術士,是圈子內的叫法,圈子外的叫法,就是神婆神棍。
神棍兒叫魂的方法很多,常見的的一種,就是在讓家裡人,在丟魂之人常走的十字路口,用碗擺上一碗清水,然後站在路口叫名字。那清水中放上一片兒柳葉。
水屬陰,可以供魂魄藏匿,一但魂兒叫回來了,水裡的柳葉就會無風自動在水碗裡打轉。這時,家裡人再將那碗水端回去,由術士唸咒做法,將魂兒給人還回去。
這就是丟魂。
那麼走魂也是怎麼回事呢?
走魂和丟魂不一樣,尋常人是丟魂,是一種不自願的行爲,往往是受到什麼刺激或者撞邪纔會如此。而走魂,則是陰陽術士們修行的一種秘術。
說的邪乎一點兒,能讓魂離體,與天地鬼神精怪溝通。
人有三魂七魄,魂魄如果完全離體,那就跟死人差不多了。但走魂術,是走魂而留魄,因此施術者並不會死亡。舉個例子,醫院裡的植物人,情況就和走魂比較類似。
當然了,植物人據說是有思想活動的,而走魂的人,卻是沒有思想活動的。
周玄業這時,纔將話題引到了那巨蟒身上。之前說過,蛇摩是一種傳說中的植物,據說有蛇摩生長的地方,就有蛇妖。那巨蟒雖然不是蛇妖,但卻有些道行,很是邪門。
當時周玄業二人進了蛇洞,被那邪門的巨蟒給陰了,掉進了地下水裡。
那地下水的水勢何等厲害,千鈞一髮之際,譚刃催動了走魂之術,在很短的時間裡,控制了那條巨蟒。由巨蟒,將二人帶到了落腳處。走魂之術損耗極大,可以說是譚刃的壓箱底。
這一走魂,竟然就沒能回來。當時的情況太過詭異,周玄業也弄不明白這其中的變故是什麼。而譚刃走魂後,那巨蟒沒多久就有恢復意識的跡象,周玄業擔心這巨蟒醒過來,自己二人就要葬身水底,當下將那枚在半路上撿回來的降神符給用了。
這一翻動作,被巨蟒吞入腹中的秋凰兮就‘活了’,便聽一陣撕拉的聲響,蟒蛇的肚腹被剖開,秋凰兮從中鑽了出來。遭此大劫,蟒蛇焉能活命?當下被地下水給沖走了。
周玄業看譚刃還沒有回魂,意識到事情不對頭,當下操縱秋凰兮追隨着蛇屍而去。
然而,那地下河道中有惡魚,巨蟒的屍身很快被啃的不知所蹤,周玄業並不能操縱秋凰兮離開的太遠,最終無功而返。
這一番折騰,周玄業有些氣力衰竭,站在水中調整了許久才恢復氣力,當時的環境惡劣,周玄業自己無法脫身,就只能等待救援了。我聽到這兒,好奇道:“周哥,你就這麼確信會有人來救你?你忘了,當時你和譚刃下蛇洞的時候可是囑咐過,天亮時如果沒有出來,就讓我們自行離開的。你就不怕我們直接走人了?”
周玄業聞言,卻是哈哈一笑,自信滿滿的看着我,道:“你不會。”
我噎了一下,周玄業又道:“我看人一向很準,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和你交朋友,我放心,把事務所交給你,我也放心。”
他說這話時,顯得理直氣壯,似乎根本沒覺得不對勁。正常人,是不會這麼相信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嗎?一時間,我說不清是無語還是感動,這一刻我忽然覺得,看起來很靠譜的周玄業,其實有時候也挺靠譜的。萬一我是個壞人怎麼辦?第一天就把整個事務所扔給我,也不怕我把他的事務所給搬空了。
他說完,聳了聳肩,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當日人數衆多,你沒有注意到別人,偏偏注意到我,這就是一種緣分。我知道他說的是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不由道:“你往那兒一站,鶴立雞羣一樣,想不注意都難。按照你這個說法,那和你有緣的人也太多了。”
周玄業聞言老神在在的說道:“注意到我的人多,但注意到我施法的人就不多了。而且你當天就看到了事務所的招聘信息,不是緣分是什麼?”
他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我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沒錯,很深的緣分。”我以前在一家電子公司上班的時候,每天上下班的路上都會遇到一個乞丐老頭,我跟他也有緣分?
周玄業於是面露喜色,道:“所以,兄弟,就衝咱們之間的緣分,你的工資也不能在加了。”
我怎麼覺得,周玄業這是被譚刃給附身呢?難不成譚刃走掉的魂是附在他身上的?
雙目對視,我拍了拍周玄業的肩,道:“周哥,你就是我親哥。但親兄弟,明算賬,小品裡都說了,農民工工資,不能拖欠。”
周玄業臉都黑了,仰頭嘆了一聲:“我要裁員。”
我道:“譚刃的那隻貓,光吃肉不幹活,還總是撓我,早就該裁了,周哥英明。”
周玄業嗆了一下,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道:“你小子……算了,說正經事。”他看了看手錶,道:“中午12點,是陽氣上漲最厲害的時候,而陽極反陰,陰及必陽,所以正午12點,反而是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候。等到那時,我再給師兄回魂。”
周玄業雖然這會兒跟我開着玩笑,精神面貌看起來很是不錯,但面容實在憔悴,我有些擔憂,問道:“回魂是不是一件很累的事?你行嗎?”
周玄業看了我一眼,道:“男人,絕對不能說自己不行。放心,我心裡有數。”說完,他揮了揮手,表示要休息,我心裡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也不便打擾,於是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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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是早上的九點鐘,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這片綠洲危險太多,衆人也不敢到處溜達,便坐在原地,說些閒話打發時間。
韓緒這小子,可以說是我們這幫人中活的最輕鬆的,無尤無怨,這會兒不知從哪兒找了些細碎的花,全部插在那野人頭上,演電視劇似的,對野人說:“親愛的,你真美。”
韓梓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顯然是拿韓緒沒辦法。我有些好奇她們兩人的關係,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韓梓桐察覺到我的目光,抿了抿脣,道:“很感興趣?”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被她抓包,我覺得聽不好意思,道:“有些好奇,你對韓緒可真好,我要有你這麼個姐姐就好了。”韓梓桐聞言,眼神柔和了很多,道:“上一次臨走時我說過,如果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告訴你,願意聽嗎?這是個比較狗血的故事。”
這會兒正無聊呢,一邊的王澤海聞言,立刻一拍手,道:“我早就好奇了,我說梓桐啊,我跟你家也有些淵源,說真的,以前還真沒聽說你們家還有個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梓桐眯了眯眼,目光看向在一邊自顧自和野人演電視劇的韓緒,開始回憶起了關於韓緒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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