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化反應的原理很複雜,沒有化學基礎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周重也知道這點,所以他也沒指望謝家的工匠明白其中的原理,只是告訴他們香皂製作的流程,以及每個步驟需要注意的地方,到時只要他們按部就班照做就行了。
整個流程在周重看來並不複雜,但在實際傳授的過程中,他卻發現幾個匠人掌握起來卻很是吃力,這主要是因爲他們並不懂得其中的原理,一切只能靠死記硬背,特別是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老是出錯,其中一個匠人還因爲不小心,被鹼水給燒了一下,雖然及時用涼水沖洗了好幾遍,但最後還是燒掉了一層皮,這下也讓那些匠人對鹼水大爲恐懼。
花費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周重才讓那幾個工匠掌握了整個香皂的製作流程,雖然在他們獨力製作香皂時還會偶爾出錯,但至少已經可以製造出皁基了。有了皁基就已經相當於把香皂製作出來大半,後面就是融化皁基然後加入一些香料等添加劑,最後凝固成型就算完成了。
晚上的時候,謝靈芸陪着周重吃過晚飯,兩人正處於熱戀期,雖然今天白天累了一天,但卻都沒有任何的睡意,仍然膩在一起卿卿我我。他們雖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在島上時也住在一起,但畢竟沒有真正成親,所以在離開荒島後,爲了避人口實,只能分開睡了,這讓他們都很不適應,晚上都是想盡辦法多呆一會。
不過就在周重與謝靈芸聊的正高興時,忽然算珠從外面闖進來,一臉驚慌的道:“小姐,老爺來了,人已經在門外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重和謝靈芸都站了起來。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太過吃驚,因爲他們今天剛一上島,就知道了對方要來的消息。
周重和謝靈芸並沒有等多久,很快就見到一箇中年人在水嬸的陪伴下走進大廳,謝靈芸看到這個中年人立刻面露喜色,快步上前行了一禮道:“女兒拜見父親!”
謝達看到女兒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是心情激動。不過他一向都對謝靈芸十分嚴厲。很少正面向女兒表達自己的感情,因此在上下打量過謝靈芸後,這才語氣冷淡的道:“嗯,不必多禮。這次辛苦你了!”
謝靈芸似乎早就習慣了父親的冷淡,應了一聲站起身來,不過這時她卻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周重,正準備給他們介紹一下,但周重卻是主動上前行禮道:“晚輩周重,見過謝伯父!”
說起來謝靈芸之所以欺騙周重,主要就是受到父親謝達的指示,所以周重這時能夠主動上前行禮,已經算是看在謝靈芸的面子上主動表示和解。只要謝達這時笑臉相迎。然後大家都退一步,把之前的事放到一邊,也就沒什麼事了。
但是讓周重沒有想到的是,在他主動行禮後,並沒有得到謝達的迴應。等到他擡起頭時,卻發現對方一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雖然這雙眼睛看起來十分平靜,但其實卻像是一個平靜的活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出滔天的怒火把自己淹沒。
周重敬對方是謝靈芸的父親,所以才主動行禮,但並不意味着他軟弱,所以在看到謝達如此不友好的表情時,他也沒必要低聲下氣的去討好對方,因此也直起身子盯着謝達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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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芸看到父親和周重剛一見面,就發生這種針鋒相對的情況,這讓她也是手足無措。當然她不會怪周重,畢竟剛纔周重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但她也不敢勸父親,因爲在她心中,父親向來都是個嚴厲刻板的形象,她根本沒膽子指出父親的不是。
“水嬸,你先帶靈芸出去,我想和周重單獨談談!”只見高達與周重對視了好一會,這才忽然開口道,臉上的憤怒也恢復了平靜。
“父親……”
聽到謝達要與周重單獨談話,這讓謝靈芸大吃一驚,張口剛想說些什麼,但卻被謝達開口打斷道:“好了,你先出去,我是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謝達在家中向來都是說一不二,謝靈芸也一向不敢反抗,但是現在關係到周重,這讓她鼓起勇氣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被水嬸拉住勸了幾句,然後算珠也不敢再讓小姐說話,和水嬸一起把謝靈芸勸了出去。
看到謝靈芸出去後,謝達自顧自的走到大廳裡坐到主位上,然後這才終於開口道:“周重,你的命的確很大,而且運氣也很好,竟然讓靈芸一心護着你,甚至還說出同生共死的話,這點讓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
對於謝達的這些話,周重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也絲毫不知道客氣的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這纔開口道:“多謝伯父的誇獎,小侄之所以能與靈芸走到一起,說起來還要多謝伯父,若不是伯父非要讓她欺騙小侄上船,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更不會讓小侄與靈芸真心相對!”
周重的話中處處都是尖刺,就差直接指着謝達的鼻子說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雖然這樣對等謝靈芸的父親十分無禮,但這件事本來就是周重有理,而且他之前已經給過對方主動和解的機會,可是謝達卻絲毫沒有和解的意思,所以他纔會如此針鋒相對,至於對方會不會發怒把他殺死在這裡,他卻也顧不得許多了,畢竟有時候與生死相比,尊嚴更重要。
聽到周重的諷刺,謝達立刻對他是怒目而視,而周重也是絲毫不退讓的與對方對視,兩個本來是翁婿的人在大廳裡大眼對小眼,看起來就像是殺父的仇人一般。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只見盯着周重的謝達忽然收起臉上的怒容,轉而大笑着說道:“哈哈哈~,不錯不錯,周重你很不錯,果然不愧是能把我女兒的心都搶走的人!”
看到謝達的這下突然變臉,周重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對方話中的意思,難不成剛纔是對自己的考驗?不對,周重在心中暗暗的搖了搖頭,謝達這種人心機深沉,很可能是他看到自己不肯屈服,又不敢真的殺了自己,所以才做出這麼一副姿態來。
周重心如電轉,腦子中雖然想了很多,但表面上卻很快也轉變了表情,同樣換上一副有些慚愧的表情道:“原來如此,小侄不知謝伯父的良苦用心,實在是失禮之至,還望謝伯父不要怪罪纔好!”
“哈哈哈~,不怪不怪,靈芸從小就自視甚高,一直對男子不屑一顧,這讓我和她母親都擔心她找不到合適的婆家,但是沒想到周賢侄你竟然能夠俘獲靈芸的真心,這讓老夫也是甚爲欣慰!”謝達再次誇獎道,看起來好像真的是一個十分滿意女婿的老丈人一般。
周重也跟着謙虛了幾句,不過很快就聽謝達話鋒一轉,眯着眼睛再次開口道:“賢侄,你與靈芸的事老夫十分滿意,不過現在卻有一個問題,不知賢侄打算如何處理?”
周重聽到這裡一愣,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謝伯父有何問題?”
“不!不是我的問題!”只見謝達搖了搖頭,指着周重道,“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周重有些不解。
“不錯,若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與王家訂了親,但現在卻又與靈芸在一起,而且據我所知,你應該已經與我女兒有了夫妻之實,現在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王家退親?”
聽到謝達提到王家,周重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着與王家的婚約,只不過因爲他要守孝的原因,所以纔沒有成親,這也讓周重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但是現在自己與謝靈芸走到一起,那麼就不可能與王家小姐成親,可是王倫王老爺子對自己不錯,在周家最落魄的時候,人家不但沒有嫌棄他,而且也沒有收回他家的宅子,這可是筆還不清的人情債,這讓他怎麼可能開口去退親?
想到這個問題,周重也一下子頭痛起來,自己與謝靈芸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必須要負責任,可是同時他又欠着王家的人情債,若是這時他登門去退婚,那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而且也毀了那位素未謀面的王家小姐的名譽,可以說他這種做法簡直比宋氏父子更惡劣。
看到周重低頭不語,謝達不禁臉色一沉道:“怎麼,周賢侄難道不願意退婚?”
“不……不是。”周重這時真的感覺是進退兩難,無論怎麼選擇都會讓他十分難做。
謝達也是個精明人,要不然也不會生出謝靈芸這麼精明強幹的女兒,再加上他對周重事先也做了一番調查,因此也能猜出周重在想些什麼,只見他最後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很爲難,但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負責,靈芸除了嫁給你外,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老夫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必須把王家的婚事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