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走到王瑾萱住的這個小院子門前,伸出手想要敲門,卻忽然又遲疑起來,本來花園旁邊的這個小院子是三娘住的,不過後來鐲兒和王瑾萱經常要到花園裡照顧周重種下的辣椒,所以她們就和三娘互換了院子。
周重在門前猶豫了片刻,最後擡頭看了看西方,結果發現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若是現在再不進去的話,那就只能拖到明天了。想到這裡,周重暗暗的咬了咬牙,終於伸手拍了拍院門上的門環。
“咚咚咚~”空曠的敲門聲在院子裡響起,很快周重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鐲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道:“誰在門外?”
“鐲兒開一下門!”周重長吸了口氣,挺起胸膛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雖然他對王瑾萱很是愧疚,但也不能總像之前那樣躲着他。
裡面的鐲兒聽到是哥哥的聲音,當下急忙開門,臉上也露出十分高興的表情,只是緊接着她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只見她立刻臉色一垮,很是不高興的道:“哥,你不是最近天天忙的要命,連回家吃飯都沒有時間嗎,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聽到鐲兒話中的怨氣,周重禁不住苦笑兩聲道:“鐲兒,你就別諷刺大哥了,瑾萱在嗎,我是來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的。”
鐲兒之前雖然也很生周重的氣,不過畢竟是兄妹情深,這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心中的氣也早就消了,現在又看到哥哥臉上一臉無奈的模樣,更讓她心中一軟,當下開口道:“哥哥你進來吧,瑾萱姐姐正在洗澡,你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
“洗澡?”周重聽到這裡先是一愣,現在天還沒黑呢。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洗澡,另外他這時才發現,鐲兒的頭髮也是溼溼的,看樣子應該是剛洗過。
看到哥哥臉上的表情,只見鐲兒白了他一眼道:“我們今天可是快要累死了,花園裡的辣椒眼看就要結果了,但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下雨。所以我們兩個就在花園裡提水給辣椒澆水,結果忙了一下午才澆完。你看我的手都磨腫了!”
鐲兒說着伸出自己的白嫩的雙手給周重看,結果周重真的發現鐲兒的手掌都磨的有些紅腫,這讓他也不禁心疼的道:“你們兩個也太不小心了,澆水這種粗活讓家裡的下人去幹就行了,幹麻要自己親自動手?”
現在周重繼承的南洋商會,家中的生活也都恢復到了原來的水平,在來到雙嶼港後,周重就又買了些丫鬟婆子照顧王姨娘和鐲兒,平時也做些粗使活,只不過可能是因爲前段時間養成的習慣。有些時候王姨娘等人還是喜歡自己幹一些活。
不過鐲兒聽後卻是再次白了他一眼道:“本來我也提議讓下人們澆水的,但是瑾萱姐姐卻不同意,她擔心那些下人不知道辣椒的重要,粗手粗腳的傷了辣椒,所以才非要親自澆水。結果不但我的手掌磨腫了,她的雙手更是磨破了皮,再加上又累的出了一身的汗,自然要先洗了個澡,否則身上難受死了。”
聽完王瑾萱如此重視自己的辣椒,甚至還放下自己千金小姐的身段,不辭辛勞的親自下地澆水,這讓周重也不禁有些動容,同時心中對王瑾萱也更加的愧疚。
“對了,哥哥你到底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瑾萱姐姐?”這時鐲兒忽然開口問道。
“嗯,這個等瑾萱來了我再說,你快點去叫瑾萱吧!”周重不想解釋兩遍,所以催着鐲兒卻叫王瑾萱一起來。
看到周重不說,鐲兒立刻撅起嘴巴有些不太高興,不過接着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忽然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立刻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道:“好,你在客廳裡等着,我這就去叫瑾萱姐姐來!”
周重並沒有注意到鐲兒臉上的笑容,當下他進到客廳找了把椅子坐下,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王瑾萱的住處,因此現在也禁不住四處打量,結果發現這座客廳不但收拾的十分整潔,而且四周也多了一些小裝飾,處處體現出少女的細心,使得整個客廳看起來溫馨了許多。
鐲兒和王瑾萱洗澡的地方是在正房的最西側,與客廳隔着兩道門,就在周重打量着客廳裡的裝飾時,忽然聽到西間那邊王瑾萱的聲音響起:“鐲兒,夢婉來找我們有什麼急事,你怎麼不讓我把衣服穿好?”
周重聽到這裡卻是一愣,明明是自己來找王瑾萱,但鐲兒怎麼會告訴她是白夢婉來找她們?就在他還沒有把這個問題想明白,忽然只見西客廳西側的門簾被人挑開,緊接着身上只穿着一身小衣,頭必也溼漉漉的王瑾萱從裡面被鐲兒推了出來。
所謂小衣,其實就是衣服裡面最貼身的衣服,一般都比較輕薄,大明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麼胸罩、內褲之類的,一般女子都只是在小衣裡穿着肚兜。不過王瑾萱這次是被鐲兒拉出來的,因此並沒有來的及在小衣裡面穿上肚兜。
再加上王瑾萱剛剛從浴室裡出來,單薄的小衣被水汽一薰,變得更加貼身,至少現在周重可以將王瑾萱玲瓏的身段看的一清二楚,高聳的胸前也凸出兩個小點,甚至她小衣上面的扣子並沒有完全扣好,從而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雪白。
王瑾萱剛剛洗完澡,就被鐲兒闖進浴室,告訴她白夢婉來找她有急事,而且也不等她穿好衣服,就被鐲兒硬拉了出來,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當她來到客廳時,見到的並不是白夢婉,而是讓她傷透了心的周重。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王瑾萱看到周重時先是一愣,緊接着尖叫一聲,雙手抱胸轉身跑了回去。而這時鐲兒終於一臉曖昧的從門簾後面走了出來,然後笑嘻嘻的對周重道:“哥哥,你可是看了瑾萱姐姐的身子,一定要負責噢!”
對於鐲兒的惡作劇,周重卻是哭笑不得,雖然他知道鐲兒是出於好意,想用這種辦法讓他不能退婚,可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謝靈芸,他根本不可能把與自己有了夫妻之實的謝靈芸拋棄,所以這種辦法根本沒用。
不過說起來,王瑾萱的身材好像也真的不錯。周重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立刻讓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經過鐲兒這麼亂攪和,恐怕日後他和王瑾萱的關係會變得更加尷尬。
想到這裡,周重不禁狠狠的瞪了鐲兒一眼,很是生氣的道:“鐲兒,你怎麼這麼胡鬧?”
“我哪裡胡鬧啊,這麼做還不是爲幫你?”鐲兒聽到周重的訓斥,撅着嘴巴很是委屈的道。
“你這樣只會讓我和瑾萱更加尷尬,不是胡鬧是什麼?”周重再次加重語氣訓斥道。
“哼!尷尬算什麼,你知不知道瑾萱姐姐這些天偷偷的流了多少淚?”鐲兒很是不服氣的道,“而且這些天她幾乎是天天做惡夢,每次醒來都會悄悄的在被窩裡哭,開始她還不肯告訴我做的什麼惡夢,後來還是我不停的追問,她才告訴我說經常夢到你和謝靈芸結婚的場面,而她在後面無論怎麼哭喊,你就是不理她,所以她才……”
“鐲兒,不要說了!”不過還沒等鐲兒把話說完,卻被門簾後面的王瑾萱打斷,這時只見她單手撫開門簾,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了,只是因爲害羞的原因,所以將自己通紅的小臉露出半邊,當發現周重看向自己時,立刻把手中的門簾放下,自己躲在門簾後面不敢看他。
周重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王瑾萱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當下也是低頭沉默不語,同時心中也不禁想起剛纔王姨娘說的那個平妻的提議,若是謝家願意的話,這也許是解決自己婚姻問題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周重和王瑾萱都不再說話,鐲兒則在心中生哥哥的氣,一時間房間裡的三人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中,過了好一會兒,卻聽門簾後面的王瑾萱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道:“周世兄,剛纔鐲兒都是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哪有……”
鐲兒聽到王瑾萱的話很不服氣,剛想開口爭辯,但這時王瑾萱再次挑開門簾,看向鐲兒的目光中也帶着幾分哀求之意,這讓鐲兒心中一軟,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周某慚愧,今生欠下瑾萱的情誼,來世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周重這時站起來對着門簾後面的謝靈芸深施一禮道,他說這些話的確是誠心誠意的,兩世爲人的他也相信人有來生,今生欠下王瑾萱的情債,他希望能夠用下一生來償還。
不過聽到周重這些話後,王瑾萱卻是在門簾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語氣幽幽的道:“周世兄不必如此,此生我們有緣無分,恐怕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說到這裡時,王瑾萱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見她頓了一下接着又問道:“周世兄,不知你今天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