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地伸出手來,不知道她要幹什麼。(s. )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她呵呵地笑了幾聲,在我手掌心吐了口唾沫,還說了句時髦地詞兒:拜拜了您吶!
靠,心裡的火就不打一處來,尼瑪的,還給老子來這手。不過爲了小師妹,我也就忍了。
只見,她哈哈哈哈地奸笑幾聲,小師妹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鼾聲就響了起來。
我輕呼一口氣,終於走了,這個老狐狸精,老混蛋。下次,老子再遇上你,扒了你的狐皮做圍脖!
那老狐狸走後,我趕緊去衛生間洗手,雖然這吐在手上的是小師妹的唾沫,但那狐狸精這麼做也太特麼侮辱人了,而且還堂而皇之地說送我什麼禮物?真是氣煞我也!
可是,我洗着洗着突然發現剛纔被那個胡三娘吐過唾沫的手掌心好像有一塊污漬,很淡,但是怎麼也洗不掉,怎麼說呢,那樣子,像一片淡淡的胎記,我擡起手嗅了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兒。心想,這小師妹的唾沫怎麼會留下這麼頑固的污漬呢?立白都洗不乾淨!難道小師妹被那騷狐狸附了身,連唾沫都帶了騷味兒?
這就是特麼的那狐狸精送給我的禮物?可這叫什麼禮物,一塊洗之不去的胎記,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腥臊。
所幸的是,這塊胎記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影響,也就沒有太在意。心想,管他,這路過的狐仙不過是趁機敲敲竹槓,應該不會有什麼害人的心。
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看着沙發上酣睡的小師妹,心裡一陣難過,唉,這多災多難的小丫頭,於是走過去給她身上加了條毯子。
這時,電話響了,是住在鄉下的賀天蓉打來的。吵着要回家,還要求上班。我說,我已經給你們單位請了假,你可以在鄉下多住些日子。她嗲嗲地說了一句想我。我的心理防線就立刻崩塌。她還說,要立刻回來。我好說歹說,她才同意第二天讓我去接她。
唉,我抹了一把臉,心想,本來想白天補補覺的。看來是泡湯了,我必須在一下午的時間裡給小師妹租一間房子住。賀天蓉是個醋味兒非常大的女孩兒,要是這個時候袁薇薇堂而皇之地住在家裡,她一定會誤會的,雖然不可能大吵大鬧,但隨之而來的冷戰也夠我喝一壺。
我強打起精神,給袁薇薇在茶几上留了張字條,就準備出門去給她租房子。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巧,巧得就像是寫在小說裡,就像播放在屏幕上。當我嚼着幹饃片打開防盜門的時候,賀天蓉正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肩上挎着包包,手裡拖着拉桿箱。
你想,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幕啊。原本,我可以撲上去吻住他,呢喃地說,天蓉,我想你。小別勝新婚嘛,那是一件非常甜蜜的事情。可是,身後客廳的沙發上還躺着一位呢。
這個時候,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之間的世界大戰很可能一觸即發。於是,我瞬間石化,嚼的半碎的饅頭幹,從嘴裡簌簌地掉落下來。
“瞅你那傻樣!沒想到吧?我就是要給你個驚喜!”她嘻嘻地笑着,期待着我又驚又喜的幸福感爆棚。可是,我令他失望了。趕緊回身一撤,啪一聲把她關在了門外,直奔沙發,把小師妹搖醒。
袁薇薇剛剛被胡三娘附身,身子掙虛,困得不行。一個勁兒地打哈欠,眼睛都睜不開,於是我抱着她使勁地搖晃,瘋狂地搖晃。
可就在這時,門開了,賀天蓉一臉陰霾地看着我抱着正在呢喃的袁薇薇。壞了,我忘了賀天蓉是有鑰匙的。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本想,把小師妹藏起來,先哄過了賀天蓉,再向她解釋,可現在看來,大戰在即、一觸即發。
我滴媽呀,我怎麼這麼倒黴呢!我把兩個手掌都蓋在臉上,整個抹下來,無力地解釋道:“天蓉,這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是啊,我知道,這種解釋是無力的,即使它是真實的。
賀天蓉一聲未吭,轉身拖着行李就走了,腳步聲非常地響。我迅速奔了出去,追上她說:“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她頓時停住,害的我差點兒撞她身上,她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着我說:“編,繼續編!”
艾瑪,這玩意兒可咋弄啊,我上哪兒說理去!我向來不善於在女人之間周旋,尼瑪這也不是我的專業啊。我跟賀天蓉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要不是她家裡反對,我們早就結婚生娃了。
這種東西越解釋越被動,索性就不解釋。但是這小丫頭一個人拖着行李,我也不放心,我牛勁兒上來誰都擋不住,直接把她扛了起來,一直扛回家。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後,好傢伙,袁薇薇竟然還睡着,而且一如既往地酣暢淋漓,一點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賀天蓉沒好氣地指着她說:“說!哪兒來的也女人?”
我撓了撓頭,抹一把臉說:“這是我妹妹,來投奔我的。”
賀天蓉冷笑着說:“你不是孤兒麼,你爹六十五歲老來得子,哪兒來的妹妹?”
我歪頭瞅一眼睡得正香的袁薇薇說:“天蓉,你得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況且,我要是在外面有女人,會把她帶家裡來嗎?”
然而,我這樣的邏輯並不符合女人的思維。她竟然搖着頭瘋狂地說:“我不聽,我不聽??????”
我似乎真的被她驚到了,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她從前是一個多麼溫柔的女子,竟然爲了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失去了理智。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馬成龍,說要跟我商量晚上滅煞的事情。
看來,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出去給小師妹找房子了,我顧不上他們了,那家醫院裡的黑煞鬼婆還等着我收拾呢。這不僅僅是我的正義感使然,更是我的使命,我的工作。
我既然已經接受了陰司的任命,就必須聽從指令做事,不然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想象的災難。
我平靜了下來,對賀天蓉說:“天蓉,你現在必須相信我,在家裡好好呆着,別出門,更別去醫院裡上班,一切等我辦完事情後回來向你好好解釋。”
說完,也顧不上分析她的表情,毅然決然地出了門。
按照馬成龍電話裡說的地址,我來到了一家叫做“天地人”的ktv。天地人?這名字看上去很普通,但仔細一分析卻是十分曖昧的。本人從來都沒有去過ktv唱歌,太吵,吵得人心煩。
可本市所有ktv的名字還是略有所聞的,有的叫中國城,有的叫錢櫃,有的叫三原色,有的叫神話,還有的乾脆叫快樂迪!不用進去打聽,單從名稱上看,裡面的內容和服務項目就可以猜它個八九不離十。像什麼中國城、錢櫃這一類的,是單純的ktv,講究的是高消費,優質的音響,昂貴的酒水。而那所謂的三原色、天地人,哼哼,我不用說,你懂的。
果然不出所料,一進大廳,就有許多媽媽桑掬起臉上的笑,問你唱歌兒不?說話的音調帶着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秘感。她問唱歌兒不的時候,眼睛就看向樓道里或坐或立的各類濃妝豔抹的女人,這些大概就是傳說中那神奇的“小姐”。
我鼻子裡哼一聲,說:“馬先生在哪個屋?”
聽到我說馬先生,那媽媽桑臉上的訕笑就變成了意味深長的豐富表情。她長長地哦了一聲便把嘴巴附在我耳朵上說:“馬先生正在‘辦事’,讓你先在別的包廂裡等他???”
我心想,特麼的來這兒能辦什麼事兒,難道這個後勤工人還有什麼業務要談的嗎?還有這老女人臉上那意味深長的表情是啥意思?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那就是我現在必須要等。
我輕輕地罵了一聲擦,就隨着那女人在氤氳着粉紅色燈光的走廊裡穿梭了好久,來到一個號碼爲444的包廂裡。一般酒店、賓館是不會有這樣號碼的包房的,諧音死死死,晦氣。可特麼這兒卻不在乎這些,恐怕是有原因的,深層次的我不知道,但只要一想想“天地人”三個字,你就不會奇怪了。
難道這裡的老闆已經參透了生死,或者說具備了上達天庭,下遁地府的超牛逼本事,壓根就沒有把這人間的講究放在眼裡?
包房門開了,映入眼簾的場景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至於怎樣豪華,我就不在這裡給裝修公司做廣告了,反正就是特別豪華吧。
我指了指這裡,問那老鴇說:“馬先生讓我在這裡等?”
她又是那一副賤得發黴的表情,意味深長地說:“當然了,不會幹等,鄭先生你先喝杯茶,我去去就來???”
我本來想說,你別來了,趕緊把馬成龍給我叫來。可是,那婆子走得太快,我話還未出口,她就已經出了門。
我心想,這馬成龍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小小的後勤工人還讓我等他,這譜兒可夠大的。正生悶氣呢,門開了,那媽媽桑領着幾個行色各異的女人走了進來。笑盈盈地說:“鄭先生,讓你久等了??????”
我不耐煩地說:“趕緊把馬成龍叫來,他咋這麼大譜兒呢?”
這老孃們兒依舊一副打死也不說的革命氣概,敷衍我道:“馬爺一時半會兒還辦不完事兒,您在這裡稍微等一下,他來了,自然就會過來找您的。”
我心裡窩火,但也無奈,那老馬是單身,又比較色,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個包房裡逍遙呢。
那老鴇說:“鄭先生要是覺得無聊,就選個姑娘吧,做什麼都可以。”靠,這個話的分量可不輕,對於我這樣中規中矩的人來說,聽到這一句“做什麼都可以”,心裡就一跳,整個身子都開始燥熱起來。
我瞟了一眼,站成一排的五六個姑娘,並不似傳說中那樣花枝招展,也沒有電視裡那般妖嬈,好像都很拘謹的樣子。
我轉頭看了那老鴇一眼,這老孃們大概三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上去倒比這些姑娘還要風情,穿着一身職業裝,胸口還帶着上崗證,甚至還有那麼點兒都市白領的味道。我心裡竊笑,這種生意還特麼搞得這麼正規,純粹裝逼。
我裝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來對她說:“這幾個怎麼沒沒一點兒笑模樣呢,一個個跟個呆瓜似的。”
那老鴇就擺了擺她的楊柳細腰,捂着嘴笑起來,渾身上下都顫動着,似乎都能聽到肉體和衣服摩擦的簌簌聲。心想,這就叫風情萬種,俗話叫騷。她笑完就說:“馬爺說,你喜歡小點兒的,這幾個都剛剛入行,怎麼,不對你的心思?”說着,她就又顫着腰肢笑起來,還調笑着對我說:“要是把那些花枝招展的老手叫來,我怕您頂不住啊,呵呵呵呵呵。”
看她這模樣,我壞壞地說:“還是讓她們走吧,有你陪我就夠了。”
沒想到,這老孃們兒啪嘰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嬌嗔地說:“看你年紀輕輕的,眼光倒是不錯,只可惜姐姐現在忙得不可開交,我還得招呼其他顧客啊,你說呢?”說着還衝我曖昧地眨着眼睛。
我往沙發靠背上一仰道:“好吧,那你們就都走吧。馬成龍那小子要是辦完事兒,讓他直接來找我就好了。”
她見我這麼說,就朝那些姑娘擺了擺手,她們就一聲不吭地朝外面走了。突然最後一個人的背影,讓我感覺到非常熟悉,其實只是熟悉而已,不知怎麼的,我鬼使神差地大叫了一聲:“等等!”
那幾個女人不知道是在叫誰,她們全部站了下來,特別是最後這個轉身看了我一下,眼睛裡全是茫然的表情。
我指着她說:“就是你,你,留下。”
那老鴇笑着說:“大兄弟真不是一般人兒啊,這看女人都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別人看的是臉蛋兒,你看的卻是背影,有一句古詩是怎麼說來着?”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姐姐你想說的是‘橫看成嶺豎成峰’吧?”
“對對對,還是大兄弟有文化,既然你相中了,那我就走了,那邊還有好多客人的。”她一邊說一邊往外退去。最後還神秘地說:“玩好啊,一定玩好啊???”
那老女人走後,我又把目光放在了這個被我叫住的女人身上,我剛纔只是覺得那個背影特別熟悉,並不認識她。我天生出衆的靈覺,讓我的神經特別緊張,不光是對鬼怪之類,即使是對人,也保持着相當的敏感。
所以,僅僅是爲了那一瞬間的熟悉感,我就斷定,這個女人一定和我存在着某種聯繫,或者說,曾經和我存在過某種聯繫。
我點了一顆煙,透過煙霧去看這個女人。這也是我的習慣,看鬼、看人都喜歡中間隔着一定的介質,如果是直面,反而索然無味,也察覺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可是,我觀察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也許跟這裡的環境有關,像ktv這樣的地方,本來就是藏污納垢之所,這裡的穢氣掩蓋了這女人身上的特別之處,也掩蓋了我的靈覺。
但是,剛纔我抓住了對她背影的一絲熟悉感,這是個線索。雖然靈覺被掩蓋,但那種傳說中的第六感還是存在的,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不凡,我說的不凡並不是指她多麼漂亮,多麼有能力。你想,一個受生活所迫,出來賣藝賣身的女子會有多麼超常的能力?
所以,我所說的不凡,其實就是跟我的職業有關,她有可能跟鬼物有關,她不是鬼物,這個我能斷定,但她至少也是鬼物纏身。多疑的我,又由此展開了進一步的推理。這個所謂的“天地人”一定隱藏了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骯髒,不僅僅是指性的那方面,還包括跟我職業有關的這方面。
這些在粉紅色燈光下的女子,看上去一個個妖豔異常,但我想,她們中間,可能、或許隱藏着些許不是人類的生物,通俗些講,就是鬼。其實,有些鬼魂和蒼蠅一樣,哪裡臭,哪裡髒就往哪裡去,不是愛好,而是因爲,那些骯髒、齷齪的靈魂,或者只是一絲絲的情緒,都會成爲它們的食物。
我就那樣沉默地觀察了她好久。她沒有動,拘謹地、一聲不吭地看着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是一條普通的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看得出來,她是剛剛到這裡來工作的,渾身上下少了些風塵女子的萬種風情,多了些良家女子的矜持。
濃煙背後,我的臉漸漸露出笑容。說:“過來坐啊,別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