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才知道我的藍色血液有驅邪禳煞的作用,只是那吊死鬼太狠了,一雙爪子直接插入了我的胸腔。;[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我的胸口非常的疼,好像被刺穿了一樣,我踉蹌着走了幾步,就跪倒在地上。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我知道自己有可能死了,死裡逃生這種事情經歷得太多,並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麼幸運,而是感覺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畢竟,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幸運,對吧。我想,這一次也許就沒那麼容易逃脫死亡的宿命。雖然,我身上有着很多奇特之處,藍色血液、超強的靈覺,還有好多莫名的頭銜,神槍陰探、狙魂者、閻羅,可無論說什麼,一具肉體凡胎也經不住刺穿胸膛的重創。
看來,我不用求着白化帶我到陰間一遊了。這次,就要真要永赴黃泉了。幸運的是,我沒有家人,連女朋友都已經分手,我的離去不會有人牽掛。明天一早,看到我藍色屍體的也許是一個清潔工、也許是查房的醫生,但我能夠想象他們見到我的屍體,無一不會驚恐的尖叫,然後找來法醫鑑定,送往火葬場,如我這般可憐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連一抔黃土都得不到。
我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看了一下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七分零六秒。
“鄭——奕——邪——”
“鄭——奕——邪——”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聽到有人叫我。輕飄飄地爬起來。 一爬起來,就看到樓道的盡頭處,有一團藍色的火焰,忽大忽小地閃爍。 我想,那可能是陰差在勾魂。我觀察了一下四周,我似乎已經置身於一個漆黑的世界裡,只有那一抹藍色的幽光。而且,我發現我的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團光焰而去。
最後,我接着微弱的光線,回顧了一下自己的肉體,軟趴趴地躺在那裡,毫無生機和活力,看起來都令我自己厭惡,挪動腳步之前,只有最後一個情緒:身經百戰也白搭,終於要去了!
那團火焰好遠啊,也是總也走不到,不過那團火焰給人以希望。小說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那團藍焰就在眼前了。還聽到了噼裡啪啦的柴火燃燒的聲音。嚯,這聲音好熟悉啊,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但是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再走進幾步,那藍色火焰果然是燃燒在一堆柴火上的,只是空氣裡似乎傳來一股陳屍的味道,讓人不敢靠近,再仔細一看,嚯哦,那藍色火焰下面的柴火竟然是——被肢解的屍骨。而火焰旁邊坐着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像極了我小時候常常見到的拾荒人。
而眼前的這個“拾荒人”雖然樣子長得比較糾結,或許說就看不清什麼樣貌,頭髮應爲長時間不清洗而盤結在一起,還一坨一坨的。臉色本來黝黑,被藍色火焰照出一種奇異的顏色。
他,或她,(反正我看不出這拾荒人的性別來),正坐在這一小片兒光亮裡,正大啃大嚼着一條肥美的大腿!次奧,真特麼噁心。只是,我現在是鬼魂,只能說出噁心這句話來,卻沒有了生理反應。
我衝着他吼了一嗓子過去:“喂,你是幹嘛的?”
他擡起頭露出眼白多於眼黑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欲合未合的嘴巴,可笑地張開,鮮紅的牙牀和咖啡色的黑色粒狀牙齒露了出來,讓鬼都感覺噁心。只是,他只用那個表情盯了我大概十幾秒鐘的樣子,然後低下頭自顧自地啃那條肥美的大腿,人的大腿。ong
我見他不理我,就又喊了一聲:“喂,你是陰司的人嗎?怎麼就你一個人?”我說着環顧了一下無邊的黑暗。
那人吃得根本就顧不上我說話,還陶醉地用嘴撕了一條筋肉,在嘴裡大嚼着嘟囔了一句:“急什麼,等會兒再說!”
次奧,讓我等他吃人腿,老子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死就死了無所謂,你特麼趕緊帶老子去見閻王,哦不,老子要見東嶽大帝!也勝過在這裡等你吃死人腿強百倍!
可就在我內心的無比憎恨這個拾荒人的時候,我的眼睛似乎對周圍的漆黑環境稍微適應了一些,我看到那拾荒人背後有一堆很高的小山,那輪廓看上去非常壯觀,用巍峨來形容它絕對不爲過。只不過,在我看清了那是什麼以後,整個人就震驚到不行!
那是一座屍山!各種的屍首,全的不全的,還有好多不成形的殘肢斷臂,肋骨、排骨、龍骨!我實在忍不住了,雖然是靈魂狀態,但嘔吐的慾望非常強烈,我哇哇了幾聲也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
就在這時,那“拾荒人”吃完了死人腿,把剩下的骨骸往藍色火焰上一扔,油着一張嘴對我說:“喲,這不是鄭大人嘛?什麼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我直接罵了句:“次奧!”白了他一眼道:“你特麼不知道我是幹嘛來了?”
他站起來說:“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這兒可不敢收你,你是陰司大偵探哪!”
我沉着臉問:“這是哪兒?”
他咧着一張啃了死人的嘴,還打了個飽嗝對我說:“這裡是給孤園啊,來這裡的都是些沒人疼的孤魂野鬼!”
“那你又是幹啥的?”我緊接着就問。
他猥瑣地哈哈笑了幾聲,那聲音笑得特別憋屈,好像被周圍無邊的黑暗都擋住了去路一樣,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我才能夠聽得到似的。笑完了,他自嘲地說:“你看我這模樣兒,還能是什麼人,我是背屍人呀!”說完從腰裡摘下個酒葫蘆仰頭就喝,葫蘆嘴兒並不直接挨着嘴,可以接着藍色光焰清晰地看到從葫蘆裡倒出的液體是紅色的,他喝了一陣子,好像終於喝飽了似的,又打一個飽嗝,隨着那飽嗝,一些紅色的液體還從他的嘴巴里噴出來一些。
我噁心地罵道:“你個吃人肉,喝人血的腌臢潑才,小爺我看着你就特麼噁心!”
他也不理我,用那本來就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的眼睛白了我一眼,自顧自地做到那火堆旁的一個頭骨上(他好像本來就坐在那頭骨上),打起盹兒來。
“喂喂,喂——”我大聲喊着,他也不理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邊又多出幾個魂魄來。和我不一樣的是,他們基本上都是木木的,沒有什麼表情,就一味地圍在我的身邊,盯着那團藍色火焰發呆。我看到其中一個女鬼,樣貌非常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她的神態還算活絡,樣貌還算清秀,年齡看上去也不大,眼神也沒有其他人那種呆滯。
她好像也看到了我,臉上竟露出笑容來,還伸手跟我打了個招呼。我正狐疑之間,她已經走了過來,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看上去像個學生。
她走到我面前笑着說:“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你是走陰人嗎?”
我囁喏了一下道:“是,可是——我好像不是辦差來的,我,我,好像跟你一樣也死了!”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退後了兩步說:“怎麼會?”
我的腦海裡回憶起剛剛發生的女鬼迷惑馬成龍和老鷹,又對我發起攻擊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這位“女孩兒”解釋。
我還是囁喏着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只記得一隻女鬼把她的手指插進了我的胸膛——”
她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確定我有麼有撒謊,看着我一臉懵懂的表情,她很失望地嘆了口氣說:“本以爲你能超度我呢,可就連你都死掉了!”說着他垂下了頭,沒有眼淚的悲傷更讓人動心。
我想起來了,太陽落山前,那片潮溼寬闊的荒草地裡,那無處不在裹挾着極大怨氣的髮絲,那作繭自縛的發團,那大着肚子的女屍。還記得我用意念跟他溝通過,是我答應了人家幫人家超度,她才消除了怨念,離開時,還站在墳前朝着我微笑——
“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我愧疚地說。
她擡頭看了看我,說:“那我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永遠會變成一隻厲鬼,到處傷人。”
聽她這麼說,我倒是覺得這姑娘的心,還是善良的。我的大腦裡突然冒出一個問題來:“姑娘,你的屍體怎麼會在那片荒地?又怎麼會用頭髮做了一個繭子?”
她苦笑着說:“好吧,反正都要做鬼了,不妨就告訴你吧。我其實是被一個煉屍術士困在那裡的,據說那片荒地是一個極陰極煞之地,他把我的屍體埋在那裡,就是爲了讓我變成行屍——”
她話還沒說完,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叫聲:“鄭——奕——邪,鄭——奕——邪——”
那喊聲聽起來非常的渺遠,飄忽不定。隨着那喊聲,我回頭看去,再黑暗中的令一個方向,有一盞藍色的燈籠!那喊我的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我還在愣怔當中,那背屍人指着那藍燈籠開口說:“看!鄭大人,你剛纔走錯了地方,那纔是你爲你招魂的引魂燈!”
我內心一陣狂喜,對那背屍人說:“意思是,我還沒有死絕?還有人爲我招魂?”
他往藍色火焰裡,扔了一根人的腿骨,說:“快走吧,切莫誤了時辰!”
我毫不猶豫地朝那引魂燈走去——
“大哥——”那面容清秀的女鬼伸着手叫我道。
我朝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妹子,如果我真的能夠還陽,我一定會超度你的,而且,我還會查明害你的人,替你洗刷冤屈!”
他見我這麼說,神態就安詳起來,放下了手臂,臉上又盈盈笑着,婷婷地站在那裡朝我招了招手,這次不是打招呼,是說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