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就在槍托和殭屍手臂接觸的一剎那,我的腦海裡突然就一陣恍惚。起舞電子書-..-電光火石般的閃現出幾個畫面的片段,黑壓壓的大‘浪’滔天的大海上,一葉扁舟在風‘浪’之上飄搖,一雙巨大的空‘洞’的眼睛,還有一個奇怪的圖形。僅此而已,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腦海中爲什麼會無來由地出現那幾個畫面。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奇怪的‘花’紋,我甚至在那電光火石般短暫的一瞬間,想要記住那個奇怪的‘花’紋,可惜,事與願違,那幾個畫面出現的時間太短了,甚至都不到一秒鐘!
伴隨着那些畫面的,是一聲雷霆般的巨吼。我想,這些畫面和聲音都與槍托之上的陣紋有關,只是,我無從考證。況且,在這緊急關頭,我也顧不得那許多。
也許,那隻不過是一陣子的眩暈和恍惚導致的,幻覺吧。我當時是那麼想的,但此後發生的一切,都讓我不得不相信,那短暫的電光火石般的畫面似乎和我的前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此刻,那撞在鐵‘門’之上的冰凍僵屍被狙魂槍槍托一擊之後,竟然還特麼能動彈!
他掙扎着站起身來,面目猙獰得像一顆萎縮的土豆。我雙手持槍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挑戰。可那個冰凍僵屍身上的寒霜開始脫落,在脫落的過程中,還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焦糊味兒。隨之而來的是,他的皮‘肉’開始變得焦黑,而且整個肌體在這一過程中漸漸變得酥爛起來,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出現了細密的紋路,我的密集恐懼症又犯了,看着這麼令人心煩的場景,我的腸胃在不住地翻騰。
那細密的紋路還在裂變,逐漸變得更加細密。看這樣子,那是要土崩瓦解的趨勢。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再送你一程。只是還不待我採取任何措施,手中的狙魂槍居然自動拉響了槍栓,我喝到:“槍,你要幹什麼?!”
可是狙魂槍並不回答我的話,槍口自動地舉起來,對準了眼前的這個滿臉黑‘色’細紋的傢伙。
“槍,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再次嚴厲地喝道。
我並不是不知道狙魂槍要幹什麼,它那黑‘洞’‘洞’的槍口已然對準了眼前的怪物。我一再嚴厲地呵斥,只是針對它在脫離主人控制的情況下,擅自行動,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我無論說什麼,它都不聽,我甚至只能感受到槍膛裡被壓抑的憤怒和釅釅的火‘藥’味兒。
狙魂槍是有靈的,它能夠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行爲。
只是,我不知道它爲什麼如此憤怒,難道它跟眼前這苟延殘喘、即將瓦解的殭屍有舊仇?這讓我對剛纔腦海裡出現的電光火石般的畫面片段產生了疑‘惑’。狙魂槍曾說過它生來就是武器,不知存活了多少萬年,只不過之前並不是以槍的形式存在。那海、那‘浪’、那風‘浪’之中的一葉扁舟,還有那雙詭異的空‘洞’‘洞’的雙眼,難道是不知多少世前的真實場景,可是這場景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我腦海中凌‘亂’的畫面跟狙魂槍此刻的憤怒有關,那麼,就一定是那不知多少世之前的恩怨情仇。如此想來,多麼像是一個古老的傳說,甚至是人類還未出現時,史前的神話傳說。
可是,狙魂槍的槍口對準那快要崩潰的冰凍僵屍時,並沒有立刻開槍。而我知道,它的槍膛裡也只有一顆狙魂彈了。那麼槍到底在等待什麼?難道它攻擊的不是這苟延殘喘的軀殼,而是——
我的思維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下去。那滿身細紋的冰凍僵屍,突然就化爲齏粉,散落一地,套在他身上的工作服,就像‘抽’空的皮囊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這本來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不料,狙魂槍就正是在此刻,擊發了槍膛裡僅有的一顆狙魂彈,砰的一聲,我沒有反應過來,難道狙魂槍要擊打的是空氣嗎?
可是這萬年槍靈怎麼會用狙魂彈憑空擊打空氣呢?紅‘色’子彈帶着雷霆之怒,從槍膛裡轟然而出的時候,我明顯地感受到一個慘叫深深地深入到我的意念當中。“哎——呀!”那一聲帶着老生唱腔的慘叫,讓人感受到一種無路可逃的絕望!
槍管冒煙了,這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甚至連槍托和護木都像在火上烤過一般,燥熱的緊。而我跟它合作這麼長時間,雖說次數並不算多,但我天生對槍的偏愛,讓我和它保持着很好的溝通。
此刻,我分明感受到槍靈在不住地喘息着,彷彿剛纔那一槍耗費了它很多的‘精’元。我輕輕地把他放在貨櫃車廂冰冷的地上,地上的寒霜很快就因爲它的熾熱融化了一大片。我集中‘精’神跟它溝通。它喃喃地說:“跑了,還是讓它跑了!我追了它不知多少世??????”
我說:“他是誰?你說的他,是誰?”
槍說:“我現在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我跟他一直在戰鬥,一直在戰鬥——”
既然是敵人,爲什麼不能說呢,追了它多少世是什麼意思。看來這狙魂槍絕非普通的槍支,亦非普通的靈體,多少世是多少年,多少世是多久?可考的人類歷史區區幾千年,而三皇五帝之前,伏羲之前,‘女’媧之前又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
現代人自以爲掌握了高科技,就認爲自己是天地萬物的靈長。殊不知,那些所謂的高科技,在我們頭頂的神明看來,不過是些奇技‘淫’巧之物罷了。我們瞭解的太少了,我們瞭解的所謂歷史不過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我說:“槍,我知道你來自遙遠的時代,而我對那個遙遠的傳說,以及傳說中的恩怨並不感興趣,我不是史學家,也不是探索者,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陰’探而已,我只知道這天地之間最需要的是‘陰’陽平衡,而我就是這種平衡的維護者。所以,你不說他是誰,你不說你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但我像知道的是,他會不會給當今的三界帶來危害?!”
槍說:“會的,他是災難,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
我急道:“既然他是這麼危險的,那爲什麼還不告訴我,爲什麼還要跟我隱瞞呢?”
槍已經很虛弱了,我看到它槍身上的陣紋放出的光芒開始黯淡。只是打了一槍而已,爲什麼會傷得這麼厲害,我不得而知。
只是,我不能再問了,我必須保證槍的安危。如果沒有了狙魂槍我算個什麼神槍‘陰’探呢?
我抱起槍說:“槍,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能讓你恢復‘精’元!”
而它卻說:“奕邪,沒事的,我只是有些虛弱,你什麼都不必做,我能夠自己恢復,但這需要時間。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隱身,也沒有辦法化做人形,我從現在開始就要做一段時間的普通槍支,你只要揹着我,就好!”
我答應了他,如果真如狙魂槍所說,不需要特別做什麼,那麼我就把你當作普通槍支一樣來保養,我曾經是個軍人,保養槍支那肯定是專業水平。
我點頭答應道:“好的,你好好養‘精’蓄銳,我答應你!”
說完,槍身就不再發光。它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支普通的槍,我把它背在身後。那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偷獵者。
做完這些後,我纔有時間去看薛梅格的凍屍,不得不說她確實很完美,那比例,那線條,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可惜,我沒有欣賞屍體的癖好。而且,想要搞清楚薛梅格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需要從長計議。
但她額前的藍‘色’符籙,卻顯得詭異非常。
想想剛纔已經化爲齏粉的冰凍僵屍,再看看眼前的薛梅格,我就感到一陣的哀傷,一個堪稱佳麗的‘女’人,就要變成可怕的殭屍了嗎?她的臉上同樣掛着寒霜,但美麗的輪廓還是不禁讓人想入非非。只是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更像是佛寺裡的塑像,靜謐而安詳!
那頭微微地垂着,好像這張藍‘色’符籙有着千鈞重力,壓得她不得不低下頭顱,我試探着掀起了那張藍‘色’符籙,我知道不能摘,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不能摘,但我還是知道,摘掉後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我只是,輕輕地掀起了那張符籙。可詭異的事情就在我掀起那張符籙之後,發生了,薛梅格突然擡起頭來,雙眼啪地一下就睜開了。那雙原本美目盼兮的眸子,突然放‘射’出非人類所有的寒芒!
難道她的體內也封存着一個古老的邪惡靈魂?
我趕緊放下那張藍‘色’符籙,她頓時就恢復了原裝,那樣子如之前一樣,靜謐而安詳——
天氣本來還沒有轉暖,我穿得單薄,又在這冰凍的車廂之內。方纔,在爭鬥中我不覺得,但現在閒下來之後,頓覺寒意襲來,我試着打開廂‘門’,可是,我努力了好半天都不成功。我心裡罵道:“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真要困死在這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