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秦看了看頁面上的照片和名字,眉頭皺了皺。
“這人長得還可以,你覺得不覺得和你有一點點像。”秦可可咬着雞翅膀,小聲說道。
“有嗎?”沐秦湊得更近了一點,仔細看照片上的人。
叮……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閃動着鄭成功的名字。
他左手還拿着雞翅膀,右手不能動,於是示意秦可可幫他舉手機髹。
“老鄭,什麼事?”
“跟你說說常素的事,你那裡情況怎麼樣了?還需要我幫什麼忙?”鄭成功笑呵呵地說道。
“今天去了她繼母家裡,找到了一些線索。問你一下,你們這個叫何信的人,跟常素當助理多久?他們兩個平常什麼情況?”沐秦呶呶嘴,又示意秦可可給他擦嘴巴。
“他?他還好吧,挺老實的,挺喜歡常素的。怎麼問起他來了?他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嗎?這小子,平常看着確實挺老實的……”鄭成功大聲叨叨道。
沐秦吐出骨頭,皺了皺眉,“得了吧,你身邊會有老實的人?”
“沐少,我怎麼就不老實了,我老實得很。”鄭成功打着哈哈說道:“行了,我給你注意一下這小子,看他有什麼不老實的,我會及時向你彙報。”
“你不是說有什麼事跟我說嗎?說啊。”沐秦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跟我打什麼官
腔。”
“哦,是這樣,清出了一些她的讀者信件,還有很多禮物,我想這些或者對你有幫助,我就不拆開了,一起給你送過來,怎麼樣?”鄭成功大聲問道。
“行,我明天讓人去拿。把東西用箱子封好,別讓人碰。”沐秦咬着雞骨頭,含糊地說道。
對方靜了靜,笑了,“唷,沐少,你到底幹嗎呢?我別是壞了你的好事了吧。”
“知道就好,趕緊掛了吧,我明早就讓人去拿東西。”沐秦
“還來什麼呀,我讓人給你送家裡去。你公司那裡不方便,怕有記者盯着。你那件事還沒處理完呢。”鄭成功又叨叨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這人好八面玲瓏。”秦可可把舉得快軟掉的手放下來,連揉了好幾下。
“他啊,老狐狸。”沐秦撇撇嘴,低聲說:“每年找我給他做廣告,所以對我客氣。”
“咦,你說,常素託的那個來找你問情況的朋友,會不會是這個人啊?你在那邊,也只有他和你說得起話,這個何信應該沒辦法單獨見你,更沒辦法知道你的情況,進入你的圈子吧。”秦可可託着下巴,自言自語道。
沐秦想了想,點她的小腦袋,“對,你說得對。”
“那,反正我們廣撒網,撈出來一個個查。”秦可可興奮地揮動小拳頭。
“我查,你生兒子。”沐秦的嘴壓過來,咬住了她的小嘴巴。
“我要……”秦可可的聲音被堵了回去,和他一起倒在了沙發上面,細月退兒蹬了幾下,乖乖地絞到了他的月退上。
“這麼乖。”沐秦勾她的小鼻子,低聲笑道。
“我怕弄痛你的胳膊,不和你打。不過你就這樣乖乖的,抱一會兒就好了,別鬧,然後就去睡覺去,你都辛苦好多天了。”秦可可捧着他的臉,細聲細氣地說道。
沐秦心裡一陣陣地暖,他低下頭,親暱地蹭着她的額頭,小聲說:“好,就去睡。”
秦可可抱住他,小聲說:“沐秦,我們什麼時候去拿證啊?伯母嫌我沒有正式進門呢。”
“明天就去。”沐秦笑着,往她的嘴脣上啄了一下。
“我是不是很不害臊,催着你結婚?”秦可可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求之不得,我的小妻子。”沐秦眉開眼笑地說道。
秦可可一抿脣,把小臉藏進了他的月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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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秦早早就去公司了,今天那些進駐公司來調查的人還在繼續。
秦可可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裡溜,去找東西吃。
“哎,我怎麼有這麼個懶媳婦兒?”沐媽媽坐在沙發上吃水果,月退上放着一疊信,斜着眼睛瞟她一眼,故意笑她。
“我……”秦可可紅着臉停下來,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好好的逗她幹什麼。”沐爸爸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指着廚房說:“去吃吧,給你熱着呢。”
“謝謝伯父……”秦可可趕緊往廚房跑。
“又沒人搶你的,你跑什麼跑。”沐媽媽翻了個白眼,大聲說道:“你趕緊吃,吃了來和我看這些。”
“看什麼?”秦可可衝到廚房裡端了一碗豆漿,舉着一根油條出來了。
“看情書啊……”沐媽媽揮了揮手裡的信,笑着說:“好多情書,寫得真有趣,你來學學,改天給沐秦寫一封,他都沒有收到過情書,真遜。”
“哪裡來的情書啊?”秦可可坐過去,把油條往嘴裡一咬,拿起了一封看。
“哎呀,這些信放了好久了,有灰,你別用手,吃東西去……我念給你聽……”沐媽媽站起來,舉着信,聲情並茂地念:“沐,你就是天上的星星,我每天仰望着你,渴望被你的溫柔撫慰。沐,你就是水中的月,我每天凝望你,渴望被你的光明照亮……啊,沐……我如此真誠地愛着你,愛着你這位深深契入我靈魂的聲音天使……”
秦可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揉了揉胳膊,驚訝地問:“這是誰寫給沐爸爸的嗎?”
沐爸爸一臉無奈,指着沐媽媽說:“沒點長輩的樣子,這是在兒媳婦面前呢,你能不能認真點!”
“哈哈,你看,他害羞了。”沐媽媽笑得前俯後仰,揮着信說道:“你當年給我寫的,可蹩腳多了。什麼……我會帶你去高山上聽風,我去你的,這風颳過來,耳朵呼呼地響,都要吹爛了,我纔不和你聽風。可可我告訴你,可是男人說什麼我帶你聽風看雨,你別理他們,太不懂事了,這是想把女朋友凍死了,換個新的嗎?”
秦可可一口豆漿吞進去,差點沒燙死。
“伯母!你太有才了。”她捂着喉嚨豎大拇指,“不過,你怎麼就答應伯父了呢?”
“你傻啊,那時候年輕不懂事,以爲愛情裡聽風就吃得飽。”沐媽媽撇嘴。
“我餓着你了?”沐爸爸把老花鏡一丟,第一回嚷嚷了起來。
沐媽媽衝他瞪了瞪眼睛,擡腳踢了踢茶几邊的大箱子,“這是電臺那個鄭成功親自送來的,說給沐秦,查什麼常素的事。常素那丫頭我知道,長得挺漂亮,聲音也好聽,當時挺有名氣的。”
“原來這就是她收到的讀者來信啊。”秦可可趕緊幾口吞了油條,蹲下來翻那些信。
“不全是情書,還有一些詛咒信……現在的人哪,什麼人都有。人家過得好,她就嫉妒,還要寫信來詛咒別人。”沐媽媽也坐下來看,看了會兒,不滿地抱怨道:“你看看這個,罵得真惡毒,若把這樣的人放到太平洋上面,她一張嘴,一定能噴起海嘯來。”
“伯母,你也挺厲害的。”秦可可朝她豎大拇指。
“還伯母,改口吧,小土豆。”沐媽媽掃她一眼,疊起了月退。
“嗯?”秦可可怔了一下。
“沐秦說你們下午去領證,今天要改口嘍。”沐媽媽笑嘻嘻地說道。
秦可可臉紅了紅,躊躇了幾秒,小聲叫了聲,“媽媽,爸爸。”
“聽聽,女兒就是好,叫出來軟軟的,多好聽……你聽沐秦怎麼叫我的……媽……簡直像牛在吼。”沐媽媽拍拍手,樂呵呵地說道。
沐爸爸也笑了。
秦可可捂着嘴笑,開心地看着眼前的沐爸爸,沐媽媽。她感覺自己的運氣真的很好,能有這樣一戶人家,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擁抱她,給她愛和溫暖。
她想,她一定會好好孝順沐爸爸和沐媽媽的。
“咦,這封信有點奇怪,說他會每天在木蘭酒吧裡等她,她若不來,就把她的照片全都發出去。”沐媽媽突然停下來,把信遞給秦可可看。
秦可可接過信,一字一句地認真細看。
這封信是手寫的,字歪歪扭扭,很醜,信紙也揉得很皺。內容不長,只有幾句話,就是讓常素去木蘭酒吧見他。
那個何信曾說過,在酒吧一條街那裡見到過常素喝得醉熏熏的出來,難道就是因爲這個人的威脅纔去的嗎?
“我好久沒去酒吧了,不如我們晚上去酒吧看看?”沐媽媽拍了拍秦可可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說道。
“爸爸,媽媽說她想去酒吧。”秦可可轉頭看沐爸爸,手指着沐媽媽說道:“您帶她去吧。”
沐媽媽眼睛一瞪,往秦可可的耳朵上擰:“小叛徒,我帶你去看小鮮肉,你還不領情。”
秦可可嘻嘻地笑,捂着胳膊,躲去了沐爸爸的身後。
“你啊,你別折騰了,還帶着她去折騰!沐秦要知道了,你看他怎麼和你吼。”沐爸爸擡了擡眼皮子,眉頭輕皺。
“他敢吼我,我就吼他老婆。”沐媽媽抱起雙臂,氣定神閒地說道。
“媽,你還能有別的辦法嗎?”秦可可楞住了。
“這個辦法簡便可行。”沐媽媽得意洋洋地掃了她一眼。
秦可可立刻苦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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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秦開着一輛舊奧迪車,跟在葉媽媽身後有一段時間了,他覺得很好奇,葉媽媽爲什麼在提到常素的死時,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的神情,還不如羅素的繼母表現得傷心和憤怒。他真的很難想像,一位母親居然能這樣漠視自己子女的生死。
葉媽媽的車在路邊一家花店停下了,她進去買了一束鬱金香,邁着優雅的步子回到了車上。
從這條路往前,一直開出去,往南邊走就是墓園。
沐秦想了想,這葉媽媽可能是去祭拜常素。漠視的表情,是不是她習慣用來保護自己的面具?
跟着她出了城之後,沐秦知道自己猜錯了。葉媽媽沒進墓園,而是往另一個方向開,一直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海邊的一家五星級賓館。
她和一位中年男士在咖啡館裡坐下,把花給了那位男士,兩個人交談得很投入,很開心。
沐秦走到他們身後的桌邊坐下,去聽他們在說什麼。
“好,我會轉達給靖柃,他的獨奏會,您和您的千金能一起當表演嘉賓實在太好了。”葉媽媽端起咖啡杯,笑吟吟地說道。
“葉女士親自來請我,我能不答應嗎?”男士和氣地笑道:“我還欠你的人情呢,這次算是還人情了。”
“看高老師您說的,您從來不欠我人情。只是靖柃最近情緒低落,我希望您和您千金的出現,能讓他重新鼓起勇氣。”葉媽媽眉頭微微一擰,面露憂色。
“好,我知道了,我會帶着媛媛一起參加的。”男士的手探過來,在她的肩上拍了拍,“你也振作起來,素素的事,已經過去兩年了,不要再想了。”
葉媽媽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低下頭,用喝咖啡來掩飾自己的臉色。
“媛媛已經完全好了,這些孩子啊,都是天之驕子,從小一帆風順,遇上挫折的時候,難免會有想不開的時候。我現在想通了,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其實只希望兒女健康平安,別的都不重要。”
“是啊。”葉媽媽撫了撫頭髮,敷衍道。
“我等下要開個學術會議,我得上去了。”男士擡腕看了看錶,拿起了鬱金香,笑着說道。
“好啊,我就不打擾高先生了。”葉媽媽連忙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
“我會提前一天過來,到時候見。”男士微笑着向她點點頭,抱着鬱金香離開。
葉媽媽在椅子上又呆呆地坐了會兒,擡步往外走去。
沐秦起身,快步跟上了那位男士。
“高先生。”他在電梯前追上了那位男士,攔住了他。
“先生有事嗎?”男士驚訝地看着他。
“我是爲常素的事來的。”沐秦嚴肅地說道:“她自殺的事有些隱情,警方懷疑可能不是自殺,所以在重新調查。”
“是嗎?”男士的表情更加驚訝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問:“你是警察?”
“我是私家偵探。”沐秦壓低了聲音,小聲說:“葉靖柃委託我調查她妹妹的事,請問你與常素是怎麼認識的。”
“哦……我們是在一家醫院認識的,當時常素流
產,我家媛媛是因爲事業上的事情緒不高,出了車禍,是葉女士給她輸了血,救了她的命。”
“流
產?”沐秦楞住了。
“對,好像是被人……強……暴……”男士往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這件事並沒有報警,常素醒過來之後,當晚就想自殺。當時她和我們媛媛在一個重症監護室,葉女士一個人守在外面,又給我們媛媛輸過了血,所以我們有了交流。她當時很悲痛,在那種情況下,她還能給我們獻血,這真是了不起。”
沐秦拿出筆,飛快地說道:“請告訴我醫院的地址和名字。”
“是兩年前,在墨爾本……”男士毫不遲疑地告訴了沐秦。
“謝謝,太感謝了。”沐秦和男士握了握手。
男士笑了,“你不是私家偵探,你是沐秦。”
沐秦楞了一下,有點尷尬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男士略一猶豫,低聲說道:“當時常素搶救過來之後,整晚抱着相冊哭,裡面有你的照片。當時我們以爲你就是那個男人,結果在她媽媽出去之後,她對我說,她很愛你,但已經失去了去尋找你的資格,想託我把相冊和一封信寄給你。可惜,沒說完,她媽媽就進來來,把信和相冊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