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宿舍區。
時間很晚,加練的選手大都已經熄燈休息了。
在一片黑暗中,還有一間宿舍的燈,依舊還亮着。
這是稻城實業現任隊長原田雅功的宿舍。在他的宿舍裡,除了他的舍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長着一張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宛若孩子。
“我困死了,什麼時候能放我回去睡覺?”
成宮鳴不滿的嘀咕着。
原田對自己搭檔的抱怨,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他鄭重的盯着眼前的投球記錄表。
稻城的偵查,做的非常詳細。現如今的高中棒球,越來越重視情報戰,而稻城實業就是情報戰的佼佼者。
青道高中棒球隊幾場比賽,他們都做了仔細研究。
原田雅功的舍友,則看着另外一張投球表,驚訝說道。
“剛剛冒頭的這個一年級,真是不得了。竟然讓仙泉的打者,只拿下一分。”
原田聞言點點頭。
之前他們球隊剛剛得到情報的時候,大家都非常的驚訝。誰也沒有想到,青道高中棒球隊竟然還隱藏着這樣一個新人。
川上一場比賽,就奠定了自己的位置。
“據說他在他們自己縣的時候,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投手了。”
川上並不是東京出身,而是小地方跑來這學習棒球的。
而稻城實業在偵查的時候,連川上在他家鄉的戰績,都沒有放過。
對面的成宮鳴,不爽的撅着嘴。
自家的搭檔,竟然去誇獎其他球隊的替補投手,實在讓人火大!
“就是一個球速一百三十公里左右的變化球投手,雖然控球不錯,就他那垃圾球速,難不住你們吧?”
成宮鳴不滿的說道。
這話雖然難聽了些,但也是事實。
對付仙泉的打者,一百三十公里左右的球速,基本上就可以了。
但是想要對付稻城的打者,這個球速可是遠遠不夠。
如果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川上,只有這點能耐的話,還真不值得太關注。
“丹波的投球,更有威脅些。”
原田的舍友,跟着點頭附和。
說到投球的威力和水準,丹波光一郎絕對非常有威脅。
“他要是自己不崩潰,確實是個勁敵。”
成宮鳴照樣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
丹波的投球,是整個東京都公認的。
仙泉學園的真木,風格跟丹波有些類似,但是他的投球還相當的稚嫩。
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明顯的分出真木的直球和變化球的。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打者們,之所以能輕鬆的把真木的球給打出去,跟這一點就有很大的關係。
相比之下,丹波更像是真木的進化版。
他的變化球和直球沒有那麼容易分辨,而且丹波的曲球落差要比真木的曲球落差大得多。
如果丹波能夠百分百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他的心態和體力不出問題,他基本上就可以成爲下一個秀澤。
但一直當替補投手的經歷,對於丹波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他很難真的不在意那些東西。
所以比賽的時候,常常會出問題。尤其是到了比賽的關鍵階段和後期,他出問題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按照稻城的分析,丹波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了一顆成爲真正王牌的心。
這說起來挺容易。但真正站在投手丘上,投出上百球。每一球都保持高度的專注力和鬥志。
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王牌的心,大半都是天生的,能夠後期培養出來的,鳳毛麟角。
秀澤最後能夠出頭,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他有着一顆天生當王牌的心。
“別忘了,對方兩個月前剛剛贏了我們。你這樣目中無人,真的好嗎?”
原田語氣不善的問道。
說起這個的時候,成宮鳴的臉上,帶着濃濃的不甘。
比賽輸了以後,他在牀上躺了整整兩個星期,那段回憶,宛若地獄。
國友監督沒有讓任何人去打攪成宮鳴。
希望成宮鳴可以自己想通,從陰霾中走出來。
只有經歷過失敗,又重新站起來的選手,纔有可能走得更遠。
成宮鳴重新回到球場上的時候,跟平時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但作爲搭檔的原田很清楚,自己的搭檔變了。
他的眼神,變得咄咄逼人。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輸給青道高中棒球隊一次,成宮鳴就已經很難接受了,他又怎麼可能忍受第二次?
星期六的比賽,他說什麼也要復仇。
“那在你看來,青道高中棒球隊跟我們的比賽,投手會讓誰上場?”
“如果我是片岡監督,我就讓選手們直接退賽!”
成宮鳴惡狠狠的說道。
原田頭疼的扶着額頭,這傢伙的小孩子病又犯了。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他們三個投手雖然表現都不錯,但都在調整期,一旦輸掉比賽,很可能徹底被打垮。”
反正都沒有可能贏,不如放棄秋季大賽,專心致志準備明年夏天的大賽。
經過一年的調整,那三個傢伙,總有一個能出頭。
原田擡了擡眼皮,他顯然沒有想到,成宮鳴還真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得不說,他這個建議,並不完全是坑。
秋季大賽不確定性太多,有很多監督就是這麼做的,爲了培養王牌,不惜輸掉比賽……
“片岡先生可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不會認輸的。”
原田十分肯定的說道。
雖然他更敬佩自家的監督,但片岡那樣的性格,也極少有選手不喜歡。
況且不僅是片岡,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那些選手們,估計也絕對不會放棄比賽。
剛剛在甲子園裡出了大風頭的他們,現如今可是士氣如虹。
尤其還是跟他們稻城的比賽。
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同賽區的競爭者,不管是什麼級別的比賽,他們都是競爭對手。
當這樣的競爭對手,變成兩個豪門的時候,那他們就是死敵。
青道高中棒球隊,又怎麼可能像死敵認輸呢?
“張寒呢?你認爲片岡監督會讓他上場嗎?”
“放棄自己右手,重新練習左手投球的傢伙,沒什麼好怕的。”
成宮鳴冷笑道。
顯然他對張寒,怨念十分的深。
“不過那傢伙的左手投球,速度是真快。那天有人測量過,據說最快有一百四十四公里呢。”
“切,我還能投一百四十七呢。”
成宮鳴不服氣的懟道。
作爲東京現階段球速最快的投手,他總感覺張寒是故意跟他過不去。
這不是明擺着挑戰他東京第一球速投手的寶座嗎?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輸給誰,他也絕對不會輸給鬆方出身的那些傢伙。
國中三年級一次,剛剛結束的夏季大賽又一次……
他跟鬆方那些傢伙的仇,算是結死了。
“再熟悉一下青道高中打者們的資料吧。你把這些資料全都背熟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