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茗僅是輕瞟過兩人,進來後,直接來到辦公桌前,取出一份文件來,柳霜接過來後,遞到方凝面前
。
看到“離婚協議書”字樣,方凝的恨伴着淚水,一股腦的傾瀉出,“既然不愛我,當初爲什麼又要娶我?!”
“商業聯姻。”九方茗的回答,簡單到無情,一下子就將方凝打入地獄。
擡眸,淡淡地望着她,“這些,你早就知道的。”
“我是什麼?商品嗎?”
“是,不僅你是,我也是。”九方茗從諸多檔案中,抽出一份來遞給柳霜,她會意,再次送到方凝面前。
“做爲商品,你我的作用就是創造價值。這是你們方家兩年來股票上漲指數,實際收益還遠不止這些,互惠互利的原則,他們懂。就算我現在要中止這場交易,也沒人有資格跳出來反對!”
蘇曉蕊靜靜的聽着,看着他當真將狠決無情發揮得淋漓盡致。她不該吃驚的,這纔是他的本來面目,不是嗎?
方凝低下頭,無法辯駁他說的話。事實上,方家要不是靠着九方家,絕不會在兩年內就在亞洲的商業舞臺站穩腳跟。
顫抖着,她說,“爲什麼要離婚?我要聽真正的理由!”
蘇曉蕊盯着九方茗,卻發現他淡漠的視線,都不曾往自己這裡瞟過。
“我厭倦了你。”
蘇曉蕊一怔,擔心的看着方凝。這句話,來得有些令人難以承受。
“撒謊!!”方凝站起來,將那份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指着他,怒道,“你根本就是愛上了別人!”
九方茗眼神輕瞟,“不是愛上了,是一直都愛。”直到這時,他毫無畏懼的目光,纔對準蘇曉蕊。後者,皺起眉。
方凝看在眼裡,心也像地上的紙屑一樣,變得零碎了。
忍住想要揭穿他們的衝動,她痛聲道,“我是不會同意跟你離婚的,如果你堅持要離,第二天看到的,只能是我的屍體
。”
說完,轉身就走。
柳霜忙送她出門。
慢慢,蘇曉蕊站了起來,清眸直視他,“都演了兩年的戲,爲什麼不繼續演下去?你離婚了,又能改變什麼?”
他的薄脣輕輕抿了下,嘴角竟勾起一抹耀眼的弧度,“這場戲唯一的觀衆已經消失了,我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凝視他一眼,蘇曉蕊倏爾揚起一抹笑,走過去,站在他跟前,然後俯下身,兩人臉頰捱得極近,“一個愛着自己繼母的逆子,是不會被這個道德社會所容的。不管你是多麼厲害的商業奇才,照樣,會讓你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低下頭,四脣間的距離在慢慢拉近,“你,做好準備了嗎?”
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無限留戀,他微微一笑,“曉蕊,隨便你怎麼做,別傷了自己。”
蘇曉蕊一愣,迅速離開,瞪着他,愛恨交織,“你以爲你是誰?能主宰一切嗎?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她不敢再多呆一秒鐘,那會讓她在他的目光中繳械投降。
這場遊戲,註定了的,兩個人,都要賠上全部。
一切果然如九方茗說的那樣,明知方凝被拋棄了,方家卻沒有人敢得罪這棵他們倚仗的大樹,反倒全都過來勸她早點同意離婚,拿到那3%的九方集團股份賠償,這無疑纔是最誘人的。
親人唯利是圖的嘴臉,令方凝心灰意冷。九方茗說得沒錯,他們的確都是商品,現在,沒有了價值,自然會被拋棄到一邊。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開始懂得,凡事,想要得到,就必須靠自己爭取!就算得不到,也要通通都毀掉!
……
九方庭剛從九方家族的行政大廳裡出來,方凝就從車裡走下來,“爸,”
看到她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九方庭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方凝,過來這裡是找我的嗎?”
“嗯
。”
九方庭看看手錶,說,“我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呆會還要去王宮。走,我請你喝咖啡。”
帶着方凝,兩人來到附近的咖啡廳裡。坐下後,九方庭就歉意的說,“方凝,我很抱歉,茗給你帶來這麼多傷害,我也想阻止他,可是……你也說過,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隨即,他略帶尷尬的自嘲一笑,“當然,也包括我這個父親。”
“爸,你不要自責。”方凝的善解人意,讓九方庭更加自責了,明明話都放出去了,卻沒能幫上一點忙,他這個父親做得還真是失敗啊。
穩定下情緒,方凝輕聲說,“爸,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如果想我幫忙,儘管開口。”
“我想說的是小媽的事。”
“曉蕊?”九方庭愣了,“她怎麼了?”
方凝猶豫着,一副拿捏不準的樣子。涉及蘇曉蕊,九方庭失去了沉穩,忙問,“方凝,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啊。”
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她說,“是這樣的。前天,我去了茗的辦公室談離婚的事。我在他的抽屜裡發現了小媽爲他畫得畫像,每一張,都被他寶貝似的收着。”
九方庭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陰沉,雙眸也隱隱泛起怒火,但還是被他壓制住,朝她笑了笑,“哦,那個啊,曉蕊就是喜歡到處給人畫像,我家裡還有很多呢。”
“可作畫的時間是……三年前。”
見九方庭的臉色更難看了,方凝試探着開口,“其實,茗和小媽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九方庭一震,“什麼?你知道了?!”
話一出口,想挽回,已是來不及。
方凝點頭,“我知道,小媽和茗以前……相愛。”
九方庭有些難堪的別開臉,搶了兒子的愛人,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