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動誰也別動她

聽完北雲馥不乏認真的口吻,吻安下意識的看了身邊的閨蜜。

北雲晚卻只是笑了笑,不以爲然。

吻安纔對着晚晚:“你要不要去我那兒?”

北雲晚看了宮池奕,漾起笑,“今天就不了,我去辦理出院,剛入職就請這麼幾天假不合適。”

倒是北雲馥看了吻安,“難得見一次,不多聊會兒麼?我過段時間還得轉墨爾本,恐怕很難趕上你生寶寶,正好今晚我做東吧。”

“我還有事,你們玩得愉快。”北雲晚也不來假模假式的那一套,直截的說完後準備去辦出院,下午直接上班

北雲馥看了看她,看起來笑得很自然,“我們都走了,聿崢就要麻煩你照看了。”

晚晚正拿了手機看時間,聽到她的話,放手機的同時順勢把手揣進去,明豔的笑,“你進娛樂圈那會兒我都玩膩了熱搜頭條,所以跟你姐說話不用搞投石問路的試探,我不會去找聿崢。”

說完她轉身抱了抱吻安,“我先走了,把我乾女兒照顧好,抽空去找你!”

吻安淺笑點頭,看着她往走廊那頭遠去。

…。

三個人,這樣的聚會顯得是有些奇怪,但吻安並沒什麼不適,淡然落座,看了宮池奕,“你要不要去廚房?”

她最近的口味很吊,在家裡的時候白嫂做菜他都要指手畫腳,說很多注意事項,到了酒店搬出他的大名,做什麼都不難。

宮池奕一手還握着她,也正有這個意思,嗓音低沉,“好好坐着,我去去就回。”

吻安眉眼彎了彎,點了一下頭。

雖然她和北雲馥彼此都不喜歡,但至少她還是北雲家二小姐,也是粉絲心裡的女神,犯不着公然對她動手腳自毀名聲。

等宮池奕走遠了,吻安才端了溫熱的杯子抿了一口,語調溫淡:“你是有事找我吧?”

北雲馥笑了笑,“你比北雲晚聰明多了。”

吻安幾不可聞的蹙眉,“晚晚本就自詡花瓶,智商都在放假,要真比起來,她比我聰明。”

北雲馥笑意深了深,“雖然不喜歡彼此,但是偶爾坐下來鬥鬥嘴也挺有意思。”

要沒了這麼兩個不硬不軟的對頭,北雲馥這日子還真太平淡了。

吻安可沒心思光跟她打嘴仗,放下杯子,“你說吧,什麼事。”

北雲馥手下索然無味的弄着白色餐帕,看了她,“聽說北雲晚在找家裡人?”

這事也只有幾個人知道,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吻安看起來淡淡的,卻看了她,“所以呢?”

又道:“如果是想問我知不知道進展。……抱歉,我最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

北雲馥笑了笑,“你沒必要這麼緊張,反正她還是北雲家大小姐,真有什麼進展,我還不能問我爸媽麼?”

吻安看向窗外,語調清淡:“你跟父母不是鬧翻了麼?”

被這麼堵了話,北雲馥有一瞬間的啞然,繼而疊着餐帕,“那我實話告訴你吧,無論我是什麼結局,我都不希望她跟聿崢再有瓜葛,她忽然跟聿崢斷了關係,不就是覺得以前死皮賴臉過了頭,現在想換個身份好繼續糾纏他?”

這種話,吻安很難做到贊同。

目光迴轉,輕蹙柔眉,“你不是被收養的人,不會理解她心裡的脆弱面,在她那兒,親情比愛情重多了。”

北雲馥挑眉,“她當初纏聿崢纏得張揚又強勢,沒看出來哪裡需要親情。”

說完,她也覺得背後損人算不得什麼,繼續道:“我就是想告訴你,轉告她,盯着她的人也不少,別到時候找不到父母,把自己弄丟了。”

一聽晚晚身邊有隱患,吻安立刻緊了眉,“你這話什麼意思?她雖然看起來性格跋扈,但從來不會真去惹誰。”

“還有,你爲什麼告訴我,剛剛直接跟她說不是更直接?”

北雲馥看着她的緊張,依舊是淡淡的笑,“我告訴她的話,她能信?不狗咬呂洞賓就上天保佑了。”

“那你就說清楚,誰要對她怎麼樣?”吻安緊緊的盯着她。

她現在是做於馥兒做得如魚得水,在有些消息方面,的確要更靈敏,又或者是之前給過她古瑛的消息,所以吻安是信的。

可北雲馥微蹙眉,“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在這個圈子裡行走,難免聽得拼拼湊湊,但再深的消息,去挖也不一定出來。”

看了看不遠處,宮池奕還沒回來,北雲馥多說了兩句:“你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出事了我應該樂不可支纔對。”

然後她微挑眉,“是那樣的,不過她若出事,我父母也少不了對我一頓拷問,尤其聿崢恐怕第一個想到我,我可不想給他們助攻。”

她不說吻安還真沒想這麼多。

果然是娛樂圈混久了出來的,多聰明,守着男人還不忘在他面前當個好人。

“哦對了。”北雲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爲什麼我總覺得樑冰跟你有仇?”

見吻安微蹙眉,她繼續:“剛巧,我回來時去倫敦看了我哥,遇到樑冰了。只聽說她那個不知廬山面目的乾爹好像出事了,看起來接了不少遺產,連人事權也接了?身邊都是黑士。”

吻安知道黑士指的是古瑛手底下的人,古瑛當初能把自己藏得那麼好,勢力自然不可小覷。

不過,北雲馥能知道這些,說明跟樑冰確實交情可以。

她單手撐了下巴,聽起來漫不經心,“我跟她沒仇。”

樑冰給爺爺做手腳,她已經報回來了。

北雲馥:“我只是想告訴你,私密圈的消息,她現在搭上影視大佬了,如果你們倆有問題,你的路沒那麼好走。”

吻安倒是有點詫異了,看起來樑冰對古瑛用情很深,曝光的模糊照片都能看出悲慟,怎麼這麼快換座椅了?

轉而,她看了北雲馥:“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直覺。”北雲馥淡淡的一句:“半年下來忽然成熟了,不想把自己的路走得太死,我不喜歡你的人,不過你拍電影確實不錯。”

她執導的兩部電影,前前後後,連配角都能火,而她於馥兒是混娛樂圈的。

看到宮池奕已經從那邊走回來,於馥兒握了水杯,不打算說下去了,只淡笑:“看來阿奕對你挺上心的!”

吻安只淡淡莞爾,“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走運!倒也幸好當初沒被你的刺激影響。”

北雲馥聽完只是淡笑,“要換做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警告你。”

話這麼說着,等宮池奕坐下來,北雲馥臉色的淡笑不變,看了他,“以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方面潛力。”

然後看了吻安,“既然都懷了,什麼時候辦婚禮?”

宮池奕坐下之後先看了身側的臉,把她面前的水杯拿走,“少喝點,把胃都佔了又不吃飯。”

低沉的語調裡帶了幾分責備,可聽出來的只有淡淡疼寵。

語畢纔看了北雲馥,“婚禮大概放到產後了。”

北雲馥點了點頭,“女人都愛美。”

說起來,北雲馥對宮池奕從來沒感覺,但坐在對面,親眼看着以前圍繞自己轉的男人那麼細緻的照顧別的女人,那感覺很奇怪。

尤其,他是生來便是站在頂端的男人,只有別人高攀的份。

…。

北雲馥跟東里通電話時並沒有離開桌邊。

吻安雖然低眉自顧用餐,但也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

知道北雲馥跟誰都能處上一段還不顯得她硬湊,但東里還真跟她有瓜葛?

轉頭,她忽然問了宮池奕一句:“餘歌是回了墨爾本?”

宮池奕表示不清楚:“我在裡邊。”

哦,吻安想起來他在監獄待了一個多月,現在還沒從事件中緩過神。

北雲馥看了他,皺眉,她這段時間都在國外,那些事是不知道的。

東里忽然找到酒店走進來的時候,吻安稍微怔愣。

還以爲他真的是來找北雲馥的,哪知道東里手裡捏着手機,臉色不冷不熱,直直的看了她,一句:“我找你。”

吻安指了指自己,然後略微淺笑,“我馬上就吃完了。”

東里好似沒聽見她的話,過去直接握了她的手腕,“跟我出去一趟。”

吻安直到他就這樣,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從座位起身。

東里倒也看了看一旁的宮池奕,毫無意義的一句:“你也在。”

吻安只覺得空氣裡一陣冷風颳過,又覺得好笑,那麼大個人總不至於現在纔看見?

只聽東里還是那個語調,道:“正好,一會兒跟你借個人。”

宮池奕眉峰微挑,目光粘着他握着吻安的手,“先搶一個,再借一個?我脾氣怎麼那麼好?”

這也不是第一次兩人這麼槓,所以東里依舊拉着她往外走。

吻安轉頭對着宮池奕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

一出了門,東里直接給她丟了句:“明天你跟我回家見父母吧。”

吻安擡頭,半晌才失笑,“一來就給我這麼重磅的任務?你不是去墨爾本忙項目了,還逼你談戀愛?”

“找誰也不該找我。”她略顯無奈,“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瞭解。”

東里淡淡的一句:“別人都不知道你跟他領證,哄我媽開心而已。”

才知道他媽媽居然爲了讓他帶女友回家,直接裝病住醫院了,怎麼都不肯出來,弄出來的一連串的數據看起來還挺叫人擔心。

吻安示意他往下看,然後笑着問:“附贈一個,也要?”

東里看她刻意挺出來的肚子,目光都直了,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然後才扯了扯嘴角:“你真狠,結婚到懷孕,一點給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忍不住彎了眉眼,說得好像他從來沒死心似的。

可東里還是那句話:“只有你最合適,我懶得應付其他女人,帶回家不是小事。”

他現在是公衆人物,萬一被拍了,或是讓女人自以爲是不知分寸,他都懶得花時間去處理。

“所以,我跟你緋聞多,我還可以用完直接扔,就選我?”吻安怎麼聽都覺得委屈,這檔次降得有些快。

東里淡淡的一句:“那不是有宮池奕接着麼?”

“就這麼定了,週末,後天。”東里一錘定音,不給她什麼說話的機會。

吻安很熱無奈,只是問了句:“怎麼沒見催你姐呢?”

每每提到東里簡,東里總是一副受氣後的冷哼樣,“全家都要聽她的,能催她還生我做什麼?”

估計當初二老就是看她從不戀愛才高領產子,指着他抱孫子。

…。

回到餐桌邊,東里跟宮池奕借的人就是餘歌。

他說:“她是你的人,這陣一直在那邊走不開,只有你能調回來,麻煩她給我媽看看。”

其他醫生都被東里夫人買通了,只能想到讓餘歌給看看,別讓她再折騰他了。

宮池奕薄脣微抿,看樣子是默許了。

北雲馥一直看着他們把事情說完,然後纔看了東里:“一起用晚餐吧?”

在墨爾本這段時間,於馥兒也在那邊,東里時常能被她偶遇,但想來沒上心,一門心思放在家族項目上。

所以這會兒,他也沒給什麼面子,只淡淡的一句:“不了,有點忙。”

就這麼來去匆匆。

…。

回家之後,吻安纔想起來問問細節,順口提了一句:“怎麼忽然逼着你帶人回去?”

提到這個,東里沉默會兒。

片刻才沉聲:“我賬上支出五百萬,說不出去處,我媽以爲拿去養女人了。”

吻安笑了,也只有東里夫人的想象力才能這麼新鮮,東里這種人,投懷送抱都不要,還拿去養女人?

“所以,你花這麼多錢做什麼了?”吻安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純屬看戲的心情。

東里夫人的性子她知道一些,一旦有什麼端倪,非要探個究竟,方法千奇百怪。

好一會兒,東里低低的一句:“借給餘歌了。”

這回答讓吻安有些愣,餘歌是個拼命賺錢的人,看起來也不想缺錢,而且他們什麼時候關係近到可以張口糾結五百萬?

這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東里從來不愛管閒事。

接下來吻安才知道,原來餘楊也出事了。

掛了電話,她從臥室出來,皺着眉往三樓的書房走,到門口果然能聽到宮池奕略顯壓抑的與電話那頭的人交流。

“……你別緊張,我來想辦法……錢不是問題……安安有孕,我過不去……”

吻安也沒在門口站着,直接走了進去。

宮池奕從窗戶邊側首看過來,見了她稍微皺了一下眉,示意她找個地方坐,別亂走。

吻安安靜的走去旁邊的小榻坐下,仰臉看了他。

跟東里說的時候,吻安並沒反應過來,只是這會兒才蹙着柔眉。

宮池奕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人:聿崢和餘楊,現在都出事了,一前一後,還真巧。

她以爲只要總統蘇曜的檢驗期結束,正式上位就一切太平了的。

宮池奕掛下電話,並不打算跟她說什麼,只是走過去,“怎麼還不睡?你今天可沒午休。”

吻安擡頭看他,“是不是很嚴重?”

她這麼認真的問,宮池奕不能逃避,但也薄脣微勾,“權力更替,總有人要受傷,見慣了這種事,別擔心。”

可是她不這麼認爲。

“餘楊在你身邊做的工作,連我都不知道,聿崢在外的身份是個金融家,爲什麼都這個時候出事了?”

很顯然,對他們下手的人,並不簡單。

他只好手臂環了她,“你想多了,會沒事的。”

餘楊出事很突然,雖然說是因爲他玩弄一個女人,所以遭人報復,可餘楊什麼爲人,宮池奕最清楚。

跟宮池奕風流不羈一樣,餘楊平日裡看起來也吊兒郎當,可他疼愛妹妹餘歌疼到骨子裡,從不會真去玩弄女性。

吻安閉了閉目,“也是,你一會兒把假的無際之城給了舊派,一會兒把東西給了又把背後權力網解散了,晃了他們兩次,不針對你針對誰?哪怕事情接近尾聲,也要讓你不好受。”

雖然舊派這時候惹一身腥並不明智,可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呢。

宮池奕依舊只是讓她不用擔心,但他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

…。

睡前,吻安看了他,“我擔心,下一個會不會直接找你?”

他拍了拍她的肩,“不會,否則不用兜這麼大一圈。”

可是那一夜,吻安還是睡得不夠安穩,早上起來腦袋沉重,嘔吐慾望一陣陣的翻涌。

宮池奕照例在做早餐,但是因爲她醒來總是不規律,今天特意上樓看看,果然見她在衛生間。

進去了才發現她吐得整個人都軟了,坐在冰涼地板上。

他一擰眉,大步進去首先把她託了起來,“怎麼吐這麼嚴重?”

吻安閉着眼,費力的搖了搖頭。

她還想吐,但是沒力氣了,連乾嘔都難,索性什麼也不管任由他抱着幫忙清離發尖不小心沾到的穢物。

好在緩了半個小時後,她還是坐在了餐桌邊,吃得還算順利。

後來她總覺得,有些事都是冥冥中的暗示,只是她沒有經驗,不懂。

…。

吻安說好跟着東里去見父母那天,宮池奕也去了,她特意讓他一塊兒去病房,因爲知道餘歌已經到了。

東里看到吻安和宮池奕牽着手進來時就知道被她坑了。

餘歌停下了跟東里夫人說着的話,看得出來,她今天狀態差,畢竟另一邊的餘楊讓她牽腸掛肚。

但是聽說東里母親重病一定要她來一趟,她就算不看交情,也得看看那五百萬,還是連夜飛回來了。

吻安在東里夫婦面前是乖巧的,打過招呼後,走到病牀邊,“伯母您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呢,是不是有喜事?”

“你是顧小姐吧?”東里夫人這纔看了東里,“你說的人呢?”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吻安進來時就跟宮池奕牽着手,所以就算她在兒子嘴裡出現的頻率最高,也知道沒戲。

東里朝吻安掃了一眼,臉色沉沉。

吻安已經笑了,道:“伯母是說東里最近交往密切的女孩?”

她看向餘歌的時候,一身白大褂的餘歌正好皺起眉看過來,然後又轉向東里。

吻安已經繼續着:“都給您檢查身體好一會兒了,您還沒反應過來呢?”

然後餘歌被夫婦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東里夫人忽然從牀上坐起來,笑,“呀,就是你呀姑娘!”

餘歌眼裡還有血絲,勉強笑了笑,總不能自己點頭,所以沒什麼迴應。

旁邊的東里淡淡的看着他母親:“媽,您現在是重病患者,裝也裝得像一點不行麼?”

額,東里夫人猛然反應過來,又瞪了兒子一眼,看了餘歌:“叫餘歌是吧?挺好聽的。”

“晚上到家裡吃飯?你叔叔下廚!”東里夫人指了旁邊的丈夫。

“媽。”東里略微咬牙,聲音倒是平平淡淡的。

東里夫人哪肯理?一口氣把什麼都定了。

東里終是轉過頭瞪了吻安一眼,不幫忙就算了,盡添亂!

宮池奕適時擁了她,低語:“是不是該走了?”

是該走了,她的作用都發揮完了。

一一打過招呼,吻安兩人就那麼走了,留下病房裡神色不一的四個人。

…。

“跟東里家沒怎麼打過交道,看不出來二老屬於這一類型。”宮池奕擁着她,道。

身上的貴氣還不及他們的大女兒東里簡三分,跟想象中相差不小。

吻安笑了笑,“如果他們是慣常的豪門父母那種開明性子,東里怎麼可能跟我玩得好?”

就她最近這兩年在倉城的名聲,哪個豪門家長不嫌棄?還能允許兒子跟她交好?

又不乏揶揄的一句:“別忘了你爸還不滿我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兒媳呢。”

知道她不介意老爺子對她的態度,才能把這種話說得這麼輕巧,但宮池奕聽完還是皺了一下眉,“不用理會老爺子的事。”

她淺笑,“我知道。”

兩個人在醫院門口等了會兒,特意等着餘歌出來。

餘楊出事,宮池奕怎麼也要跟她談談。

“你去車上等。”宮池奕攬了她的腰,另一手作勢開門。

“我也想聽聽。”她看了他。

沒辦法,宮池奕只能讓她上車後自己也跟着坐進去。

餘歌來的時候坐了前邊的位置,今天開對了車,三個人也寬敞,面對而坐。

…。

“進醫院那會兒昏迷,醒過一次,具體還不好說,但治療費用你就別出了。”餘歌這麼說,勉強笑了笑,“你都解決我們兄妹的工作問題了,總不能什麼都顧。”

吻安才反應過來,她問過宮池奕關於餘楊家裡的事,但沒得到回答。

宮池奕薄脣微抿,道:“雖然在那邊治療比較方便,我還是建議你把他轉回來,你也調回來。”

餘歌皺了皺眉,“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轉院,再折騰,怕出什麼岔子。”

倒也是,宮池奕只能略微點頭。

吻安看了他,“要不,你抽空過去看看餘楊吧?晚晚在這兒,我這邊你不用擔心的。”

可宮池奕想也沒想就否決了,看了餘歌:“你多費心吧,等他好轉了送回來,這兒或者倫敦,我行事最方便。”

餘歌依舊只是勉強笑意,“好。”

然後看了吻安,稍微遲疑:“你是不是……懷孕了?”

吻安一手習慣了放在腹部,一眼看去微微隆起會比較明顯。

見她點頭,餘歌笑意深了深,“可是夠快的呢!”

然後看了宮池奕,“那你的確該待在倉城,我哥那兒我在就行。……等寶寶足月了也許我就回來了,來沾沾喜氣!”

他們的交談在東里出來時結束。

車門打開,隱約能聽到東里對着餘歌淡淡的無奈:“我媽讓你進去。”

吻安笑了笑,又有些羨慕,有婆婆、公公寵愛的準兒媳感覺應該很棒。

…。

乘車回香堤岸時,吻安幾乎都是閉目養神,可哪怕有東里這個事做調劑,她還是不免想到聿崢和餘楊受傷的事。

閉着眼,道:“你最近上班,別每天按時按點了。”

她是精於那一行的,所以知道那樣容易被人把握行蹤,就像當初她輕易得到鬱景庭的路線一樣。

宮池奕攬着她的手只順勢撫了撫她肩頭,“好。”

至於她,當然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不給他添亂。

但偏偏,事情也不少。

之後鬱景庭打來過兩次電話,要她準備出席簽定遺產放棄書,有可能一天還處理不完。

最後一次是樑冰給她打的電話,隔天就讓她出去見面,古瑛的律師團隊都到了。

宮池奕當然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

他自己跟着去了,前後還讓展北和靳南都候着。

不過看樣子,是有點過分緊張了。

到了之後,看到樑冰和鬱景庭都已經在等,見了她才一道往裡走。

房間裡不讓閒人入內,宮池奕也不勉強,“有事叫我。”

她笑了笑,點頭。

房間裡一共四個律師在,場面是足夠嚴謹和保密的。

從她進去開始,鬱景庭的視線就在她身上,不至於貪婪和屋裡,卻密不透風。

對此,樑冰先是看了鬱景庭一眼,又瞥了顧吻安,嘴角動了動,臉上是笑着的,“要請顧小姐還真不容易。”

吻安坐在位置上,略微理了衣襬,神態依舊是往常那個顧吻安的清傲溫淡,看了樑冰,“你這不是纔到倉城麼?我再早來也沒用。”

律師在那頭已經輕咳一下,開了口,“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

醫囑分配的內容聽起來很長,吻安坐了會兒就輕輕歪過身子,一隻手支起來撐着腦袋,半眯眼聽着。

樑冰看了她一眼,只以爲她是一副慵懶和傲慢的漠不關心,並不知道她有身孕。

聽到不知到沒到一半,吻安終於淡淡啓脣:“齊律師是麼?”

然後懶洋洋的清雅:“麻煩你直接給我放棄書吧,我對遺囑內容不感興趣,聽得我直犯困。”

律師有些爲難,看了看樑冰和鬱景庭,還徵求了意見,然後從另一邊拿了個信封,起身遞給她:“您先看完再籤。”

吻安略微莞爾,轉眼找了會兒,未果,微蹙眉。

下一秒看到了鬱景庭遞過來的筆,乾淨的指尖一隻啞黑色的鋼筆,顯然是他個人的。

她也算是禮貌的朝他抿了一下脣,看了齊律師:“有筆麼?”

齊律師看了鬱景庭空遞着的手,倒是會做事,直接幫她接了,然後遞過來。

吻安懶得計較這些細節,拿過來幾筆簽上雋秀字跡,遞給齊律師,“以後應沒我什麼事了吧?”

齊律師笑了笑,可是轉頭又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直接放在她手邊,“這是古先生留給您的東西,放棄書裡是包括這一項的。”

可惜,她壓根沒看放棄書。

“從華盛頓帶過來的?”她微揚美眸問。

律師點頭,“是。”

她這才點了點頭,既然能帶着上飛機,至少不是什麼定時炸彈之類的東西。

把盒子拿在手裡,她準備起身。

律師又遞來一張古瑛的照片。

應該說是一人一張。

可她皺了皺眉,古瑛走了之後,她從沒表現過悲傷,甚至都不去關注,來籤放棄書也是一副走馬觀花的態度。

可看到那張照片,她還是皺了眉,眉眼略微落下去。

拍照時,媽媽應該還沒走吧,他都還那麼年輕。

起身,她輕輕的道:“……照片我也不需要。”

律師還是勸了句:“顧小姐還是留一張吧,好歹有個紀念。”

紀念?她笑了笑,紀念他生前對家裡人怎麼狠心?

沒有理會,她徑直往門口走。

樑冰出聲喊住她,又看了律師:“遺囑的內容我都同意,先簽可以麼?”

對此,鬱景庭只是安靜坐在沙發上,沒什麼意見。

三兩筆簽完,樑冰朝吻安走過去,“方便聊幾句麼?”

見吻安略微蹙眉,樑冰沒什麼笑意的笑了笑,“如果你擔心出什麼,那就在這個房間聊。”

她點了頭,“好。”

沒忘記之前樑冰跟她說會把債一筆筆還回來,不過她還真不覺得她能對她怎麼樣。

等律師出去等後,樑冰看向優雅坐在那頭的男人,皺起眉:“你不出去麼?”

鬱景庭眉宇淡淡,語調淡淡,“這是我的地方。”

呵!樑冰諷刺的一笑,還真怕她把顧吻安吃了?

“有什麼事儘快說。”吻安開口,手邊很自然的攏了攏衣襬,孕肚被遮了嚴實。

樑冰笑了笑,“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是想,你我好歹是一個圈子的,乾爹走了,我必須找事情來做,不讓自己陷在那份情緒裡,你不是很會拍電影麼?我出資,你出力?”

吻安忽然笑。

直接真奇妙,一會兒是於馥兒來跟她說欣賞她的拍攝能力,一會兒是樑冰找合作?

“怎麼,怕我對你做什麼?”樑冰見她只是笑,不說話,道:“就你我現在的關係,我若是還對你下手,豈不是太蠢了?你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我。”

吻安不想跟她糾纏,“我沒什麼興趣,最近都不會開工,樑小姐另請高明……”

“當然,你也別忘了。”樑冰不理她,繼續道:“我說過要找事做才能讓自己過得正常一點。”

這麼說着,她拿了自己的包,一手往裡探。

這樣的動作讓吻安和旁邊的鬱景庭都蹙了眉。

“這麼看我,還以爲我自己掏的是槍呢。”樑冰自嘲的笑着,指尖捻出一隻信封,遞到她面前。

道:“我的訂婚請柬,還請顧小姐賞臉露個臉,畢竟大家關係都不錯。”

原來北雲馥說樑冰搭上影視界大佬的事,不是編的,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樑冰笑着,“娛樂圈的女人可以深情,也可以薄情,還可以揣着深情演薄情,我倒是挺喜歡第三者的。”

樑冰二十四,那位大佬快五十,不是第三者是什麼?

吻安拿了信封,並沒接她的話,只道:“提前祝賀了,能來一定來。”

往門口走的時候,吻安餘光裡看到了一直盯着她的鬱景庭,卻沒有停步,只好奇,他前一段還糾纏着一直找她。

今天,卻一反常態,一身淡漠,連話都沒搭過。

倒也好。

房間裡安靜了,空氣裡飄着淡淡的壓抑。

鬱景庭從座位起身,“我還是那句話,動誰,你也別動她。”

樑冰轉過頭,只是一瞬間,眼圈微紅,又笑着,“她真是他親生女兒?寡情到死了父親居然還這一副樣子?……也對,不然他怎麼會栽在區區顧吻安手裡?”

她笑着,“顧吻安那副樣子,你們男人到底看上哪一點了?你居然還這麼護着她?”

他愛顧吻安,所以處處限制她,那麼她愛的人呢!

咬了咬牙閉眼,樑冰看了他,“你放心,我不碰她,誰說讓她痛苦就一定動她本人?”

語畢,轉身,“後續事宜你自己處理,我無所謂。”然後出門。

等着的四個律師又進來,繼續跟鬱景庭把事情做完。

…。

吻安出去之後,把盒子和信封都遞給了宮池奕,站得久了居然累了。

宮池奕又順手轉而將盒子和信封都給了展北,一手攬了她,低眉,“抱你下去?”

她瞥了他一眼,“別鬧,我頭疼。”

“唔!”

已經抱起來了,雖然她懷胎三月,他抱她還是輕而易舉,邁開長腿,步伐穩健。

臺階下去要好遠,但是她一點也不擔心,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忽然有種感覺,就算旁邊這會兒下刀子,我都一點不擔心會傷到我。”

男人垂眸,低低的笑意,“這麼不心疼我?”

她彎着眉角,“你要是願意,我換個男人幫我擋?”

被他睇了一眼,穩穩下了臺階。

上了車,她習慣的往他身上靠,自我批評,“看來是缺乏鍛鍊,站會兒走會兒都累,這才幾個月,以後怎麼辦?”

對此,回到家裡,宮池奕很認真的把她放到沙發,“是不是陪你做運動鍛鍊鍛鍊?”

吻安那會兒單純的看了他,“做什麼?家裡沒健身設備,孕婦沒教練也不安全,算了……你幹嘛?”

頃刻,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吻安反應過來,指尖戳在他堅實的腹肌,“你好煩!”

他順勢俯低身子,圈住她,低低的嗓音:“這次都處理完了?”

“嗯。”她點頭,“不過要見不到樑冰不太可能。”

指了指展北放在茶几上的信封,道:“訂婚請柬。”

這種事,請了還真的能去就要去,不看她的面,還得看男方的面,她以後會打交道也說不定。

宮池奕皺了皺眉,“樑冰對古瑛感情那麼烈,轉頭就嫁?”

顯然不符合常理。

吻安不以爲意,“女人多的是這樣,不是有棘手問題要解決,就是找個靠山,畢竟她以前被古瑛慣壞了,真本事也沒多少。”

然後笑了笑,“我不就轉頭找你當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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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劃了他一刀141、你現在不能碰我!(2更)358、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我?316、我跟你好像不熟356、你腦子到底裝的什麼?(萬更)172、得寸進尺,纏綿悱惻79、好像她做了虧心事95、池公子一點也不迷人243、銷燬328、是不是有事瞞着我?241、你退一步,我儘量230、翻臉意外之人54、離宮池奕遠一點131、往後,只剩她自己了9、說顧小姐在酒吧喝多了79、好像她做了虧心事70、能給個痛快麼?127、你真的很難伺候248、威脅跳樓18、你在跟我賭氣麼?204、想度蜜月38、別提這倆字,不想談351、敢欺負她的只有顧城(萬更1)254、舍小取大258、晚上賣力點361、磨他的辦法五花八門271、初步猜測155、回來就辦婚禮,好嗎?374、專門折磨他的43、她出狀況了12、同款皮鞋206、沒氣就不能吻?104、鬱景庭,快走開!292、獎不獎勵?161、既然愛,還離什麼婚?384、讓她留着看戲?363、忽然就見長輩了94、上次誰說不在乎我生死?6、自作自受141、你現在不能碰我!(2更)50、專門道歉385、默契的演戲17、你結婚了?嫁了誰?110、吃硬不吃軟的女人!求首訂154、她不見了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125、哪怕只有牀上乖也夠了317、爲了我跟別人打一架?18、你在跟我賭氣麼?174、她深諳討好之道320、我不會等你23、陷阱,放棄放不了306、他到底有哪點好?(青梅竹馬)348、我真的不值得179、似橫生間隙353、我讓他也知道這種滋味(萬更3)154、她不見了30、先斬後奏19、報備吻戲124、我在意,嫉妒,夠了嗎?322、耍我很好玩嗎?!267、非要她叫哥哥!134、不給吃藥,還總撩情(1更)326、顧城你是不是白癡?15、你把我跟柯錦嚴放在一個水平?386、要剁要剮隨你!127、你真的很難伺候316、我跟你好像不熟9、說顧小姐在酒吧喝多了120、要腎不要臉8、急什麼,急着二婚?161、既然愛,還離什麼婚?307、那是她的志願238、不要拆散他們166、我不碰你,睡沙發66、試試放了我又是什麼意思?339、別碰她173、今晚自己睡42、不浪費她的一番心思(首推求收!)80、你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15、你把我跟柯錦嚴放在一個水平?220、換換男人換換口味175、嚇得腿軟,你抱我?339、別碰她52、女兒叫輓歌369、是不是都想起來了?260、這兩人不簡單!42、不浪費她的一番心思(首推求收!)4、被傷得不輕21、從我身上下去!308、偷看我做什麼?224、心疼了?106、含蓄悠淡的告白31、你要護着你的舊愛麼?232、身邊沒人又怎樣?113、一家人都要助攻337、終歸會再見99、喜歡跟醉酒的女人接吻?31、你要護着你的舊愛麼?189、腿痠腿疼(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