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意外流產

接下來的兩天,吻安和晚晚把心思都放在了參加樑冰訂婚宴要穿的禮服上,基本沒時間搭理宮池奕。

被冷落的男人只好趁機去公司把這段時間堆積的公務處理掉。

SUK從最初人才高薪引入,到如今自主培養組建核心團隊,從規規矩矩的地產、酒店,轉而研發智能載體產品,跨越生活、醫學甚至國航領域,規模一成熟,便不需要宮池奕時刻坐鎮。

不過他雙腿痊癒之後難得又在公司露面,不免引得一陣騷動。

秘書當然是最幸運的,抱着一疊資料敲門進入。

“總裁。”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資料,眼睛在男人臉上停頓了會兒又收回,時間把握得很好。

轉而又把最上面的案本放在他面前,“這是申設子公司的最新案本,我看了看,內容還不錯。”

宮池奕並未擡眼,只薄脣微動,“說說。”

他對子公司或是分公司的要求,超乎於這個領域的任何一個老總的苛刻,又十分另類。

除了考覈季度質量、核心制度和人才循環標準既定、冠上SUK大名之外,創意和經營方式並不要求和SUK一條線,畢竟能和國航級別掛鉤的企業,倉城一個SUK,榮京一個沐煌。

換句話說,宮池奕扶持着無數個商界新秀富豪,他雖然年輕,但爲人城府、老成,SUK內部對他的敬重超乎常人理解,這也是他不需要時時坐鎮的緣故,就算他不在,個個也都兢兢業業。

“智能家居目前咱們SUK呈壟斷趨勢,案本切入面夠專一,新意足夠,智能家居的整體需求裡邊,新婚家庭佔了七成之多,所以他想做一個配套的新婚主題,對每一對新人,從意向婚姻到成家,做跟蹤式智能服務……”

辦公桌前的男人忽然擡頭,“包括婚服、婚宴設計?”

秘書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了,笑了笑,“常人很少能企及著名設計師的婚紗,婚宴也要費盡周折,所以,這一套服務,咱們提供渠道和第三方合作。”

比如聯繫著名婚紗設計人等等。

秘書還打算繼續說,男人略微擺手,“可以,下午開會。”

啊?

秘書愣了會兒,這就可以了?

“還有事?”宮池奕擡眸。

秘書笑着,“謝謝總裁!”

“對了。”秘書剛要走,忽然男人磁性的嗓音,帶了些許尷尬,問:“誰能請到Visa來給這個子公司設計婚紗,我個人名義給她一個獎勵。”

秘書的驚愕導致她盯了宮池奕一會兒,訥訥的就問了一句:“私下傳聞總裁要結婚,不會是真的吧?”

那得哭死多大一片啊?

宮池奕眉頭微挑,不置可否。

秘書趕緊一鞠躬,退了出去,依舊納悶着,早聽說總裁要追求顧吻安,一直也沒再聽見什麼八卦了。

辦公室裡的男人這會兒正又瀏覽了幾分文件,心思已經飄遠了,索性起身拿了外套離開公司。

高檔商場,永遠不缺女人,女性服飾早就出了新一季新款。

宮池奕身邊沒帶人,慢悠悠穿梭在人羣裡,雙手別進褲兜轉了兩圈。

果然,市場上的婚紗都太一般,沒一件瞧得上眼。

兜裡的手機響起,他順勢拿出來看了一眼,脣角弧度略微彎起,停在扶欄邊專心接聽,“午覺睡醒了?”

吻安聲音略帶惺忪,“……做了個夢。”

男人嗓音低低,略帶笑意,“什麼好夢?”

什麼好夢呀,吻安皺了皺眉,可能是睡不夠,迷瞪得很,捎帶情緒,“夢到你出去招蜂引蝶了。”

宮池奕愣了會兒,看了周邊的情況,的確五花八門的女人。

薄脣好笑,略帶寵溺,“這麼準?”

吻安蹙眉,“你不是公司裡事務繁忙麼?準什麼……你在外邊?”

想起了他之前去國外出差,被她猜中撩女人那次了,片刻卻笑了笑,“我得提醒你啊,倉城嫖女人可是犯法的呢。”

男人嘴角勾着笑,拿腔捏調,“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晚上回去受個罰?”

一邊講着電話,宮池奕已經從扶欄邊挪步,經過一個店面時停了下來。

聽着電話裡的她一副輕描淡寫,又輕恩威並重,“行啊,自己買兩個金子做的榴蓮回來,給你報銷!”

電話掛斷之前,宮池奕已經聽到白嫂上去給她倒水了,不過她再沒動靜,估計手機已經扔在角落裡了。

他只好彎着脣角掛掉,進店鋪裡轉了不短的時間。

…。

宮池奕回香堤岸時只是下午五點,還沒到晚餐時間,白嫂剛開始準備進廚房,見他回來,也就在門口迎了迎。

“太太呢?”男人進門,第一句問。

白嫂笑着,看了客廳的方向,“和北雲小姐討論了一天的禮服。”

看起來也沒鬧什麼情緒,兩個女人研究得正上心。

宮池奕在玄關換了鞋,脫掉的外套搭在臂彎,指尖勾着的禮盒放在身後,進客廳時墨眸帶着淡淡的笑。

吻安坐在沙發那頭,早聽到他的車回來了,這會兒才裝模作樣的美眸微轉,一眼看過去。

精緻的下巴輕輕揚起,“回來了,榴蓮買了麼?”

晚晚微蹙眉,因爲不知道他們中午打過電話,看了她,“你這狀況,榴蓮還是不吃的好吧?”

吻安只是使了個顏色,繼續看着宮池奕。

男人嘴角勾起,又看起來還算虔誠的走到她坐的沙發跟前,外套放在一邊,俯首先吻了吻她,“能否從輕發落?”

她故作狐疑,瞄了一眼他拎着的禮盒,“給哪個狐狸精買的東西沒敢送呢?”

宮池奕笑意更甚,眉峰都快彎了,沉聲,“怎麼辦?給你買的。”然後低濃,“嗯……你也算個妖精!”

北雲晚在一旁撫了撫額,看向客廳門口的白嫂,“他們倆平時都這麼肉麻麼?”

白嫂呵呵的笑。

比這還肉麻的時候多了去了!

被晚晚忽然這麼一說,吻安也推了推他,一副顧大小姐的氣勢,頷首,“你坐一邊去,我看看什麼東西。”

她拆禮盒,宮池奕就在站在後邊,手臂撐着她依靠的沙發沿。

黑、白、紅色主打的禮服,左白右紅,完美拼接,腰間燙金黑,掩飾她略微隆起的腹部,還顯得纖瘦。

“眼光還可以。”吻安挑眉,淡淡的評價了一句。

又看向他,“就一件,那晚晚穿什麼?”

北雲晚也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怡然自得:“我的呢?”

然後略微轉了個姿勢,“雖說池公子只想着認真追求吻安,但你沒聽過麼?想把女人弄到手,先討好她閨蜜來得最便捷。”

宮池奕挑眉,“受教。”

不過,這禮服是限量版,要拿到第二套可沒那麼快,也沒那麼容易。

吻安只是眉眼淺笑,“看你誠意。”

宮池奕點頭應下之後,北雲晚才嘆了一口氣,“有個男人靠着,確實方便。”

吻安只是笑,“你抓緊啊,我可是孩子都快出來了。”

晚晚挑起柳眉,“好,正好去樑冰的訂婚宴物色一個?”

吻安欲言又止,看了看宮池奕。

他從剛剛站在沙發邊,這會兒已經很主動的坐在她身邊,手臂自然攬着她。

她皮笑肉不笑,戳了戳他的腹肌,“你還坐着幹什麼,你女兒已經餓了。”

宮池奕只是勾脣,故作委屈,“一整天不在家,多抱一會兒不行?”

吻安不吃這一套,到也在他下巴親了一下,“你去幫白嫂打下手,我跟晚晚說會兒話。”

說了一天還沒說夠?他眉峰微挑,也只能偷香一下後起身,“遵命!”

客廳裡只剩她們倆,吻安纔看了晚晚,“我一直沒問過你,爲什麼忽然放棄聿崢了?”

雖然知道她說去樑冰訂婚禮找男人是假,但的的確確死心了的模樣。

北雲晚笑着,側身趴在沙發上,“還能因爲什麼,不愛了唄。”

那麼幾年的轟轟烈烈、死纏爛打纔是她北雲晚,這一理智下來,真是讓人不習慣。

…。

給晚晚的禮服還是弄來了,姐妹款,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晚晚現在腰比她細,或者說她最近好像瘦了,平時沒發現,一穿禮服就很明顯。

然而北雲晚只說勞累過度,一筆帶過。

樑冰訂婚宴的前一晚,吻安睡不太着,可能是這個身體狀況去出席訂婚宴怕砸了自己以往的完美形象?

“怎麼了?”宮池奕在牀邊坐下。

吻安看了他,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有點緊張。”

不過一看他又要說讓她臨時推了,她才道:“聽說東里也來,餘歌做伴,這麼多認識的,不會有事的。”

他略微無奈,“什麼都被你說了。”

雙雙躺下後,吻安被他從身後整個擁着,過了好久,才動了動,“我想把睡衣脫了。”

她本來也不喜歡穿着睡衣睡覺,懷孕之後大多穿着,但是今晚格外難入眠。

宮池奕手臂緊了緊,“想找抽你就直接說,每晚都踢被子還脫什麼衣服?”

吻安從他懷裡轉了個圈,巴掌大的臉仰着淺笑,望着他,“等你睡着了我偷偷脫,還是現在幫我脫,你選一個吧。”

男人低眉睨了她一眼,還拿你沒辦法了?

“想好了?”他薄脣輕碰,嗓音濃欲。

吻安抿了抿脣,眉尾的痣風情恣意,又明目張膽,“明天要穿禮服的,你不會亂來,每次都弄那麼多痕跡。”

算一算,是好像很久沒來了。

他薄脣勾着,滾燙的掌心貼在她胸口,氣息湊到她耳邊。

溫熱蠱惑,“不留痕跡多簡單?”

“……你別鬧了。”吻安總覺得這話都成了口頭禪。

可還是沒逃過他魔爪,睡衣被剝掉,他那張迷人的臉勾着邪惡,“自己要脫光,能怪我六根不淨麼?”

在他看來,懷孕三月左右的女人,身材比往常還多了一種韻味,曲線誘人。

除了衣服腰圍稍微擴大外,連文胸都換了一個號,別說她脫光了,只是躺在懷裡就已經是一種考驗。

…。

從開始到結束,她一直側躺着,他也一直從身後擁着她,饜足後的呼吸粗重的灑在她後頸,成了催眠。

但是迷迷糊糊的,聽他說:“等參加完這一個訂婚宴,給你找個地方專門養胎?”

聽起來是不錯,但吻安不介意在哪,他陪着就行,也就模糊的“嗯”了一聲。

“想去什麼地方?”他接着問。

吻安以前很喜歡熱帶雨林,但那種地方,再過幾個月恐怕蚊蟲特別多,不適合去,除非有極好的林間小酒店。

這麼說着,吻安也轉過身來眯着眼看了他,“你這是真在追求我呀?”

男人低眉,吻了吻她額頭,“這個不算。”

“這個呢?”吻安平視着就能看到他胸口紋着的蓮瓣兒,沒忍住,湊上去印了一吻。

男人身軀微微一僵,垂眸盯着她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眼神一度暗了暗。

吻安忽然反應過來,無辜的笑了笑,往他相反的方向躲了躲,又道:“你轉過去睡。”

男人沒動,只嘆了口氣,又把她撈回來,“憋死不算你的!”

她笑着,柔荑環在他腰上,想到什麼又看他,“最近沒看,後背還有疤麼?”

宮池奕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胸口,命令:“睡覺!”

…。

樑冰的訂婚宴排場不小,幾乎能想到的人物都請了。

熙熙攘攘的人羣,方言一看,三五個裡總有個人物。

一向不缺男伴的於馥兒,今晚是獨自入場,依舊優雅高貴,燈光一聚,依舊是娛樂圈女神。

相反,一向缺女伴的東里智子竟然不缺了,餘歌衷於白色,還是一席白裙,清爽大方。

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宮池奕和顧吻安、北雲晚的搭配,全場顏值精髓都湊一塊兒了。

尤其兩人幾乎無二的禮服,不知道的還以爲宮池奕明言說追求顧吻安,卻是一人齊享雙福。

吻安原本是打算只跟晚晚入場,可他不放心,總歸都知道他要追求她,哪怕隱婚沒公佈,哪怕懷孕沒公佈也不打緊。

有一個簡短的眼前餐,東里、吻安等人、加上於馥兒和東里的經紀人,正好一桌。

吻安左邊是晚晚,右邊是餘歌,再是宮池奕和東里兩個男人挨着坐,東里旁邊是於馥兒。

見餘歌情緒不高,吻安看了她,“你哥怎麼樣了?”

餘歌轉過頭,笑了笑,“這幾天情況很穩定,但我還是得趕回去,不放心讓別人照顧。”

吻安點頭,能理解這種心情,安慰了兩句,才問:“東里的媽媽應該很喜歡你,能讓你回去?”

本是隨口問的,卻見餘歌往東里那兒看了一眼,又看了於馥兒,笑容似乎也沒變,還是爽快的性子,只是語調略微無奈,“想辦法脫身咯。”

這麼聽起來,餘歌家裡只有兄妹倆的情況,是沒跟東里父母說的。

也許是處於某種自卑心理吧,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跟二老說太多,反而會成了尷尬。

另一邊,於馥兒跟東里似乎聊得不錯,畢竟是同一行,又剛合作過。

不過這畫面看在吻安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臉一旁的北雲晚都看出了什麼。

湊到吻安一側,聲音很小,“北雲馥看上你藍顏了?”

吻安淺笑,“所以我說讓你再對聿崢堅持堅持。”

北雲晚聽完皺了一下眉,又笑,“都說了本小姐不當備胎,她不要我就撿?”

可雖然這麼說着,但她情緒顯然是低了許多。

有一種人,天生適合跟男人打交道,也能駕馭男人,大概北雲馥就是那種,反正她北雲晚在這方面甘拜下風。

以前她北雲晚眼裡只放得下聿崢,哪個男的跟她搭訕純屬討罵,現在呢,沒了聿崢,好像成了雌雄不分。

輕緩的隱約透着幾分浪漫,樑冰被未婚夫影視大佬攬着簡單講了幾句,字裡行間不是感激,就是感慨,說着說着就落淚了,還惹得男人一把戀愛。

“她這演技不是挺好的麼?”晚晚轉頭,“怎麼不讓人家當你電影女主角?”

吻安只一笑,“長得不如我啊。”

晚晚失笑,捧着作揖,“顧導你好傲嬌!”

“彼此彼此。”兩人一人一句。

…。

餐點退去,氣氛變得熱鬧多了,上流社會最喜歡的幾個曲子輪流播放,喜歡舞的便用舞交流,喜歡閒聊的自行找地方,反正今晚這兒包場。

晚晚是宴會能手,到那今晚婉拒了好多個,就爲了跟吻安形影不離,怕她被撞到或者摔到。

餘歌不是這個圈子的,平時每天和白大褂、手術刀做伴,這種場景過了新鮮勁兒也寧願坐着閒聊。

於是三個女人湊一塊兒了。

宮池奕和東里不算近,但東里這人不喜歡跟別人深交,正好他們倆可以談談最近兩家的合作。

吻安和晚晚、餘歌去衛生間之前朝宮池奕看了一眼,正好見他看過來。

她笑了笑,比了個手勢說去衛生間。

宮池奕微蹙眉,見她們三個一塊兒起身,放心不少,想着過幾分鐘再去衛生間門口接人。

…。

宮池奕的幾分鐘過去,剛放下酒杯,另一端傳來些許的騷動。

有人快速從衛生間的放下跑過來,似乎是在叫救護車。

捕捉到“流產”字眼時,宮池奕整個人一凜,目光黑壓壓快速往那個方向掠去。

場面是有些亂。

但他在看到吻安完好無損的站在衛生間門口時鬆了一口氣,腳步依舊沒停。

晚晚一手扶着吻安,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樑冰,她下體已經被血染了一片。

在那麼多人圍觀,自己痛得臉色發白時,還不忘一副痛心疾首的指着吻安,“顧吻安,你故意的!”

吻安呆呆的立着,又剋制着情緒,一個字都沒說。

晚晚把吻安往身後擋了擋,居高臨下的看着樑冰,眉頭死死擰着。

樑冰的未婚夫匆匆趕來,將她抱走,但周遭的人也把矛頭轉向了顧吻安,質疑聲再小,也像針扎一樣。

這一個混亂,一下子讓宴會的氣氛斷崖式冷落,主人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沒人繼續歡歌笑語。

醫院,救護室外。

醫生第一次出來,說是很難保住,讓家屬放平心態。

但那畢竟是個生命,心平氣和,談何容易?

“顧小姐,這事我希望你給個說法,怎麼解決。”樑冰的未婚夫面色不太友好,但話並沒有過分。

吻安張了張口,好像還沒回神。

宮池奕把她攬入懷裡,看了面前的男子:“先不說怎麼解決,事實真相誰也不清楚,就算跟她有關,我的女人,我來代爲處理,她身體不適,先讓司機送回家休息,宋先生覺得呢?”

“那不行!”宋先生立刻冷了臉,“不是我不給三少面子,你的女人你解決,那麼我的女人呢?那可是個孩子,顧小姐作爲公衆人物,怎麼會做出這種行爲?”

宮池奕薄脣冷了冷,嗓音變得些許凌厲,“我再說一遍,事實還未弄清楚,宋先生別急着血口噴人。”

吻安靠在他懷裡,略微擡頭,“宮池奕,是我……”

“是我!”吻安的話還沒說完,晚晚忽然從旁邊挪了兩步,站在吻安身邊,神態裡有着歉意,“是我不小心推到樑小姐的。”

“晚晚……”吻安愣愣的看了她。

北雲晚只是笑了笑,轉向宋先生,“我很抱歉,但真的不是故意的,至於解決,宋先生說了算,是賠償還是公開道歉,都可以。”

轉身,北雲晚清淡妖嬈的笑,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極小,“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身子受不住的。”

吻安一下子紅了眼,搖頭,“不行。”

衛生間門口發生的事,晚晚定是親眼看到了,她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替她頂。

北雲晚看了宮池奕,“你把她帶走,我來處理吧。”

宮池奕看了她,斟酌片刻。

留她一個人自然不行,別說跟聿崢沒法交代,爛攤子扔給女人也不是他乾的事。

後來宋先生把參加宴會的幾個人都請過來了,都是女士,讓她們都說說看到了什麼。

可她們都只說是聽到尖叫之後就見樑冰在地上了,而顧吻安慌張的靠在衛生間門口。

很顯然就她們兩人,誰推的很清楚了。

北雲晚笑了笑,“確定你們都沒有近視眼吧?”

然後拉了吻安的手,跟她站在一起,側過身,讓她們看了看,道:“我跟吻安今晚造型一模一樣,禮服一模一樣,確定你們沒看錯?”

這一下子弄得一羣人都啞了。

後來甚至調取了監控,可是看不清臉,只看得清禮服,所以分不清是北雲晚,還是顧吻安,而北雲晚一直堅稱是自己。

…。

樑冰在裡邊待了兩個小時,暈過去半小時後醒來,肚子裡已經空空如也。

在病房,她看着吻安的眼神都是恨。

“吻安都說了她沒有。”北雲晚走過去,“我也說了是我,我很抱歉,可是樑小姐死咬着吻安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針對吻安的一齣戲?”

樑冰頓時憤恨的盯着北雲晚,“北雲晚,我沒惹過你,知道你厲害,但也請你放乾淨嘴巴。”

晚晚很認真的看着她,“樑小姐,我也再說一遍,我真的很抱歉不小心碰到你,但是跟吻安沒有關係,她人還在衛生間,難道手有二十米?樑小姐想怎麼處理,我都配合,可以嗎?”

這麼好的態度,這麼好的脾氣,除了對着聿崢,她北雲晚還是頭一次。

樑冰咬了牙,卻說不出什麼。

“真的很抱歉,你好好養身子,明天我一定親自燉湯給樑小姐送過來。”北雲晚再次開口,“也請你節哀,畢竟樑小姐底子好,但願能儘快再懷一個。我本人就在這醫院,這次的所有費用,劃我的,以後樑小姐若再有孕,各項檢查,到生出護理費用,我都包了,以表歉意,還希望宋先生和樑小姐能接受!”

北雲晚說完還狠真誠的鞠了一躬。

那樣的語調和從不向人低頭、卻給人鞠躬的樣子讓吻安紅了眼,一路都沒能止住眼淚。

坐在車上,吻安接到晚晚的電話,她還是那種調子,“好啦,你哭什麼?多大點事,你別把我乾女兒哭壞了我告訴你!”

“晚晚……”吻安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北雲晚也吸了一口氣,勉強笑着,“我好歹是你姐,替你做點事也是應該的,鬼知道樑冰是不是就衝着你來的,反正她肚子裡就一個野種,正愁弄不掉呢吧。”

不是開玩笑,北雲晚是看到了,但不覺得吻安推了她,這種戲碼她見得多了,所以剛剛說一切報銷的時候,真是詛咒了一番,但願樑冰一輩子不孕不育。

“……我總覺得你最近乖乖的。”吻安吸了吸鼻子。

可是被晚晚三言兩語蓋過去了。

掛了電話,她低眉不言。

宮池奕一直摟着她,直到現在看了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也想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吻安看了他,柔脣抿了抿,仰起臉,“……我好像,看到古瑛了。”

當時只顧着看那個形色匆匆的背影,驚愕和某種恐懼之下根本沒留意樑冰從身後出來,也沒聽見說了什麼,只覺得拉了她一把。

她一着急就把人給推了。

宮池奕驀地擰眉,“怎麼可能?你外公親自處理的人。”

她有些恍惚,“我也覺得不可能啊。”

所以才造成那種場面,仰臉看着他,“現在怎麼辦?她會不會對晚晚做什麼?……要不然,我去……”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宮池奕瞪了回去,“既然她替你頂了,你就領了這情,平時怎麼都好,你現在是孕婦。”

再說了,如果樑冰想做什麼,換了她纔是正中下懷呢。

宮池奕濃眉微捻,只能說:“既然跟你有關,我自然要幫北雲晚出面,再,聿崢能儘快下牀就好說,如果不行,那就有勞北雲家了。”

“不行的。”吻安搖頭。

“晚晚在家裡雖然受寵,那都是基於她聽話安分,現在稷哥哥還在養病,沒法護着她,萬一於馥兒再在父母面前嚼幾句,晚晚怎麼在家待下去?”

只能祈禱樑冰不會做出什麼事,畢竟晚晚態度足夠好。

“好了,別擔心,會處理好的,比起殺人放火,這不算什麼事,只是個意外而已。”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

第二天一早,宮池奕就要出門去找北雲晚。

她看了看他,“注意安全。”

他俯首吻了吻,“別擔心,小事,展北留在家裡,有事有個照應。”

吻安點了點頭。

之後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吻安把展北叫了進來,問:“昨晚那段監控,你能弄來麼?”

展北皺了皺眉,“能是能,但需要點時間,您是要……?”

吻安想了想,顯得平靜多了,“雖然晚晚幫我頂了,我還是想看看那時候的情況。”

因爲她自己都忘了到底怎麼推到樑冰的了。

“好。”展北點了頭。

從早餐後,一直等到十點多,展北終於把東西弄來。

筆記本放在茶几上,一段不長的監控拷貝反覆播放。

燈光昏黃,看起來是比較困難的,但着實看不清是她還是晚晚。

關於她看到的那個古瑛,仔細找了很久,監控裡沒有,顯然那人找了死角避開了。

樑冰倒地之前,確實是跟她說了句什麼,看起來只是寒暄,而吻安一轉身微用力她就倒了。

“你把人臉濾清楚看看。”吻安道。

展北微蹙眉,還是照做了,但試了一會兒,並不十分成功。

吻安伸手,示意他把筆記本遞過來,道:“我來吧。”

展北愣了愣,還是給了。

然後看着她弄了一臉,下軟件,又自設程序,弄完讓他上樓拿三少的錄像機。

那時候展北是驚愕的,因爲他從不知道顧吻安有這方面技術,甚至他弄不來的東西,她看起來竟是做得很輕鬆。

宮池奕的錄像機回放效果極好,吻安把處理的片段拷貝過去,轉頭問了展北:“是不是清楚多了?”

至少能看出那個人是她。

展北微微愕然,訥訥的點頭。

吻安按了按眉角,“你找一張晚晚的照片吧,把頭像還原回去,然後用這段影像替代酒店的那段。”

既然晚晚頂了,她就算愧疚,也只能這麼做免生事端。

可晚晚的這個情,她會記一輩子。

她說得很輕巧,看起來對她來說是極簡單的事。

展北看了她,“太太……有點難。”

吻安聽完看了他,又挑眉,半真半假,“你拜我爲師算了。”

她也只是這麼隨口一說,然後撐着略微的疲憊當着展北的面吧影像反向操作。

等一切結束,忽然聽展北說了句:“好。”

嗯?

吻安擡眸,“好什麼?”

展北一本正經,“我拜您爲師。”

吻安頓了頓,眉尾玩起來,淺笑,“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指不定你們三少也不樂意,我不跟他搶人。”

“那,我問問三少。”展北極其認真。

然後抱了筆記本,對着她很是莊重的鞠了一躬,“我先去把影像替換了,太太別出門,我儘快趕回。”

吻安懶洋洋的挑眉,頷首指了他手裡的東西,“我去睡會兒,挺費腦。”

看着展北出去,她笑了笑。

尤記得以前展北對她挺冷的,那次把水灑到宮池褲子上,差點沒把她手給折了呢!

…。

北雲晚說到做到,中午就把燉的湯帶到了醫院,很真誠的給樑冰送去。

樑冰臉色怪異的看着她,不至於憤恨,但絕不友好,“看來,我昨晚真是看花眼了?還是因爲北雲大小姐和顧吻安關係好到可以頂罪?”

晚晚盛了一碗湯,也笑了笑,“看樑小姐說的,這是意味,不是故意爲之,哪能叫頂罪啊?”

宋先生把湯接了過去,北雲晚就站在一邊,“我歉意是真誠的,一定會做到二位滿意爲止。”

……在病房裡陪着好態度久了,北雲晚走出病房時自顧低咒了句什麼發泄壓抑,又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移步離開。

可能是習慣了,直接走回了她的休息室,脫掉外套,疲憊的趴在牀上。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古井似的冷聲:“很累?”

她猛地睜開眼,然後從牀上翻身下來,驚愕的盯着站在面前的聿崢,“你,你怎麼在這兒?”

他才醒了沒幾天,可看起來除了臉色差一點,確實又是那副欠揍的冰冷樣。

“我聽說了。”聿崢再次看着。

她已經從牀上下來,也沒再露出那副疲憊,只笑了笑,“北雲馥跟你說的,說我毒婦人心,把人弄流產了?”

聿崢站在那兒看了她許久,“病好了麼?”

她目光不擡,只隨口:“好了。”

他已經到了她面前,“到底爲什麼,忽然不愛了?推我推得這麼明顯。”

聿崢向來不喜歡琢磨感情那種事,顯得婆婆媽媽,但這次沒忍住,分開之後想了這麼久,說過不再找她,居然換他厚臉皮了一次。

她歪着臉,笑得妖媚,“奇怪,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也沒見你問過一句爲什麼要愛,現在不愛了,你問爲什麼?”

聳了聳肩,“抱歉,我答不上來,你也別糾結,就是對你沒興趣了而已。”

聿崢沉默着。

片刻才問:“姓樑的說怎麼處理了?”

晚晚長舒一口氣,“我陪她咯,跪着、趴着、躺着怎麼道歉都行。”

“你變了。”聿崢忽然說了一句。

以前的北雲晚,是對他不顧一切,但對其他一切都是清高的,什麼時候給人低過頭?這種推人流產的事,也不是她屑於做的。

北雲晚忽然笑了,看着他,眼圈有些紅,“聿崢,別做出很瞭解我的樣子,你不配。”

她拿了外套,轉身作勢離開。

可剛從病牀下來的男人動作竟比她快,長臂越過她關上門,將她翻身壓在門邊。

什麼都沒說,只一下子將她脖子裡戴着的東西扯了出來。

“你幹什麼!”她有些急了,伸手去搶。

聿崢並沒有跟她爭,只是低低的嗓音,“你一直戴着,卻說不愛了?”

那是聿崢在倫敦部隊時留作紀念的彈殼,原本是他戴着的,可當初明目張膽愛着他的北雲大小姐硬是據爲己有了。

而他從沒討要過。

她咬了牙,盯了他兩秒,忽然就要把東西扯下來還給他。

可他握了她的手,紋絲不動。

“放開我!”

聿崢無動於衷,看着她紅着眼瞪着自己,胸口有些沉。

彼此靜默了許久,有人敲了她身後抵着的門。

“篤篤!”

是宮池奕,敲了兩次後立在門口等着開門。

打開門,見了聿崢也在,倒也沒覺得意外,她出事了,他肯定會來的,只是沒想到身體這麼好。

說起那件事,宮池奕也很坦誠:“是安安,但她不是有意,自己也不清楚怎麼推的。”

聿崢聽完冷眉皺了皺,但知道顧吻安有身孕,他沒說什麼。

259、情況不樂觀290、兩道槓是懷孕吧?22、於馥兒想要當這個主角12、同款皮鞋274、別無選擇的利用299、終身成就金獎27、這是跟她發脾氣?40、有種被算計的錯覺(首推求收!)290、兩道槓是懷孕吧?195、不準放棄!198、只問你愛不愛?271、初步猜測33、你什麼樣,我纔有發言權183、心事重重149、意外流產196、心痛撕裂(修改)11、她到底算什麼?169、小心走火146、三個月過了就可以197、不喜歡肉麻的稱呼87、能麻煩你過來接我麼?248、威脅跳樓66、試試放了我又是什麼意思?232、身邊沒人又怎樣?7、以後絕不找你!384、讓她留着看戲?107、這人怕真的被撞壞腦袋了400、這種事還要專門學?351、敢欺負她的只有顧城(萬更1)58、別跟我鬧,行麼295、天使總是要作妖的39、你們是不是吵架了?(2更)78、發生什麼事了242、都在惦記她29、鬱景庭:一起用個午餐?191、心裡一層層的慌333、選他做接班人17、我爲什麼會愛上你!366、我睡沙發?268、嫌棄提早報道的小子了!223、隱隱的不安210、今晚回哪睡?79、好像她做了虧心事139、養了兩個畜生!315、罰她今晚沒晚飯79、好像她做了虧心事239、成全她的幸福257、結婚紀念日191、心裡一層層的慌238、不要拆散他們394、愛和不愛都從來不說169、小心走火300、安心養胎29、千萬別偷腥!365、你也很要緊!10、我不想嫁給你202、高興就獎賞一次96、所謂懷念只是遺憾未能睡你339、別碰她316、我跟你好像不熟18、我說不碰你,沒說不睡你12、沒碰過別人,要驗身麼?200、想好再進來11、你趕緊走!350、睡完了就不負責任?251、熟悉的腹痛300、安心養胎381、兩個人的狂歡!208、刻不容緩往回趕123、高調示愛,弄巧成拙336、你選吧4、今晚是個不錯的機會102、凌晨要跟沒穿衣服的她視頻386、要剁要剮隨你!4、愛錢?那就一次給一筆!255、小王子,大脾氣162、想吻你,很想38、別提這倆字,不想談212、只怕血雨腥風368、再委屈她318、我又哪兒惹到你了?77、越深入,越動情300、安心養胎126、我要出差,你很高興?375、找個般配的女孩246、保不準就把野種打出來了194、千鈞一髮1、負距離的關係,夠不夠好?209、打算這樣一輩子?261、狗糧,齁得慌325、生病去醫院不知道?50、專門道歉405、再任性我當真生氣18、我說不碰你,沒說不睡你19、池公子欺負人被反咬了23、非要把每晚都弄得很不愉快?293、擔心她和鬱景庭差點成一對246、保不準就把野種打出來了7、以後絕不找你!137、難道要跟你談場戀愛?